小娘子馴夫記 099 被休(一更)
話音未落,關柳母女二人雙膝一屈,卻是一起拜了下去,吳氏慌忙起身,攙扶起關柳:“姐姐折煞我了!”
關秀秀也趕緊過來幫着攙扶起瑩娘,關柳嗚咽着看向吳氏:“妹妹,你不知道,我母女二人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因爲走投無路,所以一口熱飯就可以讓她們感激涕零。
吳氏嘆氣連連:“都是自家親戚,這樣就外道了。”
她又看向瑩娘:“還不扶你母親坐下!”
吳氏拿出舅母威嚴,瑩娘乖巧的應了,當真扶起了關柳。
吳氏見她們母女二人滿臉疲勞,站起身來,把她們引入到了關秀秀的寢房只叫她們稍事安歇。
待吳氏出了門,關柳看向瑩娘,顫悠悠的叫道:“我的兒!”
原來關柳並未對吳氏吐露所有實情,那破落戶的確要佔了他家房產不假,每日裡只賴在院中不走,呆了幾日後,許是見她們孤兒寡婦的好欺負,那人家的賴漢色膽包天,竟然對瑩娘動起手腳來。
這纔是關柳母女棄家出逃的真相,只是說出來有損瑩娘閨譽,卻是不得不瞞下了。
瑩娘嘆了口氣,安撫母親道:“二舅母看着十分和氣,母親也曾說過,二舅舅爲人寬厚——”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完,只因她自己也覺得,二舅舅家看來看去,也不過是溫飽,若是收留她們母女,怕是有心無力。
只是母親連日來連驚帶嚇,身體已是不好,她卻只能相勸了。
母女二人看着那乾淨的被褥,又看看自己的身上。關柳嘆了口氣,把手中包袱墊在了牀頭。靠了個邊坐下,又拍了拍自己身邊:“我的兒,靠着休息會吧。”
瑩娘應了,把自己手裡的包袱也放在了一邊,小心的坐了,偎依着母親,合上了眼。
二人實在太累,乃至於如此不舒服的坐着,也一下睡了過去。
直到門被人撞開,驚嚇的關柳一下坐直了身體。她撫住胸口。小心的看去,卻見一個身材強壯的漢子滿臉激動的看着她,那眉眼,既熟悉又陌生,關柳小心翼翼的喚道:“二。二弟?”
關槐連連點頭,眼圈泛紅,帶着鼻音喚道:“大姐!”
長姐如母,關槐幼年時,關家老兩口俱都要下地種田,便留下長女照顧三個幼弟,毫不誇張的說,關家三兄弟都是關柳一手帶大的。
關槐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豆蔻少女蒙上蓋頭離家的樣子,再看關柳如今垂垂老矣的樣子。登時心酸不止,關柳亦是感慨萬千,伸出手在身前比了比,又哭又笑:“當年我出嫁的時候,你還沒我高。”
吳氏看着他們姐弟二人相認,知道自己作對了。笑着提高了聲音道:“姑奶奶回來是好事,你們莫要哭了,把孩子都弄哭了。”
關槐這才注意到瑩娘,他擡起頭,狐疑的看着瑩娘,這小娘子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滿打滿算也就和關蓮蓮一般大小,可長姐分明比大哥成親還要早了三年。
關槐試探着問道:“這個是姐姐的小閨女?”
關柳被他一提,淚水又涌了出來,拿着帕子擦着眼角,泣不成聲,瑩娘不得不替母親解釋:“舅舅,我是獨女。”
關槐點了點頭,心頭一點陰影卻始終揮之不去。
他後知後覺的想道:“姐姐可去拜見母親了?”
話一出口,屋中婦人臉色盡變,吳氏故意沒說姑奶奶被拒之門外的事情,就是要關柳親口告訴弟弟,省的自己落下個挑撥的惡名。
關槐雖然憨厚,卻並不呆傻,當下就明白過來,他臉一沉:“娘不肯見你?”
關柳搖頭,哭的越發兇狠,瑩娘不忍,開口道:“大舅母連門都沒讓我們進——”
她頓了下,小聲道:“就算打發花子,也有一碗熱水吧。”
關槐一陣天旋地轉,熱血上涌,他目瞪欲裂:“婦人敢爾!”
關槐猛然轉身向外衝去,吳氏眼睛一亮,把袖子一挽,雙眼在屋子中尋摸着有什麼趁手的玩意,她等這一天很久了,早就想揍老大家一頓,只是礙於相公顏面,不得不虛於委蛇。
現在關槐打了頭陣,吳氏是徹底的揚眉吐氣了,她眼睛掃視半圈,終於落到了屋角的掃帚上,吳氏加快了腳步,手剛搭上掃帚把,便驚覺有一隻小手也搭在了上面。
吳氏神色不善的看着關秀秀,關秀秀惡人先告狀,反咬一口:“姆媽,你要做什麼?”
吳氏哪裡不知道小女兒的心事,怕這個鬼靈精和她打的一樣主意,她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去去,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攙和。”
關秀秀不得不退了一步,悻悻的看着吳氏扛起了掃帚追着關槐去了。
瑩娘扶住母親,滿臉擔憂:“表妹,這——”
關秀秀雙眼在屋子中巡視,像是掃帚那樣既輕便又殺傷力強大的武器實在是難以找到第二個了,心不在焉的應道:“去大伯家——”
她的聲音猛然一收,悻悻的道:“打掃院子了。”
說完,關秀秀笑逐顏開的奔到了桌前,取下了上面的大明律,這玩意好,拿在手裡一點都不起眼,又沉又重,打起人來一定很疼。
關秀秀喜滋滋的把大明律抱在懷裡,追着吳氏去了。
關柳母女對望一眼,關柳往前一指:“快,我們去你大舅家!”
關槐鐵青着臉,站在老大家的門口,舉起拳頭,一拳接一拳的擂門,片刻之後,關大嫂施施然的開了門,看到關槐,猶然帶着長嫂的架子:“老二啊,你哥哥剛到家,正休着呢,有什麼事晚點說吧。”
關槐掃了她一眼,一把將門推開。門後的關大嫂猝不及防,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她直起身破口大罵:“好你個老二,反了你不成!”
關槐素日裡對她這個大嫂恭恭敬敬,偶然和吳氏起了爭執,關槐也會背地裡道歉,乃至關大嫂一點都不怕這個二弟。
關槐卻看也不看她一眼,雙手攏在脣邊,放聲大吼:“關楊!你給我滾出來!”
關老二對老大向來尊敬,這次連名帶姓的吼了出來,真是氣到了極點,關大嫂愣住了。看到小叔滿臉鐵青。隱隱感覺哪裡不對。
關楊辛苦一天,剛剛靠着牀頭舒展一下,便聽到了二弟的鬼叫,眉頭皺起,披起一件褂子就走了出來:“二弟。你這是做什麼!”
關槐怒極反笑,牙齒咬的格格直響:“做什麼,我做什麼,我把自家口糧都省下來給了你們,你們倒好,連大姐都往外趕!”
“大姐?大姐回來了?”關楊還沒轉過彎,隨口問道。
“對,大姐回來了,你娶的這個婦人卻連門都不讓她進!”關槐實在氣惱。他向來最重親情,此時卻是連嫂子都不願意喚上一聲了。
關楊愣住了,他擡頭看向了關大嫂,看到關大嫂一臉煞白,哪裡還不清楚,他二話不說。立刻開始尋找趁手的兇器。
一把掃帚及時的送到了他眼前,吳氏同仇敵愾的道:“用這個!”
關槐愣了下,連忙拉住自家婆娘:“胡鬧!”
關楊卻已經奪過吳氏手中掃帚,向着關大嫂抽打過去。
關大嫂一邊躲一邊哭叫:“殺人了!救命啊!關楊你個殺千刀的,老孃爲你們老關家做牛做馬,你不得好死啊!”
關大嫂的聲音本就有些尖利,此時拼了命嘶吼,效果更佳,屋子裡的幾個孩子紛紛被驚動,連關老太太也拄着柺杖出來了,她沙啞着嗓子吼了一句:“我還沒死!嚎什麼喪!”
關老太太這一發威,院子裡登時一靜,關楊舉到半空的掃帚落了下來,關家最小的兒子立刻撲了過去,關大嫂摟住兒子,嚎啕大哭。
關老太太冷冷的看了眼兩個兒子,又瞪了瞪兩個兒媳,關大嫂瞬間噤聲,吳氏亦是抖了一抖。
關老太太也就是這幾年不問世事了,早些年,關家的三個兒媳都沒少被折騰。
關老太太冷哼一聲:“哭哭啼啼成何體統,我就是這麼教你們的嗎?”
話音未落,一個顫抖的女聲插了進來:“娘——”
衆人皆向着門口望去,卻見瑩娘攙扶着關柳,母女二人極爲可憐的靠在門柱旁。
關楊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難以抑制的喚道:“大姐!”
關老太太面沉似水,盯着這個當年最心愛的女兒半晌,冰冷的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還回來作甚!這麼多年沒音沒信的,過不下去了就找回來了!”
話罷,關老太太轉身就往屋裡走,關大嫂登時如同得了聖旨,這可是老太太自己不認閨女的,她也不過奉了婆母之命罷了,關大嫂兩步湊到了關老太太身前,剮了吳氏一眼,伸手便要攙扶老太太。
“我每年都有託人給母親送上年禮啊!”關柳撕心裂肺的哭喊着,雖然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可也是她的心意,怎麼就叫不通音信了!
關老太太的身體一震,她手中柺杖猛然舉起,兜頭向着身側的關大嫂砸去,動作既麻利又兇狠,一點也不像是這般歲數的老太太。
倉促間,院子裡的關家子媳們全都呆住了,而關大嫂更是生生受了一杖,她不敢置信的喚道:“娘!”
關老太太卻沒有搭理她的打算,第二杖再次揚起,還是關老大最先反應過來,他一把撞開自家婆娘,大手握住了關家老太的柺杖,“娘,有話好好說。”
關老太太狠狠的瞪着大兒子,“逆子,還不滾開!”
關老大苦苦勸說,“娘,這婦人千錯萬錯,好歹也跟了兒子這麼多年,又生了幾個子女,你好歹給她在子女面前留點顏面啊!”
“顏面?”關老太太一聲冷笑,鬆開柺杖,手指筆直的指向了關大嫂的鼻尖:“老大家的,你倒是說說,大姑奶奶這些年送回來的東西。你都弄哪去了?”
關大嫂臉色煞白,她嘴脣哆嗦半天。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她的臉上,那一道道視線彷彿無聲的指責,她終於扛不住了,歇斯底里的喊道:“都給娘了啊,過年的時候娘身上的新衣服,鞋襪,還有一些土產,不是都吃了麼?!”
滿院子的人都愣了,吳氏又是憐憫又是鄙夷的看着這個妯娌,關大嫂要說孝順也真孝順。看她一身衣服補丁摞了補丁。再看看關老太太,真是一點都沒少了這個婆母的吃穿。
只是霸佔了大姑奶奶的年禮,說是自己籌備的,這種事,說出去也忒是丟人。
關老太太臉色陰晴不定的看着關大嫂。當初大女兒是他們夫妻的心尖尖,一心只想在附近找個殷實人家嫁過去。
誰知道那孽障看上了一個路過的秀才,死活要嫁過去,離了一百多裡不說,那秀才家中只有一個獨子,他父母在的時候還好說,等他父母去了,他一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能幹的了什麼活。一家老小的生計還不是要落到女兒身上?!
可惜當時關柳就跟豬油蒙了心眼一樣,怎麼說都不聽,逼的關老太太再也不認這個女兒。
可親母女哪裡有隔夜仇,一年,兩年,第三年頭上。關老太太就想女兒想的不行,關柳年年都有年禮送到,關老太太的心就軟了,尋思着,第四年好歹讓兒子套上車,把女兒接回來一趟。
誰知道第四年開始,關柳就沒了音信,那一年,恰好是關大嫂嫁過來的第一輛!
年復一年,關老太太心中生起了絲絲恨意,有本事就死在外面,還真的不跟家裡聯繫了,她就當白養這個女兒了!
也因爲女兒的無情無義,連帶着關老太太對幾個孫女都不待見,生女兒有什麼用!嫁出去了,連爹孃都不認了!
卻原來都是大兒媳婦搞的鬼!
關老太太定定的看着關柳,啐了一口罵道:“滾,我們家沒你這個媳婦!”
衆人俱都一驚,關老太太這一句,等於是要休掉關大嫂了。
關老大心中百味雜陳,關大嫂爲人好佔小便宜,對母親,對孩子們,還有對他,卻都是實心實意的,只是一想到她竟然瞞下了姐姐十多年的消息,他也覺得氣難平。
關老二一家就更不用說了,關槐本就惱怒關大嫂把長姐母女拒之門外,現在一聽,這婦人竟還幹出這等蠢事,頓時怒不可遏。
平日裡佔點小便宜也就算了,生生讓旁人骨肉分離,未免過分!
孩子們則是嚇壞了,乃至於一時之間,滿院子的人,居然沒有一個給關大嫂說話的。
關大嫂雙脣青紫,哆嗦兩下後,她悲憤莫名:“好,好,我爲你們老關家做牛做馬這麼多年,最後卻落得這個下場,我也不要在你們家呆了!”
她嚎哭一聲,捂住臉向外衝去。
關山兄弟幾人臉上一急,便要去追,關老大氣的大吼道:“不許追,誰要是出了這個門,我就打斷他的腿。”
幾個孩子頓時被唬住,一動不動,臉上卻是悲憤交加——關大嫂縱有千錯萬錯,總也是他們的母親。
關柳淚眼盈盈的看着不遠處那個乾瘦的身影,身體佝僂,彎腰塌背,母親竟然已經這麼老了,她忍不住張口喚道:“娘!娘!娘!!”
聲聲如同杜鵑啼血,喊得人肝腸寸斷,連吳氏的鼻子都酸了,她伸出手,攬住了關秀秀,自家的小女兒那軟軟的小身體一入懷,心裡才踏實了點……這個硬硬的是什麼,吳氏低下頭,一眼看到了關秀秀攬在懷裡的大明律,登時哭笑不得,順手擰了關秀秀一把,這死丫頭。
關老太太終於被關柳的哭啼聲拉了回來,她轉過身子,看了眼乾瘦的關柳,殘留的丁點怨恨瞬間煙消雲散,她顫悠悠的伸出手臂:“我的兒,你受苦了!”
關柳嗚咽一聲,向着關老太太撲了過去,在母親懷裡放聲大哭,這許多年的委屈,似乎都要隨着這一哭發泄出來,等哭完了,她還是母親疼愛的那個懂事的大閨女。
關槐擦了擦眼角。上前勸道:“母親,姐姐回來了。這是喜事啊,別哭壞了身體。”
關家母女勉強收了淚,關老太太扶住關柳的手:“我的兒,好好跟娘說說,你這些年怎麼過的。”
關柳哽咽着應了,攙扶着關老太太向着房中走去,關老太太轉過頭,吩咐道:“你們也都來聽聽吧。”
關老太太眼睛何其毒辣,關柳蒼老成這個樣子,滿臉憔悴骨瘦如柴。又帶着女兒奔回了孃家。定然是走投無路了。
說不定受了什麼樣的委屈,到時候,若是找回公道,還是得靠她這幾個兄弟。
吳氏領着關秀秀剛一動,關山帶着幾個兄弟便攔了上來。叫了聲:“二嬸——”
吳氏低下頭,看着幾個侄兒滿臉祈求,嘆了口氣道:“過幾天,等你們祖母消消氣,我再叫你們二叔勸勸她。”
關山幾人眼圈紅紅:“謝謝二嬸了。”
吳氏嘆了口氣,牽着關秀秀進了關老太太的屋子。
關柳已經開始講述起來,她的聲音帶着難言的疲憊,那是經年累月的操勞落下的病根,吳氏毫不懷疑。若是沒有了瑩孃的牽絆,怕是關柳一合上眼,就再也睜不開了。
“嫁過去頭兩年,日子還挺順心的,相公專心讀書,我跟着公婆勞作。到了第三年,因爲還沒有生下孩子,公婆的臉色就變了,嚷着要相公休妻。”
關柳平靜的彷彿在講述別人的故事:“相公也有所動搖,然後公公病了,爲了給公公看病,家裡的那點家當都填進去了,地也賣了不少。”
說到這裡,關柳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若非家裡窮的聘不起媳婦了,怕是我那個時候就被休了。”
關老太太氣的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的轉動手上的轉珠,念着阿彌陀佛。
關家兩兄弟的牙齒格格作響,恨不能現在把那何家老兒從棺材裡揪出來,再揍上一頓。
“後來婆婆也去了,我反倒有孕了,生下了瑩兒,家裡日子越過越苦,相公不擅農活,我的力氣也不足,起早貪黑的做事,也只勉強吃個半飽。”
後面的事情,吳氏已經知曉,熬了十幾年,何秀才也去了,家就被人佔了。
關槐一下站了起來,雙眼冒出了火氣:“何家族人真是欺人太甚,我們一定要討回公道!”
吳氏又是欣慰又是擔心的看着關家老爹,關老二平時看着木訥,關鍵時刻卻絕對血性,這也是她一直不離不棄的原因。
關老大亦是附聲:“對,我們得去討回個公道!”
這年頭,女子的腰桿挺不挺,還是得看孃家兄弟給不給撐腰。
關柳一下站了起來,盈盈下拜:“我這個做姐姐的,先謝謝你們了。”
關老太太手中一滯,慢條斯理的道:“把老三也叫上,還有關山關河,兩個小的就不用了。”
她又看了吳氏一眼,最後一句終究沒有說出口,關家在城裡讀書的兩個娃,就別叫了,那是老關家祖墳上冒出的青煙。
哎,這人啊,心偏着偏着也就習慣了,她終究還是更向着兒孫一些了。
饒是如此,關柳依然十分感激,她孃家兄弟加上大侄子,五個大老爺們,往關柳身後一站,那也夠唬人的了。
關秀秀眼珠轉了轉,拉了拉吳氏的袖子,小聲道:“姆媽,我也要去!”
她的聲音故意有點大,恰到好處的傳入了關老太太耳中。
吳氏皺起眉頭,低聲呵斥:“哪都少不了你,你給我在家好生呆着!”
關秀秀不服氣的拍了拍胸口厚厚的書冊,理直氣壯的道:“我熟悉大明律,你們熟悉麼?”
一句話說的衆人啞口無言,關老大和關二夫妻同時想起了前日裡關秀秀大展神威,一小兒斥退衆多軍戶的場景,均想着,若是帶上小丫頭卻也不錯。
關柳不明所以,在她看來關秀秀就是個小丫頭,不由勸說道:“秀秀,你還是在家陪着你姆媽吧!”
“讓她去!”關老太太突然開了口,一錘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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