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彷彿沒看到沈卻和薛諾親暱模樣,只低頭退了出去帶上了房門,順手阻了外頭朝裡張望的抱朴和石安。
寧敬水快步上前:“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毒發?”
“我也不知道。”沈卻脣色有些發白,“她今日跟我去謝家迎親,中途不知道被誰叫了去,等我找到她時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先把人放下來。”
寧敬水說話間就想上前去扶薛諾,誰知沈卻稍一鬆手,閉着眼的薛諾就擰着眉心有驚醒過來的痕跡。
沈卻忙伸手將人又抱了回去,朝着寧敬水道:“就這樣看吧,她毒性沒過,一直疼得厲害,我鬆手她就會醒過來。”
寧敬水看了眼臉色蒼白的沈卻,這才留意到他胳膊上的傷:“你又給她喂血了?”
沈卻“嗯”了聲,調整了下坐姿讓薛諾靠得舒服些。
見寧敬水按着薛諾腕脈,他忍不住說道:“寧太醫,阿諾之前每次毒發都會失了理智,神色癲狂,可是這一次她好像沒那麼嚴重。”
“我給她餵了解藥之後,帶着她從沈家一路回來她都留有理智,剛纔餵了她一些血後她人就安靜了下來,她是不是好轉了……”
“做什麼夢呢!”寧敬水沒好氣地看他一眼,“血融丹毒只會越積越重,沒解毒前哪有可能好轉。”
“可她剛纔……”
“她剛纔能維持理智是因爲她早就吃了藥!”
這個混帳東西,
真把他給的解藥當成了糖丸子了?!
沈卻聞言愣住,自從上次薛諾毒發之後,他就放了幾粒解藥在自己身上以備萬一,剛纔薛諾情形好轉他以爲是他餵了藥又飲血的緣故,卻沒想到薛諾是早就提前吃了藥。
她爲什麼會提前吃藥?
她知道自己會毒發?
沈卻低頭看向懷裡的人時眼神微沉,而寧敬水則是面無表情地取了銀針出來,照着薛諾頸側就紮了過去。
“唔!”
薛諾疼得睜眼,下意識就想給身前的人一巴掌,待看到拿針的是寧敬水後,她纔有氣無力倒回去,“您老輕點兒,我又不是豬,會疼的……”
“疼死活該!”
寧敬水瞪了她一眼,“你看看你現在什麼鬼樣子,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暫時不想解毒可以,可一定不能再讓你體內的毒性發作,一定要好好護着你自己。”
“可你倒好,不小心留意着也就算了,你居然還敢仗着我給你的解藥主動激發毒性,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小老頭兒也是氣急了,聲音又氣又急,口水噴了她一臉。
薛諾慘白着臉眸子裡血色還沒褪盡,被寧敬水罵得扭頭就埋進沈卻懷裡,扯着他袖子抱怨:“你嗓門好大,震得我頭疼。”
“你!!”
寧敬水氣得直瞪眼。
沈卻伸手護着她下意識捂了捂薛諾耳朵,朝着寧敬水說道:“寧太醫,您先消消氣,別跟她計較……”
“還不跟她計較,再不計較她給天都捅了窟窿了!”
寧敬水見沈卻捂着薛諾耳朵由着她作,氣得連沈卻一起罵,“你好歹也是個大男人,能不能好生管管她,別什麼都由着她胡來還替她收拾爛攤子,她再這麼下去早晚有一天把她自己作死,到時候你別來跟老夫哭!”
寧敬水怒其不爭,人家薛忱當年跟着主上好歹還能憑着美色影響了主上,讓主上爲着他收斂一些,聽着他幾句勸。
可沈卻倒好,長得也人模人樣也有些幾分姿色,怎麼就管不住少主作天作地,還沒底線的縱着她!
沈卻張了張嘴:“我會看着她…”
“你看個屁,你要是能看得住,豬都能上樹!”
薛諾探出頭來就道:“臭老頭兒,你別罵我家沈卻,不然翻臉。”
寧敬水怒目而視。
沈卻連忙伸手按着薛諾毛茸茸的腦袋將人壓回懷裡,然後朝着寧敬水低眉順目:“您老教訓的是。”
寧敬水:“……”
“不如先替阿諾看看,等下您再繼續。”
寧敬水瞪着沈卻險些一口氣上不來。
沒出息!!
薛諾總有法子能氣得寧敬水跳腳,偏偏他嘴硬心軟還得替她瞧着,有沈卻在旁護着,任打任罵絕不還口,寧敬水罵都罵得不得勁,最後氣得鬍子亂飛的走了。
沈卻親自將人送了出去,等回來時就見薛諾白着臉倚在牀頭。
她脫了外衫只穿着裡衣,方纔鍼灸之後疼了一場,青絲有些溼淋淋的貼在臉上,嘴脣也白得不見血色。
“她的毒不能再拖了,原以爲只要不毒發靠着藥物調理少說還能拖上個一、兩年,可如今她將這毒當成了她謀事的手段。”
“短短數月,她就接連毒發數次,她體內毒性比之先前還要更重很多,要是再不解毒,最多半年那毒就要控制不住了。”
寧敬水說起薛諾的情況時臉色極爲不好,“她本該七情六慾隨毒性喪失,可或許是因你能保留那絲人性,可是血融丹毒不是尋常毒物,那毒性會不斷損傷她身體,破壞她肺腑骨脈,影響神智,再這麼下去就算將來能解了毒她也會短壽。”
沈卻在門前站了一會兒,這才擡腳走到桌旁,倒了些熱水端到牀邊。
“喝點水。”
扶着薛諾坐起來一些讓她喝了點水,又去擰了帕子替她擦臉,等將她被汗溼的頭髮擦乾了些,沈卻感覺到她溼濡濡的後背,這才取了乾淨衣物放在她身旁,背對着薛諾說道:“先把衣裳換了。”
薛諾身上黏糊糊的難受,可手上卻半點力氣都沒有,她低聲道:“不換了,累。”
沈卻皺眉:“不換會着涼。”
薛諾虛弱至極地靠在那裡,見他肅着眉眼忍不住逗他:“那你替我換?”
沈卻靜靜看了她片刻,就在薛諾以爲他要退縮時,居然一反常態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衣帶被解開時薛諾還有些怔愣,萬沒想到昨兒個親一口都能紅上半天臉的沈卻居然真敢脫她衣裳。
她歪着腦袋也沒阻攔,等感覺到裡衣滑落露出肩頭時,眼前男人瞬間閉眼,快速扯過一旁乾淨的裡衣將她攏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