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是見路浩然半天沒回去,纔出來找的。結果跟路浩然犯了同一個毛病,憑直覺找廁所,還真讓他陰錯陽差的給找到了這!!
這下可是捅了馬蜂窩了,林明飛快的就撲上去。
胡建軍左右都沒人反應過來,主要因爲這個林明太瘦了,跟個麻桿似的,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看見路浩然被人踹了一腳又一腳的林明!
林明輪圓了胳膊,照着胡建軍就是倆嘴巴子。
胡建軍啥人啊,一腳就給林明踹倒在地。
這下身邊的人都反應過來了,好傢伙太歲頭上動土啊,七手八腳上去連踢帶踹的。
路浩然還趴地上呢,哪見得了這個?眼一下就紅了,撲到林明身上幫他擋着,連着恨捱了幾下。
林明被打了個半暈,看見路浩然在那給自己攔着,就想充好漢,可他哪比的過路浩然。
路浩然多少是混過的,死活不鬆手,玩命的護着林明。
胡建軍趕緊讓人停下,他沒好氣的探過頭來,想要好好看看這個忽然闖進來的傢伙。
剛纔被人扇的發矇,他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的模樣呢,結果一看吧,胡建軍就心裡發堵。
林明長了個棗核腦袋,那長相,慘不忍睹啊。
胡建軍很噁心,心說,路浩然是腦子被驢踢了吧,怎麼喜歡這麼個東西!!
路浩然還真拿林明當寶貝了,自己什麼都顧不上,就問林明被打的怎麼樣。
林明臉色蒼白的說自己沒事,路浩然身上很疼,不知道被踢了幾腳,幸好屁股幫着消化了一半。
胡建軍氣的都用鼻子說話了:“這誰啊?”心裡明鏡似的,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但聽路浩然當面承認還是打擊不小。
“我給你說過的那個朋友。”路浩然和林明倆人互相攙扶着起來,悲壯的都趕上狼牙山五壯士了。
路浩然看着胡建軍,他深吸口氣,鄭重的服軟了,“我錯了,胡哥,你要打就打我吧,跟他沒關係。”
林明也趁機瞅胡建軍。
第一眼看胡建軍的時候就覺着眼熟,剛捱了幾下,腦子靈光一閃,就想起這人是誰了,這不是以前欺負過路浩然的那個人嘛!!
當時還跑他家去,被路浩然拿着菜刀追的直跑的那個?
胡建軍在那沉默着,一句話不說。
路浩然剛纔也看見林明扇胡建軍耳光了。
胡建軍啥人啊,沒事都給你找事的主,路浩然腦門有點冒虛汗。
胡建軍顯然不肯便宜了林明,他歪着腦袋說:“我管他是誰,他既然打了我,我就不能讓我這麼大搖大擺的走出去。”
路浩然深吸口氣,他站的地方正挨着茶几,他順手從茶几上拿起倆空啤酒瓶,就跟握倆手雷似的。
周圍的人都寒毛直立,等着開打,就見路浩然深吸口氣說:“胡建軍,他打你倆下,我替他給你道歉!!”說着就舉起酒瓶要往自己腦袋上招呼。
林明挨的近,一把給他攔住了,急的要哭。
“別動手,有什麼話好好說,浩然,咱們別這樣行嘛?”林明的話都帶了哭腔。
路浩然不能不心軟猶豫,林明啥人啊,跟兔子似的,他當着林明的面給自己弄的滿腦袋開火,不得給他嚇死。
路浩然這麼一琢磨,林明就順手把他手裡的倆空酒瓶搶過去。
快的讓誰都反應不過來。
哐哐就倆下,正中腦袋上!!
酒瓶子碎了,血也滴滴答答的從林明腦門往外流。
瓶子本來就厚,再加上林明又沒經驗,都砸在點子上了。
這一下可把周圍人給嚇一跳。
胡建軍表情變了下,擰眉說:“這小子有病是吧,他媽嚇唬誰呢,拿個破啤酒瓶往腦袋上碰?”
路浩然什麼都豁出去了,心疼的手直哆嗦。
林明哪經的住這麼造,兩瓶子下去,人也就跟着撅過去了。
路浩然眼也跟着都着紅了,抱着林明撕心裂肺的大叫着:“林明,你別嚇我!”
什麼也顧不上了,抱住林明就往外衝。
路浩然連哭帶號,叫的太慘了,弄的周圍的人都以爲要出人命了呢,也沒攔他。
路浩然一路飛奔,整個KTV都被驚動了,一個個的包房打開,無數好奇的腦袋探出來。
杜梅正着急呢,也不知道怎麼倆人跑哪去了,忽然聽見門外有動靜,開門一開,就嚇了一跳,路浩然正抱了林明在那跑呢!!
杜梅忙着追過去,路蒙也跟着小跑,但路浩然已經顧不上他們了,跑的鞋掉了都顧不上。
路浩然沒想到抱了林明出去,會有胡建軍在門口等着。
他現在生吃了胡建軍的心都有了。
胡建軍不太在意的對他說:“你朋友死不了,你別號了。”邊說邊慢悠悠的掏出車鑰匙說:“我送你們去醫院。”
外面哪怕有個別的什麼車,路浩然也決不會坐上去,可偏偏門口就只有胡王八的車在那停着。
路浩然沒有辦法,只好抱着林明上去。
剛坐上去,杜梅跟路蒙就跑到了,路浩然探出車窗嚷嚷着:“我先送他去醫院!”
杜梅KTV門口叫什麼,路浩然就聽不清了。
胡建軍一踩油門,車就躥出去了。
在路上的時候,胡建軍提醒着:“讓他側臥,頭向後仰。”
路浩然照做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林明,摸着林明的頭髮,看着林明疼的皺眉,路浩然疼的心都哆嗦。
胡建軍從後視鏡裡看着後面的動靜,忽然就生出一股悶氣。
氣悶是氣悶,車開還是又快又穩,五分鐘就到了附近的一所醫院。
路浩然抱了林明下去,一下車才發現自己腳有點軟。
胡建軍也跟着開了車門,看着路浩然要抱不住了,就上前一步,幫了路浩然一把。
在醫院的燈管下,胡建軍再次確認了,林明充滿特色的棗核腦袋,忍不住皺緊眉頭,心說路浩然圖的什麼啊?這不是影響食慾嘛?!
人抱進去了,但醫生還不給看,管你啥人,沒錢人就不給看。
路浩然蹦子沒有,看着胡建軍的眼神讓人那麼糝的慌。
胡建軍嘴裡說:“你看我幹嗎?我已經當過一次傻子了,你還讓我當第二次啊,你自己的情兒,你自己救吧?”
路浩然算他媽知道什麼叫窩囊了,他低聲下氣的,“我求求你了……我扇自己耳光行不?”說着就要扇自己耳光。
胡建軍哼道,“腦子都有病是吧,一個兩個的都那麼愛自殘啊?流行是怎麼的?”
話說那麼說,可還是到繳費處幫着墊付了醫藥費。
路浩然苦哈哈的說了個謝字。
胡建軍嘲諷的笑了下,覺得路浩然這個謝字純屬多餘。
不過有錢就是好使,胡建軍拍下疊錢後,醫生護士一通的忙,包紮的包紮,做檢查的做檢查。
胡建軍悠閒的坐在醫院長椅上,這個醫院不大,路浩然東跑西顛的跟着林明。
等一切都妥當了,胡建軍拿出手機看了眼,都凌晨一點了。
那頭檢查結果也一一出來後,路浩然拿給值班醫生看,醫生看了看說沒什麼大問題,路浩然這才放下半個心,可忙到了現在一點要睡的意思都沒有。
他纔想起來要給杜梅打個電話報個平安什麼的,結果摸遍了全身上下也沒找着手機,估計是剛纔捱打的時候,手機給掉出來了,倒黴的是林明的口袋裡也沒有手機。
路浩然正發愁呢。
胡建軍就靠過來了,看了眼林明。
林明臉色很蒼白,眼皮抖動着,其實人早就醒了,就是反應有點慢,
多少年了,胡建軍就沒見過這麼實誠的人,一下砸倆瓶子,當自己腦袋是什麼做的啊?
路浩然不耐煩他,躲開點,奈何地方有限,還是那麼緊挨着。
胡建軍摸出口袋的煙,剛叼到嘴上,路浩然就給他一把揪下來,揉把揉把給扔地上了。
胡建軍擰住眉頭,剛要開罵,路浩然就哀求着:“我求你了,別在醫院抽菸,行不?”
胡建軍有點吃驚。
路浩然這麼自己見了多少次面了,那次這麼溫順過?
現在都他媽跟個綿羊似的了。
胡建軍忍不住多看了路浩然兩眼。
路浩然眼睛很紅,裡面水汪汪的,手握着林明的手,時不時用另一隻手給林明摸摸頭髮,順順被子角什麼的。
天氣很冷,凌晨一點,暖氣基本也停了,胡建軍還好,出來的時候多少拿了外套。
路浩然出來上廁所的,外套還在包房裡,更別說來的時候鞋跑沒了,腳上穿的還是從醫院裡借的拖鞋。
現在一呼一吸都是白氣,路浩然就不冷啊?
胡建軍咳嗽一下,清清喉嚨。
路浩然緊張的說:“小聲點,別吵着他。”
胡建軍終於不耐煩了,拉扯着路浩然的衣服,“你他媽當我是誰啊?”
路浩然看他一眼,隨即轉過臉去看林明,幫着林明第三次的掩被子角。
胡建軍平生第一次覺得自己要被氣炸了,剛要說什麼,就聽見有人在外面吵吵嚷嚷的。
路浩然走出去的時候,就看見杜梅路蒙,還有一幫子亂七八糟的人,正浩浩蕩蕩的堵在醫院門口吵着呢。
杜梅一看見路浩然,就哭了,“可嚇死我了,全城的大醫院我都找遍了,可找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