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浩然算是給自己找了個不錯的玩具。
林明一臉無奈,再去上班,臉上的青紫未退,經理鼻子不是鼻子臉也不是臉的訓了他一頓。
杜梅給他打電話,林明聲音不對,杜梅知道後內疚的要死。
林明勸她說這個路浩然就是這麼個人,不理他就沒事了。
路浩然下班的時間給林明打電話,問他要不要出來喝酒。
在路浩然家調電視就夠倒黴的了,可林明又不能不去,不去後果更可怕。
林明到了地方,那個烏煙瘴氣就別提了,到了包廂門口,推門進去。
路浩然正在點小姐呢,那些女的都跟站隊列似的,整整齊齊的站了一排,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啥類型的都有。
林明來的正是時候,路浩然讓他幫忙點幾個。
林明算開眼了,可林明既不懂也不是很想,就安靜的坐在一邊說:“我不要。”
路浩然不高興的說:“你他媽裝什麼裝,今天我請客,你要幾個就點幾個。”
林明看路浩然一眼,他倆絕對算不上有交情的那種人,現在騎虎難下,既然來了這種地方,林明就挑了一個看上去清純的。
那個女孩子坐到林明身邊看上去年紀並不大。
路浩然點了三個,無非是屁股大胸大。
沒被點到的幾個,一句話不說都跟着退出去了,豪華包廂裡跟外面就象兩個世界似的。
路浩然跟那些女的搖骰子玩,看點大點小,輸了的脫衣服,林明就看着這個路浩然搖大了就說搖小的脫,搖小了就讓搖大的那個脫,沒一會兒其中一個倒黴的就脫的光剩三點了,林明有點看不下去。就轉過頭去跟身邊的女孩子聊天。
林明問她家在哪,做幾年了。
那個女孩子圓滑的反倒套起林明的話來,沒幾句林明的大概情況就都被人家知道摸了個底掉。
林明這才覺出自己看走眼了,一時間覺得無趣,那邊那個脫的就剩三點的正在討饒,林明覺得噁心站起身來,對路浩然說自己去方便下,就開門出去了。
到了門外,也沒好到哪去,到處的亂七八糟。
林明是喜靜的人,平時在家就是喂喂魚下個棋看本書打發時間,一時間到了這個地方,就跟掉到另一個時空。
林明嘆口氣,掐算着時間,大概過了十分鐘,不得不又回去。
裡面路浩然臉色很不好看,剛剛還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女孩子,此時哭哭啼啼的坐的路浩然身邊。
林明進去有點不明白,怎麼忽然間包間裡還多了一個人,看上去象是這個地方的經理,正點頭哈腰的道歉。
路浩然一見林明進來,氣不打一處來,“媽B的,你跑哪去了?”
林明忙說:“廁所。”
路浩然一個酒瓶扔過來,扔到門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撒了林明半身的酒。
林明不再吭聲,就聽路浩然教訓那個經理,轉頭按住那個女孩子就要撕衣服,最後那個女孩子哭着把衣服脫了下來。
林明都傻眼了,嚇了一跳,忙把身後的包廂門關上,走過去勸路浩然:“有什麼啊,沒必要,真沒必要……”
路浩然轉手又一個酒瓶,正打在林明的頭上,林明捂住頭倒退一步。
那個女孩子被路浩然逼的,光着屁股站在桌子上哭哭啼啼的跳舞,路浩然一個酒瓶扔過去,嘴裡罵罵咧咧的:“你他媽哭喪誰呢?”
那個女孩子臉都扭曲着站在桌子跳。
路浩然其實根本沒用心看。
林明覺得手上粘呼呼的,他冷冷的看着這個路浩然。
路浩然覺得生活又有意思了,起碼沒那麼無聊,他哼着曲子。
那個女孩子終於跳夠了一支曲子,路浩然讓包廂裡的人都出去。
林明還捂着頭站在一邊,聽了這個話也跟着往外走。
路浩然看見他也要走,忙說:“你去哪啊,過來跟我唱歌。”
林明把手放下,一道子血順着往下淌。
路浩然看也不看拿起話筒,音響效果是頂級的棒,燈光隨着曲子裡的調子忽明忽暗,變化着各種顏色,照到人的臉上也是五顏六色的。
林明有點缺氧,他不想唱歌,路浩然給他選了首歌。
路浩然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傳過來,“你不喜歡這個嘛,唱啊?”
林明胡亂的抓過話筒,用力的吼了出來。
路浩然看着林明的臉。
有些東西重合在一起,高三的新年聯歡晚會上,大家都玩的比較瘋,就連當時校園裡並不流行的的士高舞曲都被用上了。
中間有個節目是傳繡球,一邊傳一邊敲鼓,鼓聲停了那個還拿着繡球的就要出個節目,路浩然故意坐在那個敲鼓的身邊。繡球到了自己膩歪的那些人那,就踩敲鼓的腳一下給個暗示,弄的拿繡球的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推推搡搡的在臺下現眼,輪到最後一圈的時候路浩然注意到那個坐在陰影裡的林明。
林明當時唱的就是這首水手。
那時候,林明一拿到繡球就站起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的走到臺前,輕唱着,林明的嗓子當時還在變聲期,出奇的好聽。
林明唱的額外動情,閉着眼睛。
路浩然漸漸覺得自己醉了,他一定是喝多了,他覺得有點困起來。
他慢慢閉上眼睛。
林明的嗓音還是很好聽。
…………
總是幻想海洋的盡頭有另一個世界
…………
林明到醫院的時候,血已經不留了,就是頭皮破了,沒大事,大夫拿着夾子翻來翻去的,查看有沒有玻璃還殘留着。
林明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值班的護士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林明對那個護士笑了下。
護士有點不好意思的整理着東西。
最後醫生問林明要不要縫合,林明說只要不流血就行了,醫生就給包紮了下。
林明裹了個白色頭盔回去。
躺在牀上怕碰到傷口就微微側着脖子,一覺睡下來渾身不舒服,但已經不能再請假了,再請假經理會直接讓他回家吃自己。
林明就打起精神上班。
這下經理坐不住了,把林明叫到辦公室問他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這麼不注意商店的形象。
林明被扣了半個月工資回家反省兩天。
杜梅放心不下他,來他家的時候,林明正坐在桌子前自己跟自己下圍棋,打的是大竹英雄的譜。
給杜梅開了門後,林明又坐回去紋絲不動的研究着。
杜梅見了那林明的白色頭盔都傻眼了,卻見林明跟沒事人似的還坐在那下棋。
杜梅就走過去抓起一把棋子,扔到桌子上。
林明這才擡頭看着杜梅,棋子是塑料的,掉落在桌子上噼裡啪啦的亂響,卻不怕摔。
杜梅說:“你還有心下棋?!”
林明說:“恩。”
氣的杜梅要掀桌子,林明忙按着桌角說:“有話好好說。”一臉無辜。
杜梅要被他氣死:“我受不了了,我去求他,有什麼衝我來……”
林明想起那個光屁股的女的,忙搖頭,結果搖頭搖的猛了點,頭連帶着有點疼。
杜梅賭氣的說:“大不了我讓他打一頓,省得總找你麻煩。”
林明風波不興的說:“你是知道我這個人的,湊合一天是一天,路浩然折騰我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現在也不全是爲你,他就是閒的。”一邊說一邊把棋子收好。
杜梅不忍着,“那你怎麼辦?”
林明說:“哦,等一會兒你走了,我繼續下剛纔那盤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