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大門緊閉。
坐在KUKA全真皮沙發上,戚晚周圍掃視一眼,地上一張巨大而華麗的虎皮紋地毯,大氣古樸的梨花木架上擺放着精緻的工藝,頭頂晶瑩剔透的歐氏水晶燈,照射出閃亮耀眼的光亮,整個房間大氣而又張揚。
這裡是尋常人家一輩子也沒有機會進來的地方,而她眼前的男人卻是這個集團的大BOSS,戚晚現在才覺得十分尷尬,她怎麼會同意這個人的要求跑來做他的私人助理呢,對方根本沒可能給她聯繫外界的機會。
“老實點呆在辦公室,沒有我的命令哪裡也不許去。”冷厲晟道。
戚晚沒有回答,一雙有神的眼睛從富麗堂皇的擺設中收回視線,繞過冷厲晟無情刻板的臉,繼續看樓下的車水馬龍。
一肚子怨火不知該往哪發去,她也不曉得冷厲晟將她叫來又是想怎樣羞辱她。
冷厲晟埋頭於自己的工作,鑲着金邊的黑色文件夾中夾滿了繁瑣的文件,亟待他落筆簽字。
他手中的鋼筆輕點着掌中文件,發出“咚咚”悶響,卻遲遲沒有落筆。
從剛纔開始他的注意力就一直放在戚晚身上,看着她一臉緊張的模樣打量他辦公室昂貴的佈置,他心中不免升起一股得意。
他狹長的黑眸上下打量了戚晚一番,她穿着他給的職業套裝,她坐在那價值不菲的真皮沙發上姿勢當真不好看,隨着她忽然的起身,躍然入目的卻是她曼麗的身材,窈窕細腰,豐滿盈人,緊緻的正裝將她的曲線凸顯得更加迷人,完美得令人想入非非。
這女人總是用糟糕的裝扮掩藏着自己的魅力,無情地自減魅力,他竟然有種想好好裝扮這個女人的衝動。
在她身上撒錢?
冷厲晟的眼中好似揉入了一粒沙子,看着戚晚在真皮沙發上換了好幾個姿勢,絲毫沒有淑女的樣子,她一雙水靈的眼睛直盯着他桌上的電話看。
哼,她就那麼想給蘇瀟宸打電話?
冷厲晟面容一沉,望向戚晚的眸中盡是生冷。
“幹什麼?我讓你動了?”
“冷總,我想……”
“不準。”
“冷……”
“閉嘴。”
戚晚當然知道他不會允許她打電話,但跟冷厲晟呆在一起她很不自在,反正在這裡呆了一個小時也沒見冷厲晟吩咐她做什麼,恐怕他純粹將她當成了一件多餘的擺設。
戚晚微微一笑,緩步走向冷厲晟,嬌媚的聲音從文件後面傳來,撩人心絃。
“冷總,我去給您泡杯咖啡吧?”
冷厲晟捏筆的力道頓時重了幾分,彷彿恨不得將鋼筆捏碎,他冷漠的眸中盪開一層漣漪。
放下文件,他擡起眸子,一片生冷不帶半點感情地道:“我不需要……你再給我惹麻煩,就滾回去。”
可話音未落,那丫頭竟然已經用行動證明了她的不聽使喚!
那扇笨重的紅木大門剛剛闔上,此時辦公室裡哪還有戚晚的身影。
冷厲晟雙手環胸往椅子上狠狠後靠,讓她老實地呆在辦公室裡就那麼難嗎?
煩悶,他“啪”的一聲合上了面前的文件,終是按下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替我留意戚晚。”
比起冷厲晟的煩躁不爽快,離開了辦公室的戚晚之可算舒了口氣。
戚晚當然想聽到蘇瀟宸的聲音,更想見到蘇瀟宸,可她來了冷氏集團才發現這個想法實在有些天真。
聽說她是冷厲晟帶回來的空降兵,所有人都對她敬而遠之,她頓時成了一個很特殊的存在,別說借個電話說兩句,她就連個說話的對象都沒有!
她打開一罐速溶咖啡,將咖啡粉勺入杯子,這動作不禁讓她想起了蘇瀟宸。
小時候蘇瀟宸得到了一罐咖啡粉,每天都會沖泡給她喝,他的動作斯文又認真,彈慣鋼琴的手指長而有力,怎麼看怎麼好看。
戚晚有些心緒不寧,原本蘇瀟宸說好要來接她的,可到最後卻沒有來,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不然她的蘇大哥從小到大從來沒曾拋棄過她,他絕對不會輕易對她食言的,只怕是她惹怒冷厲晟牽連到他。
邊想着事情邊沖泡着速溶咖啡,她沒有發現咖啡粉放多了,衝出來的咖啡整個一團黑!
經過茶水間的同事們都有一種既嫌棄又好奇的眼神看她。
“這不是冷總今天帶來的那個女人嘛,嘖嘖,也不知道靠的什麼本事,這麼年輕就能做冷總的私人助理了,呵。”一名長髮美女斜眼看着戚晚,忍不住在旁邊冷嘲熱諷道。
這裡看戚晚不順眼的人多了去了,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敢當着她的面說她的不是,畢竟人家可是大BOSS親自帶來公司的,誰也不知道她究竟有什麼依仗。
可這個長髮美女不一樣,她是銷售總監秦劍波的女兒秦文君,條件優越。
再看這一副身段子,敞開兩顆鈕釦的正裝衣領露出了誘人的鎖骨,一雙高峰簇起深深的事業線,濃妝豔抹,媚眼如絲,她窈窕的身子挑逗般地靠在茶水間的洗手檯旁,微微曲起的長腿登時讓對面的男同事們直咽口水。
這個時候誰還會管那戚晚什麼資歷,他們眼睛都直了,只恨不能太猖狂地唯秦文君馬首是瞻,衆人連連點頭幫着她說話:“可不就是。”
“要說相貌沒相貌,論身材也沒多了不起,難不成是博士後?”她的聲音帶着戲謔。
“得了吧,咱們小劉不也是博士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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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她那姿色難不成還能勾引總裁?打死我也不信。”
“今早上我看見冷總帶她進來的時候,根本就不願意跟她一起進電梯,她能勾引誰啊?”
“那她怎麼當上私人冷總助理的?”
秦文君嫌棄地掃了戚晚一眼:“我怎麼知道,說不定啊,只是冷總一時興起撿來玩的。”
戚晚看着秦文君笑得一臉奸詐的樣子,心中暗暗不爽,因爲秦文君竟然給猜對了!
加快了攪拌咖啡的速度,別提借個電話打打了,她現在很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可不知道是誰,突然“哎呀”地叫了一聲,那叫聲相當驚悚。
“喂!你搞什麼?!”秦文君尖銳的聲音落在她不遠處,似乎不是衝着她來的。
戚晚側目,只見秦文君拽着一個整裝馬尾的女生,怒火沖沖地吼道:“你知不知道我這件衣服有多貴?你敢弄髒它?就你這樣的蠢貨一輩子也賠不起!”
“對、對不起文君姐,我不是故意的。”女生看起來也纔剛來不久,身上的制服還是嶄新的,素白的小臉上還泛着稚嫩。
秦文君用紙巾拍落衣袖上沾的咖啡粉,接着紙巾隨便地扔進了那女生的咖啡杯裡,紙巾團眨眼變成了一團烏黑色,她還不滿意,兩隻手指在對方身上反覆蹭了蹭,無比嫌棄。
小女生被她嚇得不輕,站在那裡點頭哈腰地賠罪,半點不敢反抗。
秦文君對此似乎還不過癮,突然伸出她修長的手指,將小女生胸前的名牌徽章拽往自己跟前,帶得小女生跟着朝她靠去。
“羅儷?嘖。”秦文君笑得毫不掩飾,要多鄙夷就有多鄙夷。
秦文君手指一勾,頓時將羅儷的名牌扯走了。
羅儷頓時嚇得魂不附體,她們胸前的名字徽章就是她們留在冷氏的證明,弄丟的話不但要被領導劈頭蓋臉一頓罵,罰錢也是小事了,被大人物帶走名牌,那通常意味着她得滾出冷氏集團!
“文君姐、文君姐別這樣,我知道錯了,還請您別拿走它。”
“你知道錯?”秦文君挑起嘴角,笑容嫵媚。
她將羅儷的名牌放進自己口袋,從大理石桌上拿起那瓶咖啡粉,用力扭開蓋子。
“你新來的啊?新人都知道規規矩矩在旁邊站着,你呢?你眼睛瞎了麼,我站在這裡你也敢靠過來?看看你做的好事!”
羅儷大氣不敢喘一口,小腦袋壓得低低的。
“是我的不對,請我幫您清洗衣服吧。”
“你洗?”秦文君的聲音提高了聲調,聽起來尤爲刺耳。
旁邊的人全持看好戲的態度,被秦文君盯上的可憐同事哪一個不是主動遞交辭呈的。
“洗壞了你拿什麼賠我!”秦文君說着,突然抄起手裡的咖啡罐猛地朝羅儷頭上撒去。
“啪”!!
就在大家不敢直視的時候,秦文君的手腕忽然被誰給拽住了!
“你誰啊?放手!”秦文君大吼,尖銳的嗓音劃破茶水間的寂靜。
“適可而止吧,不過就是些咖啡粉沾到了你身上,責備也責備過了,用不着這麼大火氣吧?”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新來的無所顧忌戚晚!
秦文君從剛纔開始就一直在談論戚晚,自然知道阻攔自己的人是誰,只沒有想到這臭丫頭竟然有膽量對她動手。
好大的力氣,她竟然掙脫不開戚晚!
怎麼,是想跟她對着幹嗎?行啊!
秦文君斂起詫異,忽而冷笑一聲道:“戚小姐,你不留在總裁辦公室,在這裡做什麼呢?我是她的直屬上司,我管管不聽話的下屬天經地義,不知道哪裡礙着戚小姐了?”
戚晚最不爽秦文君這傲慢的態度,今天要不是有自己在這裡,還不知道這羅儷會被怎麼欺負。
更可惡的是,這麼多旁觀者這麼多雙眼睛,就沒有一個幫她作證的?
戚晚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幾分。
她低聲道:“下屬也是人,況且是你自己蹭上去的,怪誰去?馬上把她的名牌還給她!”
“喲!這口氣可真大啊!”秦文君翻起了白眼。
Shit!這不知道怎麼的就成了總裁助理的女人,竟然敢騎到她頭上來?
“還回來。”戚晚不依不饒,沒有半點方纔聽他們流言蜚語時的怯懦。
怯懦?她除了對蘇家的人,什麼時候怯懦過?
她可從來不是個好欺負的對象,真惹惱了她,她不介意讓對方知道什麼叫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