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陸軒一席話說完之後,鍾筱雨長長的嘆了口氣,沉靜了四五秒鐘的時間纔開口說話:“陸軒,你覺得凌墨這個人不錯?說心裡話,你真的瞭解他嗎?”
“五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不過就是個混黑道的罷了,他比較能打,手中有寧氏的股份,自己手上的生意都是夜店或者娛樂場所,灰色生意肯定都會做,但卻不至於領導黑社會打打殺殺拼地盤,現在又不是民國初期了,q市也不是當初的上海灘。憑他凌大少怎麼能折騰,也不能太過分吧,有國家法律在呢,他在q市也算不上土皇帝。”蘇陸軒一邊思慮着一邊說,說到最後自己又無端端的增加了幾分信心。
他心底裡是希望蘇羽能跟凌墨在一起的,那樣的話他也不會在寧可面前爲難。
蘇陸軒不是傻瓜,每次見到寧可,跟她說個話那姑娘都言辭閃爍,後來甚至都躲着他。
若是蘇羽一直在q市,就憑着蘇羽跟寧可的關係,寧可在自己面前至少會坦然些,說不定現在寧可已經是自己的女朋友了呢。
說到底,蘇六公子對寧可還是存有那一份癡念的,就算他知道寧可跟嚴肅已經在一起,即使嚴家不同意他們兩個的婚事,他們也不會被拆開,甚至在這份壓力下他們會抱得更緊。
但蘇陸軒明白這值得。那個叫寧可的姑娘值得任何一個優秀的男人爲她這樣做。
那是一個單純,明媚,無辜,向上的姑娘,她不僅有美麗的容貌,更有出色的才華。
現在這個社會美女並不罕見,大街上一掃,隨隨便便就能掃到幾個絕色姑娘。但能夠像寧可這樣有才華的女孩卻不多見。而且她恃才卻不傲物,像是一縷春風,輕輕吹過不留痕跡,卻溫暖了人的心。
她也不是那種與世無爭的女孩,在這個浮華的社會裡,她會愛也會恨,敢愛也敢恨。
就衝着她剛剛面對鍾筱雨的時候說的那幾句話,蘇陸軒就忍不住在心裡爲她喝彩。
那些話,是他蘇六少反覆思考也不能說出來的話,蘇羽有她這樣的朋友,雖然說不上是今生無憾,但至少會得益一生。
鍾筱雨看着六侄子的神情,心裡暗暗地嘆了口氣,這小子已經一隻腳陷進了寧家那丫頭的坑裡,這會兒怕是一門心思要跟寧家攀上親戚。
“陸軒啊,你還是太年輕了。”鍾筱雨別有深意的看着蘇陸軒,沉思片刻,說了一句話:“凌墨絕不是像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他的身份……絕對不僅僅是q市的一個黑道大哥。”
“五嬸?”蘇陸軒不明白,難道他凌墨不是黑道上的總瓢把子還能是什麼神仙下凡,惡魔出獄不成?
“別的不說,就說去年那次劫持小羽的那些人,據說是軍火販子。當時他們有一批軍火在q市消失了,後來傳言說是凌墨把這批東西弄到手轉出去了。你聽說了沒有?”
“少有耳聞。”蘇陸軒點點頭。他記得當時周呈曄來找過凌墨,追在他屁股後面問那匹軍火的下落。而當時凌墨只給了他三個字:不知道。
現在想起來,凌墨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個瘸腿老三就是因爲被逼得走投無路才劫持了蘇羽。
“據說那匹軍火價值將近一個億,是從伊拉克流出來的,應該是伊戰之前的伊拉克庫存,在戰爭中散到民間,有人囤下一批,後來美軍撤得差不多了,那批貨便被倒賣了出來。那麼大批東西在q市消失,而周呈曄也只是象徵性的追了凌墨一個多月就算了。你細細的想想,爲什麼?”
“不是……證據不足嗎?”蘇陸軒說完,自己也覺得這話根本站不住腳。
鍾筱雨自嘲的笑了笑,說道:“寧可那個小丫頭說的不錯,我是小羽的母親,我當然希望她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過王子公主童話般的生活,最好這輩子都生活在象牙塔裡,不用面對那些醜惡和罪孽。
可我們家小羽是公主,而凌墨卻不是王子。”
蘇陸軒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得沉默着喝茶。
西柚茶的味道酸酸的帶着一點苦澀,正如他此時難以言喻的心情。
寧可從咖啡館出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的發抖。
當然,是因爲氣憤。
鍾筱雨的話把寧姑娘氣的不輕,但當着對方的面她又不得不冷靜,直到進了停車場,內心的情緒才發泄出來。
怎麼可以這樣?
她是小羽毛的媽媽啊!
作爲一個母親,難道不應該祝福自己的女兒得到真愛嗎?!
爲了把女兒跟她心愛的人拆開,這個母親甚至有些不擇手段了!
真是過分!
可她偏偏是小羽毛的媽媽,而她作爲小羽毛的朋友,總不能對她的媽媽說太過分的話。
寧可恨恨的拍了一下方向盤,汽車喇叭忽然一響,把停車場的保安人員驚動,一個穿着制服的帥哥轉身往這邊走了過來。
寧可呼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發動車子緩緩地駛出停車位,從觀後鏡裡看見那個年輕的保安停下了腳步,才自顧笑了笑,驅車離開。
本來很想給蘇羽和凌墨打個電話的,但開車回到家裡之後寧可的心情已經平復下來,覺得打這個電話沒有多大的好處,於是決定不打。
翻開日曆,目光在一個一個的數字上掠過,心裡默默的算着嚴某人回航的日程,寧可抿了抿脣,打開電腦開始工作。
不知道海盜是不是也有內部消息網絡,或者是第一次的狼羣大襲被不動聲色地壓了下去,這讓海盜們多少覺得這羣人有些不太好下手,在接下來的半個多月裡,基本風平浪靜,遠遠的連海盜的影子都看不到一個。
戰士們從手握鋼槍兩眼圓睜到手拎鋼槍扯皮聊天,無聊也是一種病,病久了,是個人都會疲。
風浪再大點,大家沒什麼大事可惦記,放眼望出去全是海平面,就只能淨暈船。
那個壓抑乏味加無聊,甭管再怎麼加大訓練量,再怎麼愛國主義教育,某些同志上船的時候準備的碟子在這種時候還是派上了大用處。
當然,各人有各人的習慣,有人喜歡拿着mp4躲在被窩裡自high,有人喜歡叫上三兩好友,關起門來共樂,這都是細節,咱不去理他。
咱們現在只關心嚴上校此時的動向。
當大家都在自娛自樂的時候,嚴上校在玩兒深情。
晚上,辦公室裡,電腦跟前一坐,嚴上校開始盯着電腦屏幕一個字一個字的敲。十二分認真的給老婆寫思想工作彙報。通俗的說,就是情書。
當然,鑑於嚴上校現在身份的特殊性,他的私人郵件發出去也會有人進行審覈,所以嚴上校自從上船之後敲的情書便都存在了自己的軍用筆電裡,一封也沒發出去,只等着將來有一天回航後,抱着本子拿給老婆大人細看。
當然,嚴上校不是寧姑娘,他腦子裡沒有那麼多唯美浪漫的字眼。
嚴上校文字語言十分樸實毫無華麗可言。
不過樸實有樸實的好,大俗即大雅,有些情話就是用吐了吧唧的話說出來才最有味道。
比如這段:……寶貝兒,今天又是十六啊,還記得去年八月十六咱們倆去山上賞月的事兒嗎?不過亞丁灣的月亮跟咱們那兒不怎麼一樣,特圓,特大,特亮。
晚飯後我去查勤,走在甲板上都覺得頭頂上有一個特大的聚光燈,影子應在腳下,邊兒都是齊的,跟那什麼……噢,對了,跟剪影一樣。
我就一下子覺得特別好,特別浪漫,我就想,如果你也能看見這麼大這麼圓這麼亮的月亮就好了,你肯定能夠寫出一大篇詩來,震死那些土老帽兒……
又比如:寶貝兒,今天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訴你,就是在咱們艦隊政委開會的時候,天空飄來一片雨做的雲。然後會也不開了,習也不學了,大家集體淋浴啊!
我們攢了好久的臭襪子什麼的也都拿了出來,藉着雨水來了一次大掃除……整個艦船的都跟過年一樣,真壯觀!
我很想給你錄個現場來着,可是……我看來看去,這一隻只禽獸們雖然也很不錯,但木有一個能抵得上你老公我的,看他們……有價,你以後想看,回去我脫光了站陽臺上給你看個夠好了……
再比如:親愛的媳婦兒,今天老馬講話,又把我給拽上去了。你知道你老公是最煩這些政工幹部的,一說起來沒完沒了,比娘們兒還囉嗦。相比動嘴皮子功夫,你老公我更喜歡用行動證明一切,要不咱是行動中隊的隊長呢。
可這傢伙偏偏要我上去講話,講毛講啊,如果非要講的話,我倒是很想對着藍天白雲和無邊無際的大海以及眼皮子底下的這幾百號人大聲說,我愛我老婆寧可大美妞兒……
當然,幾十天下來,嚴上校再能扯,隔兩三天寫一封情書的節奏也有點才思枯竭。
不過嚴上校有他自己的辦法,在枯燥無味實在沒什麼可寫的時候,他會在一個人貓在辦公室裡看照片,或者錄影文件。
這些照片都是從寧可的電腦裡拷回來的,足有幾十個g,是寧可從小到大的照片,最早的是她十二三歲的時候拍的,有在雅典的,也有在威尼斯的,當然,更多的照片是他們認識以後的。
每次嚴肅見寧可都會用手機拍一些她的照片,拍的多了,手機內存不夠,便乾脆拷貝到電腦裡面。
再後來,靜止的照片不足以解相思之苦,嚴上校也開始錄影。以至於在如今這種無聊透頂的日子裡,嚴上校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翻來覆去的看這些照片和視頻文件。
有寧可做飯的時候拍的,也有她對着電腦碼字的時候拍的,也有她歪在電腦上抱着抱枕看電視的,更有她累及睡着的時候拍的。
這些照片,尤其是視頻文件讓嚴上校看的火起時,便又悶頭去寫他的情書。
如此復返輪迴,等到快要回航的時候,嚴上校在這三個多月不到一百天的時間裡居然寫了五十多封情書。
這段時間,寧姑娘自然也沒閒着。
《軍嫂無敵》這個劇本需要修改的太多,有時候修改要比原創更加繁瑣,但這本書對寧可來說有着非凡的意義,裡面很多情節都是她和嚴上校之間的愛情故事的重合,就算誇大了許多,但總歸還是有原型事蹟可以追尋的。
寧可總是在想,將來再過二三十年或者更久,等他們都老了,再返回來看看這本書,從這本書裡尋找他們兩個相愛的痕跡,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當然,這段時間寧家發生了兩件極其重要的事情,也讓寧姑娘來回的折騰,着實忙碌了幾天。
一件是寧二少考取了商學院的研究生資格,要繼續他的求學之路,而且重點在於是‘商學院’,也就意味着將來有一天他真的會接手寧氏集團的生意,做寧家在q市的掌舵人。
第二件事情就是寧果小姑娘拿着聶大校的推薦信順利的通過了秋季徵兵考試,隨着這一批新兵被送到j軍區新兵連進行新兵訓練。
在寧果小姑娘參軍離家之前的那個晚上,杜夫人哭紅了眼睛,寧二爺特地從明珠海港請了個廚子來家裡做了一桌子的菜,杜夫人也一口沒吃,只是一味的抹眼淚。
最後還是寧二爺豪氣沖天,手中筷子一拍,跟在座的寧和,寧可姐弟兩個說了一句:“你們當哥哥姐姐的好生給果果送行。”然後長臂一伸給夫人一個公主抱,噌噌幾步上樓去了。
於是乎,寧家三位少主面面相覷,一個個都傻了眼。
直到樓上發出‘砰’的一聲房門響之後,三個傢伙纔回過神來。
寧和無奈的嘆了口氣,搖搖頭拿了筷子夾了一塊糖醋魚放到嘴裡細細的品評滋味。
寧可忍着笑端起果汁來喝了小半口,盡力不讓自己噴出來。
而一向與正常人思維不一樣的寧果小姑娘則在慢了半拍之後,忽然間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來。
送走了寧果小姑娘和寧二少爺,寧二爺彷彿忙碌了許多。
寧可爲了躲避舅媽那哀怨的眼神,儘可能不再回來,只一心呆在自己的小公寓裡修改劇本,除了必要的活動之外,基本過起了宅女的日子。
十一國慶的時候,凌大少從國外回來,拎了一堆禮物給寧可。
寧可被指定去接機,不過是帶着司機去的,開去的也是一輛保姆車。
從機場回來的路上凌大少把寧可上下左右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看着寧姑娘神色平靜無波,面色消瘦蒼白的樣子,終究是嘆了口氣:“嚴肅還沒回來?”
“快了吧,應該也用不了幾天了。”寧可說着,又從心裡過了一遍日子。
據上次見聶大校拿寧果的推薦信時得到的消息,嚴肅將在十月中旬回航,算算日子,真的是沒多久了。
可爲什麼就這十天半月,也還是覺得那麼那麼長呢?
有道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古人誠不欺我也。
正在思緒飄渺的時候,車載音響裡傳來悠揚的古琴曲,婉轉的前奏之後,冷顏那空靈的聲音隨着音樂聲響起。
愁煙輕輕鎖,玉闌日暮薄。
蘭芝臨風綽約舞,誰知心千結。
傲霜泣寒露,凌雪雲傲骨。
茜窗羅帳春夢裡,風流知何處。
紫燕雙舞,滿眼繁華盡無物。
相思苦,山高水長君何處?
……
這本是以女子的心態寫的詞,但卻因爲男聲而動人。
歌唱到一半時凌墨忍不住問:“我也就三四個月不在國內,居然連流行歌曲都穿越了?”
司機小張笑道:“凌少不知道嗎?這可是咱們大小姐寫的歌。一下子就捧紅了一個歌手,現在打開各地方音樂電臺,不出兩三個小時準能聽見這首歌。”
“不是吧?我們家可可寫的歌?”凌墨睜大了眼睛看了寧可一眼,接着問:“便宜了哪個混小子?老子要去削他一頓。”
“是個叫冷顏的歌手,據說是香港人,來大陸發展的。之前只唱過一首歌,沒什麼名氣。不過這下好了,現在音樂網站熱歌榜上前十名,算是人氣歌手了。”
司機小張一扯開話匣子就收不住,這傢伙跟了凌墨六年了,是個忠心耿耿的人,所以凌墨一直重用他,但又怕他話多壞事,所以只讓他開車,十分深入的事情都不讓他知曉。
凌墨挑了挑眉,痞裡痞氣的看着寧可:“這算不算是裙帶關係啊?”
寧可滿不在乎的輕笑:“那又怎麼樣?你敢說這首歌冷顏唱的不好?”
“不。”凌墨笑着搖頭:“他唱的很好。不過我覺得也沒有非他不可的地步吧?你之前不是一向不喜歡套關係的嗎?”
“不是不喜歡,是覺得沒必要。能夠一個人做好的事情,何必非要麻煩別人?”寧可笑得風輕雲淡,“但這事兒不一樣。一來是因爲冷顏的身份,於情我應該這麼做,二來嘛,盛世信託對我也算是有雙重的恩情,這對我來說也是個機會。裙帶關係又怎麼了?這首歌既然寫了,就一定會有人唱。就算我不推薦冷顏,別人也會利用這個關係。我又何樂而不爲呢?”
凌墨微微一笑,又嘆了口氣,摸摸寧可的腦袋,說道:“行啊小丫頭,終於成熟了。懂得人情世故了。”
“多謝誇獎,我正在成長的路上。”寧可頑皮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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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送凌墨去他的別墅,裡面自然有人出來幫他整理行李,寧可便拉着凌墨鑽進了書房,剛要關門,凌墨伸手攔住:“不用關。”
寧可皺眉看着凌墨,低聲說道:“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凌墨邪氣的笑道:“所以纔要敞着門。關上門我怎麼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走廊裡站着?”
“噢。”寧可點點頭,心想自己還是太嫩了。
“說吧,什麼事?”凌墨走到窗子跟前,把窗子也打開,十月清爽的海風吹進來,掃空書房裡有些沉悶的空氣。
“蘇羽她媽媽找過我了。”
“哦?”凌墨轉過身看了寧可一眼,片刻後又嘲諷的笑了笑,“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我還以爲她能堅持到過年呢。”
“我覺得你還是儘量跟她維持好一點的關係,她畢竟是小羽毛的媽媽。”寧可輕輕地嘆了口氣,自去沙發上坐下來,“你們把關係搞得這樣僵,小羽毛在中間會很難做。一邊是愛人,一邊是至親。你讓她怎麼辦?”
“好的。”凌墨笑着去打開電壺把水燒上,然後轉身過來坐在寧可的身邊,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了,謝謝你提醒。”
“嗯。”寧可笑着瞥了他一眼,“小羽毛還好嗎?你這傢伙一去這麼多天,樂不思蜀了吧?見色忘友,哼!”
“沒有啦!”凌墨攬着寧可的肩膀,笑道:“我有給你帶一堆禮物,吃的喝的玩的用的,什麼都有。都是我跟小羽毛一起給你挑的,保證你喜歡。”
“真的?”
“那當然,等會兒我叫人整理一下,直接給你送公寓去。”
“不要送我那邊了,我那邊地方小,放不開了。叫他們給我送海天花園去。”
“你跟嚴肅的新房裝修好了?什麼時候搬進去,我們去給你祝賀喬遷。”
“搬進去的話還早呢吧。”寧可收了笑,微微嘆了口氣。那是婚房呢,總要結婚才能住進去吧。
凌墨一不小心戳到了寧姑娘的傷心事,心知自己不對,忙問:“對了,我走這段時間沒有人欺負你吧?”
寧可又笑了:“你們怎麼都是隻有這一個問題啊?我不過是個平頭百姓,誰那麼閒,整天想着欺負我啊?”
“十九說嚴明這幾個月都在j市,還迷上了一個男藝人?”凌墨人在歐洲,眼睛卻沒離開過家裡。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
寧可一下子想起了慕雲,心裡便猶豫着要不要把事情的真實情況告訴凌墨。
她想畢竟自己精力有限而且對那些跟梢盯人的事情不內行,如果這件事情有凌墨來掌控的話,慕雲的安全會更有保證。況且墨十九盯着什麼人,凌墨肯定知道,爲了牽制嚴明,凌墨說不定會把慕雲當成第二個小樹。
說實話?寧可又想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凌墨會相信嗎?
“在想什麼?”凌墨起身去衝了一壺紅茶過來,見寧可低頭沉思,覺得恨奇怪。這丫頭在自己面前也有難以啓齒的心事?
“沒。”寧可搖搖頭,心裡更加猶豫不定。
“什麼事?”凌墨遞給寧可一杯紅茶,直接問。
寧可又遲疑的看着凌墨幾秒,之後低聲問:“花貓,你相信靈異事件嗎?”
“什麼?”凌墨以爲自己聽錯了,“什麼靈異事件?”
“就是——鬼魂啊什麼的,或者說靈魂穿越什麼的,你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嗎?”
凌墨撲哧一聲笑了,然後伸出手去揉了揉寧可的額頭,說道:“乖,你是不是看小說看多了?或者看電視電影什麼的,嚇着了?”
“去!”寧可擡手開拍凌墨的手,“我跟你說正事兒呢。”
“我也跟你說正事兒啊。”凌墨依然笑着,好像又回到了十幾年前,寧可耍小脾氣跟他鬧的時候。
“凌墨!”寧可正色看着凌墨,臉上沒有一絲玩笑之色,“我沒開玩笑。”
“不是,寶貝兒,你這話如果不是玩笑,那就……”凌墨依然笑着,眼神中滿是寵溺和無奈,“那就太匪夷所思了,什麼鬼魂啊,穿越啊什麼的,那不應該是科幻電影裡的事情嗎?”
“小樹。”寧可說着,看了一眼門口,然後趁着凌墨驚訝的收了笑,嘴巴還沒來得及合上的時候,又補充了一句:“小樹沒死。”
“……”凌墨半張的嘴巴慢慢地合上,眼神漸漸地凝重起來,“你開什麼玩笑?他的屍體是墨十九親眼看着進的火葬場,出來的時候是一盒灰燼。已經安葬在墓園裡了,墓地雖然是嚴明叫人安排的,但全程都有十九的跟蹤,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他的靈魂在慕雲的身體裡復活,或者說,真正死去的是慕雲,他藉着慕雲的身體又活過來了。確切說,這叫借屍還魂。”
“借屍還魂?!”凌墨驚訝又好笑的看着寧可,低下頭看着手裡的茶盞許久才說:“我要見一見這個慕雲。”
“你現在見他方便嗎?這段時間嚴明一直都跟他在一起,他拍mv,嚴明就去探班,他回娛樂公司,嚴明就在公司對面的咖啡館等。雖然還沒到二十四小時守護的地步,但那股勁頭兒也是非要把這個人弄到手不可的節奏。”
“可可,你又憑什麼這麼說?這種事情……”
“他匿名給東北那家孤兒院寄過東西,也匯過錢。而且,如果他不是小樹,又怎麼可能會對從來不認識的嚴明動情?我讓十九查過他,然後約了他出來聊過一次,他親口承認了。”
“我操!”凌墨低聲罵了句髒話,雙手抱住腦門低下頭去,指尖用力的掐着頭皮,一時間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