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爺VS寧果 硝煙的浪漫
這兩年,寧氏集團的生意越做越大,寧二爺是越來越忙,雖然寧和已經經濟管理碩士畢業回來參與到企業管理中來,但卻被寧二爺給發配到了其他城市,讓他從基層一步步做起,好生鍛鍊。
而寧可的寶貝兒子嚴寧最近又被嚴老爺子給接去了北京,說是要準備讓小傢伙在那邊上幼兒園。
杜心靈夫人完全閒了下來,除了每天去做個美容美體什麼的,什麼事兒都沒有,倍感寂寞,於是在寧可的影響下,迷上了上網。
杜夫人上網一開始是玩兒農場牧場,偷個菜,養個羊,後來學會了在網上看電視劇。
然後,毫無疑問的,杜夫人迷上了軍旅題材的電視劇。
但凡涉及現代軍旅題材的電視劇,基本都是特種部隊爲題材,而這類電視劇根據劇情需要總要有嚴苛的非人的訓練,以及高危險的任務,而且必然有軍人犧牲奉獻的情節。
每回遇到這樣的情節,杜夫人都會嘩嘩的掉眼淚,好像電視劇裡受苦受累犧牲奉獻的是她心愛的女兒一樣。
這天晚上,寧二爺從外邊應酬回來,進門只有保姆迎上來替他拿公文包和外套,夫人不見蹤影。
這種狀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寧二爺已經習慣了。
“夫人又在上網?”
“是的。”保姆把外套掛好,公文包放好,又恭敬地問:“先生,宵夜已經準備好了,要不要端上來。”
寧二爺擺擺手,示意不用,直接上了樓。
杜心靈這會兒正坐在書房的老闆椅上盯着電腦屏幕看,一邊看一遍哭,手邊都丟了一堆紙團了。
“哎呦!”寧二爺無奈的摸了摸腦門,走過去扶着老婆的肩膀躬身看了看電腦屏幕上的畫面,一個女特種兵坐在飛機裡往下看,地上站着個男兵在敬禮,寧二爺無奈的揉了揉老婆的後腦勺,納悶的問:“我說,就這個,也值得你哭成這樣?”
“你知道什麼呀!這個女特種兵再一次行動中失去了…丈夫……剛那個男兵就是她丈夫……”杜夫人哭的抽抽搭搭,連話都說不利索。
“電視劇都是騙人的懂吧?”寧仲翔轉身擋在電腦屏幕跟前,無奈的看着老婆哭的跟水蜜桃一樣的雙眼,“你看你怎麼哭成這樣啊?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幼稚,丟不丟人啊你?”
“我幼稚?我丟人?”杜心靈一邊抽了紙巾擦了一把鼻涕一邊憤憤的說。
“那一年,你接到一個電話就和凌墨連夜去北京,難道不是因爲嚴肅說了重傷?電視劇也絕不會都是騙人的!人家這樣編,這樣拍,也是有生活來源的!”
“還有,你看沒看你寶貝外甥女寫的那個電視劇啊?那個叫《軍嫂無敵》的電視劇,那女主角多苦啊?我知道我只是個市儈的女人,我沒那麼高尚,我只想過點安穩的日子……可是我的果果……”
寧二爺無奈的嘆了口氣:“你說電視劇就說電視劇,你扯到果果乾嘛啊?果果又不是特種兵。她是飛行員,是海軍航空兵,不會有那樣的危險的,你放心好了。”
杜夫人吸了吸鼻子,哼道:“可是她看上的是個特種兵!就是嚴肅的手下,那孩子你也見過,那年還來過咱們家,而且,我還知道,那孩子現在已經是副隊長了。我告訴你仲翔,我女兒說什麼也不能嫁特種兵。我就不明白了,遠昔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這麼想不開,同意寧可嫁給嚴肅。你看看,嫁給一個特種兵有什麼好?他嚴家的背景深厚,家世高,可寧可沾着什麼便宜了?一年到頭在外邊,不是訓練就是開會,要麼就是執行任務。寧可坐月子他在家裡呆了幾天?有三天沒有……”
“我說你能不能閉嘴啊?”寧二爺有點不高興了。
外甥女的事兒他是很心疼,可嚴寧已經已經三歲了,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
而且當初……自己也是蠻看好嚴肅的。這小子雖然又臭又硬,但卻是個響噹噹的漢子。
站在舅舅的立場上說,他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外甥女嫁給這樣的人。可身爲一個男人,他又覺得自己的外甥女也只有這樣的真男人才能配得上。
寧二爺被老婆糾纏的不行,也實在是看不下去那雙水蜜桃的眼睛,於是抄起手機來給外甥女打電話。
寧可剛把嚴老和兒子送去北京,順便去九辰集團總部呆了兩天,開完董事會回來,全身的痠痛勁兒還沒過去呢,手機鈴響她理都沒理。
幸好保姆去拿過手機來提醒她是寧二爺的電話,寧可纔不得不接起來。
“可可,舅舅有個事兒要麻煩你。”
“舅舅,我最近都很乖很聽話,沒做什麼錯事兒吧,你跟我說這話?”寧可無奈的笑着坐起來靠在牀頭,擡手理了理紛亂的長髮。
“是寧果的事情。你舅媽這幾天想女兒想瘋了,每天都抱着電腦看那什麼電視劇,看了就哭,哭了還看,你舅舅我……”寧二爺說到這裡被杜心靈給掐了一把。
“果果不是在海航進修嗎?”寧可很奇怪的問,“軍校生是有假期的啊,再說,舅媽也可以去看她啊。”至於對着電視劇哭嗎?
“我打過電話了,海航那邊說她參加什麼演習去了?牽扯到軍事上的事兒,你舅舅我這個平頭百姓就問不出什麼來了,你幫我打聽打聽,他們這演習什麼時候結束啊,等結束了,趕緊的叫果果回來一趟,我這兒天天守着個孟姜女,是真的……嘶——”寧二爺話沒說完,大腿上又捱了一記九陰白骨爪。
寧可全身的疲憊都被寧二爺那一聲倒抽冷氣給弄沒了,差點對着手機笑起來。
之前她一直對那位舅媽不冷不熱,但自從有了小嚴寧,這三年來舅媽幾乎每天都跑過來幫她照顧孩子,她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與日俱增,已經儼如母女。
電話切斷,寧可握着手機想了想,調出某個號碼撥了出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sorry…”
寧可無奈的笑了笑,心想舅舅說他一個平民百姓找不到寧果所以請她這個軍嫂幫忙,可她這個正牌的軍嫂又有什麼好辦法?軍官大人的手機一樣被屏蔽了信號啊。
與此同時,華夏遼闊的海疆上,一場空前盛大的演習正在拉開序幕。
這次演習不光是場面大,級別高,參與軍種繁多,而最最重要的是,它的紅藍方實力對比前所未有的接近。這樣的接近讓它看起來變得不那麼像一場跨海登陸的團體操練,而有那麼一點接近於一次立體式的登陸攻防演練。
挺好!嚴肅忍不住嘴角翹起。這樣的笑臉混在一羣神情肅穆的軍人中間看起來多少有些突兀,一些擦身而過的軍官開始回頭審視他的姓名牌。
嚴肅迅速收斂了笑意,他轉身四望,眼前星光燦爛,閃爍的金星們聚集在一起,身邊圍繞一圈又一圈的四聯星宿。
此刻,嚴上校身爲墨龍大隊的大隊長站在這裡,身上沒有半張紙一支筆,任何一點電子產品。因爲接下來的幾天,在這間屋子裡發生的任何事在理論上都是機密,不該被外人知曉,甚至包括他自己在內。
東海艦隊副參謀長聶偉箴少將從嚴肅的身後走過去,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聶將軍好!”嚴隊長立正敬禮,整個人拔得筆直。
聶偉箴笑着拍拍嚴大校的肩膀,手指不經意間在那四顆星上拂過,戲虐的笑着壓低了聲音:“你小子!把這一屋子人的眼都晃瞎了。”
嚴肅痞氣的一笑,低聲說道:“那也是頭兒您栽培的好唄。”
有人湊過來跟聶少將打招呼,聶偉箴把嚴肅介紹給衆人認識。
三十五歲的大校,來自海軍特戰隊神秘而令人嚮往的地方。這兩點足以讓嚴肅成爲衆人矚目的焦點,更何況他還有一個發人深思的姓氏。
這年頭,錦上添花是衆人喜聞樂見的事情,嚴大校晃瞎人眼已成事實。雖然這不是他最初想要的。
跟衆人寒暄過後,嚴肅趁便往一旁退,想找個安靜的角落去抽根菸,卻被身後的人拉了一把。
“咦?”嚴肅驚訝的回頭,看見自己西北軍區時的連長,現任西北軍副司令譚昌軍正皺着眉頭猶猶豫豫的打量着自己,於是戲虐的笑着問:“老連長,您這纔多大歲數啊,眼花了?”
“姥姥的!”譚師長老兵痞出身,張口就是髒話,“你小子怎麼長成這樣了!又黑又瘦的,海陸很苦吧?不行就回來啊,老子一直想着你呢。”
這次軍演西北軍方面只派了空中部隊參與,譚昌軍只是列席觀摩,心態非常的輕鬆。
時間還很寬裕,嚴肅被拉到一邊敘舊,譚昌軍把嚴肅從頭到腳拍了個遍,強烈表達了你小子吃裡扒外、見利忘義、捨棄舊主的不良行徑。
閒話扯了幾句,話題漸漸深入,譚昌軍問起墨龍的現狀,嚴肅挑能說的儘可能介紹了一些,惹得譚副司令羨慕不已。嚴肅連忙安慰:職能不同,定位不同,自然會有差異云云。
其實嚴肅自己也知道,墨龍的編制與一個旅相當,每年的經費資源也是相差無幾。可是墨龍上下滿打滿算不足一千人,一旅往少了說也有六千多人。
而爲重要的是,墨龍唯戰鬥力論,所有資源全部向下傾斜,關注在每一個戰士的裝備與訓練上。
之前聶偉箴的資歷過人,上層人脈通達,來來往往虛耗苛扣的錢就少,而且基地最初的建設規劃夠合理,這些年都沒有翻建什麼。如此一來狼崽子們自然財大氣粗,手上不缺。
這次演習的總導演部佔據了整層樓面,各個作戰研究室分門別類各司其職,最終數據都會彙總到大會議室的中央服務器裡。
演習還沒有正式開始,但是禮堂裡已經塞滿了人,一邊是忙忙碌碌的信息處理中心,一邊是前來觀摩學習的各級軍官們。
四圍懸掛下來的lcd屏與投影屏幕實時的變換着最近情況,會議廳中央的大型電子海圖安謐的靜臥,泛出淡淡的藍光。
類似這樣的跨海登陸演習套路都是差不多:
第一步,制空權、制海權、制電磁權的爭奪。
第二步,特種登陸。
第三步,大規模佔領。
當然戲法人人會變,花樣各有不同,一次一次的演習也不過是爲了讓這些花樣更細膩更流暢有效。
羅小杰領着一隊人馬投奔藍軍,已經於一周前出發。
兩天前黃海艦隊的兩棲偵察營則由他們的副營長沈劍清帶人上了潛艇,他們將在演習開始之前從海面以下摸進敵軍陣地,完成關鍵軍事目標的偵察與引導工作。
童雲驍是最晚走的,他的狙擊小組將要跟南海艦隊的安長珺一起在第二階段完成直升機機降式登陸,定點清除諸如指揮所、水電油氣供應站等等戰略要地。
嚴肅看了看錶,沈劍清的人馬應該已經上岸了,童雲驍還在整裝待發,羅小杰在靜候來犯……而他自己將獨自坐在這間風雨不侵的禮堂裡,觀看這一整場虛擬的戰鬥。
一時間,嚴大校覺得骨頭縫兒裡翻出一陣癢。那種不着邊際的,莫名其妙的癢。
身上的每個細胞都渴望着戰鬥,渴望一場痛痛快快的戰鬥,而不是坐在這裡聆聽某個解說員嘴裡的一些數字,或者某個將軍的幾句點評。
媽的,爬得太快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嚴肅捏着下巴暗暗地罵了句髒話,老子才三十五歲而已,就不能上戰場了嗎。
下午兩點,演習正式開始,第一波就是地對空的實彈演練。
衛星圖與實時傳送的戰場畫面被放大在大屏幕上:地對空導彈、雷達與高炮林立;幾個戰士扛着u—31型對空導彈走過荒土,帶着熱火朝天的意味;而頭頂上方,靶機劃過天際,被導彈轟得粉碎。
嚴肅看着屏幕上的畫面,有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這是他參與最少的演習,卻也是他參與最廣的演習。
對空實彈演練一直持續到深夜,通訊官們不斷的來來往往,屏幕上時實翻新着各種數據。
到晚上八時許,紅方開始全面進攻,進行制空、制海、制電磁的攻堅戰。
這次的空戰有來自某陸基航空兵的職業藍軍參與,用講臺上那位上校的話來說,這將是最近幾年來最精彩一次演習。
空戰過後是海戰,天已經黑透了,衛星照片再派不上什麼用處,戰場圖片也變成了灰白兩色的夜視圖。嚴肅打起精神暗暗的笑着,終於開上俺們家的菜了,要重口啊!要川椒黑白胡椒重油重鹽,一定要加大料!
在錯綜複雜的海域裡,雙方艦隊呈現出微妙的膠着狀態。
水面上的僵持一直維持到了破曉,在凌晨時分,a組首先發難開始猛攻,b組奮起抵抗。雙方打得極爲慘烈,不斷的有艦船退出戰鬥。
清晨,爽冽的空氣吹散了一夜的困頓和疲倦,
轉頭看向外邊明淨的天空,長窗外有海鷗掠過天際,嚴肅站在藍色的電子海圖旁邊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這場對抗進行到此已經變得過分平庸無趣,交交錯錯好幾回,彼此都在兜圈子,防禦多過進攻。
在一陣緊張的轉場調動之後,最後的陸海空三軍實彈演練在遠方的海島上拉開帷幕。
戰火與硝煙剎時間充斥了整個天與地,成排的火箭彈像一柄沾了火的梳子,一寸一寸地犁過灘頭陣地,它將粉碎所有的固定與非固定工事,把守島的人堵死在戰壕裡。
天空中各式對地導彈呼嘯着衝向目標,一朵朵包裹着黑煙的火紅的蘑菇雲爭先恐後的升入天際。
在海上,艦炮齊射。
空中,‘殲十’、‘轟七’……編成的機羣不斷的飛掠來去,大型武裝運輸機張開它白生生的大肚皮正打算投放傘降兵團。
陸地,特種部隊從武裝直升機機降搶點,兩棲作戰車水面火力掩護,登陸艦隨之靠岸,船頭方而闊的大艙門在隆隆炮火中砸到沙灘上,船艙裡等待多時的海軍陸戰隊員奔涌而出……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雖然偶爾有一點點小意外,但似乎都在情理之中,大家也不怎麼在意。
一直沉默不語站在旁邊的聶將軍拍了拍嚴肅的肩膀,低聲笑問:“那些兔崽子們怎麼還沒動靜?這不像是咱們的風格吧?”身爲一個出身墨龍的實力派將軍,聶少將比嚴大校還渴望重口味。
嚴肅微笑搖頭:“這我還真說不準。”
且說,這次墨龍一中隊五十二名戰士以小分隊爲單位被分編進紅軍和藍軍之中,全方位體驗戰鬥中的每個環節。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嘗試,但嚴肅很喜歡。
因爲這將讓他的戰士們學會從戰爭的每個部分角度到去考慮整體戰局戰況,有利於他們迅速成長,尤其是對基層戰爭指揮官。
墨龍行動一中隊的狙擊組一共有八個人,由童雲驍副隊長帶領,混編進安長珺那支隊伍裡。登機的時候童雲驍只是隨便把八個人分成四組,分別上了兩架武裝直升機。
童雲驍上的這架武裝直升機裡一共乘坐十二名戰士,童雲驍四人之外的十二人是安長珺的手下。
機艙裡,童雲驍十分安靜,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象徵性的點個頭,一句話都不說。這讓兄弟連隊的戰友們看這個來自墨龍的上尉時,目光都透着那麼一點怪異。
當兵的都尚武,而且都是優秀的軍人,誰怕誰啊?誰離了誰不能活?說到底大家的心裡有那麼一點不服氣。尤其是童上尉和他的隊員一上飛機就把傘包打開重新展開,仔細的檢查,仔細的整理摺疊,這讓同一個機艙的戰友心裡很不舒服。
於是就有人冷言冷語,眼神中帶着挑釁。但童上尉依然一臉的冷漠,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對方。
氣氛一時有些緊張。幸好同組的吳亮是墨龍的老隊員,而且深知他們家驍爺的秉性,堆着笑臉從中調和了幾句,對方纔沒怎麼樣。
飛機很快進入戰區,周圍一片槍炮聲。打起仗來兄弟們也就顧不得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了,於是一個個抖擻起精神來加入戰鬥中去。
下午一時多,武裝直升機開始編隊登陸,黑鴉鴉有如烏雲壓境,浩浩蕩蕩地掠過海面,盤旋在已經被火箭彈犁得焦黑的灘塗上。
兩側艙門同時開啓,狙擊槍烏黑的槍口探出一點點,尼龍繩拋出,機艙裡的特種兵援繩飛掠而下。他們分批機降,就地集結,清掃所有地圖上標明的戰略要地。
機槍、震撼彈、迅捷的奔跑、精確的射擊……配合空中的狙擊保護,這一切的行動看起來如此流暢,如入無人之境——或者,就是無人之境。
童雲驍抱着重狙靠在艙門口,平靜的看着下面的戰火硝煙,對身邊的羣情激奮聽而不聞。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轟炸聲,衆人紛紛愕然。
“怎麼回事兒?”吳亮拿放下手裡的觀察鏡往外看。在他們這架飛機左側不遠處,一架伊爾—76被藍方對空導彈擊中,那上面至少有一個連的空降兵還沒來得及跳下去。
“我操……”吳亮有點傻眼,“不會吧?藍軍的對空導彈羣不是應該在第一批空軍爭奪制空權的時候就已經被消滅了嗎?”
“對方有機動導彈部隊,是二炮在最後關頭派過來的。”旁邊一位中尉咬牙道。
“但是,機動導彈也應該在轟炸目標裡啊!”吳亮依然不解。
童雲驍薄脣抿着,脣角微微一挑,聲音冷而清:“不奇怪。”
吳亮的目光落在童雲驍臉上,片刻後頓時醒悟,在地上藏着的有他們墨龍的人。他們家羅隊長素來有鬼才,藏個把機動導彈根本不足爲奇。而且說話間,又有兩發對空導彈上天,另外兩架伊—76也被標了紅。
“我靠,這算什麼?!”那位中尉忍不住低聲喝罵。
“那兩架伊爾—76上的人可真夠倒黴的。”中尉旁邊的二級士官也是一臉的憤怒。
按說出現這種情況並不是他們空降兵的錯。準備了那麼久的演習,連跳傘的機會都沒給就掛了,真特麼憋屈,憋屈致死的節奏啊這是。空降師首長非得被氣死不可。
“親愛的羅隊,您在哪兒貓着呢?兄弟來了,快快現身吧……”吳亮端着觀察鏡仔細尋找。
“注意!”耳麥裡有人高呼一聲,“導彈襲擊!”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直升機便呼嘯着扯出極限高速爬升,隨後蛇形規避。
電光火石間下面導彈已經升空,機載雷達報警嗚嗚的急響。副駕駛放出兩個紅外干擾彈,一時間,天空中滿是鎂粉燃燒的煙塵與炫目的弧光,拖着豔麗火舌的導彈終於被迷惑,撞上其中一枚干擾彈。
然而時間急迫,干擾彈飛行距離不足,爆炸幾乎近在咫尺。
飛行員就着衝擊波飛出一道弧線,好不容易穩住飛機,急忙吼道:“大家沒事兒吧!”
童雲驍一愣,下意識的回了一下頭。
吳亮剛被熾熱的氣流隨着衝擊波撞進機艙裡,將他整個人掀飛,又被保險繩拽回去,迎面撞上機艙壁。後背被撞得生疼,但卻不顧上疼驚訝的問了一聲:“這人說話怎麼像個女娃?”
“怎麼,瞧不起女人?”飛行員的聲音雖然清泠冷淡,但的確是女子的聲音。
“真的是女娃!”吳亮一時興奮,連背上的疼痛都忘了。
童雲驍卻淡然出聲:“把高度降到1500米接近目標,注意釋放干擾彈。”
“幹嘛?這高度不夠啊!”飛行員莫名其妙。
“不需要你夠,驍爺夠就行。”吳亮笑得有些得意。童雲驍已經打開掌上電腦開始佈置遠程狙擊位。
“童雲驍?!”女飛行員詫異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
“寧果,穩住方向。”童雲驍的聲音依然沒有一絲起伏。
遠程狙擊,對風速、角度、溫度等等細微的參數都極爲敏感,雖然很多數據童雲驍可以瞬間心算出來,可是空中的距離不好定位,而且有條件的情況下,驍爺一向不喜歡冒險。
“這樣也行?”剛那位中尉有些興奮,貓着腰靠過來。
寧果的心卻一下子飄了起來。他居然就在自己這架戰鬥機上!此時此刻,她和他並肩而戰,生死與共!
炮火轟鳴中,一直在空中盤旋的戰鬥機羣像是忽然找到了自己奮鬥的方向,浩浩蕩蕩的分出一隊編組,奔着導彈發出的方向直撲過去。
可是轉眼間又一枚地對空導彈殺到,最後面的一架‘運八’在半空中笨拙地轉向,飛行員滿頭大汗地怒罵。一架伴隨護衛的‘殲十’絕望地衝上去截住了導彈,瞬間標紅,黯然離場,運八奇蹟般的逃脫迅速爬升高度。
演習大廳裡激烈的討論着,海上天上的戰鬥依然在繼續。
一時間對空導彈羣好像突然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一樣,從四面八方射入天際,‘殲十’機動性高還略好一些,‘轟七’一下子毀了一半,剩下那架‘運八’根本不敢往近處湊,只在高空中盤旋。
南海艦隊陸參謀長眉頭緊皺:這什麼人啊,扛着對空導彈打游擊?簡直瘋了!
聶偉箴和嚴肅相視莞爾,眼角眉梢都露出笑意,引得參謀長詫異的看過來。
聶偉箴輕輕地咳嗽了一下沒出聲,瞄了一眼嚴肅:小子,是你出風頭的時候了。
嚴肅只好厚着臉皮上:“我覺得,這事兒乾的跟我們那邊的風格很像。”
“你們那裡是什麼風格?”陸參謀長眉頭皺起,這件事情就好像是一碗紅豔豔的川椒一下子扣在了一盆菜裡。這是要辣死人的節奏啊?
“嗯,永遠不按常理出牌,誓死奪取對方的心頭寶。這是墨龍的風格。”聶偉箴的笑容裡也帶着幾分紫自豪,墨龍是他的老巢,人雖然離開了,但心還在那裡。
演習依然在繼續,這只是其中的一件小插曲。
當然,這支插曲還沒唱完。加了川椒的菜更有味,更讓人食指大動。
直升飛機上,童雲驍把彈道參數設置好,默默無聲的鎖定了目標。
從上往下垂直射擊時的彈道參數會與平時有很大差別,童雲驍的第一槍打進了海里,目測調整之後連發兩槍。“轟”得一聲,灰白色的煙滾滾而上直衝天際。
童雲驍放下槍,用高倍電子望遠鏡觀察自己的狙擊效果。
“耶!幹掉了!”吳亮興奮的。
“太棒了!”通訊器裡傳來寧果興奮的歡呼聲,“童童萬歲!”
“童童?”旁邊那位來自南海的中尉卻顧不上興奮,擡手戳了戳童雲驍的肩膀:“她是在叫你嗎?”
童雲驍冷冷的瞥了這位中尉一眼,沒說話。
吳亮忙解釋:“是啊,我們認識的,老熟人了。”
中尉不悅的哼了一聲,沒再說話,但一張臉明顯拉成了驢臉。
“怎麼了?”吳亮有些奇怪,咱們中隊的人十個有七個都跟寧果認識啊,那是咱們大隊長的小姨子嘛。隊長結婚的時候,這位是伴娘啊,陪着敬了一圈兒的酒呢。
可是……看這位中尉的意思,好像對這事兒還挺在乎的?
“降低高度。”童雲驍冷漠的聲音打斷了吳亮。
寧果十分配合的操控飛機,把高度降低。童雲驍已經瞄準了對方的一處發電站,冷靜的開槍。
“砰”的一聲,一顆穿甲燃燒彈打出去,對方的供電站立刻冒煙報廢。
友軍中尉的臉色繃了起來,在沒心思說笑,而是抱着槍尋找屬於他的目標。
“萬歲!我們墨龍的小槍王英明神武千秋萬代!”吳亮痞裡痞氣的隨聲附和,絕對是起鬨的節奏。
童雲驍的冰塊臉依然沒有任何反應,依然專注的通過瞄準鏡看着下面的戰況。
旁邊的那位中尉此時臉上已經表現出明顯的不服,臭着一張臉用狙擊槍的標準鏡觀望下面的目標。
吳亮似乎明白了什麼,故意的吹了聲口哨,飛給墨龍的另外兩個隊友一個戲謔的眼神。那兩名隊友立刻意會,一起吹起口哨起鬨。
“有什麼了不起。”有人不屑的哼了一聲。
“當然了不起!”
“海鱔,5號高地,目標水塔。”童雲驍冷靜的聲音沒有一絲情緒。
“是。”剛剛反駁的墨龍隊員立刻閉嘴,瞄準,射擊。
“砰”的一聲,水塔上冒起白眼,建築理論上作廢。
熊中尉側臉冷冷的瞄了一眼童雲驍的後背,也迅速找到目標,開槍射擊,然後砰地一聲,目標清除。
然後,兩邊的人好像是飈上了一樣,誰也不甘落後,爭着搶着清掃目標。
童雲驍卻不動了。然後,墨龍的四個人兩組狙擊手都不開槍了。
友軍兩組人還沉浸在射擊的樂趣之中時,童雲驍忽然冷靜的開口:“寧果,降低高度,準備降落。”
“啥?”友軍中尉顯然沒跟上童中尉的思維節奏。
“海鱔,你掩護。”吳亮收起自己的觀望鏡,檢查身上的裝備,準備低空降落。
之前的對空導彈被幹掉之後,剩下的空降兵就已經開始降落,到這會兒,大家差不多都已經落地。而那些主要清掃的危險性大目標已經基本沒有了,身爲墨龍特戰隊員,如果繼續留在飛機裡就等於看風景了,所以童雲驍要帶着他的狼崽子們下去找肉吃。
“我們也準備降落!”友軍中尉立刻做出決。
“隊長,我們……”旁邊的上等兵不理解爲什麼明明目標還沒有完全清除,大家就急着往下跳。
“執行命令!”
“是!”
……
陸參謀長緊縮的眉頭終於在藍軍最後一架紅旗—12被理論性毀滅後,漸漸地展開。
站在他身邊的譚副司令笑道:“這架直升機的駕駛員不錯,夠靈敏。這架飛機上的狙擊手更帶勁兒,一千五百米高空狙擊,這樣的成績簡直就是奇蹟。”
陸參謀長側臉看了一眼嚴肅,微笑着:“嚴肅啊,你怎麼看?”
“這架直升機的飛行員我不知道是誰。但這樣的槍法……的確很贊。”嚴肅淡然的笑了笑,心想,雲驍,你這混小子總有辦法讓我看見你。
“去查一下這架直升機的駕駛員和上面的兵。
”是。“旁邊的一位大校立刻轉身離開。
沒多一會兒,便有了確切的消息:駕駛員來自xx海航學院,是今年首次參加演習的畢業生。行動小分隊一共八名戰士,由南海艦隊兩棲偵察和墨龍小分隊組成。
”怎麼?紅軍裡也有墨龍的人?“陸參謀長有些奇怪。雖然他是這次演習的總指揮官,但這種具體的對抗策略以及小到十幾二十幾人的人員分配他還真沒有詳細過問。
嚴肅忙回道:”是的,這次我們的人按小組分散開來,分別編入了紅隊和藍隊。爲的就是更全面的鍛鍊他們面對戰爭時的機智應變能力和最佳配合。“
陸參謀長笑着指了指嚴肅的鼻子尖兒,沒說話,轉過頭去繼續關注大屏幕。
嚴肅關係的則是另一件事情,那個xx海航學院的優秀畢業生看上去不錯,墨龍的飛行分隊今年有兩個轉業的,是該及時補充新鮮血液了。
……
一場演習,三個月籌畫,一個月準備,三天拼命,三天拼酒……這是慣例。
這種慣例不知道是從何時形成的,但大江南北基本放之而準,而且,拼酒的熱烈程度會與拼命成正比。
演習結束後,所有團以下單位就地集結,就地慶功。團上的領導與軍直、旅直單位則集中到軍部大食堂,集體慶功。
嚴肅被南海艦隊的參謀長拉着進了樓上的雅間。羅小杰帶着他那支突擊小分隊埋得太深,回來的比別人晚半天。倒是童雲驍的狙擊組很快先到了。
寧果做爲海航學院的優秀畢業生參加這次演習,得到了廣大戰友的熱烈歡迎。
三海艦隊但凡見過這丫頭的,幾乎都被她給迷倒了。
一來,軍營裡一向少女人,尤其是他們這些作戰部隊,女兵更是罕見。
寧果又生的天生麗質,頭幾年在基層部隊呆着,小身材鍛鍊的韌性十足,又在軍校養白了皮膚,之前穿着裝備呆着頭盔什麼的,基本看不清長相。
現在喝慶功酒了,小丫頭一身海航常服穿的一絲不苟,英氣的短髮,粉嫩的臉蛋兒,全身上下透出一股誘人的香甜氣息又帶着一股冰雪的禁慾味道。
跟她一起來的一共四個女海航員,肩並肩的往那兒一站,想不吸引那些狼崽子的目光都難。
吳亮跟童雲驍帶着狙擊組的人一進大廳就被那邊的景象吸引了。四個漂亮姑娘被一羣虎狼圍在中間,這些傢伙們臉上帶着笑,眼睛泛着光,一個個都是看見美味大餐的表情。
”哎,驍爺,看。“吳亮擡了擡下巴。
童雲驍冷清清的眼神看過去,四個姑娘中最漂亮的那個立刻笑着推開人羣走了過來。
”童上尉好。“寧果在童雲驍的面前站住腳步,微笑着看着他,擡起手,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小果子,不錯啊!“吳亮的目光落在寧果的肩膀上,這小丫頭已經是少尉了?
”吳中尉好。“寧果又微微側身朝着吳亮笑了笑。
”嘖嘖!真是不錯啊!“吳亮砸着嘴巴圍着寧果轉了一圈兒,”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纔算是沒浪費了。“
”吳亮,幹什麼呢你?“之前同乘一架飛機的友軍中尉皺着眉頭擋住了吳亮的目光,”注意影響啊。“
吳亮痞氣的一笑,反問:”熊中尉!我看美女不犯法不違紀吧?“
”你……“
”吳亮,去找我們的桌子。“童雲驍冷冷的聲音打斷了那位熊中尉的話,清泠的目光掃向寧果,”你在哪桌?“
”我在那邊。“寧果指了指身後那三個美女海航員的位置,又指着那一桌旁邊的桌子,”我看過了,你們在那邊。“
”嗯,走吧。“童雲驍率先往自己那桌走去,步履規整身板筆直宛如一把直尺。
墨龍的其他隊員都跟在童副隊長的身後懶懶散散的晃過去。
整個大廳裡,最沒樣的就屬童雲驍這隊人了。這些傢伙們甚至都沒換常服,而是穿着作訓服就一頭拱進來了,作訓服上的陳年舊漬甚至都沒洗乾淨,跟這一水兒浪花白常服的青年才俊們站在一起,這些傢伙簡直是鄉下人進城的節奏。
”一羣土包子!“熊中尉身旁的一個上等兵低聲啐了一口。
這人雖然壓抑了聲音,但卻依然讓近處的人都聽見了。寧果很生氣,憤憤的回頭瞪了那人一眼。
童雲驍自然也聽見了,但他跟沒聽見一樣,伸手拉過椅子,看了一眼寧果:”坐吧。“
墨龍的傢伙們一向眼高於頂,在他們的眼裡,能稱得上對手的人寥寥無幾。而對於那些無足輕重的人,他們是懶得計較的。爭辯罵娘什麼的,是女人乾的事兒。有本事拉出去練一把?
寧果到底還年輕,又長得好看,走到哪裡都被上級捧着護着,何曾受過這樣的閒氣?只是她想要發火罵回去時,卻被童雲驍冷靜的目光一掃,到了嗓子眼兒的髒話硬生生被壓了回去。
有人挑事兒,對方卻不應戰。挑事兒者就覺得沒意思了。
那位熊中尉的位置就在童雲驍這桌的下面,童中尉身爲那一桌上軍銜最高的軍官,自然坐在了首席。而童雲驍這邊的人則不分彼此,都是隨便亂坐的。
吳亮拍拍寧果的肩膀,笑着問:”小果子,有沒有意向來我們墨龍?“
”有啊!“寧果得意的笑:”我已經遞交申請了。“
”真的啊?“坐在童雲驍另一側的一個濃眉大眼的傢伙立刻趴在桌子上拉進自己跟寧果的距離,”我們墨龍不是沒女兵嘛?“
”飛行員也不行嗎?“寧果轉臉看着童雲驍。
童雲驍卻只是端着水杯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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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驍爺,我覺得咱們應該跟頭兒提個建議,飛行分隊裡可以有女兵嘛,你說是不是?“吳亮對他家驍爺的態度簡直都要急死了,現在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寧果這姑娘喜歡的是他這個冰塊,可這傢伙怎麼就一副死不開竅的樣子呢?
童雲驍看了一眼寧果,默了默,在寧果期待的目光中,淡然說道:”這個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事兒。“
寧果給了童雲驍一個大白眼,伸手抓起一把瓜籽狠狠地磕。
我磕!我磕!我磕磕磕!
童雲驍老孃跟你死磕到底!
”果子!“
”寧果!“
”你怎麼跑這桌上來了?!“
”遇到熟人了?“
旁邊的三個美女飛行員終於擺脫了虎狼們的圍追堵截殺了過來,一個摟住寧果的肩膀,一個站在她的身邊,另一個則大大方方的坐到了童雲驍的另一側。
”來!介紹一下。“寧果把手裡的瓜籽丟在桌子上,一擡手拍在童雲驍的肩膀上,”這位,童雲驍上尉。“
”噢!他就是童雲驍?!“
”童雲驍哎!終於見到活的童雲驍了!“
”好帥啊果子,你眼光真好!“
被三個嘰嘰喳喳的女孩子圍起來評頭論足的感覺……真的是……
哎!童上尉無奈的閉了閉眼睛,真的很想鑽到桌子底下去躲一躲啊!
------題外話------
好吧,親愛滴們,果子的番外來了。
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不過寫的某珠已經頭髮掉光了。
關於海上演習,真的是個大工程,爲了寫這點子,某珠用了三天的時間,中間倒回去不知插入了多少個小段落,又刪掉了多少個小段落。
怕軍演的場面寫的不夠好,又怕字數多了親們沒興趣看。
糾結致死的感覺就是這樣滴啊!啊啊啊——
所以,看完一定記得表示什麼,比如,月票,評價票,留言什麼的。然後,最重要的是去收一下某珠的新文《調教小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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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愛你們,你們也愛珠,對吧,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