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瀅吆喝着讓保安幫她追包,她自己也踩着高跟鞋噠噠噠的往前跑,十釐米的高跟鞋穿在她的腳上,跑起來特別的帶勁兒。.原本有些冷清的機場大廳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二十分鐘後,保安在男洗手間裡拎出來一隻lv的大包,問柳瀅:“柳小姐,這是你的包嗎?”
“是的是的!”柳瀅一把搶過包,卻意外的一愣——包輕了好多!
她頓感有什麼不好,趕忙打開包來看,果然——ipad沒有了。
“我的ipad!丟了!”柳瀅頓時抓狂,她腦子裡蹦出來的第一個想法是這除夕夜的一大晚上白忙活了!
然而,很快她的腦子裡又蹦出另一個念頭:她的ipad裡不僅僅有今晚拍的照片,還有之前的很多……照片和視頻文件……然後,曾經紅極一時的柳小天后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此時的靈煜已經穩穩地坐在了將要起飛的飛機上。
機票是回來的時候早就定好的,他全身一件行李也沒有,兜裡裝着手機,手裡拎着個白色的平板電腦,坐飛機的架勢比人家做出租車上下班還輕鬆。
空姐甜美的聲音提醒大家飛機即將起飛雲雲,靈煜擡頭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嘴角彎起一個微妙的弧度。
宋睿是親自來接機的,眼看着狐狸大爺一手插兜兒邁着兩條長腿悠閒自在的從出閘口走出來的時候,宋睿有兩個強烈的:一是立刻衝上去把這貨乒乒乓乓揍一頓,揍得他滿地找牙以解心頭只恨;再就是想衝過去抱着這貨痛哭流涕,感謝他遵守諾言真的在下一場秀開始趕了回來,沒耽誤了他的百年大計。
給這貨做了半年的經紀人,老子都特麼精分了!
宋睿冷着臉看着靈煜走到近前,用眼神當利器狠狠在某人的臉上狠狠地剜了一下,轉身就走。
“睿哥。”靈煜上前兩步,伸手勾住宋睿的肩膀,親密的哥倆好。
“不要試圖對老子進行色誘!”宋睿很生氣很生氣的瞪了靈煜一眼,“老子雖然是gay,但也是個有節操的gay!”
靈煜討好的晃了晃自己手裡的平板電腦:“我有好東西給你看啊,這個說不定能讓你對女人有興趣。”
“嗤!”宋睿滿臉的鄙夷:“順便告訴你,老子是天生的,不是後來被掰彎的。”
靈煜笑嘻嘻的上了宋睿的車,坐上副駕駛的位子之後便把手裡的電腦打開,手指一滑打開一個視頻文件,然後把電腦遞到宋睿的面前:“你確定這個尺度的你也沒興趣嗎?”
“?——!”宋睿準備系安全帶的手立刻頓住,臉上的表情精彩之極。
靈煜的手往前送了送,示意宋睿自己拿着看。宋睿木木然接過平板電腦來看視頻,靈煜則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來給蕭小匿發短信:妞兒,我已經下飛機了,一切順利。
宋睿無比凌亂的看了一個由柳天后親自上陣主演的超h小視頻,然後隨便翻了翻又找出一些照片隨便看了看之後,心情才漸漸的淡定下來:“你從哪裡弄到的這個?”
靈煜輕笑:“機場的洗手間裡撿到的。”
“靈煜!”宋睿皺眉,“跟我說實話。”
“事實就是這樣子。”靈煜聳了聳肩,“不過撿回來之後才發現有意外收穫。”
“什麼意外收穫?你打算把這些公佈出去?”宋睿的臉色不好看,柳瀅是星耀國際的簽約藝人,雖然只簽了三年而且現在處於被雪藏狀態,但那也只是林錦寅給她的一個小小的教訓罷了,她的合約還有一年纔到期,只要她懂得悔改,星耀國際不會放棄她,畢竟在她的身上也花費了不少的精力。
“是她先脅迫我的。”靈煜斂了笑,眼神冷冰冰的掃過宋睿的臉,“我搞不明白你爲什麼一直包容她,如果不知道你對着女人完全硬不起來的話,我會以爲你們兩個有一腿。”
“靈煜!”宋睿忍了忍,把心裡的怒氣壓下去,“我也是星耀國際的股東之一,星耀國際的年終利潤跟我有切身的關係。”
“你不說我還忘了,我跟星耀國際的合約上好像有一條,我做滿一年,星耀國際給我百分之一的股份,然後依次遞增,兩年就是百分之二,三年就是百分之三,對吧?”
“是。”宋睿咬牙,這也是當初他看到合約時最暴怒的一條,就憑着這一條他差點跟林錦寅翻臉。他不在乎百分之一的股份,但這種條件如果說不是林錦寅移情別戀看上了靈煜,怕是連星耀國際的蚊子蒼蠅都不相信。
不過謝天謝地的是,林錦寅跟靈煜還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而且還把他交給自己帶。
靈煜繼續追問:“所以,星耀國際的利益跟我也有關係,對吧?”
“所以,你不能衝動。”
“所以,你們會任憑這個女人把蕭小匿逼上絕路然後讓我跟星耀國際解約,對吧?”
“靈煜!你……”宋睿氣的頭疼,不過還是明白了靈煜這樣做的緣故。
靈煜搶過宋睿手裡的平板電腦,退出文件,然後打開另一個文件夾,打開圖片給宋睿看。
畫面上是靈煜攬着蕭小匿的肩膀進樓的照片,雖然是兩個背影,但靈煜的那頭銀髮就是他身份的標誌。
“她拍的?”宋睿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這女人也太無恥了些,居然親自上陣拍這個?而然親自上陣拍這個?而且……如果她都拍下來了,那還有誰會撞見靈煜回去找蕭小匿的事情?!
宋睿擡手敲敲額頭,低聲呻吟:“大過年的你們這樣折騰,真的好嗎?”
靈煜哼了一聲沒再繼續爭辯下去。
宋睿呼了一口氣,把手裡的平板電腦丟過去,發動引擎開車離開。
把靈煜交給唐瀟風之後,宋睿轉身便拿起手機給林錦寅打電話。他跟靈煜爭辯的主要原因是靈煜這貨偷偷跑回去吃什麼年夜飯!但這並不表示他是跟柳瀅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
電話裡,宋大經紀人傲嬌的朝着帝王攻一通發泄,先是冷嘲熱諷,然後帶了髒字,c來c去的跟帝王林在電話裡戰了八百回合。
大年初一蕭小匿基本是在牀上過的。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三點多,渾身痠痛沒有力氣的她抱着被子膩歪了一個小時,最後不得不飢腸轆轆的起身,穿衣服洗漱,然後去把一夜瘋狂搞得亂七八糟的客廳收拾一遍,用僅剩的一碗雞湯煮了點麪條,完成大年初一的晚飯。
手機早就被靈煜給關了,現在開機,短信聲接連不斷的響了幾分鐘,然後她再一一點開。最後在看到靈煜那條報平安的信息後,笑了。
初二,蕭小匿簡單的收拾了個小行李包便去了長途汽車站。按照原計劃,她要回一趟老家,去給奶奶和爸爸掃墓。四年沒回去了,也不知道那個小城現在是什麼樣子。
因爲春節的緣故,長途汽車站有點忙,來來往往基本都是拖家帶口走親串友的人。在這個私家車氾濫的時代,依然有很多人需要長途車這種交通工具。看來人們三六九等,還是生活在底層的人比較多啊。
蕭小匿坐了兩個小時的長途車,在車站找了個黑出租去了小城城郊的墓地。然後在墓園門口冷清的殯儀用品店裡買了兩束無精打采的菊花和兩大捆冥幣進了墓園。奶奶的墓和爸爸的墓並不在一個位置,但幸好離得不遠。
蕭小匿先去奶奶的墓碑跟前,把花放好,又把手提袋裡的水果和點心拿出來擺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毛巾來把墓碑上那層厚厚的塵土擦了去,然後拿出打火機點燃了一捆冥幣。
她默默地看着火焰簇簇的燃燒起來又漸漸地熄滅,一團團黑色的紙灰被風吹散,看着飄揚在空中漸漸地消失,覺得一肚子的話也跟着那些紙灰一起飛散了。看着墓碑上奶奶慈祥的照片,她居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奶奶,你好好地,我去看看爸爸。”蕭小匿慢慢地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土灰,拎起包,拿着令一捆菊花和冥幣,繼續往墓園的深處走。
蕭小匿爸爸的墓碑比她奶奶的墓碑好了很多,很乾淨,一看就是有人經常來打理,就像今天這樣的日子,墓碑跟前居然還有沒凋謝的一束白菊花。
蕭小匿同樣把花和水果點心一一擺好,又拿出毛巾來把墓碑擦拭了一遍,發現果然很乾淨,可以說是纖塵不染。
“人民英雄的待遇到底是不一樣啊。”點燃了那一捆冥幣後,便在她爸爸的墓碑跟前坐了下來。
墓碑上蕭小匿爸爸的那張照片是他三十多歲的樣子,照片有些破舊,但那帶着微笑的年輕的臉在那一身警服的襯托下英俊而陽光。
“爸爸,對不起啊,很久沒來看你了。你不要怪我,主要是……我沒那麼多錢,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活着不容易,我得省吃儉用。”蕭小匿被她父親照片上的微笑給感染了,心裡似乎也沒那麼悲傷,反而很平靜:“不過,現在好了,我有一份高薪的工作,手裡終於有了點錢了。雖然不多……但也算得上衣食無憂了。”
“爸爸,看你這裡好像經常有人來啊,不會是你那些同事來看你吧?或者……是我媽媽?”蕭小匿心裡閃過那個漂亮女人的臉後,又自嘲的笑了:“那不可能。她當時走的時候那麼開心,怕是早就把你忘了。而且,如果她還記得你,又怎麼會不記得我?十四年了……難道她就沒有一次晚上夢見我?不過也有可能,她會再生孩子嘛,有了其他的男人自然也會有其他的孩子,我們兩個只是她的過去式了……”
反正天色還早,正午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蕭小匿乾脆靠在墓碑上跟自己十四年未謀面的老爸說起了心裡話。
“爸爸,我愛上了一個人……確切的說,他不是人,只是一隻狐狸。我知道這是不倫之戀,可是我好像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這幾天我沒跟他在一起,我也想試着忘掉他,可是我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不過,我覺得獸類有一點比人好,那就是他們有他們的直接。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像我們這些虛僞的人,總是會權衡利弊,從好幾條路里面選一條最好的,同時還記掛着其他幾條路上會不會有人掉錢……”
蕭小匿念念叨叨的說着,口袋裡的手機又響了。是靈煜打過來的電話,這個時候他在倫敦,剛剛從一場宴會上脫身,現在坐在車裡給她打電話。
通話內容很枯燥,無非是你在幹嘛,吃了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云云,最後低低柔柔的說一聲,妞兒,我有些想你。
蕭小匿坐在父親的墓碑前實在纏綿不起來,卻也是笑着跟他說了好久。
電話掛掉之後,蕭小匿又看着她爸爸的照片微笑:“他是個很出色的人,彈琴,譜曲,唱歌,走秀,幹什麼都是手到擒來。我相信接下來他如果去演習的話,也一定會大紅。什麼天王,什麼影帝,只有他想不想要,沒有不能的。爸爸,這樣的人是屬於我的,你說我是應該高興還是不安?”
“不管怎麼樣,我覺得我離不開他了。我也很想他,想時時刻刻跟他在一起。”
“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去找他?還是應該在這裡等他回來找我?”
“爸爸,如果你活着的話,會不會因爲這樣的事情揍我?狠狠地罵醒我——一個人,怎麼能對一隻狐狸死心塌地……不過,爸爸,其實我比你幸運。有時候,人真的比不上一隻狐狸可靠。”蕭小匿說到這裡才慢慢地低下頭去,讓眼睛裡留下的淚水慢慢地滲進牛仔褲厚厚的不料裡。
蕭小匿把自己的腦袋攏進臂彎裡,聽着微風從耳邊拂過的聲音,感受屬於墓園的特有的寧靜。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幾乎要睡着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擾了這份清淨:“你好,請問這位姑娘,你是……蕭小匿嗎?”
“嗯?”蕭小匿擡頭,看見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子站在陽光下,逆着光,看不清他的長相,高大的身影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卻沒有什麼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