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不說話,只是拿着手機貼在耳邊聽着。很奇怪,電話那邊出奇的安靜,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電話這端,嚴肅問完那句話後便屏住了呼吸,兩個禮拜了,他開始那三天是演習,演習結束後原計劃是直接飛回來的,可這邊艦隊的老大封國忠親自出面在軍區的酒店擺宴,嚴肅再狂妄也不能不給參謀長面子。
宴會上嚴肅身爲隊長自然要敬酒,封國忠見了他十分喜歡,拉着聊了很久,從平時的訓練到演習戰術,從個人問題到家庭狀況。有些嚴肅直接說了,有些則含糊帶過。
宴會結束後嚴肅帶着隊友住在艦隊給安排的宿舍裡,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準備回家,卻又被一道急令給調到海上去執行了一次任務。這一去就是一週多,等從海上直接飛回訓練基地就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他把身上的衣服脫掉,來不及洗澡便給寧可打電話。
天知道這兩個禮拜空閒的時間裡,他有多想這個可愛的姑娘。除了手裡握着射擊的時候和全速行軍之外,只要大腦稍微有點多餘的儲存量,就會自動閃出那張美麗的面孔,可以說無孔不入。
“喂?”寧可沉默了很久,終於忍不住出聲。因爲對方太安靜了,她甚至懷疑電話已經被切斷。
“有沒有時間?”嚴肅轉身,一擡腿坐在了窗戶上。
“明天禮拜六啊。”寧可扁了扁嘴巴,禮拜六怎麼會沒時間呢。
“那我去你們學校找你?”嚴肅忍不住笑了,無聲的微笑,心裡有些甜絲絲的,“我帶了禮物給你。”
“我明天沒課,不去學校。”怎麼這麼笨呢。
“那你說個地方唄。”小姑娘答應見面了,這對嚴肅來說就是天大的喜訊。演習勝利都沒這麼高興。
“上次一起吃飯的那家菜館吧。”寧可想了想,覺得除了那個地方之外,好像沒有兩個人都熟悉的地方了。總不能去商場吧?
“那得是午飯啊?”嚴肅皺眉,他爲了能夠早些見寧可,早在演習結束後就把總結報告交上去了,當隊長這麼多年,就沒有這麼積極過。
“怎了?”寧可心想難道你不想一起吃午飯?
“我只有兩天的假。你約在中午,那我明天上午幹嘛去啊?”事實證明,賣萌有理,賣萌萬歲。
“呃……”寧可忍不住偷笑,心想你這臉皮可真夠厚的啊。
“對了,就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吧?”嚴肅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說,但說完後立刻暗歎,老子可真他媽的人才。跟女孩子約會在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這是多浪漫啊!
“……”寧可卻皺起了眉頭,這混蛋哪壺不開提哪壺不是?
“就那個巷子裡吧,早晨八點,我在那裡等你哈。”對於一個慣於發號施令的中隊長來說,決定這樣的事情不費吹灰之力。
“嗯。”寧可哼了一聲,心想早晨八點?那個時間姐還在睡呢吧?
外邊寧可接電話,雅間裡蘇羽卻是百爪撓心,拉着凌墨一遍遍的問:“混蛋,混蛋?你說可可會把什麼人的手機號碼存成‘混蛋’?”
凌墨笑着摸了摸她的腦袋,柔亂了一頭亞麻色的短髮,“我不知道,你整天跟她泡在一起,你會猜不出來?”
蘇羽煞有其事的想了想,說:“可可厭煩的人是不會搭理的,學院裡那麼多男生,個個兒都想勾搭可可,但可可從不理論他們,更不會把他們的手機號存在手機裡。”
凌墨一怔,憑着他跟寧可一起長大的情分,他也覺得這個‘混蛋’大有文章。
可可是那麼冷清的女孩子,她對誰都好,卻對誰都不特別好。她幾乎沒有什麼朋友,社交圈近乎蒼白。
自己跟她親是因爲從小到大二十多年的情分,蘇羽跟她親一半是因爲蘇羽也是個沒心沒肺的女孩子另一半也是因爲她貼上了自己的標籤。
除此之外連寧果她都不怎麼理論,更別說外邊那些亂七八糟的人。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讓她討厭到存儲號碼都用‘混蛋’兩個字,卻又如此麻利的去接電話呢?
凌墨心裡的疑問伴着寧可微笑着回來一路上飆,以至於一時沒忍住,直接問:“可可,誰的電話?”
寧可看了蘇羽一眼,淡淡的說:“一個朋友。”
“你什麼時候有個朋友叫‘混蛋’了?”蘇羽睜着大眼睛好奇地問。
寧可只給了她一個眼神就讓她頹下去,乖乖的轉身去夾菜吃。
凌墨忍不住再次擡手摸了摸小羽毛的腦袋:“乖,吃了飯我帶你去玩兒。”
晚飯後能玩的地方大多是夜店,Q市的夜店有六成都是凌墨的產業,於是凌少請客,把梁氏總裁和兩個姑娘帶到了Q市最大的夜店。
最張狂的裝飾風格,門口做成一隻獸頭,巨齒獠牙的獸頭在詭異燈光的照射下十分的猙獰,門口一塊嶙峋的石塊,上面刻着兩個字:睚眥。
這家夜店的名字是寧可取的,當時凌墨並不喜歡這個名字,但寧可給他講了龍之九子的傳說之後,便拍板用了這個名字。
凌墨生性好鬥,每鬥必勝,彷彿睚眥,是天生的戰神。
從外邊看上去睚眥並不是特別大,但營業面積足有五千平方米,一共三層。
一樓大廳裡喝酒,唱歌,跳舞。進口的音響設備,大舞臺,Q市最靚的妞兒,最酷的帥哥,應有盡有。
二樓雅間增設棋牌,各種進口菸酒。而且敞開門就可以觀賞一樓大舞臺上的表演。
四個人進來時舞臺上正在進行一場真人生活秀。燈光閃爍迷離,DJ放的是一首節奏鮮明性暗示十足的舞曲。
蘇羽一把拉住寧可的手,呆呆的站在那裡不動。
寧可詫異的回頭看清舞臺上的動作時,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一對帥哥在中貼在一起,親吻,撫摸,互相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