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皓波拍拍盧峻熙的肩膀,輕聲說了一句:“峻熙,莫要跟雪濤一般見識,她縱然大你兩歲,也到底是個女人家。”
盧峻熙笑笑,點頭,不語。
柳明澈則走到柳雪濤跟前,悄聲問道:“丫頭,沒事兒吧?你今兒可真是叫哥哥刮目相看了。”
“二哥,爹爹那裡。。。。。。我。。。。。。”柳雪濤看着柳裴元有些蒼老的身影,心裡很不是滋味。
“放心吧,爹始終都是疼你的。你這丫頭,當着世子的面就說這些沒道理的話,叫爹的臉上怎麼過的去呢?幸虧這一巴掌沒打上你,若是打上了,爹今晚回去定然是睡不着覺了。”
柳雪濤撅起嘴巴,不知說什麼好。柳明澈給柳雪濤使了個眼色,又對着盧峻熙豎了豎大拇指,方同趙玉臻告辭,跟着柳裴元身後離去。
趙玉臻見衆人離去,盧峻熙也被柳裴元揍了一巴掌,明白自己再從這裡待下去便討人嫌了。於是也告辭回了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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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鬧哄哄的狹小的屋子,一時間只剩下了盧峻熙柳雪濤二人,還有門口一直不知所措的紫燕。
柳雪濤便回過頭看了一眼盧峻熙的臉,又轉頭吩咐紫燕:“還不去取了冷水和手巾來?”
紫燕聞言忙轉身下去端水。柳雪濤便走到盧峻熙跟前,嘆了口氣,擡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他紅腫的臉頰,又拉着他去椅子上坐下,心疼的說道:“你這個傻子,拉開我也就算了,幹嘛還上來擋?平白無故的捱了這一巴掌,也冤不冤?”
盧峻熙一肚子的火就被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給澆滅了,看着她可憐的樣子,笑了笑說道:“若不讓岳父大人出一口氣,今晚這事兒如何是個了局?”
“父親打不上我,一樣也會出氣。你明明知道他疼我,必然不會真的就打,還過來湊熱鬧。”
“還說我傻呢。”盧峻熙無奈的嘆了口氣,指了指自己的臉,又笑道:“他不真的打你會使出這麼大的勁兒來?這幸虧是打在我的臉上,若是打到了你,這可不就把你打成了豬頭?本來吧,你這女人長得就稀鬆平常,若是變成了豬頭醜八怪,我可不要你。”
柳雪濤原本心裡還有些怨氣,聽了這話便忍不住笑了,又擡手在他的眉心狠狠的點頭一下,啐道:“你自己現在就是個豬頭了,還有臉說別人。早知道我長得稀鬆平常,配不上你這風流倜儻,你幹嘛還死乞白賴的滿大街找我?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不嫌丟人啊?”
“你丟不嫌丟人,丟下我一個跑了,我還怕什麼?索性嚷出來,好讓那些人見了你都躲得遠遠地,省的一個個蒼蠅似的哼哼哼的圍着你。”
“誰是蒼蠅?他們是蒼蠅,我是什麼?”柳雪濤又好氣又好笑的瞪着他,“你呢,你跟他們也沒什麼兩樣。”
“唔---你是那只有了縫兒的蛋,我。。。。。。我是隻餓的心慌的貓兒。”說着,盧峻熙便賴皮的伸出手臂來把她往懷裡拉。
柳雪濤又推開他的手,笑着啐道:“胡說八道!”
紫燕端着冷水進來,恰好看見柳雪濤的笑臉,便忍不住唸了一聲佛,笑道:“阿彌陀佛,終於撥開滿天烏雲見着紅日頭了。”
柳雪濤便回頭笑着罵道:“死蹄子,又胡說。”
紫燕一邊擰了毛巾遞給柳雪濤,一邊笑道:“一天都沒見主子的笑臉了,這會子終於好了。不過倒是叫大少爺捱了一巴掌,這笑臉的代價也着實大了些。”
“你今兒話怎麼這麼多?”柳雪濤一邊展開毛巾給盧峻熙敷臉,一邊瞪了紫燕一眼。
盧峻熙便扭臉對紫燕說道:“紫燕,我晚飯還沒吃呢,又滿大街跑了個遍,這會子都前心貼後心了。你倒是去問問這家客棧的老闆娘,這會子了還給不給做飯?”
“喲!奴婢這就去問問,實在不行奴婢叫老孫去外邊叫幾個菜來。”紫燕說着,便急匆匆的去找水娘子。水娘子此時剛在趙玉臻房裡出來,聽見紫燕如此說,便忙叫人把廚房的爐子捅開,起了火做飯。
這邊屋子裡柳雪濤拿着冷毛巾給盧峻熙敷了一會兒,見他臉上的紅腫消退了些,因又怕這冷水讓他吃不消,便罷了手。
盧峻熙見她轉身要走,便伸手把她抓住,拉到跟前後雙手摟住她的腰,便把臉貼在了她的小腹上,輕聲問道:“我們的女兒今天乖不乖?”
柳雪濤垂下眼瞼看着懷裡小屁孩安靜的模樣,又好笑的問道:“今兒你也瞧見了我父親被我氣得那副樣子了,怎麼還一門心思的要女兒?”
盧峻熙稍微動了動,把她摟進懷裡,用臉貼住了她的胸口,悶聲說道:“你知道麼,今天晚上我忙完了糧食的事情回到旭日齋,發現你不聲不響的走了時,心裡真的好害怕。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離開我了,我想我還可以從女兒的身上看見你的影子。而且,將來我們都老了,白髮蒼蒼,身形佝僂的時候,我也能從女兒的身上看見你這時候的樣子。所以,我是一定要你給我生個女兒不可的。”
柳雪濤不禁爲之動容,掙開盧峻熙的懷抱,俯身下來在他的身邊,仰視着他的臉,認真的問道:“峻熙,你是真心愛我的,對麼?”
盧峻熙好笑的看着她,伸手把她拉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繼續摟住她的腰,嘆道:“你這話問得多傻。我不是真心愛你,豈肯爲你挨這一巴掌?你可知道你的父親打你這一巴掌是因爲什麼?是因爲他的心頭肉當着外人的面說出了那些有違‘七出之條’的話來。他教女無方的閒話若是被傳出去,恐怕你家大哥二哥的前途便都毀了。並且,若我以你剛纔的那些話休妻,或者與你和離,柳家將無話可說。若我真的休了你,你的後半輩子又該怎樣過呢?你當這個世上讓女人都跟我一樣寵着你容你這般胡來麼?
柳雪濤心頭猛然清醒,此時才終於明白爲什麼那樣疼愛自己的父親,會突然間出手打自己。他是在恨自己這個女兒不知深淺,胡言亂語,斷送自己的後半輩子幸福不說,還連帶了兩位哥哥將遭世人的鄙視,柳家一門將因自己而蒙羞,在世人面前擡不起頭來。
幸好,盧峻熙是真心愛自己的,他在最關鍵的時候挺身而出,護住自己,然後捱了父親那一巴掌。
用行動告訴趙玉臻,盧峻熙不僅不會休妻,他還會一心一意的維護自己妻子及柳家的顏面,自動承認錯誤,攬下所有的過失,給了柳裴元一個圓滿的臺階。
可是---柳雪濤最終還是在意那件事情的。
盧峻熙當時說的是,母孝未滿,科場失意,妻子有孕,家事繁雜。這些事情是他暫時無納妾心思的理由。可是,將來呢?
柳雪濤自問,自己的這顆心裡已經滿滿當當的全都是他,只是此時孩子尚未出世,她尚且可以瀟灑的一走了之。若是將來孩子生下來,自己還能走得那麼灑脫麼?
試想,將來自己有了孩子,爲生活所累成爲黃臉婆,而他正是風流倜儻的少年英才,他還會心甘情願的守着自己這一支不再絢麗的花兒而拒絕滿園春色麼?
人生一場賭博。有些東西可以不計算輸贏,可有些東西,柳雪濤自問輸不起。
然而,此情此景,心頭的這些話她又無法說出。
盧峻熙見她不說話,只當她還在生氣,卻又覺得自己身上心裡都十分的疲憊,於是便輕聲勸道:“咱們別在這裡耗着了,去牀上歇息一下,關於芳菲的事情,你聽我慢慢的跟你說,好不好?”
柳雪濤點點頭,起身和他進了臥室,二人雙雙褪掉鞋子,歪在牀上。盧峻熙又拉過一牀錦被搭在二人的身上,方慢慢的說道:“莊子上傳來消息,芳菲和峻晨二人。。。。。。有些古怪。”
柳雪濤一愣,急忙問道:“什麼古怪?他們兩個不是從小都不對盤麼?”
盧峻熙搖搖頭,說道:“我們到底是小瞧了峻晨。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段,居然能轄制住芳菲。據說在莊子上,峻晨叫芳菲出去,芳菲是不敢說不的。這就很不尋常。而且---峻晨總是入更之後才悄悄地出去約她見面。連貼身的小廝都不許跟着,小蝦米好幾次跟在他身後都被察覺了。後來他乾脆把小蝦米給遣送了回來。”
“偷情?”柳雪濤的腦子裡猛然蹦出這兩個字,便想也沒想說了出來。之後又怕盧峻熙聽了這話不高興,而且她自己也覺得不可能,於是又搖搖頭說道:“以芳菲的眼光,怎麼可能看上峻晨?”
盧峻熙卻冷冷一笑,說道:“有什麼不可能的?孤男寡女,深夜相見,還能有什麼好事不成?而且峻晨現在比我強,大小也是個官兒呢。雖然是庶出,但人才出衆,學富五車。父親生前留給張氏的財產也不少,我最近才查到老喬家糧鋪,匯通錢莊都有峻晨的股兒。而且,我感覺到還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站在他的背後。可是我查了很久,一直都找不到那些人是誰。
柳雪濤這回可真是大吃一驚。原來她只是防着張氏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會用這一招,卻想不到盧峻晨這個賤人也會用。若真是那樣,自己可是有負林謙之所託了。這事兒若是被林謙之知道了,又該怎麼辦呢。
盧峻晨擡手摸摸她的頭頂,輕聲笑了笑示意她不必緊張,又問道:”你還記得上次在岳父家裡,芳菲和一個小丫頭打架,無意間把你撞到的事情吧?“
柳雪濤點頭。
盧峻晨繼續說道:“那次我很生氣,回來後邊叫人去查芳菲那些日子的狀況。然後便知道她曾經病了一場,而且病得很突然,很奇怪。後來小蝦米告訴我峻晨去了一天之內去了三家藥店,分別抓了好幾種草藥然後混在了一起,但又沒有自己用,不知是給誰的。我便叫人去悄悄地差廚房裡的人,竟然差到有一副藥是峻晨房裡的小丫頭送過去煎的,煎藥的也不是廚房的人,而且叫喜心的那個小丫頭。而那天恰好林謙之不在家,喜心那幾天一直陪着芳菲。你想想,此事不是很奇怪麼?”
柳雪濤瞪大了眼睛看着盧峻熙,想不到這小屁孩的心思如此慎密,他這樣的思維如果不去當提刑官真是可惜了。
盧峻熙見柳雪濤驚訝的看着自己,笑了笑,又說道:“你不要生氣,我查芳菲,不過是怕她對你怎樣。我以爲她一心要跟着我,而你又幾次三番的提點丫頭們說你不願給我納妾,所以我想芳菲心中必然恨你,她性子烈,我怕她會失去理智,再三的傷害你。所以纔去查她。”
柳雪濤點點頭,長出了一口氣靠近盧峻熙的懷裡,嘆道:“我不生氣,你繼續說。你查出來那服藥是治什麼病的了麼?”
盧峻熙冷笑:“還用查麼?芳菲沒死,那藥自然不是毒藥。你說,除了毒藥之外,還有什麼藥峻晨會如此謹慎,一副方子分別去三家藥鋪裡去抓藥?”
柳雪濤無語,這事兒是明擺着的,肯定是墮胎藥或者避孕藥。
大宅門裡面的醜事即便埋在最陰暗的角落裡,也總有發黴長毛髮出味道的時候。
於是她喃喃的嘆道:“想不到,他居然有如此手段。只是可憐林謙之。。。。。。若是知道此事,恐怕他就難做人了。”
盧峻熙也有些惋惜,只是若此事是真的,他也是無能爲力。所以便安慰着柳雪濤,說道:“我也是怕林謙之難做,所以此事一直防範着,並沒有揭出來。這次讓峻晨去莊子上,也不過是想試探一下他們兩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陰謀而已。若他們不會害你,也就罷了。他們愛怎樣就怎樣,我懶得理會這些破事兒。”
柳雪濤皺眉,問道:“所以今天你表兄說要求芳菲爲妾,你才百般阻攔?” wωw ¤тт kдn ¤C O
“是啊,不然的話呢?難道要讓芳菲去給他做妾,逼着峻晨站出來與你我爲敵?峻晨也不小了,按理說也該說一門親事了。只是母親孝期未滿,也不方便爲他大肆的張羅。所以我想把此事先壓一壓。等過了這個年,再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吧。”
柳雪濤聽了這話,騰地一下子坐了起來,驚訝的看着盧峻熙問道:“你該不會讓芳菲給峻晨做妾吧?”
盧峻熙卻笑了笑,擡手拉着她重新躺下,問道:“你不是說,芳菲要找個好人家,做正經的夫妻麼?讓芳菲給峻晨做妻子,也不算是配不上吧?”
“做妻子?峻晨心高氣傲,恐怕不會同意的。”
“到時候再說吧。”盧峻熙卻沒心思去討論這些事兒了。
恰好紫燕和水娘子一起進來,重新擺上了飯菜,請盧峻熙過去用飯。盧峻熙這會兒餓得都沒了力氣了,於是慢慢騰騰的從牀上爬起來,拉着柳雪濤一起出去吃飯。
柳雪濤原本就因爲擔心那些滿大街找自己的人,剛和趙玉臻一起的時候並沒怎麼吃飯。這會兒看着盧峻熙吃的香甜,也覺得肚子餓了。於是叫紫燕另拿了一副碗筷來,跟着他一起又吃了半碗飯,一個春捲。
盧峻熙原本在狼吞虎嚥,因見柳雪濤吃了半碗飯又來自己面前的盤子裡拿春捲,於是擡頭奇怪的看着她,問道:“你也沒吃飯?”
“吃了。”柳雪濤拿過春捲咬了一口,嗯,這春捲裡面不知放了什麼,甜絲絲的還帶着一點玫瑰香,於是她又咬了一口,模模糊糊的說道:“沒吃飽。”
“天哪,怎麼你女人一離家出走,竟然變成了一隻母豬?”
“死小孩,你纔是豬,你看你都吃了兩碗飯了還不飽,你不是豬麼?!”柳雪濤毫不留情的罵回去,孃的,害的老孃飯都吃不飽的人才是豬。
當晚,二人就住在了水香閣。
因爲白天累了一天,晚上又跑了大半個縣城,盧峻熙真是累了,簡直是身心疲憊。這會兒吃飽喝足摟着老婆上牀,頭一挨着枕頭沒一會兒的功夫便睡着了。
柳雪濤被他摟得太緊不怎麼舒服,又加上白天睡了一覺,反而不困。剛想翻身掙開他的手臂一點,不想這死小孩一翻身又把她摟的更緊,再掙,他便嘟嘟囔囔的說着什麼,聽不清,但能聽得出他極不情願的樣子。
算了吧,算老孃倒黴。
柳雪濤不再亂動,老老實實的被那隻睡得跟豬一樣的小屁孩摟着,終於也進入了夢鄉。
人性本惡。在現代,她見識過各色人等得各色面孔。最終選擇那麼極端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卻因爲這莫名其妙的穿越而獲得了新生。經過那一場劫難,她自以爲自己一顆心銅牆鐵壁般刀槍不入,卻忘記了每顆心都有柔軟處,總有一種力量直擊柔軟,讓你心疼,讓你甘願心疼。
胸口裡盤橫終日如迷霧般揮不去散不盡的那團在剎那間消散豁然。她看見他義無反顧的爲自己擋那一巴掌的時候,不自禁地有縷溫柔,酸酸的溫柔泛起,迅速地蔓延至五臟六腑。
從此後,不管怎樣,她都會和他相依相偎的走下去,直到他不再需要。
第二日辰時了盧峻熙還沒睡醒,柳雪濤早早的醒來起牀梳洗,去找水娘子一起準別了早餐回來,纔去牀上把他拉起來。盧峻熙尚在嘆息:“哎!原來女人懷了孩子就會變壞,專門想着辦法的折磨男人。”
“你起不起牀?不起我可走了。”柳雪濤放開手,坐在牀邊生氣的說道。
“起,這就起來了。娘子---伺候爲夫更衣。”
“呸!愛更不更。”柳雪濤背過身去不看他。
“娘子,不乖。。。。。。”盧峻熙從她身後猛的摟過來,往後一帶,柳雪濤便仰倒在牀上。眼前一暗,尚未回神時,嘴巴便被軟軟的東西堵上。
“唔---討厭,你沒刷牙。。。。。。”柳雪濤扭頭掙扎,卻哪裡掙扎的開。
他終究是按捺不住,扣住她後腦湊近粉脣深吻下去。輾轉吸咬、翻攪挑弄,強忍多日的慾望決堤一般,像是回到少年初嘗情事時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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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中他的手沿腿遊曳而上,探入裙裡。柳雪濤低唔反抗的聲音在他口裡化作一聲嬌吟,他的吻更是深了些,盡根探入,與她的舌尖糾纏不休,而她抵在他肩膀上捶打的拳頭不自禁軟化爲掌。
他似乎憋着一股暗氣,不住地挑弄她,極盡誘惑。柳雪濤將身下的牀單揪緊成團,與他對抗、與自己的身體對抗。可他的雙手與親吻在她身上密密的撫慰着,每到一處便點燃一處。她死咬着枕頭一角,漸漸有些抵受不住。
她閉上眼,他舌尖所到之處即時又酸又癢難辨難捱。連血液也像是被點燃了,通體火燒一般,“不要親了。”話說出來多了幾分哀求的味道,聽在自己耳裡更覺羞愧。她捂住自己臉,只聽見自己急促的喘息,然後聽見他說:“現在求饒晚了。”
“峻熙。。。。。。峻熙。。。。。。”她婉轉低吟,一聲聲叫着他的名字。不知爲何心底有陣陣酸楚涌上來,化爲低低的嗚咽,晶瑩的眼淚從細密的睫毛中沁出來,映着晨曦,晶亮無比。
“乖,我在這兒,在這兒。。。。。。”他襲上來親吻她腮旁的淚珠,然後不由分說地強吻住她的嗚咽,指尖依舊狎戲不休,直至那一處黏滑如油,她控制不住擡手緊抓着他的背脊,輕顫着,幾乎化成一灘水,他才挺身進入。
他心跳如雷,在耳際轟鳴。眼前的她面染紅霞,眼皮開闔間流轉生波,舌尖她的味道纏繞不去,心迷神搖下猶自強忍着,他知道她肚子裡孕育着一個小小的生命,那個小生命此時還很脆弱,他還不能爲所欲爲。
可是此時此刻,晨光溫柔的透過窗櫺照在這旖旎的紗帳上,她嬌媚的容顏近在咫尺,他又怎麼能夠控制的住心底燃燒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