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只覺得自己的後腦勺一片火辣辣地疼痛,睜開眼的時候,只覺得一個穿着湖藍色衣裙的女子在自己身旁坐着。
“額····”她動了動嗓子,發出了一絲輕微的響動。
蘇嫣伸手將一旁浸泡在盆中清水裡的絲帕擰乾取了出來,輕輕地替玉清擦拭着臉頰道,“沒事了,玉清。”
聽見是熟悉的聲音,玉清稍微放了些許心,她再次睜開眸子,看見蘇嫣坐在*畔,拿着絲帕在替她輕輕擦拭額頭。
額頭上那絲絲的冰涼感覺很是舒服,玉清雖然覺得後腦勺一片火辣辣,不過妖怪的修復能力還是極強的,她緩緩坐起身來的時候,後腦勺上微微的腫便已經消失了。
“蘇嫣姐姐,後來發生了什麼。”她覺得那陣風很是奇怪,自己可是擁有三百年修行的人,居然都被颳了下去,那蘇嫣姐姐呢?
想到此處,玉清不由得多看了蘇嫣幾眼。
蘇嫣的脣微有些蒼白,不過她還是扯出了一抹笑意道,“盯着我做什麼,我又不好看。”
玉清湊近蘇嫣道,“姐姐,你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什麼味道?”蘇嫣有些驚詫,難道說自己什麼有什麼異味,可是她才沐浴後不久,她思來想去,擡起自己的袖子聞了聞,卻是隻能聞到那皁角的清香。
看着蘇嫣這樣,玉清笑了笑道,“蘇嫣姐姐,你又不是狐狸,嗅覺怎麼會那麼厲害呢?”
蘇嫣不解,難道是她身上有什麼陰氣麼?她下意識就打算抽出牛眼淚往自己的眼上抹,卻被玉清一把攔住道,“蘇嫣姐姐你現在可不能用這些東西了,否則····”
話未直接說完,玉清朝着蘇嫣一笑,笑意之中有些蘇嫣看不懂的。
蘇嫣更是好奇了,連忙道,“好玉清,你就告訴我把,究竟怎麼了?”
“姐姐你不會還不知道吧、”看到蘇嫣這迷糊的樣子,原本還在壞笑的玉清突然正了正臉色,問道。“難道說還沒有反應麼?”
蘇嫣聽玉清這麼一說,不禁莞爾想了想,想來想去,卻感覺腦海一片空白,有時候正是想東西的時候,卻是什麼東西都想不到。
“倒是別賣關子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蘇嫣帶着幾分誠懇道。
玉清看了看蘇嫣,她那臉上迷糊的表情是真的不清楚,“姐姐你不會連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吧!”
懷孕!
蘇嫣整個人都愣住了,隨後,她扯了一抹笑意來掩蓋自己的慌張,“怎麼可能呢。”
饒是這般說着,但是一想到自己進來的反應,真的是很奇怪。
該不會是真的有孕了吧?可是那次···那次····那次師叔說沒懷孕的呀!
玉清能感覺到蘇嫣的慌張,但是懷孕應該是件好事的,不是麼?玉清將蘇嫣的手拉着道,“姐姐你現在不要害怕,第一次嘛,懷孕是件好事,想到不久的將來,就會有一個長得很像你的小孩子伸着手要你抱了,叫你娘,挺好的,不是麼?”
她嘗試着安慰蘇嫣,玉清以前見過人類的孩子的,白白胖胖的在孃親的懷裡咬着手指頭,閉着眼睛睡覺很是可愛。
蘇嫣腦海裡卻是一片混沌,但是聽了玉清嬌軟帶着幾分哄勸的聲音之後,她不禁安靜了下來,她看向玉清道,“可是····人類和····我是人,孩子的父親····”
季宸淵的身份,玉清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要是說殭屍和人類怎麼可能會有孩子呢?想到這一層,她不禁也有些懷疑了,奇怪地看着蘇嫣似乎充盈了一些的腰身。
玉清神色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蘇嫣道,“蘇嫣姐姐先別慌,我剛纔也只是在你身上聞見了殭屍王的氣息罷了,這殭屍王的氣息是越來越重,所以我猜測你是懷孕了,但也可能不大準,晚些時候去叫個大夫看看吧!”
玉清嘴上雖然這般說,但是狐狸的嗅覺很是靈敏,根本是不會出錯的。
蘇嫣斂眸,低頭看着自己充盈了一圈的腰身,想着這些日子來自己的胃口越來越大,也似乎越來越嗜睡,還有季宸淵之前有幾絲欲言又止。
他說,三日後告訴她····
該不會就是這件事?
蘇嫣不敢再猜測了,她看向玉清,自我安慰道,“可能是你才醒過來,也有些迷糊吧,這懷孕之類的,怎麼可能能聞出來呢?”
之前李長青給她的書中寫了的,狐族,嗅覺靈敏。
“對了,蘇嫣姐姐,那五夫人現在如何了,還有大夫人呢?”瞧着這房間的環境,還是她在張府的住處,而她暈倒之前,張大人已經跌下臺階身亡了,那現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玉清一邊問着自己的疑惑,一邊試圖緩解蘇嫣的緊張和擔心,她伸手握住了蘇嫣的手。
但是不管如何,懷有冥胎這個疑團又一次拋在了她的面前,她更是害怕了,更何況···那雪兒姑娘還有他的孩子,不是麼?
蘇嫣有些發愣,但是她動了動脣道。“不知道阿淵用了什麼辦法,官府的人沒有上門來,五夫人走了,現在府裡是大夫人主持全局。”
“這樣啊。”玉清點了點頭,其實她也大致清楚了那兇手便是五夫人,既然殭屍王處理了這件事,她便也不好插手,回去給主子交代便說那兇手已經伏法便是,只是不知道主人得到蘇雲兒姑娘的心沒有了。
想來她都已經出來一些時日了,應該回去了吧!
玉清看向蘇嫣道,“這些日子承蒙姐姐照顧了,不過我還得回去修行。”
——————————
“姐姐,你就隨我離開吧,孃親唸叨了你不止一兩次。”錦心在一旁勸道,張大人身亡已經是昨日的事情了。
張府上下無主,大夫人便主動擔起了這責任,讓所有下人都目瞪口呆的是,大夫人做事雷厲風行,不過半日,便成了大家人心所向。
然而,張府的命案已經驚動了官府,不久之後,官府的人就會來了,到時候,錦心和錦然恐怕是任何一人都不能離開了。
錦然坐在一張椅子上,她翻動着張府的賬本,道,“心兒,你就不懂麼?畢竟是夫妻,他走了,留下的東西,我總得幫忙收拾一下,這麼多的下人,總不能放任他們流離失所吧!”
“姐姐····”錦心欲言又止,她已經不知道怎麼勸慰了。
“錦心?”男子微帶有幾分疑問的語氣在空氣之中揚起。
錦心看到季宸淵的時候愣了愣,她對着錦然道,“姐姐,道上的一些事情,我先告退。”她退下,走到季宸淵面前的時候小聲道,“冥門之主請隨我來。”
聲音很小,只有錦心和季宸淵能聽到。
季宸淵跟着錦心到了一旁的走廊上。
看着外面的亭臺樓閣,錦心的心卻是煩躁不堪,她道,“冥門之主可是想知道什麼事情?”
錦心這般直截了當,季宸淵自是不客氣,他道。“是誰指使你的。”
聞聲之際,出現在錦心腦海裡的便是那黑衣人,但是可惜的是,他帶着斗篷,他似乎從來都不擔心錦心會將他的事情泄露出去,不過她並不知道那黑衣人相關的任何事情,那男子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每每現身,臉上都帶着玄色的面具。
“我真的不知道。”錦心搖了搖頭,她看向季宸淵道,“求您一件事。”說完,錦心直接跪在地上,眸中盈滿了淚水道,“求求您救救我姐姐,我姐姐她不願意走,可是人都是我殺的。”
她殺人的理由再簡單不過,她不怕收到制裁,只怕殃及姐姐。
季宸淵冷眸掃了她一眼,轉身便欲走道,“與我何干。”
冷冷的話讓錦心幾乎泫然欲泣,她連忙站起身來攔在了季宸淵面前,她伸手將脖頸之間帶着的小瓶子取了下來。
“這個,是指使我之人留下的,或許是線索吧。”錦心將這小瓶子塞到了季宸淵的手中,然後接着道,“蒼天可鑑,我錦門二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只是怕姐姐····”
錦心已經說不下去了,低着頭輕聲抽泣了起來。
季宸淵並未理會她,只是轉身離去,留下一句輕飄飄地話,“不會有任何人動她。”
聽見這句話,錦心連忙擡起頭,可是已經看不見季宸淵的身影了。
但是她的心卻是已經放下了,冥門之主要做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攔住。
只是那指使她的黑衣人究竟是想做什麼,似乎早就知道冥門之主會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