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冷不冷啊,我把暖風開開?”
司機看着米詩詩似乎有些蒼白的臉色,不禁擔憂的說道,米詩詩聞言怔愣了一瞬,隨即連忙搖了搖頭:“沒事,不冷,只是突然有點不舒服,我坐一會兒就好了。”
說着米詩詩便閉上了眼睛假寐了起來,司機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便只好凝神繼續開車,米詩詩聽着外面的雨逐漸變得越來越大,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起來。
忽而一道亮光閃過,米詩詩頓時錯愕的睜開眼,伴隨着轟隆一聲,她只覺得自己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之前每次下雨打雷的時候都是景緻涵陪在自己身邊,時間長了倒是覺得打雷也沒那麼可怕了。
可是現在自己又在當年相同的一條山路上,甚至連天氣場景都是相同的,她只覺得渾身的寒毛直豎。
就在她蒼白着臉色胡思亂想的時候,忽而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滾,她下意識的捂住了嘴一陣乾嘔,司機見狀倒是一怔:“你不會是暈車吧?”
暈車?怎麼可能,她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暈車過。
“沒有,可能是晚上吃的東西有點不舒服。”米詩詩有些虛弱的說道,一隻手搭着椅背,一隻手低着頭,司機也是怕她真的吐了到時候自己的車遭殃,眼神一直遊戲捂着的看着她這一邊。
“不然你看看窗外吧,或許能好點兒。”
司機有些擔憂的說着,米詩詩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窗外,剛巧是一道閃電,頓時驚的她連忙縮成了一團,司機看着她半晌不禁搖了搖頭。
不過還好被嚇了一跳之後米詩詩反而沒有乾嘔了,有些瑟縮着身體半晌,車子行駛了一段時間米詩詩才緩緩擡頭看過去。
只見雨刷一直在不停的左右擺動,雨也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不禁看向了一旁的司機:“我們還要多久能到市裡?”
司機不禁無奈的笑了笑,看着着山路,雖然重新修了,但是晚上走難免有些難:“我們這纔剛剛走了一半不到,你要是累了就睡一覺吧。”
米詩詩聽着不禁皺起了眉頭,她現在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透透氣,正當這時,忽而只看到車前面一陣亮光漸漸靠近,米詩詩只覺得眼睛晃的難受。
“嘖,這麼晚了竟然還有車進山裡來?”
司機也被亮光閃的看不清前面的路,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而米詩詩在後面看着那越發刺眼的光,不禁擡手遮擋住了眼前。
“還沒修好嗎?”
樑淺坐在車裡,看着司機正穿着雨衣冒雨在外面看着那被掀開了前車蓋的車子,距離剛剛幾乎過去了一個小時了,沒想到竟然半路拋錨。
拋錨也就算了,竟然還下了這麼大的雨。
樑淺低頭看了看時間,照這樣下去,估計到了凌山都要大半夜了。
然而就在這時,司機似乎有些欣喜的重新鑽進了車子裡,擰了擰鑰匙發動了兩下車子,果然車子被啓動了。
“好了好了,我收拾收拾就出發。”
司機笑着說着又下車把工具都收回了後備箱,隨即脫下了雨衣繼續開車,樑淺的臉色這纔好看了許多。
“沒想到這雨下的這麼大,還真是和六年前那場雨有的一比啊。”司機忍不住感嘆的說了一嘴。
樑淺聞言也只是挑了挑眉,並沒有興趣繼續問下去,她不過是爲了不顯眼,所以就沒有讓自家的司機跟着。
沒想到隨便找了個本地的司機竟然還車子拋錨。
越想越氣。
然而車子開了一段時間,突然司機猛然剎車,樑淺沒有準備,頓時一個慣力頭直接撞在了椅背上,登時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搞什麼……”
樑淺正打算罵他一頓的時候,只見司機似乎愣住了,他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有些錯愕的說道:“前,前面那是一輛車吧?”
樑淺聞言頓時一怔,下意識的順着他說的方向看過去,司機把車燈開到最亮,這纔看見是一輛車,而此時的車已經撞在了護欄上。
她頓時渾身血液一涼,不會是遇到了車禍吧?
不等她反應,司機連忙套上了雨衣下了車,樑淺正皺着眉頭思考着什麼的時候,忽而只聽到司機大聲呼喊:“這裡還有個女的!”
樑淺頓時一怔,也拿了一旁的傘快步下了車,只見司機正蹲在車子不遠處一旁,明明車子是撞在護欄上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女人卻是離車子有一段距離。
她不禁快步走過去,連忙打傘遮住了那地上的人身上,只見女人的周身盡是鮮紅的血色,順着雨水流淌的四周全部都是紅色。
她也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嚴重的事故,然而在下一秒司機將地上的女人翻過來的那一刻,她只覺得大腦嗡的一聲,瞳孔不自覺的猛縮,就連手中的雨傘都掉落在了地上。
轟隆——
米詩詩聽着那越來越大聲的雷響,目光卻緊緊盯着前面那一輛車子,車子似乎在距離他們有一段的地方停了下來,司機也是一怔。
“奇怪,他怎麼停在了路中央?”
司機疑惑之間也不由得放慢了車子的速度,米詩詩卻只覺得心口不祥的預感越發擴大,就在司機暗罵那輛車子的時候,忽而只見着那車子滴滴的響了兩聲喇叭。
“這什麼意思?”
司機從沒見過這種情況,米詩詩卻覺得,這兩聲莫名的有一種,玩味?
正當他們兩個都看着那車子疑惑的時候,忽而只聽着那車子嗡嗡蓄力發動的聲音,司機頓時一怔:“他,他這是要幹什麼?!”
然而就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那車子猛的一個油門,直直的毫不閃躲的朝着他們衝了過來,米詩詩頓時瞳孔猛縮。
如果真的要是撞到個正對面的話,估計兩個車子的人都會粉身碎骨!
司機幾乎是身體下意識的猛然朝着右邊打了好幾圈的方向盤,而千鈞一髮之際,那車子也就這麼與他們一起擦肩而過了。
可不等他們鬆口氣,車子卻直接偏離了軌道,無論司機怎麼朝着另一邊打方向盤,車子都不可抑制的朝着防護欄撞了過去。
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極了六年前的那一天。
砰——
巨大硬、物碰撞的聲音,雷聲轟鳴的聲音,玻璃破碎劃過臉頰的聲音……
她只覺得身體受到了極限的擠壓,痛的幾乎喘不過氣來,頭頂那一抹溫熱緩緩滑落在了眼前。
一切都被鮮血染成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