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悅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祁景驍連人帶被的把她抱進了洗浴室,並且扔給她一包姨媽巾。
而洛子悅看到被子上的血跡再結合自身的不適,才後知後覺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蒼白的小臉,瞬間像火燒一樣。
等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牆壁從洗浴室裡出來時,祁景驍就站在門口,見她出來便上前將她打橫抱起走牀邊走去。
“大叔,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盯着我?”洛子悅躺在牀上,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擺,因爲祁景驍坐在牀沿上很是嚴肅的盯着她。
盯得她心裡發毛,好像她得了什麼絕症似的。
祁景驍伸手過去,摸了摸她的小臉,淡漠的聲音略帶一絲關心的問道:“是不是還很痛?”
洛子悅眨了眨眼睛,今天的他是否有些不對勁,一定是她睜眼的方式不對。
閉上眼睛再睜開,果然祁景驍起身走了出去。
嘆了口氣,她就說是她眼花了,要不然怎麼會覺得祁景驍是在關心她呢?
而且還那麼溫柔。
過了一會兒,祁景驍再次走了進來,手裡端着一碗紅糖水,“起來先喝點水,安吉馬上過來,很快就不會痛了。”
洛子悅只是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心裡很是不解,但祁景驍已經放下了紅糖水過來扶她。
洛子悅靠在他懷裡,喝下他喂的紅糖水,瞬間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也不知道是紅糖水的作用,還是因爲心理作用,小腹的絞痛似乎也在慢慢減輕。
“大叔,你對我真好。”洛子悅看着他,心裡有些觸動,本來應該道謝的話拐了個彎最後就變成這樣了。
她記得第一次來這個的時候,痛得在牀上打滾,她以爲自己會死,結果是穆亦城去看她,把她送進了醫院,那是穆亦城最後一次去看她,也是最後一個能給她溫暖的人。
祁景驍不善於表達自己,只是眸光變得柔和了一些,抱着她的雙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安家的醫術很高明,他們會治好你的。”祁景驍垂眸望着她,長長的睫毛掩飾住了他此刻的神情。
洛子悅笑了起來,顯得她蒼白的臉更加的惹人憐愛,“大叔,我得的又不是絕症,只是女人一般都會有的通病。”
呃,只是她的比較嚴重而已。
其實,洛子悅很想睡,但小腹那隱隱約約的疼痛讓她不敢睡,這個夜晚很寂靜。
“大叔,大半夜的把安教授叫來,我們會不會太誇張了?”
洛子悅擡頭看着他,總覺得很奇怪,如果她是急性感冒什麼的,半夜叫醫生過來倒無可厚非。
但她這是私病,總覺得怪怪的,尤其安教授還是一個大男人,一個大男人給她看這種病,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不會,他是醫生看病是他的天職。”祁景驍很理所當然的說道。
好吧,你是驍爺,你說什麼都對。
“大叔,爲什麼你身上那麼冰?”洛子悅沒有看他,只是像聊家常一樣想到什麼便問什麼。
體溫異於常人,這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祁景驍眸光微微一沉,“不
知道,或許是天生的吧!”
天生的,肯定不是,沒有告訴她實情,是因爲還沒到時候,又或許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她。
很快,安吉便拿着自己的醫藥箱火急火燎的趕來了。
同樣的,安吉在給洛子悅把完脈之後,眸光別有深意的看了祁景驍一眼,而後便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框。
“沒什麼大事,只要堅持吃藥以後這種情況就會越來越小,會恢復的。”
其實在見到安吉過來的時候洛子悅有一丟丟的不好意思,但見安吉也好像並不介意的樣子,洛子悅便鬆了口氣。
“謝謝安教授。”洛子悅笑着說道,最後便不贊成的看了祁景驍,但也沒說什麼。
“洛小姐,你也客氣,叫我安吉就好,還有,在這期間,我可能要每天過來替你鍼灸,希望你有心理準備。”
安吉只是看了洛子悅之後,把眸光放在祁景驍身上,前半句是對洛子悅說的,後半句話自然也是對祁景驍說的。
一個月之前洛子悅已經有了這種經歷,所以還算能接受。
安吉替她扎完針之後,便跟祁景驍一起出了房門。
“驍爺,你沒有告訴她?”安吉有些不解的問道。
祁景驍眉眼一挑,“你覺得有必要麼?”
安吉:……
的確,告訴不告訴都改變不了她的病情,告訴她只會讓多一個人擔心而已。
“看來驍爺是真的變了。”安吉有些欣慰的笑了笑。
安吉雖然與祁景驍同歲,小時候兩人也一起玩過,但是兩人的使命不一樣,所以早早的分開了,祁景驍進了部隊,而他別無選擇的攻克醫學。
變了?
祁景驍沒有反駁,但脣角微微上揚了一個弧度,說他變的人安吉不是第一個。
“不過驍爺,我聽說老將軍跟白家那邊達成了共識,如果你只是玩玩倒也無傷大雅,但如果你是認真的,可能有點難度。”
安吉這話雖然不好聽,但也是事實,白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家族,這些年一直跟在祁家身後,以祁家馬首是瞻,如果祁景驍真的毀婚的話,白家那邊可能不好交待。
祁景驍俊臉微微一沉,眸光涌動,薄涼的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不發一言,但周身的陰冷氣息讓安吉知道他不高興了。
“這次回國,我見過白家的孫女,挺符合老將軍所訂製的標準,看來這白家的孫女是完全按照將軍夫人的人選所培養出來的,足夠配得上將軍夫人這四個字。”
旁觀者清,或許祁景驍還不明白,但安吉看得清楚,祁景驍已經動了心,正因爲這樣,他纔會在祁景驍的威嚴之下說出這番話。
看似風平浪靜的雲國,實則暗潮洶涌,牽一髮而動全身,祁家掌控軍權多年,各番勢力表面上順從可背地裡搞小動作的可不少,而白家對祁家的忠心就是所有持權人的榜樣,如果一旦祁家跟白家產生了隔閡,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他覺得沒必要爲了一個小小的洛子悅而動了自己的根本。
往小了說,如果這件事處理得不妥,會讓祁家失去一枚大將,往大了說,會動搖國之根本。
這個話題有些嚴肅有些沉重,已經不適合在談下去,所以安吉又換了一個話題。
“驍爺讓穆亦城進研究所的事情我爺爺已經透露給白家那邊了,如果他們夠聰明的話應該就會知道驍爺你的意思。”
這是在安撫白家的人,識相的自然會看得明白,白老爺子當然會懂,就怕白家的後輩存在一些狼子野心的人,可就不好說了。
“他們要真的懂才行。”祁景驍危險的眯了眯雙眸,幽幽的說道。
當初讓穆亦城進研究所的目的本來就不單純,一半是爲了洛子悅,一半就是爲了安撫白家。
“我怕就怕他們背地裡會出陰招,也不知道是誰把你跟洛子悅的事傳了出去,白家的人已經知道了,但是迄今爲止還沒有任何動靜。”
安吉說這話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房門,在他看來,洛子悅就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天真爛漫又單純。
之前的命運已經夠悲慘了,如果再被祁景驍強行拉入這個猶如無底深淵的戰場,無疑是太殘忍了。
“這件事你不用管,你現在的任務只是治好她的病。”
祁景驍不想再跟他談下去,有些事情他自己知道就好,至於怎麼做那是他的事。
安吉點了點頭,自己已經言盡於此,再談下去就沒必要了。
祁景驍進入臥房,就看見洛子悅平躺在牀上,雙手放在交疊放在腹部,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眨巴眨巴,眼神清澈,很可愛。
見他進來,馬上展顏一笑,“大叔,時間到了麼?”
身上扎着針,害她一動也不敢動,只有兩隻眼睛亂轉,真是太讓人憂傷了。
祁景驍看了一下時間,回道:“還有十分鐘。”
說着,走了過去,坐在牀沿上,“還痛麼?”
洛子悅本想搖頭,但又害怕那些寒光閃閃的銀針,笑道:“不痛了,看來安教授跟安老的醫術都很厲害。”
祁景驍只是嗯了一聲便不再開口。
“大叔,你跟我說說話唄,你這樣我會覺得自己得了絕症的。”洛子悅撇嘴。
她總覺得他今天怪怪的,彷彿被一層迷霧擋住了走不出來,心情也有些沉重,不比以往的冷漠。
“你想說什麼?”祁景驍不是一個會聊天的人,能回答她已經算是奇蹟了。
洛子悅靈動的眸子一轉,眸光十分認真的看着他,“學姐說過幾天就回來了,還說你們的家族同意延遲一年的時間,還說她是有史以來的第一個。”
祁景驍沒有說話,只是眸光黑沉沉的盯着她。
洛子悅有些慌忙移開視線,總覺得在他的注視下自己會緊張到難以呼吸,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脣。
“她還說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我想知道你是怎麼辦到的。”
這個纔是重點,而且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她好久,一直沒有機會問出來,可是現在她突然很想知道。
“你真想知道?”
祁景驍漆黑的眸子落在她臉上,聲音雖然一如既往的淡漠,但是眼神卻變了,不再是冷冰冰的,漆黑的眸子猶如深淵一般,讓洛子悅看不透猜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