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人家沒指示。
蘇弦月躊躇着挪過來,一小步一小步的不說,還低着頭摳弄指甲,一副我不願意的樣子。
兩個人的距離就在她近乎蝸牛的速度中一點點兒拉近,蘇弦月擡頭:“要不,我們去樓下談?”
“你怕去我房間?”厲慕晨嘴角抿着,眼睛裡一片漠然。
蘇弦月猛然的清醒了,他怕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輕輕嘆了口氣:“我是怕你打我。”
心沒來由的一疼,厲慕晨想到蘇弦月在蘇家時候背上的傷痕,眸子縮了縮帶着一抹戾氣,轉瞬即逝,擡起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瞎想,到書房吧,我幫你整理好了明天去報到的資料。”
蘇弦月一直低着頭,當他的手撫在自己的發頂的時候,心裡暖洋洋的,鼻子就有點兒發酸,帶着鼻音嗯了一聲,看厲慕晨的腳後跟,跟着進了書房。
這是她第一次進厲慕晨的書房,可是卻完全沒有任何心情打量周圍的佈置,目光所及看到了沙發,走過去就坐下了,兩條腿緊緊的併攏着,手放在膝蓋上微微握拳。
厲慕晨環抱於胸的看着她一連貫的動作,額角突突的跳,也不多說回手從桌子上拿過來檔案袋放在蘇弦月面前,這才走到桌子後面坐在了椅子上,打開了筆記本。
眼角餘光偷瞄了一眼厲慕晨,發現他完全沒有問關於白鈺的事情,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伸手拿過來檔案袋打開,裡面無非就是自己在英國學校裡導師的推介信,還有一些自己的作品。
看着導師熱情洋溢的表揚,就想到了那個帥氣又浪漫的老頭,嘴角終於是有了笑容,發自內心。
厲慕晨剛好擡起頭,看她笑的樣子心裡有些不好受,不用想也是被人家誇的飄飄欲仙了,可是這丫頭不會知道自己爲了能讓那些老外極盡溢美之詞的誇讚她,硬是投資了一個項目給學校的。
淡淡的收回目光,厲慕晨在心裡告訴自己這不過是爲了蘇弦月的未來,爲了她能不被自己的光環籠罩的透不過起來的方法,並無其他。
只是,他卻不知道,滴水穿石,即便是他的心真成了石頭,這個看似無害的小丫頭也會一點點兒的腐蝕掉他堅硬的殼。
電腦裡是一份企劃書,看到不合適的地方就修改一下,旁邊掛着個私人聊天室,裡面晃動了幾下點開,就跳出來封玉關的頭像:“大哥,最新消息,濱海招商部有一塊地劃給了年良翰,應該明天會見報。”
厲慕晨擡頭又看了一眼蘇弦月,年良翰竟然這麼快就在濱海市開公司,該不是爲了這傻丫頭吧?
手指輕敲:“查,他什麼來路。”
封玉關看到厲慕晨發過來的這句話,迅速回復了一句就離開了辦公室。
厲慕晨關掉了聊天界面,彈出來企劃書繼續看,房間裡只剩下蘇弦月偶爾翻動檔案的聲音。
寧謐到讓彼此都快忘記對方的存在的時候,蘇弦月看到了自己檔案最後一頁,竟然是上次託年良翰遞上去的比賽證書,上面赫然寫着第一名的英文。
“天啊,真的是第一耶!太好啦,太好啦。”忘乎所以的站起來,即興來了一段桑巴舞。
啪的一聲之後,蘇弦月感覺自己一下就從幸福的天堂跌落下來了,看向了厲慕晨的方向,發現他正低頭撿電腦,瞬間一腦門子黑線。
厲慕晨感覺自己心肝脾胃都疼了,第三個,第三個電腦又被直接摔死了,兇手一直都是一個人。
擡頭,看着蘇弦月奇怪的造型,烏黑的臉色,擡了擡手:“抱歉,你繼續,跳的雖然難看,當我不存在就好。”
蘇弦月兩隻手放下來,無力的垂在身體兩側,低着頭鵪鶉一樣跑回沙發上,手忙腳亂的把檔案收拾好,抱起來就要跑掉。
厲慕晨的手指有規律的敲打着桌面,看她的動作,眼睛眯起來了:“是不是惹禍之後就知道跑?”
“也不是。”蘇弦月想都沒想的回了一句,拉開門就要衝出去。
“回來!”
蘇弦月腦子裡一下閃過厲慕晨發火的景象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他,好吧,她承認沒看出來厲慕晨生氣了。
“明天去報道回來之後,我們送爺爺回英國。”厲慕晨只是不想讓她走,更不想問白鈺的事情,所以胡亂找了個藉口。
“可是,我明天準備帶着爺爺去找好吃的啊。”蘇弦月有些失望,厲震要走了,總覺得和這個男人在一個屋檐下會很危險呢。
“吃完了再去送機。”厲慕晨看了一眼還開不開機的電腦,嘆了口氣:“去把你電腦拿過來給我用一下。”
“哦。”蘇弦月轉身去自己房間找到了一臺粉色的電腦,抱過來送給厲慕晨。
“去給我準備咖啡和宵夜。”厲慕晨讓凌飛把文件再傳過來一份,這些都是關於孤兒院那邊兒的資料,必須要逐一覈實了才行。
蘇弦月把咖啡和宵夜送過來,站在旁邊看着忙碌的厲慕晨,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他的側臉,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沉靜的像是一幅畫一樣,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真的是很好看,如果自己是顏控的話,也許會止不住的流口水。
從厲慕晨的身上蘇弦月領悟了一個道理,那就是男人帥到一定程度都冷,冷到一定程度就不要接近了,因爲說不準啥時候爆發一下,那幾乎會毀天滅地,比如對鍾紫心還有那個叫白棠的女人,還有對白鈺,他對白鈺到底是什麼感情呢?
想的入神,也就忘記了自己還是戴罪之身呢,白鈺出現的時候明明是搶親的架勢,能是兄妹?
也許他們青梅竹馬有感情,只可惜白家人無底線的利用厲慕晨惹怒了他,所以纔會娶了自己讓白家斷了念想!
這想法一出現,蘇弦月都把自己驚嚇到了,這要多聰明的腦袋瓜才能想得到啊,真是……。
厲慕晨擡頭,看着蘇弦月千變萬化的辨清皺眉:“你想什麼呢?”
“我想啊,愛情應該不顧世俗,應該勇敢追去,逃避終究是不對的,傷人傷己啊,哥,你說呢?”蘇弦月趴在辦公桌上,看着厲慕晨墨蓮一樣的眸子,言之鑿鑿。
厲慕晨挑眉:“直接說。”
“直接說就是,白鈺是你的愛人對吧?”蘇弦月嘴角帶着一絲你的心事被我看穿了的得意,望着厲慕晨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