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掛着那藥材,雖然肚子餓,但也草草了事的扒了一碗飯便起身回了藥房。
把清洗好的藥材分別取了一些葉、莖、根下來放到一邊。
看着面前的藥材,站了片刻後,我咬咬牙,拿出銀刀,掀起左臂衣袖來,把銀刀架在手臂上——
突然,門開了,我轉頭望去——
“郡主不可”
“你幹什麼?”
兩道身影,一白一藍,快速的朝我撲來,白色的那道顯然更快,我還沒回過神,握刀的右手便被他抓住了。
“郡主,何至於此?”溫和的嗓音帶了幾分急切。
我擡頭一看——黑髮玉冠,白衣儒雅,面上幾分薄責之意,正是五鶴。
“你這女人幹什麼想不開啊?”緊接着又是香郎怒氣衝衝的聲音。
“想不開?”我看看他們,又看看自己,視線落到了被五鶴捉住的右手上——鋒利的銀刀在燭火映射下正明滅有光。
我哭笑不得,“你們,都誤會了。”
他們二人一愣,“誤會?”
嘆口氣,我用剩下的那隻手指了指桌案上擺好的根、葉、莖,“兩位大俠,我是要試藥,不是要自殺”
“試藥?”
看了一眼我指的藥材,五鶴面上漸漸顯出一抹尷尬來,“真是對不起,五鶴莽撞了。”
我俏皮一笑,“原來你就是小白鳥的主人啊。”看了右手一眼,“可以先放開我了吧?‘
俊面一紅,五鶴鬆了手,有些微赧道,“五鶴失禮了。”
“試藥爲何要用刀割自己?”香郎皺眉道。
無奈看他一眼,只能解釋道,“那小彩獸是用了那果子止血療傷的,我想看看這藥材的其他部分是否有同樣功效。”
聞言,香郎拿起銀刀便欲劃下,“既然是爲我找的藥,自然我來試最合適。“
我和五鶴趕緊抓住他,“你瘋了,萬一沒用怎麼辦?你別給我找麻煩了。”我朝他吼道。
這藥材的藥性誰都不知道,他萬一血流不止,我會被青妙活拆了的。
“還是我來試吧。”五鶴看我們倆鬥雞似的瞪着,一個折手便從香郎手中取過了銀刀。
銀光一閃,他的手腕上便現出一條寸長血痕,“夠了”我趕緊叫停。
這五鶴也太着急了些,這植物的藥性我半絲都不瞭解,甚至有毒無毒都說不準,我怎麼敢胡亂給他試?
可由不得我猶豫,傷口有些深,鮮血滴滴淌下,五鶴淡笑道:“郡主還不快試,莫非叫我白受這一刀麼?”
我嘆口氣,趕緊將桌案上的葉片搗爛,將汁水滴在傷口上——過了一會兒,沒有用,傷口還在流血。
所幸看五鶴的面色正常,這植物應該是無毒的。
咬咬牙,把莖杆部分也搗爛,可水分太少估計擠出來也就一兩滴,我乾脆把整個搗爛的莖杆敷在了傷口上。
過了片刻,我把這搗爛的部分揭去,傷口又沁出新的血來。
看了那最後剩下的根部一眼,我放棄了,明顯有止血作用的就是那果實了,這根塊我估計磨成粉也是半乾的,不能用來外敷了。
難道真要去重新找一顆有果實的藥材?
我走到一旁從藥箱中取出藥粉和消毒棉布準備爲五鶴包紮傷口,“不用了,郡主。”五鶴含笑道。
朝他手臂上一看,“血止住了”我大喜。
算上他血液自身的凝血功能,也沒這麼快。而且此刻傷口呈乾涸還有一層薄膜的狀態,跟小彩獸的傷口一摸一樣,不用說就知道確實是那植物的汁液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真的有用。”我捉住五鶴的手臂喃喃自語。看來,這果實,葉或者莖杆的汁液都是止血的功效,恐怕效果最好還是要算果實。否則小彩獸不會獨獨用那果實來療傷。
可是我要的不僅僅是止血的功效,我要的是能改變和修復血液因子的功效。一般藥材的各部位都會有相近或者相關的功效,看着那接近於人形的根部,我眼中放出了光芒。
“郡主。”五鶴溫和的聲音。我一回神才發現我抓着他是手臂卻沒給他包紮,“啊,那個,不好意思了。”我趕緊給他處理傷口。
“不必麻煩了,不過區區小傷而已。”五鶴溫婉道,淡笑間,眉目朗朗如春風拂面。
真是個謙謙君子般的人物啊,聲音也極其溫和好聽。
“不麻煩,包紮一下好些。還好叫住你了,要是你再劃長劃深一點,我就得給你縫針了。”我一邊手腳伶俐的給他處理包紮,一邊嘮叨着。
“沒想到莫離郡主醫術竟然如此高超,五鶴真是佩服。”
聽到他這句,我一滯,他在暗示什麼嗎?當初水皇壽宴的時候,炎赫問我的那句“郡主可會醫術?”五鶴也是在場的。葉草與莫離郡主除了外表之外,言行實在是太相似了,有心人想認出實在不難。
低頭不語,只是仔細的用棉布將他的傷處一圈一圈纏起來,然後末端綁成一個小小的蝴蝶結。
“好了,五鶴公子記得傷口不要沾水,以免感染。”我擡頭笑道,彷彿沒有聽見他剛纔的話。
五鶴帶着笑意看了看那蝴蝶結,又看着我道,“郡主,不必多心,五鶴並無他意。”
我一笑,“我從來不曾擔心過。”
認又如何,不認又如何,現在就算面對炎赫,我也能從容相對,如果說輕柳非月他們,我只堪破未能放下,而炎赫我早已堪破放下了。
五鶴也一笑,“郡主從來都不是普通人,五鶴佩服。”
看着我和五鶴打機鋒,香郎看看這個又瞄瞄這個偏生聽不懂我們說得什麼,“你們兩個莫非早就認識了?”他挑眉道。
“正是。”
“那是。”
五鶴和我同時回答,異口同聲又都是兩個字,不免又相視而笑。
“五哥,你是何時認識這個丫頭的?”香郎放棄問我,直接問五鶴。
五鶴看我一眼,“水皇壽宴時,我恰逢其會,有幸與郡主結識。”
我心中腹誹,原來君子般的五鶴公子說起謊來也是鎮定自若啊。
可這肚皮官司只能在心裡打,面上我還得微笑點頭的配合五鶴的說辭。我可不想被香郎知道炎赫那檔子舊事,這個八卦男實在太恐怖了。若被他知道了,恐怕不知道要纏着我說多久。雖然我也喜歡八卦,但前提是主角不是自己的情況下。
香郎一雙桃花眼在我們二人身上轉來轉去,好似想看出點什麼。
我坦然一笑,心道,你就算把眼睛當成激光用也在我和五鶴身上掃射不出JQ來
五鶴也不理他,只對我道,“郡主,不知這藥材是否對我十三弟的病情有用?”
聞言,我一愣,他們居然也不在我面前掩飾他們的關係。把我當做自己人了麼?
很快回神,我正色道,“如今看來確實大爲相關,這藥材葉和莖杆部分的汁液或者其一或者兩者都有止血功能。但是效果估計與果實相差甚遠。如果香郎君一旦受傷出血,恐怕只有其果實才能止血。”
五鶴微微有些失望,沉吟片刻道,“無妨,大不了再進山去找這藥材果實。”
我一笑,“五鶴公子莫急,我話還沒說完。但凡藥材的各個部位都有相近或者相關的功效。這藥材果實、葉、莖都有止血功效,這根部的功效,我們還未曾得知。”
五鶴看了我一眼,“郡主是覺得的這根部或許另有奇效?”
果然是聰明人,我激賞的看着他點頭道,“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的話,這應該是一種爲世人所不識的靈藥,這果實是止血療傷的聖藥,既然這果實枝葉都對血液都有凝血止血的功效,而這根部長的如此奇特,未必就沒有更神奇的功效。”
像人蔘,像何首烏,根部都是能長成人形的,全是有莫大功效的靈藥。
“你是說這根部或許能治好我血裡的毛病?”香郎驚疑的看着我。
“你別高興太早,也不要報太大希望。我只是有這種感覺而已,究竟成不成,還要試過才知道。”我道。先說清楚,免得萬一不成,他失望過大。
香郎對我潑的冷水倒不以爲意,“反正再壞也不過就這樣,有份念想總有點希望,該怎麼用,就這麼吃麼?”他拿起一塊根部放到嘴邊。
我“啪”的在他手上一拍,把那藥材根塊搶回來,又好氣又好笑,“你這麼猴急做什麼?明日先煮一點藥汁出來看看有無毒性,哪能隨便試藥的吧?”
香郎被我一打也不惱,心情很好似的朝我露出了那很久未見的嬌媚笑容,媚眼兒一飛,“漓紫,走,今晚陪我和五哥喝酒去”
叫我去喝酒,他們哥倆不用說點私房話麼?我疑惑的看向五鶴。
五鶴也頗爲意外的看了香郎一眼,轉首笑看我,“郡主可願賞光?”
曬然一笑,我道,“好。”
這個世界都是果酒,所謂烈酒不過是果酒中度數相對高一些的,比起地球上那些常見的四五十度的糧食釀造的酒來說實在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