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來梳洗,歸離不在,只能簡單的挽個發,說不上好看,不過也還算不礙眼。
其實我辮子還編得不錯,可惜這裡沒有用。
連馬尾都說是男人的髮式,我還是不要標新立異了。
半月的期限,算算也沒多久了。
我是盼他們來,又怕他們來。
嘆口氣,要是有顆原子彈多好
一下解決問題。
把秋青送來的冊子翻開來看。
不得不說關司監是個很細緻的人。
圖繪製的很詳盡。
無論是整個大漠還是分區域的的圖,都詳盡的標註得清清楚楚。
註釋中,不但描寫了地貌地形、大小範圍和距離,還對樣石進行了詳盡的描述。
忽的腦子裡念頭一閃,我翻到東南地界那篇。
一看,然後無語。
所用語句,竟然同昨夜秋湛所言一字不差
誰是盜版,誰是正版,不言而喻。
正無言間,腳步聲傳來,停在門口。
轉身一看,一襲紫衣立在門口,鳳目含笑,“丫頭”
不覺驚喜,站起身子,“非月,你來了。”朝後一看,“只你一人麼?”
他提步進來,挑了挑眉,調侃道,“我一人不能來麼?”
瞪他一眼,“你明知我不是那意思——”
呵的輕笑,上前攬住我,“丫頭——想我麼?”
面上輕笑,眸中卻脈脈溫情,回抱他,貼在胸口,“想想的要命——恨不得這仗今天就打完”
他沒有言語,靜靜擁着我,半晌,“莫擔心,很快的。”
我默然。
只聽他道,“歸離說你眼睛不大好,如今怎樣了?”
愣了愣。
歸離竟然知道
復又嘆氣——歸離怎會不知道
擡首笑看他,“放心吧,至少看你看得很清楚”
伸手在他額前撫了撫,那傷處仔細看還有淡淡的痕跡。
膚色雖一致,但摸着卻是微微凹了些。
看着我臉上的感傷,他鳳眼一挑,故意道,“丫頭莫非嫌了麼?”
知他故意讓我分心的,我卻定定看住他,“無論變成什麼樣子,只要是非月,我都喜歡。”
笑意綻開,脣落下,在我額頭一觸,然後慢慢下滑,順着眉間,鼻翼,一直落到脣上,深深吻入。
輕柔碰觸,然後炙熱。
良久分開,我已經雙頰生火。
凝視我,眸中火光跳動,“丫頭你般樣子——”忽的摟緊我,耳畔低聲,“真是要命了”
咬咬脣想說什麼,忽然想起——
“非月,”我有些不好意思,“那個……”
他笑道,“你倒有扭捏的時候,有話只管說便是了。”
我吞吞吐吐,“那個‘單點’……”
他一愣,復又悶笑一聲,擡起我的下巴,戲謔道,“想問我是否‘單點’了麼?”
我扭捏無語。
其實也不是懷疑什麼,不過秋湛那般說……
他笑了笑,“司馬將軍是給我留了一個——”
我一僵,只覺他湊近,在耳邊低聲道,“我可一次都沒去——這積蓄可是都要攢起來的……縱然沒有三十年,不過麼,能攢多少是多少吧。”
咬了咬脣,低聲道,“可我聽他們說你們這種神功體質的男人——會比較……”
沒有說完,他卻是懂了,在我臉上輕撫一下,凝視我,“自你之後——我便沒有過了。丫頭,你信我麼?”
如何會不信?
可是這是個很尷尬的問題。
我覺得自己沒有立場來質疑什麼。
垂了垂眸,有些難受,我低頭輕聲,“男人體質跟女人不同,時間長了,對身體也不好。若是,若是你真的想——”咬了咬牙,“我不怪你,別讓我知道便行了。”
只聞他半晌不語,嘆了口氣,“你這般說,心裡難受麼?”
我咬脣不語。
只聽他道,“我是不會的——縱然是想,也是想你。以前我有過的女人也是不少,不過自你之後,我便對其他女人生不起心思。”輕輕一笑,“莫要瞎操心。若是我真做了什麼,你定然遲早遠了我。”
我只能默然。
“你這傻丫頭,莫要胡想了。”他勾起我的下頜,望定我,“若是此刻,讓你在我們幾人中只能選一個,你會選誰?”
看着他,我抿緊了脣,垂眸不語。
定定看住我,語意肯定,“你會誰都不選”
只覺心神一震,看着他說不出話來。
只見他淡淡一笑,“莫驚這個話並非只我清楚。”
“非月——”我吶吶無語,他輕笑,語有深意的,“所以,莫再想其他的了。若是能放得下的,便不會進來了。”
我神色複雜的看着他,還是無語。
搖頭嘆氣,將我摟緊,“水國女子娶夫本屬平常。無非你本事大點,套上的是我們幾人罷了。”
心中複雜難言,卻不知從何啓口。
正當靜默間,門口傳來炎赫懶懶調侃的聲音,“我說你這傢伙定然偷溜過來了——”
轉頭一看,炎赫正挑簾而入,身後正是輕柳軒夜。
非月挑眉道,“商議完了麼?”
炎赫瞟他一眼,“你倒會躲清閒,”看我一眼,“不是挺會哄人麼?怎這丫頭這等模樣?”
非月故意嘆口氣,“是挺清閒——丫頭讓我去‘單點’呢。”
那三人均是一愣,神色怪異的朝我看來。
我一滯,沒想到非月竟然把這話給說出來。
見那三人的視線,哪裡敢看,心裡緊了緊,趕緊低頭看腳尖。
只聞炎赫悶笑起來,戲謔道,“聽說司馬將軍特意給你留了一個紅牌——”
非月懶懶打斷他,“金皇陛下可是特特給你留了兩個,你當我不知麼?”
心裡又是一震,低頭不語。
輕柳走近,“何人跟你說的此事?”
擡頭看向他,囁囁道,“無意中聽到的。”
他淡笑望住我,挑眉不語。
非月也醒悟過來,“他人閒說,又豈會說到神功體質的男人不同?”
我不說話,只低着頭。
忽聞非月一笑,慵懶道,“看來是有人在背後給我們哥兒幾個墊腳呢?”
炎赫好似想了想,笑了笑,淡淡道,“只有兩人。”
嘆口氣,我擡頭道,“你們何時出發?”
輕柳看着我,“兩日後。”
心裡一顫,咬脣道,“把你們的兵器給我吧。”
不待他們回答,走到一邊,打開箱子,慢慢的取出瓷瓶,不敢轉身,淚意已盈眶。
身後沒有聲音,我定定心神,把淚逼回去,轉身一笑,“這是我調的藥,上到兵器上可得小心些,這裡頭有原蟲毒——連我也是無解藥的。”
幾人看住我,沒有言語。
輕柳一笑,“不急,還有兩日纔出發。”
我點點頭,“也好,”想了想,“你們一般都不用兵器,最好還是挑暗器類的比較好。”
說着又走到桌邊,“這是關司監繪製的冊子,我看過了——我覺得暗族此番的老巢應該會靠近東邊。”擡頭看到他們幾人的神情,我一愣,低聲道,“你們早就想到了。”
輕柳走進,扶住我的肩,“報仇不是你一個人的事,莫要讓自己太累。眼睛不好,當多休息。”
微微一僵,隨即明白,定是柳明同他們說了。
笑了笑,“我什麼忙都幫不上,哪裡會累。”說着,又擡首看向非月,“你來的時候有見到歸離麼?”
他卻是一愣,“他去我們那邊了麼?”
我點頭,“族長寫信,讓他去找歸師傅。昨日早上走的,你沒碰見麼?”
他搖搖頭,“昨日我在輕柳那裡。”
輕柳卻有些沉吟的表情,我看着他,“可有不對?”
他想了想,“只是有些怪,去水國陣地必然經過我們,但昨日好像不曾聽到他來過。”
我一愣,“許是有人見了,沒有同你說吧。”
非月搖頭,“營地不同別處,進出的人都是有數的。木國陣地識得歸離的人不少,豈有不說之理。”
他們這一說,我突然有些不安。
難道出什麼事了?
這樣一想,面上便帶了幾分焦慮出來。
輕柳拍拍我,“莫急,未必是出什麼事?歸離是個細緻人,定然行事是小心的。”
他這麼一說,我忽然想起那日歸離的表現。
心裡一緊,擡首對他們道,“你們等我片刻。”
轉身朝帳外跑去,正遇上清九和夜影提着食盒進來。
清九一愣,“你去哪兒?用膳了。”
我強笑下,“馬上就回來。”
直接跑到醫帳去看了看,桑長老並不在,又到帳篷也是沒人,最後還是在藥房才找到他。
“桑師傅,前日下午你可在藥房?”我看着他,忍住急切問道。
他點頭,“在。”
咬咬脣,“就你一個人麼?”
他想了下,“也有醫師醫護來過。”
心裡緊了緊,“那歸離呢?”。
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前日上午來過,下午倒沒來。怎麼了?丫頭。出什麼事了麼?”
心裡一顫。
強笑道,“我有本醫書找不見了。我想興許是他帶到藥房了。”
他搖頭,“前日送藥材過來,我一天都在藥房,沒見到有醫書。”
扯開一個笑,“我是下午不見的,他既是上午來的,定然不會在這裡。”
他呵呵一笑,“莫急,總是他師傅有事找他,也不會留他太久的,想必三五日內便會回來。你若要找醫書,我那裡多,晚些我便忙完了,你直接來找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