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學校
樂仁的記憶裡閃出聲音的主人:譚華,和樂仁一個大院的發小。
倆人小學、初中就是一個班,到了高中雖然不在一個班了,但是高三-六班和高三-五班緊挨着。
對,現在樂仁是上高三,再過兩個月就高考了。
前世的樂仁就是因爲高考沒上分數線,落榜後到公交公司頂替老爸,先跟着公交車賣了一年車票,線路跑熟後考了駕照,接老爸的班,按部就班的開了幾年公交車。後來趕上下海潮,不安於現狀的樂仁腦子一熱,辭掉了工作,到帝都做起了北漂。
“樂仁,幹嘛呢?快走啊!要遲到了。”譚華的聲音打斷了樂仁的剛穿回來的不適應。
“來了。”樂仁從椅子背上摘下自己的書包,想了想,從門後的掛鉤上摘下一把鑰匙掛在自己脖子上,爸爸媽媽是雙職工,中午不回家吃飯,脖子上掛鑰匙是這個年代的學生常見的標誌。
樂仁還有兩個哥哥叫樂山,樂水,是大伯家的堂哥。
樂山,樂水,樂仁,是這一輩兒樂家的三個孩子。(需要說明一下,樂這個姓有兩種讀法,南方的一般讀le,比如樂嘉,北方的大多讀yue,比如管仲樂毅的樂毅。在本書裡設定的是樂毅的後代,不過讀者最大,您喜歡讀啥音就讀啥音,都是對的。不擡閒槓,因爲那不重要。)
上一輩樂家只有大伯和爸爸兩個,老哥倆高小畢業後跑到縣上的煤礦上當礦工。
爸爸空閒時間和到礦上拉煤的司機套近乎,給人家遞根菸,倒杯茶什麼的,後來混熟了就求人家教怎麼開車,再後來就幫司機停車、倒車,雖然沒有上過路,但是憑着一股子機靈勁兒也能開的很溜。
後來市裡招工,爸爸就憑着一手出色的倒車技術讓招工的人目瞪口呆,要知道六幾年的司機還是技術工種。
於是老爸跳出農村,成了城裡人,而且還分到了公交公司。
大伯就差了好多,當了幾年礦工,就回村裡結了婚,到現在還在老家種地。
不想了,樂仁習慣性的晃晃腦袋,一開門,把正要砸門的譚華嚇一跳。
“走了”樂仁一把摟住譚華的肩膀,另一隻手把書包掄到背後,右腳一鉤,把門關上,咔噠一聲,門鎖履行了自己的職能。
“樂仁,我怎麼感覺你今天有點異樣?”譚華的直覺發揮了作用。樂仁微微一笑,“別怕,哥今天高興,以後有事兒跟哥說,哥罩着你。”
五月的天已經有些熱了,午後的陽光照在樂仁的頭上微微發暖,腦海裡的寒意輕了許多,那一絲絲的氣慢慢聚集在一起,好像怕熱似的,最後聚成整個的一團,然後開始緩慢的順時針旋轉,以此來抵抗外面的熱意。
隨口應付着譚華的絮叨,很快就來到學校。在教室門口分開,譚華去了高三-五班。
樂仁進了高三-六班,來到教室的最後一排最左邊靠窗的位置。
後面的角落裡堆放着班裡搞衛生的墩布、條帚、簸萁、水桶,這是老師發配差生的位置。
樂仁本來學習成績就不好,再加上個子在班裡最高,所以,這個位置伴隨了樂仁快三年了。即便是剛纔沒有把兩世的記憶都過了一遍,樂仁也能本能的走的這個熟悉的位置。
放下書包,用手摸了摸凳子,還好,沒有土。從抽斗裡找出一塊抹布,在水桶裡涮了涮,把凳子還和書桌擦了擦,打開窗戶,凳子上面的水很快就幹了。
坐下習慣性的趴在桌子上,看着教室裡陸續進來的同學開始一一確認:
門口坐的是李小英,全班最矮的,外號“小日本”;
後門進來的是江濤,特麼的又是江,又是濤的,就是怕水,從來不敢去游泳,上次拽他下水還跟我急眼了;
找凳子的是馬小偉,強迫症患者,就得坐他自己認定的那個凳子,每天來了先看看座位上的凳子是不是自己的,不是就到處找,
今天估計他得費點勁了,剛纔趙愛民給他把凳子換到講臺上老師的位子上了,不知道這小子能不能在上課前找到……
不知不覺中樂仁又睡着了。
實在是趴着太容易犯困了,樂仁這個姿勢睡覺絕對是習慣性的,要不然以樂仁的智力也不至於考試總是不理想。
每次開家長會,樂仁的評語就是一個:這孩子,那裡都好,不搗亂,不惹事,就是不認真學習,趴桌子上就睡覺,怎麼說也改不了。
‘啪’,一沓卷子狠狠的摔在樂仁的書桌上,把樂仁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