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起了幾天前的那個夜晚,我在轉彎處看到的那個熟悉身影,真的是江濱嗎?江濱真的也在這座城市嗎?我不知道。
曾經我給了曉柔承諾,而今,我似乎對慧慧動了心,雖然這份情愫連我自己都弄不明白。於是諾言在此刻看來顯得如此脆弱。原來,我們都是害怕寂寞,在失落的時候需要一個人來尋找慰藉。
大約晚上6點的時候,我儘量保持平靜的情緒去圖書館門口赴約。一路走來,我竟然異常地發現今天旁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像是我做了什麼天大的壞事,而我也同時感覺到將有什麼事發生。
這種感覺讓我一度處於惶懸之中。我希望是錯覺,可它又很清晰地在我腦海中營繞,像個久違的朋友。
我懷着這種古怪又惱惴不安的心情走過去圖書館的必經之路。這是一條很寬又有點兒長的路,據說經常有人在這裡飆車。我到了這個學校雖然沒多久,每次經過此地時,總能聽到刺耳的聲音,那都是摩托車發出的。這點我倒不覺得可惡,可惡的是經過這裡時,耳朵還要承受折磨,並非摩托聲,而是女生的尖叫聲。那種尖銳得能劃破長空的聲音簡直能把人推殘到發瘋。
我遠遠地看到路邊這裡一羣,那裡一簇的女生,而道路上是幾輛摩托車在隨風狂飆。我最忌諱的就是這種情形,於是捂住耳朵想早點逃離這個苦難地。我是被一聲極其刺耳又緊促的摩托利車怔住的,應該說是驚醒。
當時我正渾渾覆雁地走着,連眼睛都不願睜開,思緒更是飄到九霄雲外。誰知道自已已經走到路中央。正當我回過神時,一輛摩托在我面前急剎車,我們之間的距離完全可以用釐米來計算了。如果不是他的車技了得,我已經被撞飛了。
但由於慣性作用,爲了自保,我還是重重地摔在地上。我正想破口大罵,卻看到那個騎在摩托上的傢伙狠狠地仇視着我,雖然他還戴着頭盔,但在他嚴肅僵硬的表情中還是透漏出一股無法抵擋的帥氣。
“小子,你不要命了嗎?"那傢伙淡淡地說。
“你沒看到前面正走着人嗎?”我不服氣,很衝地回答了一句。此刻的我還是坐在地上,仰視着他和他的愛車。
“你是新來的吧?”他說着並且冷笑了出來。這種冷酷的態度讓我心裡很難受,心底油然生起了一股怒火,漲紅了臉,像受了委屈的小女孩。這傢伙的話外意就是瞧不起我這個大一新生。
“是新來的,又怎麼樣?”我說着站了起來,終於能夠和他保持平視了,令我欣慰的是我的理直氣壯大煞那傢伙的威風。
“那不能怪你,但下次記住了,想保住小命的話就要注意安全。摩托無眼!”他說着已經把頭盔拿下來了。我看到了他的整張臉,果然英俊帥氣,而且不乏個性。濃密的眉毛下一雙會說話的眼睛,高挺的鼻子顯得異常別緻,着實能迷倒一大批女生。
可我也發覺了在他身上散發着股熟悉的氣息, 像哪裡見過他,可一時想不起來。正當我沉浸在回想之中時,又有兒輛摩托急速停靠在我身邊,把我包圍了起來,這種氣勢確實酷似-些警匪片兒裡追殺的情景。唯不同的是電視劇裡充滿了殺氣,面旁邊的那幾個傢伙像是受傷的鳥兒,一句話也不敢說,只是仔細觀察打量着我。
“怎麼, 怎麼回事?請幫手?”當我說出這句話時,我自已都覺得有點兒可笑。因爲是我多心了,畢競我和剛纔那傢伙並沒有爭吵,根本不存在幫手不幫手的。
“大哥, 怎麼回事?”趕來的幾個人,都摘下頭盔詢問差點撞飛我的那個傢伙,全然不顧我的存在。
“這小子走到路中央來,險些斷送了這條命。”他一臉壞笑,看着我說。
“你這傢伙,在說誰是小子呢?”我有點兒不服氣,蠻橫地說,那神情真的像吃人。其實,我這人挺古怪,有時候很軟弱,特別是在和女孩子交往方面,但有時候卻表現出不怕死的樣子。的確,我打小就不喜歡自己被人欺壓着。與其受**,不如死得有所價值。我一直這麼覺得 。
“就是說你這小子!”突然右邊摩托車羣之中傳來這樣一個聲音,着實讓我打了一個寒戰,感覺危機四伏,而且我也清醒地意識到這次惹禍了。說句實話,那一刻,我的心跳在加速,一對多,就算我有三頭六臂,也插翅難飛,畢竟寡不敵衆。
“喂,....正當我心裡不安時,從左邊又傳來呼叫聲,語氣中帶着挑釁味兒,但我一下子還沒發覺到底是誰在和我打招呼,於是東張西望的。我都已經想好下一刻會被怎樣五馬分屍。
可越是這樣,我更英勇地拍高了頭,毫無提懼的樣子希望能夠以氣勢壓倒對手。
“臭小子,你在看哪裡啊,我在和你說話呢。”剛纔和我打招呼的人又說了一句。此時我才發現那個人到底在哪方。他正摘下頭盔,狡猾地看着我,根本看不出他是何居心。“我警告你, 不要叫我小子,否則後果自負。”我理直氣壯地拾起手,衝那傢伙吼了一句。我從小就有一個不知是缺點還是優點的習慣,就是不喜歡別人用語言侮辱我,其中最討厭的就是無法接受別人叫我小子或者傢伙。可這傢伙正擊我的要害,這簡直能讓我抓狂了。那一刻,我真的忘了一切,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已置之度外了。
“小子,還挺有個性。”那傢伙點都沒理睬我的發怒,繼續冷嘲熱諷的,“小子,如果不想活了,就選擇種痛快的解決方式,別來這裡害人害已。”
“你給我閉嘴。”我已經火冒三丈了。
“男子漢怎麼像個娘兒們,一點氣都受不了。”他繼續奚落我。我真有點兒想衝上前去,殺他個下馬威,讓他嚐到痛是什麼滋味。可一看他們正虎視眈眈、充滿殺氣地望着我,我苦心經營的勇氣又化爲泡影了。
.“....我被氣得簡直說不出話來,只是用手指着那傢伙的臉,我想那刻自己的臉應該灰得塌糊塗 。
“你小子給我記着。”那人也用手指着我,停頓了一下,“如果還想保住這條小命,以後走路看仔細了。”
“這條路是爲你們修的嗎?”我竟然和這低智商的傢伙玩起了女人喜好的爭論方式。
“你小子還真說對了,此路爲我開,此樹爲......他還真來了興致。
“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錢。”旁邊另外一個人接去了話茬子,說完之後還洋洋自得。最令人怒髮衝冠的是那倆傢伙還在擊掌慶祝默契的配合,讓我巴不得批住他們的頭髮打個後仰翻,滿地找牙。可這一切並沒有實現,因爲雞蛋碰石頭的事,沒人會去做的。我也不想讓大家來爲我收屍。我儘量把氣壓住,心中默唸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好漢更不能吃眼前虧。
“小子,先去詢問一下我們是誰,你就知道這條路是不是你可以隨便走的了。”剛纔最器張的傢伙見我沒有了開始時的氣焰,反而撿了便宜賣起乖來了,“今天看在你是新生的分上,不和你計較了,是不是啊,大哥。”他說着朝那個差點撞飛我的男生望望,像是在等待他的指示。
“你走吧!”那個號稱是大哥的冷冷地對我說,像是在打發一頭沒意識的畜生!這種漠視倒把我惹急了。
“你小子,以後和我說話別用這種表情。怎麼說,我也是人,有尊嚴的!”我蔑視了他。
“你這臭小子,知道在和誰說話嗎?"剛纔那個氣勢器張的傢伙又吼了起來,想必是那種沉不住氣的孬種,而且說着從摩托車上跳了下來,想揍扁我的樣子。
“阿權,讓他走吧!”那位大哥挺深沉地說,這副架勢確實不失大哥風範。
”......那小子顯然很不情感,”就這樣放過這個臭小子?”其實,他的意思非常明確,就是不要放過我,給我點顏色看看。
大哥並沒有回答,可從他的表情中能知道他希望我早點消失在他面前。我本來心情異常高興地去赴慧慧的約,中途卻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雖然心裡很是不爽快,但也覺得這麼折騰下去也沒太大意義,於是穿出人羣準備離開。
當我從那個器張的傢伙身邊經過時,倒立着小拇指,擺出一副鄙視的模樣,這把他惹急得像只燙到屁股的猴子,還想迎上來打我。
“.....大哥叫住了他,那小子也只能作罷了,雖然很不服氣,但大哥發話,做小弟的不能不聽啊。
“小子,我們走着瞧!”當我離開的時候,那囂張傢伙爲了自我安慰下,還是甩下這麼一句話解解恨。那一刻,我還真的有點兒害怕,畢竟我作爲新生,人生地不熟的,根本無法和對手較量抗衡。
但是爲了不失臉面,當我經過那位大哥身邊的時候,還是勇敢地與之對視着,企圖用眼神怔住對方。可他只是面帶淡淡的微笑,輕聲地對我說:“小子,欣賞你的勇氣,喜歡和你這樣的人做朋友。”
“閉嘴!不要再叫我小子,一次都不要,我想我們這輩子沒有機會成爲朋友的。”我還是嘴硬地爲自己壯膽,挽回臉面,真有點兒得寸進尺的味道。
“那我也很喜歡和你這樣的人成爲敵人!”
我沒有再作答,只是大步邁開了。其實,我的腦海中一片迷茫。總感覺這齣戲並不是巧合,像是有人在背後刻意導演過似的。我也發覺相遇了這羣人,對往後的生活肯定會帶來至多至少的改變與影響。
“我們還會見面的!”等我走遠的時候,那位大哥衝我叫了出來,但我沒多加理睬。走出一段距離之後,他的話還在我的腦海中縈繞,我終於想起他給我的親切感來源於何處,原來他就是慧慧的前男友,那個在酒吧裡主唱的歌手。真沒想到,那個在燈光下顯得有點兒憂鬱的歌手騎着摩托變成飆車一族時別有風味,而讓我想不到的是,他怎麼會是老大。四、若是我回頭來牽你的手
那天傍晚,我在圖書館門口,和慧慧約定的地方苦苦等了幾個小時。從晚霞染紅半邊天等到星星掛滿天,但慧慧的熟悉身影始終沒有出現。我站在圖書館門口徘徊,絕對像個傻子。這對我這個打死也要面子的人來說,是個極大的考驗與折磨。可那- 刻,我竟然出奇地冷靜與坦然。
那麼多癡男怨女與我擦肩而過, 只是見不到慧慧。我的腦海中浮現着慧慧會在下一秒出現在我的面前,遠遠地走過來,身影猶如一段優美的旋律,飄到我的身邊。可這一切終歸是我的幻想。時間一分秒地流逝, 夜色裡多了一份神秘。
我無數次勸自己,再等一會兒,可如此反覆之下,增多的只是失望。我的心底不由得燃起了一團怒火。我給慧慧打了很多個電話,但都是處於關機狀態。打電話到她寢室,室友卻說她已經出去了。本來我給慧慧找了很多個各式各樣的理由,甚至想到她會出什麼意外。
就這樣想着,我已經絕望地離開了圖書館,像只落敗的狗。原來當期盼和滿懷的希望破滅時,就是這樣一種狀態。
正當我走到圖書館旁一塊黑暗處時, 突然- 個聲音叫住了我,一個女孩子的聲音。聲音有點兒輕,可更多的是夾雜着恐怖的氣息,像是從哪個陰森的地方傳來。如果膽子小的人肯定會被嚇得魂飛魄散了。
我雖然沒有被這個聲音嚇壞,但當我轉身看究竟是誰叫我時,我卻快被嚇得昏迷過去。
我看到了“肉團”陳歡歡,她站在我面前,對着我虎視眈眈,像一頭飢餓過度的母狼。這.切跡象讓我想到了火車上的情景。難道我又得再一次經受那種痛苦的煎熬嗎?我全身不禁生起了雞皮疙瘩。
肉....我本來想直接以肉團二字和陳歡歡打招呼的,但一下子停住了,心想這是在找死,於是結結巴巴地問,“陳一陳歡歡, 你一你找我有事嗎?”我的聲音顯得有點兒小。在她面前,我根本連頭都不敢擡得很高。
“.....”陳歡歡突然扭扭捏捏起來,像個靦腆的小女生,而且我藉着微弱的路燈,還發現她的臉微微泛紅。這對於我來說,真的有點兒不習慣。在我眼裡,陳歡歡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就註定是硬悍的天性,而且全身每個因子都感染着這個天性,很難表現出如此溫柔害羞的-面。 而今?
我頓時清楚地意識到接下去將會發生什麼無法意料的事情。
“ 你是在故意學我吞吞吐吐?”我還想和陳歡歡開開玩笑,希望能夠緩和一下緊張壓抑帶着些許恐慌忐忑的心情,媽呀。
“小.....歡歡還是不把心事說出來,像是遲遲不生的孕婦,讓我心急如焚。
“你有話就直接說吧,否則我先回寢室了。”我確實無法忍受陳歡歡這麼一個大塊頭在我面前撒嬌扭捏了,而且加上被慧慧放了鴿子,心裡極度不平衡,於是鼓足勇氣,很乾脆利索地和陳歡歡說出心裡話,
可說完,我卻突然想到她的出現是否與慧慧有着關係,難道是慧慧讓她過來帶口信?假如是真的,歡歡會不會因爲我的鹵莽與我慪氣?不禁-種懊惱感從我心底生起。
“我.....我喜歡你!"突然從歡歡口中蹦出這麼幾個字。我的頭像是被重棒狠狠地擊了一下,傻在那裡不知所措。我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或者歡歡在和我開國際性大玩笑,再者就是歡歡這話是不是替慧慧捎帶的。
這一切太令人莫名其妙了。這世界太瘋狂了,到底是怎麼了?難道地球要爆炸嗎?陳歡歡競然會喜歡上我!真的難以置信。或許你在大街上隨便抓住幾個人問,肯定不會有人相信這會是事實。可事實上歡歡確實對我說了這樣一句像是晴天霹靂的話。
“這個給你!"正當我陷入困惑的時候,歡歡往我懷裡塞了一樣東西,還沒等我看個究竟,她已經一個勁地逃開了。我想叫住她,想和她說些什麼,可始終沒有叫出聲來,畢竟我叫住了她,也不知道該和她說什麼。
等她消失後,我看了看懷裡的東西,是一個挺漂亮的信封。因爲信封上有着珠光粉,在夜色中閃閃發亮,像是一顆顆星星向我眨巴着眼睛。我第一感覺,這肯定是一份情書想必歡歡在這封情書上花了不少功夫。可我並沒有高興起來,更多的是覺得可笑與莫名。
這個世界總是充滿着無奈。
陳歡歡走後,我的心像是被掏空,而慧慧久久沒有出現,給她打了甚至上百個電話,但依然傳來關機的冷冷提示音。於是,我沮喪地回到寢室,那幾個傢伙正在天方夜譚,我端坐在椅子上,把歡歡給我的情書扔在書桌上,長嘆了一口氣。那羣傢伙並沒有察覺我的心裡正雜亂無章,還叫我過去共同探討一些無聊又不得不談的話題。比如愛情,女人,前途。。。。
在他們眼裡,我是就算下一秒天要塌下來,此刻也要先好好過的人。可今天我對那些話題絲毫沒有興趣,只因被依依放了鴿子。
此時,他們也發現我有所異常,於是向我這邊湊了過來,幾個人一眼就看到被我扔在書桌上的信,因爲這樣一個出挑的信封很容易引起大家的注意。他們像猛虎下山,羣起而取之。最後還是被吳朱偉捷足先登了。其實,我最怕的就是被他搶到,因爲什麼事經過他手,總不會有好結果。
“小堂,又是誰給你的情書?”施文陰險地把頭湊到我面前,嚇了我一跳,“老實交代!”
其實,他們也司空見慣了,開學到現在,書桌上,抽屜裡,垃圾桶裡總能找到女生給我寫的情書。
“坦白從嚴,抗拒更嚴!”吳承波又展現他的黑色幽默風格!可隨便他們怎麼逼供,我還是守口如瓶。我並不是逃避他們的問題,而是根本無心回答,腦子裡還是沒弄明白依依爽約的原因。
“小堂,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吳朱偉見我毫無反應,用手在我眼前揮揮。
“兄弟,我現在有點兒....我終於和他們說出了心裡話。
“小堂,你不會吧?被一封情書折騰成這樣?”吳朱偉還想安慰我。
“看來這個女生很有來頭。”李茜如也在後面隨聲附和着,但說着已經離開了,端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隨手拿起一本漫畫書看了起來。吳朱偉也覺得無趣,把信丟在我的書桌上離開了。施文拍了拍我的肩膀,很有內涵的樣子。
突然,我突然發覺自己原來如此孤單。
在精子上呆坐了一會兒,根本提不起任何興趣做事情,於是拿出手機無聊地玩弄起來。不知何時開始,這成了我的種消遣方式。其實,我是在期盼一個聲音,手機鈴聲從我耳畔響起,像是拯救我荒蕪心田的一種清脆聲音。
果真,不出五分鐘,一條短信,傳遍了整個寢室的每個角落。這個聲音來得太及時了,像喚醒了我沉睡已久的夢。我追不及待地打開。
一看,我的心像是墜人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您好,親愛的用戶,你的餘額已不足10元....原來是這麼一條掉渣的系統提示短信。當時,我真有把手機砸掉的衝動。
福一條差點令 我崩潰的短信之後,又是一通電話,是小強打來的。
我無精打采地接起電話,沒說什麼。可小強(喘吁吁的。“小堂,不好啦。”從小強的語氣來猜測,像是即將有顆定時zha彈投放到我們寢室或者我們寢室被安裝了定時**。不時
“哥們,我現在煩着呢,沒心思和你開玩笑。”我直截了當地說。
“你知道了?”小強緩了一口氣,一本正經又有些疑地問。
”知道什麼?”我冷靜地反問,但感覺小強肯定有什麼事,並不是和我在開純粹的玩笑。
“慧..小強報出了名字又停頓了。我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
“她怎麼了?”我迫不及待地問。第一反應就是慧慧是不是出事了。
可小強並沒有在電話裡把事情說清晰,只是讓我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學校引以爲傲的空中環島。其實,就算小強不提醒,我也會拼了命地趕過去。
我一個箭步飛奔出去,嚇了室友一大跳。我都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來到了空中環島前,反正是很短很短,我也記不得是以怎樣的心情跑到目的地的。我遠遠地看到小強正着急地踱着步。
“慧慧...她一她怎麼 了?”我還沒顧得上喘口氣,就緊緊地抓住小強的肩膀問,生怕慧慧出了一點點差錯。
小強沒有作聲,只是向我後面指了指。我轉身朝前方看去。這才發現,不是慧慧出事了,而是我出事了。我簡直傻住了。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看到慧慧正靠在一個男生的肩膀上。這種情景讓我想起開學當天晚上的舞會,在湖邊,慧慧也是這麼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當時心都快蹦出來了。而今一切都類似,只是她靠的不是我的肩膀。
“小堂,這怎麼回事?”小強一頭霧水。可我能夠給小強一個完美的答案嗎?不能!就連我自己也沒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於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傻傻地望着他們溫馨的樣子。腳下像綁了千斤巨石,一步都無法挪動。我就像即將走上刑場,但心底還充滿無辜冤枉情愫的人。
“小堂,你怎麼了?”小強見我無動於衷,有點兒難以理解,但我始終保持沉默,在那一段比較長久的時間裡,我的腦子一直延續着短路狀態。
“小堂,要不要上去揍那混蛋-頓?”小強理直氣壯地說,可見他比我還來得氣憤,“只要你-句話!" 他說完真有點兒咬牙切齒了,還真有那股想衝上去的勁。完全符合他平時嘴邊一直掛着的原則一爲兄弟兩肋插刀, 爲兄弟的女人再插兩刀。
我突然醒悟過來,死死地拽住小強。
“小強,你傻啦?”我大聲地叫了起來。
“是你傻了吧?”小強掙脫了我的手,“慧慧這樣是算什麼,拿你當空氣嗎?"小強還在打抱不平。可我也不知道接下去該如何做,只是死死地看着慧慧他們。我還真希望慧慧能夠發現我正迷惘地站在不遠處看着她。
“小堂,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一個女人嗎?上刀山下火海咱們都不怕,別說區區一個女人了。女人不過是疊在我們面前的CD碟片,供我們選擇最中意的,而不是任她們擺佈我們。”小強大概擔心我會想不開,於是給我講起了大道理。
可是女人對於每個男人來講,真如小強所說的那個樣嗎?真的如此酒脫嗎?
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一刻我竟然變得出奇冷靜。這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原本以爲我會無法忍受,做出一些可怕的傻事。原本以爲我的心會被揪痛。可一切終究沒有發生,我的心毫無雜念,坦然如水。
最後,我還做了一個令小強手足無措的決定。我轉身離開。
也許我不該轉身,也許我應該走過去和依依平靜地談談,也許我不該死心眼。太多的假如了,可一切假設都變成了現實,而我的生活就這樣陷人了支離破碎的困境。
“小堂....正當我想轉身默默離開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這個聲音時常在我腦海中縈繞,特別是今天。沒錯,是慧慧。沒想到她真發現了我,大概是因爲我剛纔對小強的叫聲有點兒大。
其實,這就是我從開始到最終想要的結果。可當這個結果真正擺在我面前時,我卻不知所措了。
“小堂,你站一下!”慧慧邊叫邊跑過來。也許她想向我解釋。可我的神經好像哪根搭錯了,只管自己朝前面走,像個撒嬌的小女生。
“小堂,你聽我講!”很快地,慧慧已經在我身後不遠處了。可我還是連頭也不回地走,顯得極其絕情。
很快地,慧慧狠狠地抓住了我的手。我也惱羞成怒了,甩了開去,好像重重地打在慧慧的手臂上,她頓時慘叫了出來。可我當時一點也不覺得憐惜,彷彿這是她該受的。於是空中環島前形成了一道獨特風景線。我在前面走,依依在後面追着嚷着。這種場面顯得非常整足。曾經我就笑話過這種事情,可沒想到今天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小堂,你給我站住!”慧慧也被我糾纏得有點兒累了,停住腳步,大叫一聲之後,喘着粗氣。
我知道慧慧也被我折磨得失去耐性了,我更明白慧慧已經生氣了。在女人身上,讓我害怕直至無奈的事情有兩樣:哭泣和生氣。於是我只能停住了步伐,轉過身來,看着慧慧。我們都只是喘着氣,沒有什麼言語,也許那一刻,言語只是一種累贅。
我看到慧慧那張生氣的臉上寫着複雜的表情。可她又能理解我內心的複雜與痛苦嗎?其實絕望也不算什麼,只是在出現希望之後再失望,那纔是最令人心痛的感覺。而此刻,這種感覺就在我身上得到了真實的寫照。
“小堂, 我....慧慧緩了 一口氣之後說, 她大概想解釋,但我並沒有給她機會,還沒等她說太多,就打斷了她的話。
“你想解釋,說剛纔那只是誤會,對嗎?”我終於把今天的怒火全加在這句話裡,雖然就一個問句,但裡面傾注了太多的憤怒,讓我一下子感覺放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說輕準
“不是,我....慧慧逮到了一個機會,想表達自己的意思,可又被我搶先了。這樣的我,看起來太像一個強盜!
“你想告訴我這只是我的眼睛看走眼了?可他呢?活生生一個人站在那裡。”我大聲地說着,手指向朝我們走來的那個男生。天啊!我這纔看清他,原來就是慧慧的前男友。他的摩托車在幾個小時前,差點把我撞飛。現在想來,我倒奢望當時他能夠把我撞飛,那樣也圖個痛快,-了百了。肉體上的痛苦總沒有心靈上痛苦來得殘酷。
“小堂,你聽我說!”慧慧一怒,大聲吼叫着,把揹包重重地摔在地上。這的確把我給怔住了,然後只能望着她。
“小堂,我告訴你,我和他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慧慧很鎮靜地說。
“慧慧,我想問你,你是把我當作瞎子還是傻子看待?"我很爲難地問她,其實誰也能聽得出這是氣話。我並不需要她的任何回答。
“小堂,這是你的心裡話嗎?”慧慧還在企圖說服我,讓我信任她。也許這樣的她是不名見的。
“慧慧, 我也想告訴你,我現在根本不想聽你扯淡,那些都是無聊至般的自我安慰的藉口。除非你能讓時光倒流,回到那個時刻,在那之前把我的眼睛刺瞎,讓我什麼都看不見了!”
“小堂,我覺得你需要冷靜一下。”慧慧其實說得很對,我需要理智,需要冷靜,需要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自己該如何收場。
可有些話說出去了,就像潑出去的水,無法收回來了。而且有些話在時間這個催化劑的作用之下,顯得更加難以收場!
“你覺得我還能冷靜嗎?慧慧,你老實地告訴我!”我像是又央求又像是極其生氣的樣子。
號“小堂,我現在也不想多說什麼, 我只有一個請求,希望你能夠相信我!雖然這好像顯得有點兒困難。”依依說得有點兒激動,可我又在激動的背後感受到了種沉靜。
如果事情就進行到這一刻,我和慧慧的關係不會弄僵,可有些事情並不是我能夠決定的。
呵呵,“你好, 我說過我們還會見面的。”正當我和慧慧處於激烈戰爭的時候,慧慧的前男友插了一句嘴。他臉上充滿了泰然的表情,可在我看來那是絕對的幸災樂禍。我一直認爲如果不是他的這句話,我和慧慧的關係還能緩和,如果不是他的出現,我的心不會這麼快就破碎得不堪人目。
慧慧前男友如此的表情就像在我的心火上澆了一盆油,怒火直接燃燒了整個我。
“你覺得我很樂意和你說話嗎?”我大聲地說道,語氣中帶着極其強烈的蔑視。
“小堂,你瘋了嗎?爲什麼對他這種態度?”慧慧也聽不下去了。的確,慧慧說得很對,我已經瘋了。早在看到慧慧和前男友在-起, 我已經發瘋了。
慧慧的這個反應很出乎我的意料, 這個時候,我也應該意識到不能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了。-秒鐘都沒必要。
我沒有留下太多言語,沉默之中離開了。慧慧想拉住我的手,可被我狠狠地甩開了。我這舉動讓在場的幾個人都感到驚奇。小強更是目瞪口呆,但他還是二話不說地跟我一起走了。
“小堂,你給我站住!"” 我聽到慧慧歌斯底裡的叫聲,”你這個笨蛋!”響聲迴盪在這個充滿不可思議的夜空。可我還是毅然離開了。
“小堂,我很你!”慧慧大聲吶喊着,“你會後悔的!”我能夠聽出慧慧的聲音裡蘊藏着無限的失望。
我和小強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只是低着頭,沒有說一句話。我還沉浸在被慧慧欺騙的傷心之中,想着今天發生的一切,想着自己給她設計了很多理由,可這一切在此刻看來像是一個精心打造過的局。只有我像個十足的傻瓜,在這個圈套裡受罪。
回到寢室,我躲進衛生間,讓冷水沖刷着我的身子,發覺有點兒冷,畢竟天氣已經轉涼了。可我全然不顧。只希望能夠忘記所有的一切,可最後發現更加清醒,慧慧的話以及表情都清晰地定格在我的眼前,讓我坐立不安。
我回想着慧慧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心底不免有些懊惱。可想到她竟然爽約面和前男友親密無間的樣子出現在我面前,心裡不免又有些生氣。
可她爲什麼一直賣力地和我解釋呢?這應該不是她-貫的作風啊!突然這麼-個想法飄過我的腦海。
難道真的是我錯怪了慧慧?或者慧慧有着難以啓齒的苦衷?爲什麼當時不聽她把事情說清楚呢?我此刻才意識到剛纔太沖動了。我在想着,如果那時候,當慧慧撕心裂肺地呼喊我的時候,我能夠回頭牽住她的手,我們會有不一樣的現狀。
可一切始終沒有發生。
今天離我和慧慧“兩個月後就分手”的約定期限很近了,難道我們真的註定是這種結局嗎?我知道我們現在肯定算分手了,雖然沒有這樣的對白,而且我們好像並沒有真正在一起過。
有時候,感情真的很脆弱,分手也只在一念之間,一句不中聽的話,一件不如意的事,就能讓一段 本燦爛無比的感情夭折了。
可我錯了嗎?不知道!那是依依錯了嗎?我更不明白。現在問題關鍵是我該怎麼辦?我們還有未來嗎?太多的疑問糾結在一起。 可誰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會是怎樣的風景。你,我,他(她)。誰都無法預料。
我和慧慧鬧了矛盾之後,在校園、教室裡碰到時,一開始總是形同陌路。可令我驚訝的是,過了幾天慧慧還是在找機會向我解釋,也約了我幾次,但都被我拒絕了,而且總是很直接地幾個字拒絕,這讓慧慧極其尷尬。可她還是不厭其煩,希望我能夠給她- 點時間,聽她解釋。
我還是得寸進尺,沒有給她任何機會。有時候我連一個字都不說。這種絕情都讓我覺得過意不去,甚至有些殘忍。
本以爲我這樣能夠讓自己心裡舒服些,可最終發現自己只是自作自受。接下去的幾天,我才發現自己生活在極度無聊的狀態裡,做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原來女人是如此折磨人的動物。
無聊至極時,無意之間看到了陳歡歡的那封情書,真沒想到這塊大“肉團”還真有一手,情書寫得淋滴盡致。詩意中帶着柔情,簡直是痛徹心扉,讓我這個一向以文筆優美爲傲的人也佩服。遺憾的是爲什麼寫這封情書的人會是陳歡歡。
於是有一段時間,我們班形成了一種比較古怪的現象一我逃避依依, 歡歡逃避我。一開始,我沒弄明白歡歡爲什麼要逃避我。在我的理論之中,應該是我逃避她纔對,但後來想想,她應該是有了自知之明。
其實,在愛情中,我們都是萬般無奈。
發生了這些事後,我的生活開始進行一- 次低潮。男女交往基本絕種,同**流扎堆。自從我和慧慧鬧了情緒之後,吳朱偉的女人緣好像也變得差勁了,晚上無聊時,總是和我-起軋校園小路。這種生活狀況像是帶我提早進入了老年階段。
長有時候,覺得比傳達室老伯那條唯唯諾諾的狗還要落敗。可這一切的改變是在一個誰都不會刻意去銘記的夜晚。
晚飯之後,寢室的其他人都各自忙去了,連最遊手好閒的吳朱偉也在接到美女來電之後出去了。小強更是很早之前就被人預約了。他們的忙碌或者瀟酒,總是給我增加了孤寂感。
這樣的時刻,大家肯定比我更清楚,一個男的怎麼可能會在寢室裡傻呆着。於是我一個人晃悠了出來,無意之間就到了學校旁邊的"188酒吧”。這是-家靜吧,裡面的男男女女大多是守株待兔,期待一次戲劇性的豔遇的, 當然也少不了來排除憂愁的。
我在吧檯上坐下,隨便點了一瓶啤酒喝了起來,顯得極其消沉。這樣子的我,對於那些期待能有豔遇的女孩子來說,簡直是哪位天使姐姐厚愛她了。但是,對於那些初來乍到的清純小少女來說,那簡直是敬而遠之。
可是這切對於我來說,並不重要。我只想能夠藉助一種方式來消磨時間。
雖然我們一開始動機單純,思想簡單,但是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環境下,我們總無法保證能夠將這種狀態持續到最終。這並不是我們犯了錯,而是這個社會的悲哀。
沒過多少時間,一瓶啤酒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下肚 了,本來酒量不是很好的我,開始進入種半迷糊狀態一 眼神變得有些迷離,動作有些遲鈍。而正在此時,酒吧裡客人開始多了起來。稀稀落落的客人從那扇古板的鐵皮門裡進進出出。突然,一位醉酒的女子湊到了我的身邊,她全身散發着
濃烈的酒味,加上刺鼻的香水味,讓我沉浸其中久久無法擺脫,而且在那刻,我根本沒想過要擺脫這種陶醉。 其實,我之前特別討厭喝醉酒的女人,感覺那是一種自我描殘。尤其是噴濃香水的女人,讓我很難受。
可今天的我到底是怎麼了?我竟然會如此沉醉於這種氣息。
“小姐,麻煩你過去一點,好嗎?”過了好陣子,我才從迷糊之中醒悟過來,然後很有禮貌地問了一句,而且聲音有點兒小,生怕惹火了她,拿起酒杯往我頭上砸。曾經我就親眼目睹一男子在這種情況下, 遭遇了被砸的慘劇。那悲慘的結果簡直讓我汗顏。
“我不是小姐,老孃還是純情小少女呢!”那位風塵女子稍稍擡起她的臉,睡眼惺忪的樣子。我想她肯定喝了不少酒。這副模樣讓我不由生起憐憫之心。可轉念一想,如果她一直保持這種狀態,應該沒人會相信她是所謂的純情小少女的。而且從她的這種說話方式來猜測,她應該是一個極其開朗的女生,萬一碰到一個善於調侃的男生,難不成可以促成一段美麗的邂近。可她今天算是找錯人了。
“抱歉,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竟然也有心思爲她解釋起來,更有精力陪她調侃起來,“老子知道你是超級無敵純情小少女。”
她聽我這麼一說,心裡感到異常欣慰,擡眼望了望我。這種反應我很能理解,畢竟每個人都喜歡被別人誇獎。
“纔怪!”在她自我感覺極其良好的時候,我終於說出了大實話。其實,我這人有個毛病很不好,總喜歡說大實話,並且總是在別人洋洋自得時用實話給他們帶去打擊,像極了《皇帝的新裝》中的那個小男孩。
當然,這句大實話把那位風塵女子惹急了,她瞪大了雙眼,然後擡起右手想狠狠地揍我,但是當她把手揮過來的時候,被我識破了。我抓住了她的手。
“你有暴力傾向?”我傻傻地望了她,眼神中洋溢着虔誠與平淡。
“對付你這種壞蛋,能不用暴力嗎?”她說着掙脫了被我緊緊抓住的右手,企圖再次砸我,但還是被我識破,始終沒有得逞。
“權哥,那臭女人在那。”正當我和那位風塵女子糾纏不清的時候,我聽到從身後傳來這麼一個尖銳大聲的聲音。
一開始,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可是那位風塵女子聞聲後跳了起來,那股勁兒全然看不出她剛纔正醉酒着。此時,我轉過身來,看到一羣人正惡狠狠地往我們這邊走來。
我一下子就明白過來,這羣人是衝着這位女子而來的,而且我還驚奇地發現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傢伙正是慧慧前男友的走狗阿權,那天傍晚時分,我們還差點打起來。此刻再次看到他猥瑣的樣子,心底不禁怒火燃起。
雖然如此,我還是儘量保持平靜,相反被那風塵女子嚇了一跳,她見形勢不對勁,急忙把我拽過來,自己躲在我身後,弄得我們關係很好一樣。這舉動搞得讓旁人覺得我有着衝鋒陷陣的“武警特戰大隊”精神,實在令他們佩服得五體投地。
既然已經被她推到最前線,而且她躲在我身後,緊緊抓住我衣服的雙手一直在顫抖,我也不計較什麼了,就暫時充當一下救美的特戰英雄吧。最關鍵的是,我看到阿權那猥瑣的模樣,簡直無法讓心情平靜下來。
“臭小子,怎麼又是你!”阿權搶先把我的臺詞給說了,“真是冤家路窄!”
“我也覺得納悶,你小子怎麼就像個幽靈一樣一直糾維着我。”我繼續和阿權玩起了文字遊戲。其實,他這種人還真不配和我玩文字遊戲。
“你這傢伙是不是找死?”我這樣一說,阿權身後的羣走狗馬上沉不住氣了,氣勢“恢弘”,弄得自己對主子極其忠貞的樣子。
“我們今天不是衝你來的,你識相的話就走開。”阿權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氣魄,讓我覺得有些反胃。
“憑什麼是我走開, 而不是你呢?”我反問着,故意挑釁阿權。雖然喝了酒,但在那一刻,我發誓,自己很清醒,面且我更清醒地意識到和阿權這羣人對着幹,對自己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好處。可有時候我們總是很無奈,一隻腳踏進來了,想抽出來就會顯得極其困難。
開“我只是好心勸你, 這事本與你無關,而且我今晚並不想與你算賬,只想教訓教訓那臭**。”阿權把自己塑造得很高尚的樣子,讓我點也不習慣。
“瞧你們這羣傢伙, 男子漢就要頂天立地,面不是欺負一個弱女子。”衝我這架勢,活似見義勇爲的大英雄的化身。我說完轉身看了看躲在那裡的風塵女子,在她的眼睛中,我看到了一種期待以及感動。於是,我變得更加自信。
“拜託,你不要在這裡和我講大理論,OK?"阿權對我文約給的教誨有點兒不耐煩,” 我最後同你一句,你是走開還是繼續作對?”
“你不覺得一 幫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會被衆人恥笑嗎?”我大概是喝了一些酒,廢話開始多了起來。
“你這身小子,別像個娘們,怎麼那麼多廢話,我只要你回答走還是留。”
哈哈!“留!”我毫無顧忌,斬釘截鐵地回答,這種魄力令全場人怔了一下。身後的女子更是緊緊地拽住我的衣服,像是決定與我廝守終身。
“你小子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阿權被我弄得極其尷尬,“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難道還怕你們吃了我不成?”我說完又轉身看了看風塵女子。可就在我轉身的一剎那,我感覺頭被什麼東西重重擊了一下。同時,聽到酒吧裡開始混亂起來,尖叫聲,玻璃粉碎聲,聲聲人耳。我聞聲之後,順勢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
沒錯,是阿權拿啤酒瓶往我頭上砸。
我想衝上去和他們決鬥,可突然發覺眼睛變得有些迷離,眼前的一切都出現了兩個影子,頭很昏沉。我清楚地明白,這肯定是阿權的傑作。
“你小子還挺有本事,竟然倒不下?”阿權也有點兒驚訝於我的定力,於是說完之後,在我肚子上就是一腳,我立馬摔倒在地,正好摔在吧檯邊上的椅子上。這羣傢伙確實夠根,像是要置我於死地,手下毫不留情。一種疼痛感傳遍了我身子的每個部位,特別是心,像被一根細細的鐵絲, 死死地揪住,越揪越緊。
那個風塵女子已經嚇壞了,蜷縮在角落不知所措。雖然如此,我還是很堅強,想撐起來。即使我的神志有些不清,我還是默唸着不能屈服,不能倒下去。男子漢就應該頂天立地。
“權哥,看這小子還挺能撐的。”就在我硬撐起身子的時候,阿權的手下走狗發話了。
“那就給我跟聚地接,還沒見過如此硬骨頭的。”阿權站在一邊,雙手插在腰間,“新賬舊賬- 起算。”
阿權-說完,那羣傢伙都衝了上來,又在我身上踢了一腳。我好不容易撐起了半個身體,又前功盡棄了。而且我的嘴角開始有一種液體流 了出來,我知道那是鮮血。
儘管如此,他們並沒有手軟,拳打腳踢,如雨點一樣,而我也沒有保護好那位風塵女子。我在人羣中看到她正被阿權拽着,那副可憐的樣子就像是-只受傷的小鳥。我想和她說些什麼,可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腦子轟隆隆地響着,卻回憶不起任何東西來。
可就在我差不多失去知覺的時候,在人羣之中突然殺出一個人,搬起手邊的椅子往阿權身上砸了過去。大概阿權並沒有留意,所以踉蹌了一下,趴倒在地。那羣走狗見大哥倒下,一下子愣住了,然後表現出一副忠貞的樣子,跑過去看個究竟。
我努力撐起眼皮,希望看清這個神秘人的模樣,可他還在來來去去地移動,讓我無法看清楚。只覺得他的背影極其熟悉,像是刻在我的腦海中很多很多年了,很深很深。
那羣走狗朝阿權擁而去的時候, 正好給神秘人創造了機會。正當他們想站起來爲阿權報仇的時候,神秘人三下兩下已經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了。那身手果然和影視劇裡的高手大俠有一拼。
最後,神秘人抓起了躺在地上的阿權,隨手抓起吧檯上的啤酒瓶,然後砸碎,頂在阿權的喉嚨下面。雖然這種手段有點兒過時,但足以見得他有過人的膽識與機智,這點我不得不佩服。
“如果你們還有誰敢動他一根寒毛, 後果自負!” 神秘人大聲地叫了出來。那羣走陶立即停住了前進的步伐。
“我數到三,叫他們馬上在我面前消失,一個都不要再看到。”神秘人緊了一下手中的碎玻璃瓶,對阿權說。這個聲音傳到我的耳朵裡,也顯得如此熟悉,但又蒙着一層淡淡的神秘感。
快“你們一你們都給我一- 給我滾!” 阿權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那羣傢伙聞聲之後真的撤出酒吧,或許他們正等待這樣一個撒離的機會。神秘人見情勢已經穩住,拖着阿權往酒吧門口走去,此時那位風塵女子早已跑到哪裡都不知道了。我爲了她差點丟了命,可在我落難時,她卻逃竄了。或許還是我想法太單純,又或者這就是所謂的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這一切在此刻都顯得不再重要,我唯的奢望就是自己能夠站起來,叫住那位好心的神秘人,向他道聲謝!可是這麼低的要求依然沒能實現。
我想叫住他,可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滾!快給我滾!”我聽到神秘人在酒吧門口叫嚷着,大概是讓阿權那羣傢伙滾得遠遠的,但他們這麼一叫,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簡直太熟悉了。
我努力回想着,希望自己的思緒能夠簡單點,好好想想|神秘人會是誰。可始終想不起來,因爲那一刻,我身上唯一的感覺就是疼痛。
可就在這個時候,神秘人從酒吧門口走了進來。站在遠處,我一陣欣喜。我努力睜開眼,雖然眼前始終模糊一片,可我還是有所收穫,我的腦海中似乎飄過了一絲驚喜,好像有些想起他是誰了。
是他!真的會是他嗎?難道我們真的會在這個地方,這個時候,這樣的情況下邂遁?
神秘人並沒有在我面前停留太久,看了我一眼,就想離開。
“你一 你別一 別走!”我竭盡全力,叫了出來。雖然聲音不是很大,但他還是聽到了,也站住了腳,沒有轉過身來。他應該是想問我有什麼事。所以我繼續說。
“你是一是江濱嗎?” 我說着硬撐起身子,可沒有成功,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我本以爲他會轉身把我攙扶起來,可是他沒有,他一直保持沉默,直到背影消失在我的視野之中。可此時我越來越覺得他就是江濱了,這個從小玩到大的死黨。
可他怎麼會在這個城市,這個酒吧出現呢?他又爲什麼正好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呢?太多的疑問了。可我最關心的是我們以後還能見面嗎?
但很快地,我看到了一個身影出現在我的前方,她是從酒吧角落裡站起來的,然後慢慢地朝我走來,腳步輕盈。身影猶如一段優美的旋律,飄到我身前,她長髮披肩,柔和得如綢緞般美麗。如此熟悉。
她用紙巾幫我擦拭嘴角的鮮血,見我全身在顫抖,她脫下了外套,然後把我緊緊地抱在懷裡,希望能夠用體溫來溫暖我的身子。一股幸福的暖流在我的身體內流淌,在內心深處像是有一種偉大的力量在萌生。
可我並沒有站起來,不知不覺之中,我已經昏迷了過去。
就在我閉起雙眼的瞬間, 我彷彿聽到她的哭泣。
爲什麼會是她?
爲什麼在這個不經意的日子裡,我會有着如此美麗的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