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兒的媽媽何詩瑄沉痾日久,不似那馮老爺子突然來病,如意給用過藥之後,恐怕還得經過一段時間才能見到成效,但具體多長時間,如意也說不準,十天半個月或是一年半載的都有可能。
如意勸蕭楚兒:“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何況阿姨都在牀上躺了這麼久,當然恢復也需要一個過程,你也別太着急,我用的藥是古方靈丹,不僅對症,而且很有效用,最晚不過一年,阿姨就完全跟正常人一樣了。”
病牀上的何詩瑄仍是那副乾巴巴瘦得像一堆枯柴,但她已經能睜開眼,會對着身邊人笑了,她的笑很嫵媚,臉頰上還顯現着兩個小酒窩,可以想見,當年的她是個何等美豔的女人,可多舛的命運卻讓她變成了如今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迄今爲止,何詩瑄還未徹底恢復神志,說什麼也只是簡短的吐出一兩個字。但很明顯,她沒有任何精神上的問題,對眼前事物的認知也很正常。這就讓蕭楚兒放心了,何況如意也說她最晚能在一年之內恢復正常,蕭楚兒也沒有理由再去着急,好歹她能有好的那一天,而且那一天也不算遙遙無期。
現在蕭楚兒對如意的“醫術神丹”不僅信之不疑,甚至都到了崇拜的地步了。在醫院的餐廳裡,蕭楚兒禁不住又一次問起了如意這個問題:“爲什麼你這麼年輕,就有這麼高的醫術了?”
如意看了一眼旁邊的胡軍,胡軍對蕭楚兒的話一臉的不以爲然,很顯然,他對如意是個“神醫”也持懷疑態度。
如意轉過頭對蕭楚兒說:“其實這件事說來話長了,又有點像傳奇故事,我說出來恐怕你們也不會信。”
蕭楚兒央求道:“你說吧,萬一我能信呢?”
胡軍也說:“我愛聽故事,你講吧,講好了我給你掌聲。”
如意白了他一眼,對蕭楚兒說:“那我就講啦。”
“嗯,你講吧。”蕭楚兒興致極高,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狀。
“說起這件事得有十五六年了吧,那時候我才七歲…………”
如意開始回憶起兒時的點點滴滴,從那個“母渡換腸散”說到“香屁公主”,又從那個日本小樓說到了那位慈祥的聾啞老人,還有她從聾啞老人那裡所繼承下來的那些名貴稀有的神丹妙藥。
胡軍聽着入了迷,終於如意說
完了,他一臉羨慕嫉妒恨的道:“憑什麼好事都讓你一個人佔了,找個後媽是個市長,碰到個奇人,還把所有神丹秘術,包括那麼大的房子都傳給了你。我說你怎麼那麼牛啊?”
一旁的蕭楚兒笑着說:“你還少說了一樣,還有比這牛的呢!”
“什麼呀?什麼比這還牛呀?”
“你聽說過東昇集團的寧吉祥嗎?”
“那誰沒聽說過呀?華夏首富嗎。”
“那個寧吉祥就一直在追求着我們的如意小姐呢。”
聽了這話,胡軍的表情瞬間變得黯然了,他看着如意問:“楚兒說的,是真的嗎?”
如意也察覺出胡軍剛剛萌生出的醋意,不禁想說是,來逗逗他。可又一轉念,這麼做似乎有些不人道,這胡軍本來就夠自卑的了,自己再給人家兜頭來盆涼水,那他不得頹廢到底啦?
“別聽楚兒胡說,我和寧吉祥只不過是同學而已,我跟他之間連朋友都算不上,哪還能是那種關係呀?“
如意對蕭楚兒翻了個白眼道:“再說了,人家寧吉祥是什麼樣的身份地位,哪能看上我了?何況我對土豪不感興趣,更不可能嫁入豪門,我不想成爲八卦新聞的主角,也不想整天中矩中規受人關注的活着。就算那個寧吉祥真的喜歡我,真想追我,我也不可能答應他,在本小姐眼裡,他又算個狗屁!”
胡軍聽得過癮,不禁拍手叫好:“我就知道咱們的蕭如意小姐與衆不同,視金錢如糞土,視名利爲草芥,不愛富貴,不慕虛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瀟灑純美,潔淨無瑕………”
如意聽胡軍越說越離譜,忙打斷他道:“拉倒吧,你纔出淤泥呢!你全身上下都出淤泥!”
這話把蕭楚兒逗得咯咯直笑,要說如意比得倒也恰當,這胡軍也太“不拘小節”了,實在像剛出淤泥了。
蕭楚兒也看出來如意不想談論那個寧吉祥,便轉移了話題問:“如意,既然你有過這樣的奇遇,還有那麼好的醫術,爲什麼之後你沒有去學醫呢?”
如意搖頭笑道:“我哪會什麼醫術了,就算學到一些,也不過是些皮毛而已。而且我不喜歡醫生這一行,在我看來生老病死本來就是自然的規律,任誰也改變不了的。
“而偏偏做醫生,就是要跟自然規律相對抗
,結果往往都是敗局已定。哪個醫生敢說自己能讓人永遠健康長生不死?恐怕連他自己都不能做到吧?
“因而在我看來,醫生是個憂傷的職業,我怕我天天要面對別人的苦楚,而結果還是束手無策無能爲力。
“當初我高中畢業時也報考了中醫藥大學,最後權衡了許久,還是上的師範,我就是怕我一輩子身處在別人的疾病痛楚之中,要麼我爲他們憂傷,要麼我變得冷漠視而不見。我不想成爲這兩種人,我只想快樂的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好好的活着。”
蕭楚兒聽了點頭說:“你也許是太敏感了吧,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把我所學發揮到極至,我要盡我的所能,去救死扶傷,至少我能讓需要我的人得到幫助。”
“舍已爲人?”
“差不多是吧。”
“那你比我要高尚得多。”
如意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絲調侃的意思,她說:“我就不行,我怕我遇到我救不了的病人,我會受不了,我怕我當了醫生之後弄不好天天得以淚洗面。所以我還是儘量逃避這個職業,讓我儘量遠離悲傷。”
“不至於吧,那要是照你這麼說,那得有多少醫生天天是腫着眼睛回家呀?”
胡軍覺得如意的話太偏激了,看着餐廳裡的醫生們,又有哪一個是在爲曾經得了絕症無法治癒的病人而在哭鼻子抹淚的呢?就算是有,也肯定被人嘲笑精神有問題,或是腦袋讓門擠了。
如意說:“正因爲當醫生的都意制力強,或者他們足夠冷漠,他們纔算有資格當醫生。而我根本就做不到他們那樣,我纔有自知自明,所以纔沒去當醫生呀。”
胡軍說:“麻煩你別一棒子打倒一船人好不好?什麼醫生足夠冷漠了?這可是在醫院餐廳裡,小心讓人家聽見對你羣起而攻之!”
如意指着胡軍道:“要攻就攻你,我就說是你讓我說的,你是教唆者,你丫的纔是主謀!”
“你污陷人,你血口噴人,你是個奸詐的壞女孩!”
“你丫的剛纔還把我誇得像朵花似的,現在又這麼說我,你纔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
這兩個人說着說着竟動起手來了,一人手持一根筷子,做擊劍狀。
蕭楚兒看着又好氣又好笑,都挺大的人了,咋都還都像個孩子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