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是被紅酒還是他的狂野迷醉,夏一冉後仰着頭,一頭波浪捲髮垂落,隨着她頭部的搖擺,在晃動,盪漾出美麗的波浪。
他將她脖子上的酒液全部吸吮.了乾淨,在她的雪.頸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紅色印記。
夏一冉剛要起身,唐皓南直接站起,抱着她去向了偌大的雙人大.牀……
他知道,她的例假在昨天就乾淨了!
男人的意圖再明顯不過,夏一冉沒有拒絕,在京城就已經突破那層界限了,這幾天每晚都同牀共枕。
“你輕點!我衣服要被你撕壞了!”
她被他按趴在牀.上,他埋首在她的背上……
看着她後背上糾結的疤痕,心口激盪,薄脣如羽毛般,輕柔地落在傷疤上。
“還疼嗎?”男人發出性.感的聲音,粗喘地問,細碎的目光落在那些疤痕上。
“不……不疼……”夏一冉粗喘地說,傷口早已癒合,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
彼時,兩人是面對面的姿勢,他的手撩.開她臉上溼漉漉的髮絲,脣摩擦着她的,就這麼撩.撥她,卻不給她想要的。
“晧南……”
“叫老公!”
“老……公……!”
他腹黑地笑,嘴角上揚,依舊不滿足她,“你下午去夏家幹嘛?老實回答我!”
夏一冉眯着的眸子倏地張開,“我……啊!”
他突然撤退,她空虛地尖叫,“告訴我!我要聽實話!不許瞞着我任何事情!”他霸道地命令,粗糙的手捧着她的臉,大拇指插.進她嘴裡。
“唔……我……顧秀雲……要把我媽留下的老宅賣了!我去,找她了!”她難過地說道,說着實話,隨即,他猛然挺進!
這該死的顧秀雲!
唐皓南在心裡懊惱地低咒,同時,更氣憤身底下的她!
“你居然瞞着我這件事!”猶記得曾經在知道顧秀雲吞了她媽媽留給她的房產後,他對她說過,將來會幫她奪回來的。
夏一冉看着他,他還記得嗎?
沒容她反問,唐皓南開始狠狠地懲罰起她來,將她折磨地昏死過去,又醒來,直到她精疲力竭。
……
夏一冉醒來後,已經是上午十一點!
她今天還要上班的!
剛爬起,看到牀頭櫃上留了一張紙條:
今天準你假,老宅的事情,我幫你擺平,不必擔心!
白紙黑字,剛勁好看的字體,一字一句,都讓她倍感窩心。
這樣的唐皓南像極了一個可以給她依靠,會保護她,替她排憂解難,爲她撐起半邊天的,丈夫。
夏一冉將那張紙條貼在心口,閉着眼,嘴角盡是幸福的笑容。
幸福地讓她感覺有點不真實。
轉瞬,生怕這幸福是泡沫,轉瞬就融化、消失。
有點悲觀了,不再多想,她將那張紙條小心翼翼地摺好,收好。
唐皓南要幫夏一冉奪回老宅的消息,傳開了……
醫院,童依夢病房的門被人推開,戴着口罩,穿着護工服裝的女人鬼鬼祟祟地走了進去,牀.上的人在聽到動靜後,立即閉上雙眼。
“夢夢!你到底還要不要醒來了?唐皓南和夏一冉那個小賤人已經同居了!兩人成天如膠似漆的!唐皓南現在還要幫夏一冉奪回那棟老宅子!”婦人低聲而急切地說,刺激着童依夢。
只要她醒過來,那兩個人才不會越走越近!
“夢夢!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媽媽等不起了!媽媽已經被他們兩個欺負地走投無路了!你想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夏一冉得逞,跟唐皓南在一起嗎?那唐皓南可是屬於你的啊!”婦人說着說着,哽咽了起來。
病牀.上的童依夢,眼皮眨了眨,藏在被子裡的雙手早已緊握成拳。
“夢夢,你再不醒過來,那可就晚了!唐皓南的心遲早會被那個有心機的小賤人勾去的!”女人又哽咽道,在說“小賤人”三個字時,幾乎咬牙切齒。
童依夢仍然沒有醒來,護工打扮的女人悄悄地離開了病房。
她剛走,童依夢就睜開了雙眼,她的嘴角揚起冷冷的笑,雙眼看着天花板,一雙大眼睛裡,流露出濃烈的恨意。
唐皓南是愛我的,夏一冉,你就別做夢了。
在心裡冷哼完,聽到開門聲,她立即又閉上了雙眼。
進來的護士看着童依夢仍然昏迷着,嘆息地搖了搖頭,做了簡單的檢查後,走了。
……
由唐皓南出面,顧秀雲哪還有膽子和夏一冉鬥,求着唐皓南放過她。
原來,夏家公司還欠唐氏一筆鉅債,就算把老宅抵了也不夠還。
唐皓南先拿到了老宅的過戶,將房子過戶到了夏一冉的名下。
至於顧秀雲,被債主逼得,別墅都被法院查封了!
現在一家三口租着房子住,夏家的公司也幾乎名存實亡。
夏一冉對他們沒什麼同情。
她去租的房子時,只有夏裕祺一個人在,顧秀雲不知所蹤。
看着他佝僂着背在刷碗,夏一冉心裡五味陳雜,“你後悔娶了她嗎?這些年,夏家的公司如果不是她在操控,也不至於落到這步田地吧。”
夏裕祺看向她,“你在教訓我?”
“沒有。只想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在血緣上,我們還有一點關係,所以,這筆錢,算是我給你的贍養費。”她說着,將一隻厚實的信封放在了矮桌上。
“當初我媽自殺,是因爲你和顧女士出軌吧?!”
夏一冉看着夏裕祺,一臉冷肅,聲音冰冷,隱忍悲憤的情緒,問出了壓抑在心裡多年的疑問。
當時年紀小,也是長大後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些什麼。
夏裕祺的臉色倏地黑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裡,閃過驚慌。
那眼神告訴了她答案。
夏一冉的心狠狠地震顫了下,嘴角浮現起淡淡的,冷笑。
“這些年,你怎麼能夠心安理得呢?別說對我媽的愧疚了,就連我這個你元配生的女兒,被你的妻子欺負,你都袖手旁觀!呵呵……你不會做噩夢嗎?夢裡我媽沒來找你算賬嗎?”
夏一冉悲哀地說。
“你閉嘴!”夏裕祺惱了,冷聲喝斥。
夏一冉笑笑,挪動了腳步,轉身就要走。
“往事都過去了,作爲晚輩,長輩們的陳年舊事你沒必要知道!我倒是想以父親身份提醒你一句,別被唐皓南那小子騙了,到最後吃虧的還是你!”
夏裕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的話,一字一句敲打在她的心上。
這在夏一冉聽來是挑撥,她猛然轉身:“你不想我跟唐皓南在一起,是想讓我給你那寶貝小女兒挪位是嗎?”
她大聲反駁,諷刺的眼神如芒刺。
“你胡說什麼!”夏裕祺氣惱地喝,他根本不知道小女兒夏可姍也喜歡唐皓南。
“讓你寶貝小女兒離唐皓南遠一點,一個小姑娘年紀輕輕的,身敗名裂可不好!”夏一冉無視夏裕祺的反駁,認爲他是在裝傻,丟下這句話,踩着高跟鞋的她,不疾不徐地離開了這棟租來的陳舊的小樓。
……
偌大的天井上方,是澄澈湛藍的天空,夏一冉站在一樓中央,仰着頭,看着那一方藍天。
尖銳的女人尖叫聲在耳邊響起……
“冉冉,媽媽走了,你要快樂!”
穿着紅色旗袍的女人,站在最高層的扶欄邊,對着站在一樓的小女孩,大聲地喊。
“媽媽……你要去哪裡?!”小女孩仰着頭,一雙烏黑的大眼睛裡盛滿了不解,看着媽媽站在扶欄上,雙臂張開,像要飛翔一樣。
然後,她真地飛了起來。
像一隻翱翔的鳥兒,直衝而下。
“媽媽……”小女孩喃喃地喊,還以爲媽媽會飛了。
“嘭!”
劇烈的重物落地聲傳來,那聲音震得小女孩的心噗通狂跳。
“媽媽……”
穿着紅色衣服的媽媽,臉朝下,雙手仍然呈張開的姿勢,趴在那,一動不動。
鮮血緩緩地涌了出來,漸漸地,在她的頭下鋪陳開,像盛開的大紅色的玫瑰花。
“媽媽!”六歲的小冉冉,大聲地喊,朝着她奔跑了過去。
“冉冉……你要快樂……”
眼前是一片猩紅,彷彿可以聞到濃烈的血腥味。
夏一冉懷裡捧着一束紅白相見的,母親生前最愛的山茶花,她緩緩地睜開雙眼,視線落在某一點,邁開步子,緩緩地走了過去。
“媽媽……我來看你了……”她在當年母親自殺身亡的那一塊地方蹲***,將那一束山茶花放下。
落了幾滴淚,鼻酸難忍。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男人朝這邊緩步走來……
沉浸在悲傷裡的夏一冉並沒意識到有人靠近。
她還蹲在那,雙眼緊盯着那一方青磚地面,二十年了,對媽媽的印象早已經模糊,其實早已經成了一種寄託。
“媽媽……你要我快樂,我現在挺快樂的。這棟老宅是晧南哥幫我從那個女人手裡搶回來的,他對我非常好,你不要擔心我。”她笑着說,鼻尖更酸,唐皓南最近對她確實特別好!
可這種好,會不會長久?
她心裡沒底。
“我會繼續愛他,付出了,將來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後悔的,對不對?”她笑着說,擦了擦眼淚,長長地吐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