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韻常用劍有三把,這件事情並非是個秘密。
白長老算是早有防備,堪堪躲過無拙,反手給了陸韻一擊。
這一擊陸韻沒能撐住,身體倒飛出去,無拙在地面劃開深長的痕跡,血液染紅陸韻整個人。
從脣邊滑落的血液泛着淡淡的黑色,可見毒素之濃郁。
一股氣壓從頭頂籠罩,是不遠處的白長老試圖用境界來壓制陸韻,頭頂若有山嶽,四肢在顫抖,無法使力。
心中憋着一口氣的陸韻,手持無拙,屹立不倒。
哪怕身體軟綿,再也揮不出下一劍,她也沒有像白長老設想的那般求饒。
那雙燃火的眼,在白長老看來十分刺眼。
區區小輩爾。
“哼!”
白長老冷哼着,也不再耽誤,擡手就要徹底解決了陸韻。
不管陸韻是什麼身份,今日他必須讓對方再也沒機會從這裡走出去。
面對白長老必殺的一招,站在原地的陸韻笑了笑。
她看向白長老的身後,那裡因爲白長老插手而停下的弟子,不知何時已經倒了一地。
許是陸韻那眼神過於譏諷,白長老臉皮子抽搐着,下意識回頭,就對上一人。
那是一個玉面郎君,生的俊俏,眉眼間帶着歷經滄桑的沉穩,漆黑的瞳仁跟化不開的夜色般,一看就不好惹。
這人白長老很熟悉。
“谷主,你怎麼來了?”
他詢問着,可很快意識到問題。
“不對,你是……”話說一半,就自己將話題給咬住,眼裡的震驚不加遮掩。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羣人真的將白良纔給帶了出來。
“呵呵,白長老,許久不見了。”
見對方認出自己,白良才甩着袖子,臉上在笑,眼神如霜雪冰寒。
“這些年,辛苦了。”
像是誇讚,可白長老知道對方在說些什麼,儘管驚訝,可他知道自己早就沒有退路了。
當年他選擇搭上寇曹的船時,他就叛出了白家這一脈。
事到如今,哪怕白良纔回來,他也得咬死這人是假的,想着,也就喊了出來。
“哪裡來的狂徒,膽敢冒充我神醫谷谷主,癡心妄想的東西,找死,今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呵斥着,疾言厲色的很。
白長老這會也顧不上陸韻,轉身就對着白良才攻過去。
這次的戰鬥,結束的很快。
白良才捏着白長老的脖子,看着對方那震驚的神色,冷峻的臉龐上,帶着壓抑的怒火。
十幾年來,他在毒窟中苟延殘喘。
若非他血液的作用,降服了那些一月蛛庇護自己,就以那寇曹的狠辣,他早就死了。
現如今,他回來了,也拿回了自己的力量,他怎麼還會允許這些人在自己面前蹦躂。
“走,跟我去見他吧。”
白良才輕聲說着,以他這張臉,再加上挾持白長老,可以說在內谷中,白良纔是暢通無阻的。 很多人不知道內谷的那些秘密,當他們看到谷主拿捏住白長老,滿身煞氣出現時,都疑惑極了。
當陸韻找到齊雲時,才發現對方正守着昏迷不醒的白藥。
“解藥是谷主煉出來的,但是服用後少谷主就昏迷了,具體情況谷主也不清楚。”
情況緊急,白良才也沒辦法在這裡等待白藥醒來,只能交人交給齊雲。
“好。”
她將白萱放下來,兩人身上傷勢都不輕。
齊雲見到身上那麼多傷痕的白萱,心疼極了,礙於事態,也只能忍着給兩人處理傷口。
神醫谷很多毒藥都存在解藥,有齊雲在,基本上不成問題。
不過到底還有一兩種毒藥殘留在身體中,造不成大礙,卻一時半會的也很難恢復到巔峰狀態。
尤其是陸韻。
內外傷嚴重,如今外傷看着痊癒了,內臟在那各種毒素的侵蝕下,呈現出一種極度虛弱的狀態。
而這,需要調養,不是吃點丹藥就能好的。
她也不逞強,就地繼續療傷,能恢復一點是一點。
另外一邊,神醫谷大殿。
在一陣陣鬨鬧中,差不多所有內谷弟子都問詢趕來。
現在情況有點特殊,不少弟子看看高臺之上那從容隨意的白谷主,再看看臺下挾持白長老一身戾氣的白谷主。
誰也不清楚,爲何會突然冒出兩個谷主來。
上方,披着白良才外皮的寇曹看着那人的出現,眯着眼,表面維持着寵辱不驚的姿態,心中沉了沉。
這些年,他一直沒能找到白良才,心中一邊不斷將毒窟中的那些毒物養的更加兇殘,一邊不斷祈禱對方就這麼死在毒窟中。
他派了不少人進入毒窟尋找,每次找到蹤跡都在對方逃開。
就像是玩貓抓老鼠的遊戲,從前自己是敗者,現在還是。
寇曹很後悔,當年他就不該爲了維持白良才老好人的性格,從而給了對方逃離自己控制的機會。
萬般想法從心而過,寇曹看着白良才,在諸多弟子疑惑中,他淡然開口。
“何必呢。”
“寇兄,你我兄弟一場,當年我放你一條生路,爲何現在還要做出這種事情來?”
有些是在當年那事情之後才進入內谷的人,在一些前輩的解說下,算是瞭解了這位寇兄是什麼身份。
在那個故事中,少谷主白藥背叛谷主,寇曹私自放走少谷主,本該被處死的罪責,因爲兩人的兄弟情,最終谷主網開一面,讓其進入毒窟贖罪。
而現在,這個“寇曹”賊心不死,勾搭上了從外面回來的少谷主,想要謀權篡位,且兩人配合,冒充谷主的身份。
“天啊,他是個傻子吧,谷主是他想冒充的就冒充的嘛?”
一些弟子屬於現在谷主最忠實的弟子,很是懷疑白良才這種行爲是不是在犯傻。
“不過你們不覺得,這兩張臉,真的很像嘛,而且不像是弄虛作假啊。”
易容也好,人皮面具也好,都是有破綻的,尤其是對他們這些非常擅長玩弄這一道的神醫谷弟子來說很容易看破,可從這個突然冒出來自稱是真正谷主的人身上,找不到虛假的痕跡。
“別瞎說,他要是真的谷主,爲何到現在纔出來。”
“要我看,就是那個少谷主不甘心,估計是聽到風聲,知道自己地位不保了,才鬧出了這麼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