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上說陸韻以力壓他,陸韻就和他用一樣的劍,她甚至將劍域暫時擱置。
僅憑一把寒江雪,陸韻讓姬上先出招的。
聖地的劍譜,或許比不上藏劍宗的那些珍藏,可放在外面也是不容小覷的。
此刻姬上用的,是名爲破天劍的一種劍法。
這種劍法,走的就是狠絕的路子,招招奔着要人命而去,打起來時,對手一旦顧慮頗多,就會被這劍法壓得喘不過氣來。
姬上打的就是這個注意。
而陸韻呢。
看着對方的劍,交手後,大多都是在躲避,避重就輕的方式讓姬上手中劍招更快。
在他一劍擦過陸韻的胳膊,在那上面留下一道血痕後,姬上忍不住勾起脣角。
“同輩第一人?”
“呵呵,陸韻你也不過如此啊!”
他諷刺着,眼裡盡是暢快。
要知道啊,他知曉她存在的第一天,想的不是結識,而是如何將她踩在自己腳底下。
劍修又如何,他這個門外漢的劍,照樣可以碾壓所謂的天才劍修。
“是嗎?”
對於對方的嘲諷,陸韻輕聲應着,那聲音,柔若風,一吹就散。
姬上還來不及琢磨這兩個字中的意味深長,就見到陸韻擺一個起手式。
那動作,姬上很熟悉。
是……破天劍。
怎麼可能?
姬上心中波瀾滔天,可他再怎麼否認,下一秒,陸韻所使出的劍招,就是他熟悉的破天劍。
難不成陸韻剛剛一直在觀察自己,學習自己的劍招。
可看陸韻這出手,根本不像是這破天劍的初學者啊。
震驚的不止姬上,還有旁觀者。
他們比誰都清楚,陸韻是第一次見到破劍決,若說起手式中還帶着點點滯澀和不流暢的話,當陸韻真正出劍那一剎那,那劍招中的老練和毒辣,比姬上更甚。
破天劍的詭和絕,在陸韻的手裡用的淋漓盡致。
而作爲陸韻的對手,姬上看着對方葫蘆畫瓢卻能壓住自己劍招的招式,臉上的笑是掛不住了。
“陸韻!”
他低吼着,臉上火辣辣的。
再怎麼神經病,也不代表他沒了羞恥心。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自己的驕傲被人打破,還被人上演了現場教學,何等諷刺啊。
又……何等的傲慢啊。
“呵!”
陸韻的迴應,不過一聲輕笑。
破天劍在她手裡快速成型,乃至她的劍域中,都開始誕生破天劍的劍意。
一招刺向對方的下腹,看着對方倉惶躲避的狼狽模樣,陸韻暫時收手,冷眼望着對方。
“比劍,你是比不過我的,放棄吧。”
“拿出你的真本事吧。”
長劍一甩,劍尖上可見一抹殷紅。
姬上看着自己腹部被劃破的衣裳,和那暈染出的點點猩紅,他的眼也紅了起來。
“陸韻,這是你自找的。”
他低着頭,陰冷迴應。
丟掉劍,浮沉燼繚繞全身,明明是聖潔純白的火焰,在姬上身上,總有一種墮落陰暗的感覺。
火焰沖天而起,點燃陸韻周圍的一切。
有火焰在空中凝聚,化作一頭頭妖獸,對着陸韻撕咬過來。那些不是幻象,而是真實的存在。
這些妖獸的身軀,都是由浮沉燼組成,稍微沾染,這些火焰就會如同跗骨之蛆,無法擺脫。
陸韻舞劍,密不透風。
雪色和火焰碰撞,緩緩消融。
寒意無法凍結火焰,陸韻乾脆展開劍域。
當劍域和對方產生接觸後,裡面劍意錚錚,叫囂着想要大展拳腳。
陸韻揮劍,劍域隨之而動,光影化作萬千劍影,幾把不同的劍,在劍域中隨心變換。
以那幾把劍的本體爲核心,陸韻的劍域,劍意是磅礴而複雜的。
各種劍意交織在一起,本該混亂無比,可在陸韻的操控下,又那麼的和諧一致。
當這些劍意一致對外時,姬上感受到了壓力。
火焰化作的妖獸,被劍氣碾碎,飄揚的火焰,和着雪色,洋洋灑灑,是這人間一片盛景。
兩人的力量在不斷擠壓。
而陸韻則是找上姬上的本體,寒江雪如蒼龍掠空,帶起狂嘯陣陣。
兩人打鬥產生的靈力波動,在周圍激盪着,一些樹木被衝撞炸裂,地表出現一個個坑洞。
隨着時間的過去,陸韻的劍愈發難以預測。
“他輸了。”
有一道聲音出現,是錢老。
站在所有人前方,他負手而立,看着陸韻的眼神格外滿意。
“現在,你們還要繼續爭執下去嗎?”
場中勝負未定,可有眼力的都知道,姬上開始處於下風。
應該說,在他的劍被陸韻當面復刻後,在這場戰鬥中,姬上就不可能再走上勝利。
“願賭服輸。”
一道道聲音響起,有人負氣離開,有人還在等待最終的結果。
這些視線掃過,對陸韻造不成任何的影響,反而是姬上,看着一些人的消失,他的招式明顯開始錯亂。
“戰鬥中不專心,是誰沒命的。”
屬於陸韻清凌凌的聲音在姬上耳邊飄過,他剛躲開寒江雪,就感受到貼合在自己脖子上的冰冷。
那是一根不知何時將他脖子纏繞住的絲線,只要稍微用力,就能讓他屍首分離。
他低頭,心口處,一把短劍刺破衣裳,抵着肌膚。
尖銳的刺痛彷彿在宣告對方能輕易將自己的心臟挖出。
不過一個失神,在境界上高於陸韻的姬上,就這麼敗在陸韻的手裡。
“別不服輸。”
瞧見姬上那表情後,陸韻揚眉嗤笑,那笑臉,張揚而帶輕蔑。
“就算再來一次,你也打不過我。”
“你的心太雜了。”
他太着急想要打贏陸韻,證明自己,也向那些人證明,自己更適合聖子這個身份。
爲了戰鬥而去戰鬥,姬上早就走入死衚衕。
在陸韻這種純粹的戰意麪前,姬上本根沒有扭轉的餘地。
陸韻收劍,兩人距離很近,姬上眼底的陰暗和詭譎,她看得一清二楚。
有些人本性如此,可陸韻沒有去拯救對方的閒情逸致。
“那麼諸位前輩,現在可以談一談了嗎?”
“晚輩陸韻這次前來,是有事相求。”
她轉身看着聖地的那些人行弟子禮。
那單薄的身形,在清一色的聖地弟子中,鶴立雞羣般耀眼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