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選擇,在西北現在如此將也是如此,西北給予人們的正是一個選擇,一個擁有夢想的西北、一個讓人們看到希望的西北,這纔是真正的西北,司馬知道這正是自己需要保衛的。
來到西北大樓前的西北廣場,看着廣場上擠滿的西北的公民,看着他們激動的神情,穿着軍裝的司馬環顧了一下四周,司馬知道他們在等待着自己告訴他們投票的結果,這是西北一百六十九個社區,十二萬西北成年男性公民的選擇!
這份結果代表着西北的聲音,司馬又最後看了一遍早已準備好的演講稿,司馬知道當這篇演講稿從這裡傳遍西北的時候,一切都會被改變,從此以後,自己將走向另外一條路,一條自己從來未曾想過的路。
站在主席臺上的司馬環顧廣場,此時的西北已經是紅色的海洋,人們舉着西北的鐵血旗,看到到他們的滿面激動的神情,司馬知道此時對於西北而言,將是一個歷史性的時刻,西北從此將走向另一個未知的旅程。
“西北的公民們,我很榮幸的向大家彙報今天的投票結果,十百六十九個社區的投票已經有了結果,一百六十九個社區均贊成對政府宣戰,以保衛西北地利益,當五色旗下的自由和正義被踐踏地時候。當人民的自由和正義受到野心家威脅的時候,西北地三十七萬公民們用自己的投票結果。告訴那些野心家們以及那些已經失去自由和正義的人們,我們——西北人的選擇!除了拿起武器,我們別無選擇。……作爲察哈爾民團地指揮官。我從來未敢輕視自己肩膀上地職責與使命,對於我而言,沒有什麼比守衛察哈爾、守衛西北更爲重大的責任……昨天,共和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察哈爾都統府下達了最後通諜。要求西北解除武裝,出讓軍營,以便讓第五師進駐西北。就在今天三個小時之前,北方政府發來電文,要求我們遵從國家法律,服從都統府的決定。半小時前我向察哈爾都統府以及北方政府發出了回電,內容是:你們已經選擇了內戰,那麼我們也將會做出自己的選擇。我們已經決定拿起武器保衛西北的自由與正義,保衛我們的生活。正如我們不會向其它地方派出軍隊或對其他人施行暴政。我們同樣絕不准許其他任何軍隊進放西北,並對我們的人民施行暴政!……和西北的每一個公民一樣,我也曾宣誓效忠五色國旗,宣誓效忠臨時約法,宣誓忠誠於國家。但是如今戰爭已經強加於我們的。他們想和過去一樣奴役我們。政府要求我們解除武裝,接受他們地奴役。那麼讓我們我們手中的槍炮來回答他們,只要我們能妥善地利用我們的力量,我們就不弱小。一旦三十萬人民爲了神聖的自由事業,在自己的家園上武裝起來,那麼任何敵人都無法戰勝我們。
我們地退路已經切斷,除非甘受屈辱和奴役。囚禁我們地咖鎖已經鑄成。叮叮的鐐銬聲已經在西北地草原上回響。戰爭已經無可避免——讓它來吧!我重複一遍,讓它來吧!我已經簽發了動員令,每一個西北人都必須要拿起武器保衛西北,西北需要你們的時刻到了。我在這裡發下自己的誓言,在自由與正義末重歸五色旗下之前,在自由未得到保障、正義未得到伸張之前,我永遠不會放棄手中的武器。在自由與正義未重新回到五色旗下之前,西北的天空上飄揚着象徵勇氣和犧牲的鐵血旗永遠也不會降下!不自由,毋寧死!”
當司馬作完自己的演講的時候,司馬都可以感覺自己的手在顫抖着,只感覺自己的胸腔裡似乎有些熱血在燃燒,隨之在演講時司馬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雙臂不時的身前揮舞,和歷史上的某一個人在演講時幾乎如一樣癡狂。
“萬歲!”
“不自由,毋寧死!”
“啪、啪、啪……”
司馬的演講數次被廣場上激動的人羣用歡呼聲、掌聲給打斷,當演講結束的時候,廣場上數萬人發出的如雷鳴般的掌聲、歡呼聲在響徹雲霄,人們向空中拋着自己帽子大聲歡呼着,數千面赤紅色的鐵血旗在幾乎掩蓋了西北廣場,使得整個廣場成爲紅色廣場。
在廣場周圍,十餘臺電影攝像機忠實的記錄着廣場上發生的一切,記錄着廣場上激動人心的場面,如果不是因爲職責所在,這些攝像機們估計也會扔掉攝像機加入到歡呼的人羣之中,此時的攝像師們只能在這壓抑自己激動的心情,在那裡更好的完成自己的工作。
雲集在廣場上的來自內地的多家報社的幾十名記者在廣場周圍、在廣場中歡呼的人羣裡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這些因爲宣戰而激動無法自抑的人羣,他們很難理解人們的狂熱,看着這些狂熱的人羣,這些記者知道了一個事實,西北人一定會贏得這場他們口中的這場戰爭。
“快!要搶在西北通電全國之前,把這個消息發出去!”
雖然激動的情緒可以感染每一個人,這些記者們在激動之餘,還是想到了自己的職責,於是連忙朝廣場外跑去,一邊跑着一邊在心裡打着腹稿,對於國內而言,這絕對是一件大事,一件可以轟動全國的大事。
西北獨立了嗎?沒有。他們只是把五色旗降了下來,西北宣戰。對誰?沒有明說,好像是對每一個侵犯西北的人,這也太模糊了。一邊跑着,這些記者想起司馬的演講內容,才發現這些問題。
“……不自由,毋寧死!141年前在北美弗吉尼亞議會裡帕特里克.亨利先生向議員們用這一句話做爲整篇演講的結束語。在今天。142年後地地球的另一端地中國的西北廣場上,司馬用同樣的一句作爲自己演講地結尾,這並不是演講,這是戰爭的總動員,西北的敵人是誰?在五色旗下踐踏着自由與正義的野心家們,都是公民地敵人!西北廣場上今天地歡呼聲,就是爲他們敲響的喪鐘,西北人今天的歡呼聲,實際上是爲了慶祝不久之後的勝利罷了!邵飄萍於西北。共和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在西北電報局,早早已搶到電報機的邵振青,一邊寫着自己的稿子一邊讓發報員把電報發出去,而外面早已等待多時的記者們,則只能眼巴巴看着。
雖然邵振青比他們來的晚。甚至於有些不緊不慢的味道。可卻能第一個發出電報,原因無他。早在今天投票一結束時,邵振青就僱了一個人在電報局拿着一本字典,一個字一個字地拍發出去,以佔着電報機,當邵振青來到之後,自然就可以提前發報了,這就是大牌記者和普通記者之間的區別,財大而氣粗。
“老高,回頭你找個親信去一次張家口,讓祥偉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吧!他的錢估計也夠他花一輩子了。”
看着眼前明顯比幾天前蒼老許多的老高,司馬有些不忍的開口說到,一直以來老高都是默默地站在自己地身後,給予自己最大的支持,也是自己在這個時代最信賴地一個親信。
可是他的兒子卻是第一個背叛西北的人,但是老高就只兩個兒子,如果把老大帶回來審判,估計他會把牢底做穿,而老高的面子,情何以堪啊!自從知道高祥偉背叛了公司之後,司馬就一直在猶豫着,最後司馬還是決定放過他,必竟老高跟了自己這麼長時間,而且他也沒給公司帶來多少損失。林雷
“少爺!老高先謝謝您的心意,這份情老高受不起啊!西北有西北的軍法,那個畜生已經把高家的臉丟盡了,現在的西北誰不知道,我們高家出了一個叛徒。如果讓他逃走了,高家永遠也別想再擡起頭來做人,按照西北的軍法辦吧!這時候別讓人看到咱們護短,官官相護的在咱們西北沒有。”
聽到少爺的話,老高開口說到,雖然已經下了狠心,可是老高在說話時仍然忍不住流下了眼淚,無論如何那都是自己的兒子。
“老高……”
看着眼的前的老高,司馬一時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來安慰他,放過高祥偉對司馬來說,是一個艱難的決定,必竟司馬不想在西北開這個先河,但是又顧及到老高,司馬纔不得不如此選擇,而現在老高卻要。
“少爺,小二子被我從京城叫回來了,估計今天晚上就到家了,小二子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高家的臉丟盡了,只盼着小二子到時能在戰場上把高家的臉掙回來,少爺,以後老高不在你身邊了,您得多保重啊!”
老高打斷了司馬的話,然後開口說到,話一說完,就有些步履艱難的朝辦公室外走去,老高已經做了自己的選擇
“謝謝你!”
看着老高已經駝下去的後背,司馬對着老高鞠了一個躬輕聲說到,老高選擇了離開,必竟發生這種事情之後,老高已經不再適合留下了。
當整個西北都陷入狂熱的時候,人們看在眼裡的無非只有那些願意爲保衛工業區,而決定拋頭顱灑熱血的人們,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注意到,是不是有什麼在推動着這一切,至少在此時並沒有人們會對此發表什麼異議。
“慶之,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好像冥冥中都在有一雙手推動着這一切,看到這些爭相加入軍隊的人們。你是否覺得他們被利用了?”
看着眼前的那些剛被公司派人勸回的學生、工人滿面失望的模樣,邵振青對站在一旁拿着相機。記錄着廣場上那些讓人激動的畫片地黃之遠,現在整個報社全體出動,去報道工業區發生的那些總是讓人們禁不住感動地新聞。
在現在的西北。告別家人加入軍隊保衛西北,已經是西北的主流,而一些新聞經過刻意地修改之後,則變的催人淚下起來。像父子同時參軍。甚至於在一個連隊服役,告別新婚的嬌妻、剛出生的幼子之類地新聞,早已充棄着整個西北實業報地四個版面,就是連副版上的畫報上,也充滿着那些讓人們激動的圖片,歡送參軍的人羣,新兵拼命的訓練,請戰的血書等等。
這一切換取的是人們對這場悍衛着正義與自由的戰爭的支持,同時也使得人們相信。西北一定可以取得戰爭地勝利,而且讓人們相信加入這場戰爭,獲得人生至高榮譽,是每一個西北人的使命。
但是,當看到這一切之後。邵振青卻總感覺。好像有人在操縱着這一切,尤其是聽說。其中很多新聞都是由工業區新聞審查處發佈的時候,更讓邵振青肯定這幕後一定有什麼陰謀。
按照邵振青對國人柄性的瞭解,雖說西北成的激起人們內心深入地鐵血與好戰地細胞,但是邵振青還不認爲西北人在短短的幾個月之中,就變地如此之狂熱,雖說很多時候,身邊的氣氛可以影響人們的決定,但是這未免也太快了。
“利用?如果說可以把中國人變得像西北人現在這樣,我到寧可被人利用,若是國人皆是如此,中國可以不興,中國何以不強?”
之所以對從新聞審查處發佈的消息,在大多數都是直接予以發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爲黃之遠知道,這是西北的動員方式,在這個時候,就像司馬說的,西北所需要就是榜樣!
讓人們看到希望,看到未來,最好的方式就是給人們樹立榜樣,一直以來西北都是如此,通過樹立榜樣的方式,讓人們知道自己身邊的英雄、模範,進而使得人們看到對未來的希望,一直以來西北都是如此。
像西北的模範工人、優秀工人以及技能大比武之類,其目的就是爲了讓工人看到那些身邊的模範,同時給他們樹立榜樣,便得工人們從中看到對未來的希望,這就是西北的一個秘決。
而這在後世卻是最簡單不過的辦法,給一些先進者至高的榮譽,用他們做其它人的的榜樣,而這些來自普通人身邊的模範人物,就可以起到激勵着其它人的進步的作用。
當然在後世這種作法已經被用爛,甚至於像勞模評選之類成爲領導的專利,而於很多普通工人無關,但是在幾十年後的建國初期,這種模範激勵制度發揮了相當大的作用,司馬只不過是照搬照抄罷了。
作爲西北實業報社的主編,黃之遠當然知道公司對模範人物的重視。實業報自從創刊以來,自然是沒少採訪報道這些模範人物,必竟既使司馬在要求報社保持絕對新聞的獨立性的同時,也不會忘記稍稍利用一下報紙宣傳一下那些模範人物,以達到自己樹立模範的目的。
“這是表達民意,還是利用民意?”
看着眼前那些滿面失望的離開廣場的人們,邵振青在心裡說到,此時的邵振青知道自己沒有必要再和黃之遠爭論什麼,那怕就是邵振青本人都樂意看到國人心態的這種轉變。
可是通過觀察,邵振青可以感覺到,好像每一次總是隱隱中有人帶着頭,挑動着這一切,但是邵振青卻根本沒有辦法證實自己的推測。
當然邵振青並不會和什麼人談起自己的觀察,就是西北公司內部,應該有一個機構專門負責此時,鼓動人們的情緒,使得人們變的更加的狂熱,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真地有人在操縱着一切嗎?但是爲什麼他們可以隱藏的那麼深,以至於人們根本不能意識到這一切。”
看着那些因爲獲准加入軍隊後。而興奮地大聲呼喊着的年青人,邵振青不禁在心裡自問到。心裡滿是對這一切的好奇。
“調查部?”
就在這時,邵振青有腦子裡冒出了這個機構,邵振青只是聽黃之遠提過幾次這個西北公司地下屬機構。但是這個機構好像非常之神秘,尤其是其戒備森嚴的辦公樓,那裡面難道隱藏着什麼秘密?
有時候,人們的內心裡總是對未知事物有着各種各樣的好奇心。現在邵振青更多地是對那個有些神秘地西北公司調查部。充滿了好奇心。
看着遠處那個距離廣場不遠的灰色大樓,邵振青知道那裡便西北公司調查部的辦公大樓,作爲一個公司的下屬機構,擁有這麼一座大型建築用做辦公,顯然不是非常重要的機構,不會享有這樣的特權。
“難道和滿鐵調查部一般?是一個特務機構?”
想到國內一些人提到的東北的滿鐵公司調查部的內幕,邵振青皺着眉頭在心裡想到,同時情不自禁地在心裡把兩者劃上了等於號,看着那處灰色的建築。邵振青的心裡忍不住有些躍躍欲試的衝動。
“叭……叭……”
西北民團靶場上,自從進入動員以來,一直響徹着密集的槍聲,每天都有大量地新兵在綜合訓練場附近地多種靶場接受着射擊訓練。
“射擊完畢!”
“射擊完畢!”
“射擊完畢!”
趴在靶場上的新兵在打完一夾子彈後,趴在射擊位置上大聲地喊到。對於其中的不少人來說。這都是他們人生的第一次實彈射擊。
“嗯!不錯,下次射擊時注意調查一下呼吸!”
拿着望遠鏡看了看靶子上的彈着點。馬友安開口說到,作爲一名民團的老兵,剛剛提升爲排長的馬友安,知道自己肩膀上的擔子有多重,只能儘量的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傳授給這些新兵,以期以未來的戰場上,能使他們保住性命。
“不錯!”
看着靶子上的彈着點,馬友安心情輕鬆的說到,從目前的射擊來看,至少證明今天中午教他們的一些基本射擊技能,他們還算都記得,至少沒有脫靶的,如果要是時間充沛的話,馬友安當然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在接收新兵之前,連長就專門交待過,三天,只有三天,必須要在三天內教會這些新兵基本戰術技能以及射擊、拼刺,子彈能上把,知道怎麼拼刺刀,知道戰場的一些基本單兵戰術就行。
作爲一個在綜合訓練場上進行過多次實彈演習的馬友安,當然知道這樣訓練出來的士兵,實際還是一羣穿着軍裝,揹着步槍的老百姓,但是馬友安知道自己任務,就是訓練這些士兵。
“咦?”
從望遠鏡裡看到100米外的靶子上,靶心裡緊挨着幾個彈孔,馬友安都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於是便拿起望遠鏡,重新仔細看了一遍,確定是五個緊貼着的彈孔,於是便打量了這個趴在十三號位的新兵幾眼,馬友安知道這個新兵叫楊朋。
“槍打的不錯,參軍前幹什麼的?”
看着射擊位上趴着的這個年齡差不多三十來歲的男人,馬友安便開口問到,槍打的比民團的不少老兵都好,顯然不是一般人。
“報告長官,我是十五號農場的工人,在農場拿公司發的槍打過狍子,槍打一般,讓長官見笑了。”聽到長官的問話,楊朋便開口回答到,同時在心裡暗道幸好這當自己選擇在農場裡工作,要不是農場裡配發有步槍,要不然可真不好解釋這些。
“哦!”
聽到這個新兵的話兵,馬友安細細打量了一下這個三十來歲的新兵手裡的步槍,和其它新兵的全新的步槍不同,這支步槍地護木上明顯有着全長期握持的痕跡。
“你,去給我把這塊銅元卡在靶子上。”
看着眼前地這個叫楊朋的面色有些冷然中年新兵。馬友安從口袋裡拿出一塊銅元出來,對一個新兵開口說到。馬友安想試試這個新兵的槍法,摸摸自己排裡地底子。
公司鑄幣廠製造的銅元和外界其它省份製造的銅元相比,尺寸規格還不及外省銅元的一半。和後世五角硬幣地大小重量很是接近,這種小號地銅輔幣僅僅只能在西北流通罷了,西北人早已習慣了這種小規格的銅輔幣。
“能打中那枚銅元嗎?”
放下望遠鏡,馬友安根本就看不清楚百米外那枚夾在靶子上的銅元。於是便開口問到。馬友安知道這壓根差不多等同於爲難。
“我試試!”
聽到長官這麼問,楊朋便開口回答到,然後仔細看着百米外靶邊上那一點並不明顯的凸起,楊朋知道那就是那枚銅元,同時開始調整呼吸,瞄準着那一點凸起。
三年前在白朗軍裡當土匪時,楊朋的那手槍法在整個白朗軍裡,幾千號人馬裡都是數一數二,當年正是靠着這手活計。楊朋才得已平安的逃回家,帶着老婆孩子逃了幾年,才逃到西北總算安定下來。
當接到公司下達的徵兵通知時,楊朋知道自己原本安定的生活要結束了,如果按照楊朋過去的脾氣。接到這種通知。楊朋會連想都不想,就會提着公司發地槍。帶着老婆孩子再換個地方。
可是從看到挺着大肚子的老婆,還有在屋前的空地上玩耍的孩子,看着他們身上穿着的學校地校服,楊朋知道如果沒有西北,恐怕自己這一家子直到現在還是顛泊流離,過着飢一頓飽一頓地日子,兩年前,才滿週歲的小三子就是在冬天時受了寒,最後病死地。
楊朋不願再讓家人過那種日子,也知道自己的妻兒已習慣了這種安定富足的生活,每天都頓頓能吃飽,一天還能吃上一頓肉,雖然那土豆泥味道並不怎麼樣,可是對於楊朋而言,這種安定的生活卻是一家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就是爲了自己的這種生活,楊朋知道自己除了拿起武器之外,已經沒有任何選擇。
“叭!”
果斷的扣下扳機後,楊朋知道這一槍絕對不會落空,過去在白朗軍裡的時候,楊朋曾經在一里多地以外,一槍打中過一個北方軍軍官的腦袋。
“啊!”
從望遠鏡裡看到那塊銅元被擊飛之後,馬友安都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也難怪,距離這麼遠,靠肉眼幾乎都沒有辦法看到那枚銅元,他竟然還是一槍擊中了,這槍法,就是放在總團的兩個團裡頭,也是獨一份。
“好!兄弟們,咱們排裡出來這麼一個神槍手,大家呱唧呱唧!”
看着眼前這個面色依然很冷淡的楊朋,馬友安開口大聲喊到,同時用力鼓起掌來,馬友安之前可沒想到自己的排裡,竟然還有這麼一個槍法非常出色的新兵,尤其是在將上戰場的時候,一個神槍手在戰場上,頂一條機槍用。
聽到周圍戰友的歡呼聲和掌聲,楊朋並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此時的楊朋心裡所想卻是家將已懷孕幾個月的老婆,還有自己的兒子,只盼着這場仗能趕快打完,然後回到老婆身邊,照顧老婆孩子,這些年可苦了他們了。
對於每一個剛剛加入軍隊的西北的軍人而言,無論他們是志願參軍,還是應徵入伍,但是在他們的內心深處總是有着他們認爲需要自己守護的東西,無論是他們的家人,還是他們的生活,這就是西北的軍人和國內其它軍人不同之處,爲了家人以及他們的生活而戰。
看着眼前的幾十名新兵尚有些稚嫩的臉龐,房年鈞知道這些新兵大都是中學裡正在上着高中的學生,爲了西北他們放下手中的課本,選擇了拿起武器,和其它的很多西北人不同,這些看起來仍然有些稚嫩年青人,有着更多的熱血。
“立正!”
喊出口令後。房年鈞掃了一眼排成三排的士兵,房年鈞在心裡點點頭。雖然這些新兵地臉上依然透着稚氣,但是目光卻非常的堅毅,而且隨着自己地目光。他們的軍姿也更加的標準。
當看到長官地眼光從自己身邊掃過時,揹着步槍的秦少嶺連忙更加筆直起來,以使自己在長官眼裡的形象更好,用眼睛的餘光秦少嶺看到自己地弟弟地軍姿好像比自己更標準。穿着軍裝的秦少峰顯得比自己更顯威武。
“咔”
“你們告訴我。這是什麼!”
從腰間的刀鞘抽出刺刀後,房年鈞將手中的刺刀舉至面前,緊緊的盯着眼前的新兵大聲的問到。
“刺刀!”
三十三名新兵,看着長官舉手中的兩尺長的刺刀,在陽光下閃爍着地陣陣寒氣,秦少嶺不知道爲什麼長官要問這個問題,這不就是一把刺刀嗎?
“不是!梁山,告訴他們這是什麼!”
這些新兵的回答讓房年鈞感覺並不滿意,那怕就是傻子都知道。這是一把刺刀,但是房年鈞要的並不是這個答案。於是便喊到站在自己身後的軍士,以讓他告訴這些新兵這是什麼。
“這是一把刺刀,但是它象徵着軍人的血性,軍人有膽魄。軍人地靈魂!”
聽到命令後。向前正步走了一步地梁山,目不轉睛大聲回答到長官的問題。刺刀在西北民團中意味着什麼,這是每一個民團士兵都必須要勞記地。
“是的!刺刀就是軍人的魂魄!一支不敢刺刀見紅的部隊,就沒有任何戰鬥力可言,西北不需要不敢拼刺刀的慫兵!”
看着眼前的新兵們,房年鈞大聲的喊到,在民團之中,雖然一直以來所有的戰術運用核心,就是充分發揮民團壓制火力與自動火力優勢,利用優勢火力大量殺傷敵軍。
但是即使是在這種戰術核心下,拼刺被民團視爲最後的看家法寶,只有敢拼刺刀的軍隊,才能戰鬥力可言,實際上換句話說就是隻有敢拼刺刀的部隊,纔有勇氣去面對一切敵人,並有信心擊敗一切敵。
司馬之所以重視刺刀的作用,實際上就是因爲在曾經的一個年代,中國的那些軍人們相信刺刀可以打敗原子彈,而實際上任何武器都不過是一把與敵人搏殺的刺刀,拼的就是人的膽略和意志。
對於軍隊而言,意志在很多時候甚至於比優良的裝備更加重要,而民團之中進行的高強度拼刺訓練,其目的就是讓普通的戰士更加自信,讓他相信自己的意志和力量,只要擁有這一切,就可以擊敗一切。
“魂魄!”
聽到長官的講話,秦少嶺第一次發現這支掛在腰間皮帶上的,那支有些過長的刺刀甚至於有些蠢笨的超長刺刀,竟然還有這樣的意志,想到報紙上說的田子他們在發射出步槍裡的子彈後,奮然用刺刀挑死數名兇徒,即便是在敵人的槍彈下,他們仍然刺刀刺入敵人的胸膛,這就是軍人的魂魄嗎?
“殺!”
在訓練場上,伴隨長官的口令,秦少嶺的嗓子裡喊出的刺殺聲,然後持着步槍用勁最大的力量衝着穿着土黃色軍衣的麥草假人刺出了一刀,當用力的抽出刺刀的時候,秦少嶺看到一絲紅跡從假人裡涌了出來,而原本透着陰冷的光潔的藍灰色刺刀上,已經沾染成了紅色。
“這……”
看着已經染紅的刀身和變正滲着血跡的假人,秦少嶺一時變的不知所措起來,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假人身上會有血,看着土黃色的軍衣上刺目的血跡,秦少嶺忍不住有些目眩。
“殺!”
就在這時一旁的負責訓練的班長再次發出口令,聽到命令後的秦少嶺幾乎如同本能一般,發出了大聲的吼叫上身前伸,居後的右腿用力前蹬助力,對着假人再次刺了過去。
“殺!殺!殺!”
伴隨着長官的口令,和自己喉間的怒吼聲,秦少嶺的奮力的向着已經被染紅的假人上刺去,每一次抽刀返回的時候,都會有一些血液被隨着刺刀帶頭,而濺秦少嶺的臉上,此時秦少嶺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
“嘔……”
當隨着口令收槍立正之後,看着原本假人身上那件土黃色的軍裝已經被染的通紅,甚至於在被染紅的破布和雜草之間,秦少嶺還看到一些白花花像腸子一樣的東西,再加上鼻間聞到的血腥味,忍不住彎腰嘔吐起來。
“等他們吐完了,讓他們戴上護具進行拼刺訓練。”
看着自己排裡有一多半的新兵都在那裡扶着槍趴在那吐着,房年鈞開口對身旁的士官周啓新說到,這些新兵會這般表現,並不出房年鈞的意料。就是在過去民團的訓練中,也有一些人如此這般。
在雜草紮成的假人的肚子裡塞進去幾尺裝滿動物血的腸子,讓士兵在刺殺假人時能更直觀的感受刺殺的直實性,是一直以來民團用來訓練部隊的一種最簡單的辦法,就像訓練場上動物的內臟和腸子隨時會被炸飛到正在訓練中的士兵的身上一樣,都是用來讓士兵適應戰場的一種訓練方式罷了。
“排長,就這麼幾天,咱們真的能把這羣新兵變成兵嗎?”
看着那些趴在那裡嘔吐着的新兵,周啓新開口問到,作爲民團的三期兵,周啓新不過是剛剛結束了新兵訓練罷了,可是在這個特殊時期,則被直接委任成爲班長,不久將帶領這批新兵走上戰場,看着這些新兵的這個模樣,周啓新在忙亂裡懷疑起來。
“我們過去和他們都是一樣,戰場會把他們練就成爲一名合格的士兵。吹哨子,讓他們集合進行拼刺訓練,我們沒有多餘的時間。”
看着嘔吐過後,面色有些蒼白的新兵們,房年鈞開口說到,沒有多餘的時間,是現在整個民團的上下的共識,每一個人都知道讓這些遠還稱上兵的兵在沒接受完系統訓練之前,就上戰場,無疑是場謀殺,但是現在卻不得不如此。
因爲沒有時間,而司馬看到那些新兵的時候,心裡雖然想保護他們卻是無能爲力,只是在心裡盼着,整個計劃能自己計劃的那般順利,在儘可能避免傷亡的前提下,徹底解決現在工業區面臨的問題。
“嘟!”
隨着命令的哨聲響起來,還末來的急擦掉因爲嘔吐而出現在眼角里的淚水,秦少嶺就連忙提着步槍朝隊伍裡集合。
“哥!還行吧!”
之前看到大哥嘔吐的時候,秦少峰並沒有過去幫忙,以免讓大哥感覺面子上掛不住,必竟這種事並不是什麼張面了的好事。
“嗯!沒事!你呢?”
看到二弟關切的眼神,胃裡仍舊翻騰着的秦少嶺心裡一暖開口回答到,秦少嶺知道現在自己兄弟二人在一個班裡當兵,恐怕更多的時候,自己要依靠二弟的照顧,而很多時候二弟都是不露聲色的照顧着自己。
“嗯!集合去吧!”
看了大哥一眼後,拿過大哥手裡的步槍,用手帕擦去刺刀上面的血跡,然後秦少峰便開口回答到,同時把步槍還給大哥,然後兄弟二人就朝集合點跑去,準備接下來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