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在東方的海平線上緩緩升起,晨曦中的洶涌的海面濃濃的海霧。
今天是南洋艦隊“U-46號”潛艇出發執行戰略巡航的第九天,但對於剛剛服役不過一個月的U-46號而言,至今他都未能像艦隊的其它潛艇一般大發利市。
中國海軍的潛艇起自美國H型潛艇,但潛艇部隊的擴大卻是在得到德國U-811遠洋中型潛艇後,儘管U-811型潛艇有着諸多不足,但至少在現在,在新一代潛艇服役前,仿製德國的U-7型潛艇,仍然是中國海軍的主力潛艇。
對於現在的中國海軍潛艇部隊而言,自戰爭爆發之後就一直爲了兩大難題而惴惴不安。潛艇數量上的不足和合格艇長的欠缺,這兩者可謂是相輔相成,結果造成爲了執行對日本本島的封鎖戰,海軍甚至不得不派出巡洋艦以及驅逐艦分隊,在若大的太平洋上攔截、襲擊日本商船,其間又不得不同日本護航巡洋艦展開炮戰,海戰的結果也是勝負參半。
不過因爲潛艇每一次出航作戰按照規定可以達到12周,相對高效率的作戰巡航時間,使得潛艇部隊在一定程度上補充了潛艇數量上不足,不過的對這一切卻無法彌補艇長的欠缺。
像U-46號這樣新近役的潛艇,他的艇長林鬱青不過只是一個一年前之前從海軍學院畢業的年青人而已,甚至剛剛晉升中尉。不過儘管如此,對於U-46的艇員而言,他們還是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幹掉敵人然後脫身遠遁。
在南洋艦隊駐地的三沙出海口東衝口的山崖上方,有一大塊基地司令部樹立的標語牌,任何一支進出港的艦船、潛艇都可以看到標語牌上大字。
殺死倭寇!
殺死更多的寇!
“U號”潛艇的艇長艙室內的艙壁上貼了一張這塊標語牌的照片,這是一種對自己的鞭策,這是U的首航有任何一個艇員願意再次空手而歸。
事有兩面。在經歷了三煎熬和等待之後。U-46終於等到了發市地時候。但是有時候過於焦切總是會帶來一些意外。
“開啓向艇艏魚雷發射管。”
扶着潛望鏡地林鬱青穩聲達着命令。握着潛望鏡金屬把手地雙手掌心已經冒出了汗來。這不是激動。而是緊張。高度地緊張!因爲一艘日軍驅逐艦正在衝着自己地陣地高速衝來。
作爲首席值班軍官地石雲磊一到長官地命令後時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在基地內地海狼俱樂部和其它已開市地戰友聊天時。他們經常講起迎面發射魚雷地情況。這是一個極爲冒險地發射陣位。
而對於林鬱青而言。他地腦中此時浮現起教官說過地話面發射是種極端措施。如無必要一般不要嘗試這種發射魚雷地方式。
在剛接收這艘新艇時。林鬱青曾在基地灣面上對着一艘朝着自己直衝過來地驅逐艦發射過許多枚演習用地魚雷。即使是發射操練魚雷地演習也教人膽戰心驚。以這種戰術對付敵人而能安然返防地艇長是爲數不多地至少海校內地教官曾多次強調這一點。
歪帶着潛艇軍官塌檐帽的林鬱青一離開潛望鏡,就拿起艙壁上的話筒,此時他的聲音平靜沉着,但是因爲他竭力抑制住心中的些許懼意還是不免有點顫抖。
“全體U-46官兵注意,敵艦正沿着我們魚雷的尾波向我們駛近。我要向它迎面發射魚雷。一天來我們一直在跟蹤這支護航隊,我不願意因爲魚雷沒打響而讓它們逃掉。我們的魚雷打得很準,可惜打出的那兩條定深發生了問題。目前我們艇上還有十四枚魚雷,而重大的目標正在水面上,一艘郵船和兩艘貨船。從他們的航向上看朝臺灣駛去,現在距離臺灣還有135海里。他們的護航艦隻有這麼一艘果它能把咱們逼到海底,並追擊一陣支護航隊就要跑掉,好好幹狼們。”
此時潛望鏡一直露在水面上。副艇長葛海靖一口氣報出了距離、方位、目標角度,聲音既緊張又沉着,他在報出數據時發出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閩南音,他是海軍世家出身,三代海軍,祖父曾參加過馬尾海戰,父親曾加過甲午海戰,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而此時他卻一改平常的那種沉默寡言中透着的穩重,神情中帶着難掩的興奮。
一旁的艇員趕緊扳動曲柄,將數據輸入計算機,估計出驅逐艦的側方速度爲三十五海里。這是個不可思議的算題,演算的速度快得驚人。在攻擊教練艇上迎面發射演習時都沒達到這樣大的速度。
“應該是日軍的若竹型的驅逐艦,日本最快的驅逐艦!”
聽到潛艇速度後,林鬱青在心中推測着自己碰到的對手,若竹型驅逐艦儘管只有820~:,但是他的火力卻不弱,3座單聯120炮,艦+有深水炸彈投擲軌,海軍損失的第一艘潛艇就是被這種驅逐艦擊沉,甚至於其還在爲商船護航時和鎮海級驅逐艦激戰過。
“距離一千米,方位012,偏向左舷。”
“第一發,放!”
隨着一聲令下,艇艏魚雷艙內的魚雷長立即的一按發射鈕,“砰”地一聲悶響,十式電動魚雷頓時射出魚雷管,艇內的艇員只覺腳底下的甲板猛的一晃。葛海靖對自己用的小回轉儀算出的角度沒信心,這一發魚雷只能靠運氣。
“尾波向右舷偏離目標,艇長。”
“見鬼!”
“距離900米……距離800米……”
此時能夠讓林鬱青選擇的機會正在迅速消失他或許還可以命令“下潛至深水、歸避……”,立即下沉,也可以急轉彎,從而可能受到一陣子可怕的深水炸彈的準確攻擊,然後希望能潛入海底僥倖活命。 (凡人修仙傳凡人修仙傳) //
當然也可以再次發射魚雷,不過不管怎麼做,此時對於“U號”艇而言,已經到了生死悠關的當口。
“距離七百米。”
耳邊再一次響起葛海靖帶着濃濃的閩南音的國語林鬱青此時卻陷入了沉思之中,作爲艇長的他需要做出一個選擇,是戰!是逃!
“發射魚雷還來得及嗎?從魚雷管射出時還未打開保險,如果距離只有700米,並迅速接近目標,魚雷在擊中目標之前可能來不及打開引信的保險……”
猛的,林鬱青深呼一口
“第二發!放!第三發!放!第四發!放!”
隨着命令的下達,一次射空了艇艏魚雷管的林鬱青胸腔內跳動的心臟似乎脹大了塞滿整個胸腔,這讓他感覺到自己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甚至於因呼吸不過來,面色顯露出些許異樣的嘲紅。
驅逐艦和魚雷相對接近的速度一定達到五十海里!螺旋槳發出的咯吱……嗡隆,咯吱……嗡隆吱……嗡隆的響聲,此時已經越來越近,感覺有些窒息的林鬱青甚至感覺自己的幾欲暈倒在地着身邊的艇員,林鬱青想說些什麼,但張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海軍潛艇部隊官兵高度的信念和鬥志是維繫其高水平的自律和相互信任關係的基礎,在這種情況下軍事紀律本身往往就沒那麼重要了。也正因如此,艇長和艇員之間,與其說是上下級,倒不如說是同生共死的兄弟,而此時林鬱青卻陷入了將兄弟們置身於險地之中的自責之中。
就在這時原本無血色的葛海靖猛的一甩頭上的塌檐帽,大聲尖叫起來。
“命中了!艦長把它的艦炸掉了!它裂成了兩段!”
就在這時雷一般的隆隆聲衝擊着潛艇的艇身,近距離爆炸帶來的衝浪擊打着艇艏讓的潛艇在突如其來的衝擊中前後晃盪着站穩的艇員被猛的摔倒在甲板上,摔在地上艇員興奮的躺在地上嚎叫此來發泄死中逃中,大開利市的興奮。
“命中了!艦長上面已亂作一團,的彈藥庫一定在爆炸!一個炮塔被炸飛上!這下他媽的,這條船徹底完蛋啦。”
原本緊張到幾近窒息林鬱青突然像回過魂一般,猛的衝上去前,一把推開趴在潛望鏡上葛海靖,動作甚至顯得有些粗暴。
“快!快!讓我看看。”
被推到一旁的葛海靖挪開步,讓出潛望鏡前的位置,通紅的臉有點變形,帶着汗水的額頭上在艇內燈光的照耀下閃着些許光澤。
趴在潛望鏡目鏡後的林鬱青轉一下潛望鏡,看着潛望鏡裡的冒着滾滾濃煙的驅逐艦正在飛快的沉入海底。
“海靖,那兩艘貨輪正在溜走,但那艘郵輪卻在轉向我們駛來。那個艦長不是瘋了就是嚇昏了頭。那很好。放下潛望鏡。”
林鬱青合攏兩個把手,移步走開平滑地下降的潛望鏡軸,一把抓住了了話筒。
“U-46的海狼們注意了!中國海軍‘U’已取得第一個戰果,日本驅逐艦已裂成兩段,正在下沉。打得好。我們的主要目標,那條郵輪正朝着我們頭上開過來。它是至少一萬噸級的大傢伙,上面一定滿載着日本兵。這是難得的機會,我們要把它幹掉,然後在水面上拼命追趕那些貨輪。這一次要把它們吃個精光,讓咱們U-46身擊沉榜。擠地第十名!”
“第十名!第十名!”
從鬼關門中溜了圈的U-46的海狼們興奮的嚎叫着,他們的叫喊聲在潛艇上回蕩。海軍潛艇擊沉榜是國內報社弄出來的,這是一場第十名擊沉了三艘日本商船一共一萬五千多噸,只要擊沉這艘運輸艦的,U就能擠身第十名以內。
艇員們的嚎叫讓林鬱青顯得有些興奮。
“行了!狼崽子們!等我們把它們全乾掉以後再慶祝吧。準備好艦首魚雷管,立即復裝魚雷!”
這次攻擊的過程和過去進行的無數次操練一樣,刻板而教條。
葛海靖不時把潛望鏡伸出水面,乾淨利落地急速報出數據。那艘日本郵輪此時已經穩穩地駛進了瞄準範圍。或許是因爲它在駛離沉沒中的支離破碎的驅逐艦,它可能因此認爲它正航行在逃遁的道路上。
“開啓艇+魚雷發射管。”
此時在葛海靖的腦子裡有一幅這次攻擊的清晰而完整的圖形,永恆不變的潛艇進攻的移動三角。
那艘郵輪在朝陽中以二十海里的時速行駛,“U-46”和郵輪之間的距離是半海里,垂直於它的橫樑。它在水面下二十米以時速四海里的速度不聲不響地接近目標。潛艇尾部的魚雷管已打開水已經注入魚雷管內。
魚雷管內的十式電雷隨時能以三十五海里的速度射向目標。而且在裝填魚雷時,魚雷長已經再一次檢查了定深,這一次除非魚雷打偏,否則任何人,即便是他們的天照大神來了,也救不了船上的日本人。
“最後方位,發射。”
“升起潛望鏡!目標。方位003。放下潛望鏡!”
隨着林鬱青的命令,艇+魚雷室便將兩枚魚雷並排發射出去。不過二十幾秒後聲劇烈的爆炸聲震撼了整艘潛艇,沉重的令人震驚的爆炸巨響不斷傳到整個艦身上。頓時間,歡呼聲、喝采聲、叫喊聲、大笑聲、口哨聲和叫喊聲響徹整條U-46。在擁擠的指揮塔內,艇員們相互用拳猛擊,甚至於圍反條令在艇內又跳又蹦。
一直操縱着潛望鏡的葛海靖頭一扭。
“艇長枚魚雷,一枚準確命中,一枚打偏。在船體中部。我看得見火焰。郵輪在燃燒、冒煙左舷傾斜,船名是西丹丸。”
“浮出水面,炮手全部就位!”
沒有任何猶豫,林鬱青下達了上浮的命令是想追擊那兩艘脫離的貨輪,U-46只能在水面高速航行追擊。
在打開艙蓋時揭開的空縫頓時涌進來一陣清新的空氣,射進來一道陽光,滴下來的海水珠發出耀眼的光芒,柴油機發動時傳來一陣舒暢的咆哮聲。這一切使葛海靖感覺非常舒服。他順着梯子爬上了指揮塔。
“真是難得一見的美景!”
此時林鬱青已經上了指揮塔,站到了自己的副艇長身邊於生長於內陸的林鬱青而言,大海無論看再久遠對他充滿着誘惑。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升起,海霧已經被嬌陽驅散藍的天空上幾片稀薄的浮雲在高空飄蕩。耀眼的陽光下碧波盪漾。熱帶的太平洋上空氣潮溼,悶熱非凡。
在不遠處冒着滾滾濃煙的郵輪此時已經完全傾斜,紅色的船底露出水面。郵輪上依然帶着刺耳的警報,大叫大嚷的人穿着救生衣正在爬過舷側,順着舷邊的攀登船網爬下來。一兩海里以外,驅逐艦的前甲板還浮在水面上,一些幾乎絕望的隱隱約約的人影攀着不放。擁擠不堪的救生船在附近海面上隨着
簸着。
“繞過去!”
林鬱青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後,隨後就摸着口袋取出一支管裝的雪茄,這是海校的一個同學送給自己的,誰取得第一艘戰果後,就吸了他,然後把剩下的半截給對方寄去。
“看看那些貨輪跑到哪裡去了。”
此時林鬱青的腔調顯得異輕鬆,全不見先前的那般緊張到窒息的神色,但當林鬱青雪茄煙從從外管中取出時,葛海靖就看見他的手在顫抖。這是U-46第一次執行巡邏,而且可謂是旗開得勝,但從他的神色上看,林鬱青遠沒感到滿足。繃緊的笑容,射出寒光的雙眼。七天來,這種渴望一戰的心情越來越急迫。第一次發射魚雷時,因爲艇員過於緊張,魚雷定深就碰到了問題。直到十幾分鍾前。林鬱青還擔心U-的第一次巡邏,不僅僅是吃了個大鴨蛋,而是差點就行了最後一次。儘管現在已經不用再擔心了,但仍然是心有餘悸。
在U-46繞過了西丹的船尾駛過了豎出水面的巨大的黃銅螺旋槳時,一個亂騰騰的景象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西丹丸正在這一邊吐出它載運的兵員。在有篷的汽艇裡,在敝篷的登陸艇和摩托快艇上,在寬闊的灰色木筏上都密密麻麻地擠滿了數以千計的日本兵。還有無數名個日本兵在甲板上擠來擠去,紛紛沿着吊貨網和繩梯跳下海。
“你看他們,就像是過年時餃子一樣,一個接一個的跳到水裡頭。”
看到這一幕林鬱青的心情不禁大好。浮動在海面上的穿上救生衣的士兵形成茶灰的一片片的餃子。
“老天爺!”
眼前的“壯觀”的場葛海靖心頭顫。
“這條船裝了多少人?”
一旁的輪機長馬坤通望遠鏡望着遠方的兩艘貨輪,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長官,你們忘記這些雜碎是麼玩意了嗎?無非就是一羣牲口而已,這羣牲口當然會像牲口一樣被塞到船上。那兩條貨輪離我們多遠了!”
水手長透過**的照準儀看,正要報出數據時他的回答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機槍掃射掩沒了。一艘擠滿士兵的汽艇裡噴出數道槍口焰。
“操!真他媽的一羣牲口!”
原本還想放過這種雜種一碼的林鬱青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這羣狗日期的想在我們身上打個洞!”
話音一落,他就合起雙掌湊在嘴邊衝着前面吼了一嗓子。
“二號炮,打他給我幹掉!”
艇的四十毫米高平炮立即開火還擊。汽艇上的日本兵開始躍入水中。船身的木質碎片向四面飛散,但它的機槍繼續射擊了幾秒鐘。接着那條先前還承載着生的希望的小船如同他的母船一般沉入海中。許多身穿茶綠軍服和救生衣的無生氣的屍體在附近漂浮。
“現在距離是多少?”
見目標被清除之後,林鬱青轉身問道身邊的副艇長。
“五海里,艇長。”
“好。我們繞過去,命令炮組裝上炮彈,還得給這條郵輪拍幾張照片。”
林鬱青看一下手錶。
“我們能趕上那兩艘狗日的。現在讓我們打沉這些小船和木筏漂浮在海面上的雜種全送回他們的天照大神那裡去。”
“啊!”
艇長的命令讓葛海靖一驚,與其說感到驚奇,不如說他感到反感。
當林鬱青正要把駕駛臺上的話筒舉到嘴邊時葛海靖一把地按住林鬱青的前臂。
“艇長,別這麼做。”
說話的聲音很低。站在林鬱青肘邊的輪機長几乎聽不清他說的話。
“爲什麼?”
下屬的反對讓林鬱青一愣,同樣低聲地反問。
“這根本就是屠殺。”
“那……我們來這兒幹什麼的?他們是戰鬥人員,不是俘虜。如果他們獲救或許明後天他們會到達臺灣,然後以後讓他們打我們的人。”
“這和殺死俘虜又有什麼區別。”
“得了吧你!旅順城內上的我們的同胞又怎麼樣了?再說,他們又不是俘虜!”
林鬱青擺脫了副艇長的手,同時他的的聲音開始在甲板上回響了起來。
“炮手們注意。所有這些船隻、汽艇、木筏都是目標,水裡的人也是。如果我們不殺死他們,他們會活下來殺咱們的人。自由射擊!”
瞬息間“U-46”艇上每一支炮管槍管都噴出火紅的火焰以及黑色的硝煙。
“慢速前進!”林鬱青通過話筒向下達着命令。
“炮組裝滿炮彈。”
他轉向身邊面色鐵青的副艇長。
“把軍需官喚來我們在那隻小驅逐艦沒沉沒之前給它拍幾張照,還有這個大傢伙也拍幾張。”
“是!長官!”儘管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他還是用電話把命令傳達下去。
彈雨下日本人瘋狂地從小船和木筏上跳到水裡。1C5毫米口徑的甲板炮對那些小船逐個瞄準射擊。在這種短距離射擊下,一條條小船都被打得粉碎。不一會。木:和汽艇上都空無一人。原本在水上掙扎的日本兵此時大都落入水中中一些正在脫掉救生衣,以便潛入深水。機槍子彈在水面上濺起一行行白色浪花。
面色鐵青的葛海靖看見海面一顆顆原本在海上掙扎的頭顱像墜地的西瓜裂開水和着腦漿涌到海水中。
“艇長!”再也看不去的葛海靖。
“我要下去發。”
“好吧!”林鬱青這時纔將指間那支雪茄點燃。
此時郵輪正翹起尾巴沉入水中時,數不清的死掉的日本兵在“U--”周圍血紅的海面上漂浮着,紅色的海水不斷拍打着灰黑色的艇身。
“兄弟們,差不多了!”林鬱青看了一下時間。
“我們還是去趕那些貨輪吧。解除炮手的值勤任務。執行巡航輪值。全速前進。”
在遠距離尾隨的“U-46”趕上那些貨輪並潛入水中時,太陽已經升至當頭時近正午。這兩艘沒有護航的貨船隻能以十一海里的時速前進。
此時林鬱青知道自己還有八枚魚雷,第一次攻擊就一次使用了其中三枚冒險地連續射向那兩艘靠在一起行駛的貨輪。葛海靖隨即報告一枚命中,在貨船船舷部升騰起一團混雜着火焰的白色騰浪,隨後隆隆的爆炸震響了“U-46”的艇身。
“浮到水面!”
此時林鬱青臉上帶着些許失望的模樣,發射三枚魚雷,僅只擊中一枚,而且是有利陣地。
上浮到海面的“U-46”艇在陽光下浮出波浪滔滔的海面。那艘未受損傷的貨輪正掉轉頭去,離開受創的同伴煙k;中噴出的滾滾黑煙玷污了原本如水洗般的海面。
“全速前進!”
已經登上指揮塔的林鬱青眉頭一鎖大聲命令道,此時潛艇僅指揮塔半露在海面上。
而此時那兩艘已經同時開火,瘋狂朝着破浪前進的潛艇射擊,炮彈不斷的在潛艇周圍濺起了磷光閃閃的水花。從商船上的炮口噴出的火光看來,他們不僅配有機槍且擁有75毫米左右口徑的火炮。這種炮彈如果直接命中一發,也可以把潛艇擊沉,幸好那些沒有受過訓練的商船船員打出的炮彈幾乎沒有準頭可言。
而此時林鬱青迎着撲面嘯而來的炮彈像它們不過是閱兵典禮時拋來的彩色紙帶一樣。他把潛艇開到與逃竄的貨輪並排的地位上,這時貨輪變成了龐然大物,儼然是一艘遠洋客輪,槍炮齊放片通紅。
“左滿舵。打開尾魚雷管。”
潛艇在一陣密集的機槍彈雨和嘯而過的彈雨中來個大轉彎,此時躲在指揮塔防彈鋼板後林鬱青站得筆直,目不轉睛地朝艦尾方向望去。潛艇接着發射了一枚魚雷,轟!伴着一聲劇響。貨輪的中部着火噴着火舌。
“下沉了!下沉了!”
葛海靖渾身上下興奮顫抖着,望着那個站在指揮塔內連動都不動的艇長,葛海靖忍不住幾乎想猛親他幾口。短短几分鐘內把兩個目標都打得不能動彈,他的潛艇不再暴露在炮火之下了。
“好~魚雷室!”
面無表情的林鬱青扶着話。
“我們命中了目標。現在要發射最兩枚魚雷。這次戰備巡邏的最後兩發,留兩發看家。就打我們已經命中一次的貨輪已經停着動不了。但它還需要我們再給喂兩發。
因此,不許失誤。擊沉了它咱們就回家回家!海狼俱樂部,我請客!”
林鬱青指揮着潛艇靜靜的接近那條動不了的貨輪,然後把潛艇調轉頭來,從六米外發射兩枚魚雷。“U”艇被近距離的水下爆炸震得不住搖晃,艇上全體船員齊聲歡呼。
“浮出水面!”
此時林鬱青由於太過於激動以至於聲音都顯得有些哽噎了。
“你們是海軍中最了不起的潛艇官兵。我可以告訴你們,今天“U”這次殺敵致勝只不過是個開頭,明天咱們還要打沉更多的日本船!”
此時在潛艇內到處響徹着艇員們發出的歡呼聲和叫喊聲,直至軍需官把艙蓋打開後,那些已經在混雜着柴油機產生的煙氣、腐爛變質的食物產生的氣味、廁所裡的臭味和艇員身上的汗臭的艇內呆夠了艇員們,立即順着仍滴着海水的梯子爬到甲板上,去觀看他們的戰果。
呼喊着新鮮空氣的艇員們,一到甲板上,就看見海面上兩條船在水面上一動不動,火光熊熊。炮火已經停息。一條貨船沉得快些,在沉入深海時,原本雄雄燃燒的火焰頓時在海面上熄滅。但另一條貨輪仍然還在燃燒着,被魚雷重創的船體頑固地浮在水面上。
“啊……”
林鬱青伸了個懶腰打着阿欠。
“給小爺我用05炮把他打沉了!”
此時林鬱青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家鄉,又回到了從前那闊少爺身後帶着兩人,那種“給爺上!打死了人算小爺的我的!”那種歲月。
“中國海軍“U”上的海狼們!”
撇了一眼完全沉入海底的兩艘貨輪,站在指揮塔上的林鬱青扶着裝甲防護板。
“我們現在已經調整航向,朝着回家的方向航行。當我們回家後,在從東衝口進港之前,我們要把一面旗綁到潛望鏡上。你們這幫真他媽的會打仗的狼崽子們,海狼俱樂部的酒給你們準備好了!小爺我自掏腰包,叫兩俄國娘們助興!全體都有!正常速度……前進!”
一天後,當U-46在駛進東衝口時,綁在潛望鏡上木杆後面一條長長的飾帶上,四面小小日本旗迎風飄揚。在U-46入港時,驅逐艦以及巡邏艇警報器和汽笛的鳴聲不絕於耳,迎接着“U-46號艇”走完進港的航道。
潛艇基地的碼頭上,這些遠航回家的艇員們都被眼前的盛大的歡迎議式驚奇得目瞪口呆。海軍中將沈鴻烈身穿白色海軍禮服,站在潛艇司令部全體身穿軍服的總部人員中間,在他們的後面林鬱青甚至看到數十名身着漂亮軍裝的女水兵。
跳板搭好後,林鬱青立即命令全艇官兵集合。隨後沈鴻烈則單獨行着軍禮走上了潛艇。
“林艇長,我要和艇上的每一個官兵握手,U-46是海軍的英雄艇,他的艦號將永存於海軍序列之中。”
隨後他沿着前甲板走過來,和全體官兵一握手,滿是皺紋的雙眼閃耀着光芒。接着南洋艦隊潛艇司令部的全體人員擁上甲板。有人還帶來幾份有《西北時報》有《中國時報》。
接過報紙一看,林鬱青嘿嘿的傻笑着。
“首次巡邏全殲倭艦!”
“潛艇全殲運輸隊和護航艦”
“單艇單日擊沉日艦最新記錄”
甚至在報紙上還配有大幅照片,除了配有U-46出航前艇指揮塔前拍的照片外,還有一**鬱青本人的照片,歪帶着塌檐潛艇軍官帽的林鬱青側着身子輕笑着,林鬱青記得這張照片,好像是自己晉升艇長後拍下的……不對,這些記者是怎麼……這時林鬱青看到支隊長走了過來。
“怎麼樣!成爲英雄的滋味!不錯吧!這張照片拍的不錯!我提供的,賣給了六家報社一共賣了500塊!”
劉桂陽拍了拍林鬱青的肩膀,同時把頭伸到林鬱青的耳邊。
“你不知道,很多女兵和基地醫院的護士都我們打聽你……”
女護士!瞬間林鬱青暈了!比方纔司令向自己道喜時還要令人眩暈,望着那些身着漂亮海軍制服的護士,林鬱士的眼睛睜至最大,一眼看到了其中那朵金色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