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東交民巷是正陽門和崇文門之間的一條東西向街道,1860年,根據天津條約,外國可派公使常駐北京,各國紛紛來華在此地建館,由於公使館聚集此地,東交民巷便被稱做使館區,但這時的使館區只是地理概念上的,實際上是官府、商家、居民雜居的。
八國聯軍侵華戰爭期間,清軍和義和團曾圍攻過使館區,所以,在戰後簽訂的《辛丑條約》中將東交民巷附近劃定爲使館區,界內的中國官、民均要遷出。
界內建外國兵營並駐軍,自設警察和管理人員,中國軍隊、警察不能進入,中國不能在界內先例任何主權,使館區成爲獨立於。中國行政系統和法律制度之外的“國中之國”。
《辛丑條約》的附件還劃定了使館區的範圍:東至海岱門(今崇文門)大街、西界前門內兵部街、南至南城根、北至東長安街。整個東交民巷地區內除了各國公使館和住宅外,還有銀行、郵政局、洋行、醫院、飯店、俱樂部等建築設施。
館區內原有的翰林院、鑾駕庫、王公府第、祠廟、民宅等都被外國公使館佔做館址或闢爲兵營操場。每個使館都有自己的圍牆,整個地區外圍又築起高牆,牆上建炮臺碉堡,牆外掘壕溝爲隔離帶,各出入通道架設鐵柵欄門,由外國士兵荷槍把守
身爲世界列強之一的日本駐華公使館同樣設於東交民巷,自日本駐華公使設立一來,日本公使館便是日本在華擴張核心組成部分。
“公使先生,陸先生派人告知,中國農商部已經批准西北通用機械公司獨立商辦龍煙鐵礦。”
公使館的參贊小末彙報完畢後就站在一旁。
“兩年前,安特生剛一發現龍關鐵礦,在中國人還沒關注那裡的時候,我國的大倉洋行就搜信到了龍關鐵礦的情報,而且拿到了礦石標本,並且派出了技術人員到龍關勘察,結果得到的是什麼結論?此礦只可制染料而不能制鐵。爲什麼現在中國人要投資一千三百萬元開發龍煙鐵礦!爲什麼中國人現在明明白白的說那裡的礦石可以制鐵!”
日置益大聲的喊着,手裡揮舞着龍關鐵礦的資料,還有一份兩年前鐵礦剛一發現時大倉洋行派出的技術人員對龍關鐵礦的勘察報告。
日置益是日本駐華公使中少有的幾位必須提到的駐華公使之一,1900年任駐華使館頭等參贊,參與八國聯軍侵華及鎮壓義和團活動。
1914-1916年,日本駐中國大使。1915年1月18日,就是他代表日本政府向袁世凱遞交旨在滅亡中國的“二十一條”,也因此讓他成爲研究中國近代史必會提起一的日本人之一。
日置益爲什麼此時會這麼憤怒,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針對大倉洋行的這份報告。日本是一個島國,資源嚴重匱乏,尤以鐵礦爲甚。
而鐵礦卻又是工業國家所必須的礦產資源,日本現在國內所用鐵礦石大都來自中國安徽馬鞍山、大冶兩地,八番鍊鐵所離開兩地的鐵礦石,鍊鐵高爐就要停工。
日本早在幾年前就通過以篡奪中國鐵礦資源爲宗旨的“日中兩國一體化的鐵礦自給策”,爭取中國鐵礦開採權是日本駐華公使館和領館的任務之一,像現在的本溪鐵礦、鞍山鐵礦都是以合辦的名義被日本控制下來。
但是竟然這麼一個近在咫尺的鐵礦,而且是已經派員勘察,就那也被忽視了,日置益顯然無法原諒自己任內的失誤。
“致函中國農商部,要求他們將龍煙礦冶公司的開辦事宜,管理機關籌備及以管理機關人員,代表人姓名、住址等情況告知,告訴他們我國將準備融資龍關礦冶公司。還有去查一下那個西北通用機械公司,可以着人先與他們的那個董事長接觸一下。”
現在後悔已經晚了,最重要的就是對過去犯下的錯誤進行補救。日置益稍做思考後連忙如此佈置下來。
“還!”
公使佈置下之後,小末參贊一底頭彎要說了一聲後,就連忙退出了公使辦公室,去着手準備完成公使佈置下的這些任務。
“日置益從桌上拿起另一份文件,這是天津的從事紡機設備生意的山本洋行經理山本次朗轉呈的一份文件。
沒想到不到一年的時間,在內蒙古那種荒蕪的地方,竟然能開辦出如此的工廠。必須要通知張家口領館,從今以後必須對這個西北通用機械公司多加留意。”
看到文件的內容後,日置益感嘆到。文件中提到這個西北通用機械公司製造的紗機已經超過歐美先進水平,日本國內企業水平遠遜於西北公司。
在這四九城裡本就沒有什麼秘密,只消幾個鐘頭,司馬已經獲得龍煙鐵礦籌辦權的消息,就已經傳到了四九城內每個人耳朵裡頭。
“這皖人裡頭出了個執政,一堆將軍,還有一個富豪,這看來又加加個富豪了。”
一些人如此說到,看來這不過幾個鐘頭司馬的底已經給掀開了,必竟在農商部裡頭當初註冊西北通用機械公司時,做爲董事長的司馬在填寫祖籍時所填就是皖省小城,只不過那裡是司馬後世的家鄉罷了。
“司馬董事長,恭喜、恭喜!”
即然採礦、辦廠的批文已經徹底拿下,開個慶功晚宴宴請一下各方賓客,也是司馬這個財主現在所必須要做事情。
身爲賓主的司馬站不時的迎接着這些,看起來滿面笑容、異常親切顯得和自己非常熟識,但是自己卻根本不認識的客人。
司馬開辦的晚宴是在北京飯店的宴會廳舉行,承辦一晚的宴會開支高達數萬銀元,這個價格幾乎讓司馬倒吸了口涼氣,這宴會看來果然是個燒錢的玩意。以後若是沒什麼事這種宴會還是少辦會妙。
“農商部總長金總長攜其夫人駕到。”
正在和這些並不熟悉的客人寒暄時,宴會廳外傳來的聲音,讓司馬連忙和來客賠了個不是,急忙迎了過去。
“金總長大駕光臨,司馬真是榮興之至、榮興之至。”
在宴會廳門口迎接金邦平時司馬說到。
前後迎接了多位這些總長、次長之類,早已把司馬累了個不輕,這會開個宴會也太累人了,光是這到處陪着小心,都夠讓人難受的,還是在口外舒服。
在後世可都不是一般人能宴請到的主,就是擱在現在那也是能卡着司馬脖子的主,由不得司馬不陪着小心,在這裡頭候着。
“國務總理代表段駿良到。”
喊話聲傳進宴會廳,原來在一起說着話的衆人,都暫時停下之前的談話,把頭轉向宴會廳門口。
這位段駿良可是現在這四九城裡權勢最大的那位國務總理段琪瑞的長子,而且是打着國務總理代表的身份來的,能不讓人側目嗎?
“段公子大駕光臨,實在是讓司馬倍覺榮興、榮興之至。”
司馬和眼前這個年齡比自己大上幾歲的段公子說到,剛纔明泰可是告訴了自己這位段駿良就是現在國務總理段琪瑞的長子,司馬還不盡陪着小心。
“呵呵!司馬,沒想到現在我們皖人裡頭又出了你這麼一位傑出商人,父親很是高興,這特意讓我上門道賀,我這不請自來,還望司馬老弟不要見怪。”
段駿良是奉着父親的吩咐來參加這個宴會,來見識一下這麼一位皖商翹楚。再加上與明泰關係不錯,此時稱司馬爲老弟到也是正常。
“是司馬安排不周,還請段公子見諒。”
司馬有些惶恐的說到,原本這個宴會只是一個小型的答謝宴會,但是卻沒有想到,現在竟然來了這麼一批人,看來這大傢伙的眼都盯上了這龍煙鐵礦了,這一會司馬甚至有些後悔自己現在開發龍煙鐵礦的決定了,這到底是對還是錯?
“陸軍部總長徐總長到。”
“走,司馬兄,你我一直去迎一下徐叔,司馬兄的面子夠大啊!這京城裡頭的有頭有臉的人物,今天可都到齊了。”
不顧得司馬有些緊張的樣子,段駿良一把拉住司馬手朝門口迎了過去。
進門的是一個身着身着軍裝的中年軍人,塗着髮蠟的顯得有些稀落的頭髮朝後梳着,微胖的臉型看來十分的憨厚,臉上好像是笑眯眯的,但是配上他的眼神卻給人一種不自然的假笑的感覺。
司馬看着眼前這個眼神裡透着陰冷,整個人顯得傲氣十足的軍人,心下難以抑制自己的激動,雖說對民國曆史不甚瞭解,但是眼前這拉徐總長,可是司馬年少的偶像。
“至今唯憶徐督辦能復塞北入版圖”
就是憑其三年後八千官兵復蒙的功績,才讓司馬把眼前的這個徐總長當成自己的偶像,看着眼前這個顯然有些孤傲的軍人,司馬就像當年第一次聽說他親率一旅官兵復蒙時那般激動。
“徐、徐總長,大駕光臨是晚輩的榮興,今天得見徐總長,實是晚輩三生有幸。”
司馬有些激動的說到,這個時候司馬才知道爲什麼後世的那些個追星族,看到自己的偶像時會暈倒,原來見到自己的偶像真的有一種讓人激動的有些窒息的感覺。
“說話如同做事,話都說不好事還怎麼做。”
徐樹錚對眼前這個說話有些顫抖的司馬顯然有些失望,沒想到這個現在京城裡頭風頭正勁的商人,竟然是這般角色。總理同意把龍煙那麼大的挑子扔給這年青人,的確有些不明智。
“徐叔……”
段駿良顯然有些詫異父親的知交好友對司馬態度。
“駿良,你們先忙,這些賀禮,是來祝賀司馬先生創辦北地第一家大型鋼鐵企業。還請司馬先生收下。徐某公務煩忙還請見諒。”
話畢,沒待司馬來的急說出感謝之話,徐樹錚就轉身離開了宴會廳,甚至連宴會廳的大門都沒進,只留下滿面詫異的段駿良,還有被激的滿面通紅的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