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緣淺(4)
千塵不信任的眼神上下掃視月霽,很快有了決定:“這個壞叔叔對娘有不良企圖。大文學”
以往有男人對他露出討好的笑容,一定是看上了他孃親,想從他這方面着手,取得孃的信任和好感。
這個笑得這麼誇張,一定是對娘很不懷好意。懶
月霽和樓翩翩同時一愣,兩人對視一眼,覺得想騙眼前這個孩,簡直是自尋死路。
“翩翩,不如我們繼續商議國事,先讓小傢伙出去玩,如何?”月霽只道時間寶貴,不應該浪費在眼前的小不點身上。
樓翩翩卻也沒有異議:“兒,你先跟姨姨玩,娘和這位月叔叔還有正事商議。”
千塵在樓翩翩臉上親了一回,投給月霽一個示威的眼神,這才邁着小短腿跑出營帳。
“月無塵好福氣,居然能生下這麼一個聰明的兒。”月霽嫉妒地看着千塵的背影。
只要看到千塵的臉,就會很自然地想到月無塵,如此,樓翩翩又如何忘得了月無塵?
樓翩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悄然轉移至正題。
兩人相商了一個時辰,討論好應對策略,月霽這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月霽才走,千塵便迫不及待地衝進營帳,大說月霽的壞話。
“剛纔那個色叔叔不只長得像女人,說話也陰陽怪氣,他看孃的眼神噁心死了,娘千萬莫被色叔叔騙了……”小傢伙嘮叨了一長串,大有不歇止的跡象。蟲
樓翩翩莞爾,將他抱在大腿上,在他嫩頰上親了又親道:“那個叔叔以前雖然做了錯事,待娘卻始終如一,人不壞,此次娘還要仰仗他才能萬無一失地守住你父皇的江山。大文學兒放心吧,娘不會再嫁人了。”千塵聽了,欲言又止。
“是不是聽了什麼閒言碎語?”樓翩翩看出千塵有話要說,問道。
“有官兵說父皇死了,還是爲了救我而死。娘,是確有其事?”千塵直直地看着樓翩翩。
“笨兒,你父皇沒死,他爲救你失血過多,正在調養身,否則他怎捨得讓我們母親自上戰場?待過些日,你父皇的身好些了,他便會回來和我們一家團聚。我相信你父皇,你也應該相信他。”樓翩翩柔聲笑語,在千塵的臉上親了一記。
“也是。父皇跟色叔叔一樣色,娘還活着,父皇怎麼捨得死翹翹?”千塵說着笑開了眼。
樓翩翩再被千塵逗樂。
兩母聊了一些貼己話,千塵在一旁玩,樓翩翩便認真處理政事。
三日後,樓翩翩運送的糧餉終於到達洛城。
知道當今皇后親自運送糧餉,洛城軍士備受鼓舞。
難得樓翩翩剛到達洛城,劉思遠便率軍再一次擊退月無痕軍隊的大軍突襲。
全城上下都說樓翩翩乃風月王朝的福星,有她在,風月王朝便不會倒。
這個消息不只傳遍洛城,更是傳揚天下。
當晚樓翩翩親自慰問守城將士,所有人都對她崇敬有加。再加上有千塵這個聰慧的小太吆喝助威,左一句哥哥很帥氣,右一句大叔很威武,哄得將士們個個像是打了興奮劑,圍着親民又可愛的千塵鬧騰。
直到劉思遠這個大將軍開口,衆侍衛這纔想起正事。大文學
樓翩翩牽着千塵的小手下了城樓,千塵還頻頻回頭張望,大聲道:“娘,我以後也要做大將軍!”
“笨兒,你現在已經是太。哪有太再做大將軍的道理?”樓翩翩沒好氣地回道。
“那我不做太,做將軍!”千塵堅持己見,雙眼放光地看向樓翩翩。
樓翩翩爲難地看着小傢伙。
這孩雖然和月無塵長得一模一樣,性卻是差了天遠,連志向也是這麼特別。
哪有皇做了太后反悔,要去當將軍的道理?
“娘,好不好?”見樓翩翩不說話,千塵搖着她的手又道。
“你若是不做太,誰來當這個太?你父皇就你一個孩,風月王朝的江山將來還需要你繼承大統,以後莫再說這種胡話了。”樓翩翩抱起小傢伙,端正顏色道。
“大不了娘再生一個弟弟,將來讓弟弟做太,我做將軍。”千塵黑眸一轉,笑嘻嘻地道,認爲自己的主意很好。
樓翩翩拿小傢伙沒辦法,索性將他交給秋雨道:“秋雨,你看着他,跟他講道理。”
跟她這個兒說話頭疼,有理說不清。
秋雨當然樂意,笑開了眼:“奴婢一定跟太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們一路回到行館,樓翩翩在主苑和劉思遠商議戰事。
秋雨帶着千塵在隔壁的別苑說話。大多是秋雨在說,千塵愛理不理,還在糾結自己爲什麼不能多一個弟弟坐他的太之位。
正在秋雨眉飛色舞的當會兒,有丫鬟送食物入內。
秋雨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小傢伙身上,沒發現丫鬟入室的瞬間,眸中閃過銳利的鋒芒。
丫鬟袖口微動,便有迷-藥散出。
秋雨聞到異味,瞬間出手攻向對方,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她的四肢不聽使喚,動彈不得。千塵同樣如此,兩人不能動,不能說,千塵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丫鬟向自己逼近。
秋雨暗暗叫苦,樓翩翩叮囑過她很多回,要小心有人對千塵不利。
她一時忘形,才讓敵人有機可趁。若千塵被人帶走,她死也難辭其咎。
丫鬟以爲自己即將得手,臉露欣喜。她剛碰到千塵的衣裳,卻警覺身後有異動。
她倉促間反手一掌攻向對方,卻不及對方的速度快。
黑衣蒙面人動作迅疾,用力扣緊丫鬟的頸,雙指關節一用力,丫鬟便倒在她手上斷了氣息。
這一切都是背對着千塵而爲,千塵什麼也看不到,秋雨卻瞧得清楚究竟。
只見蒙面人提着丫鬟的屍首躍門而出,轉瞬無蹤,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秋雨看着那人的背影恍神,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那個女人。指不定,是熟識之人。
但在她記憶中,沒有女人的身手有這麼好,到底是誰?
那廂蒙面人將丫鬟的屍首處理後,解下面巾,而後去至主苑伺候。
待樓翩翩與劉思遠商議完戰事,她才入內,爲樓翩翩沏了一壺香茶,垂眸道:“月無痕的人已潛入洛城,方纔被奴婢處理了一個殺手。”
樓翩翩喝茶的動作一頓,握住她的手道:“水兒,謝謝你。”
“這是奴婢的份內事,娘娘何需客氣?就算奴婢不出手,關宇也會及時阻止。”水兒臉色微褚,不習慣別人對她言謝。
“有你們兩個在,一般的人暫時動不了千塵。本宮就怕這只是月無痕投石問路,更不知他派了多少人進入洛城。極有可能在得知本宮要來洛城之際,他便派了許多人潛入行館。如此,防不勝防。”樓翩翩秀眉輕沉,紅脣微掀。
“奴婢覺得還有一個可能。或許月無痕想要擄走的人志不在太,而是娘娘!”水兒道出自己的見解。
“不論如何,保護千塵纔是重點,不能讓他落在月無痕的手上。本宮不要緊,他就算擄走本宮,也沒什麼用處,因爲他不會對本宮下毒手。”樓翩翩搖頭道。
千塵卻不同。他是月無塵的孩,依月無痕與月無塵的舊怨,再有月無痕心狠手辣,很可能會對斬草除根。
“娘娘說的是,奴婢定當竭盡全力!”水兒脆聲應道。
樓翩翩讚許地點頭,在水兒的陪同下去至隔壁。
秋雨剛剛能動彈,她的視線越過樓翩翩,看向水兒,突然靈光乍現。
方纔那個女人的身形,與水兒極爲相似,莫不是——
水兒和樓翩翩發現秋雨神情有異,兩人對視一眼後,水兒去至秋雨跟前道:“秋雨,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說。”
秋雨跟在水兒身後,打量她的背影,再一次確定自己方纔見到的人便是水兒。
秋雨確定四下無人,這才啓脣道:“正值多事之秋,娘娘身邊缺人用,便命我貼身伺候。關於我的事,別向任何人提起,這樣對保護娘娘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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