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住持是特別希望燕王造反的人,看到燕王因爲要造反心裡發虛,他也是着急,道:“王爺,這個讓您寢食不安的人是當今皇上啊,若是您只是一味的容忍,王爺您不但是吃不好睡不好且會得到像其他的藩王一樣的對待,王爺,您除了起義已經沒有退路了。”
站在朱棣身後的錢小東在心裡鼓勵朱棣道:“燕王,你造反啊,只要你造反天下就是你的了。”錢小東已經想好了,燕王造反要麼自己官運亨通,要麼做逃兵。不做逃兵不行啊,家裡有老母需要自己的贍養盡孝。
朱棣說道:“皇上又要本王去朝見他,本王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不妥之處。”
“皇上已經知道王爺您要起義了,您千萬不能去朝見他啊,這是一個陰謀,只要王爺進了京城那就會有去無回了。”道衍住持說道。
雖然這個道衍和尚是個酒肉和尚但是錢小東發自內心的喜歡他,燕王本無造反之意,如果沒有道衍和尚那就沒有永樂盛世了,甚至連將後中國的命運都不一樣了。
朱棣道:“是一個陰謀我也躲不過啊,他是皇上是天子,我這個皇叔是他的臣子,天子要見臣子天經地義。”
道衍住持略作思索,道:“王爺,您可以裝病啊,從北平到應天長途跋涉,皇上要見王爺倘若病着的王爺在路上有個三長兩短那麼天下人都會說當今的皇上心狠,皇上自然會想到這一點,您病了就不用去朝見了。”
不愧是滿腹經綸的和尚,讓王爺裝病這樣缺德的招兒也想得出來!
“裝病?”朱棣疑惑的看着道衍住持。
“對,裝病。”道衍住持很確定的說道。
朱棣側頭對身邊的錢小東說道:“小東,以後本王臥病在牀,所有人都不再接見,記住了。”
“記住了,那王妃娘娘呢?也要瞞着嗎?”錢小東問道。
朱棣道:“包括任何人,你一定要記住,本王是真病了,不是瞞着!”
聽着叮叮噹噹鑄造兵器的聲音,朱棣很乾脆的轉身離開了地下室。
累了一天的錢小東剛要開門進房間休息,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在後面說道:“錢管事,我有事想跟你說。”
這個聲音讓錢小東再熟悉不過了,又是這個處處爲難自己的老狐狸——夏管事,錢小東很有禮貌的轉過身來,道:“這麼晚了不知夏管事有什麼要緊的事跟我商議?”
夏管事走近身來,看着錢小東道:“我們都是燕王府的下人,都是爲王爺分勞分憂,錢管事不能一人挑擔這些啊,王府的事情繁雜繁重錢管事一個人也挑擔不過來。”
錢小東跨下臺階,毫不示弱的盯着夏管事,“聽夏管事話裡的意思就是說我搶了您的事做!那些繁雜繁重的活兒並非是我錢小東哭着搶着要去做的,都是王爺吩咐下來的,倘若夏管事有爲王爺分勞分憂之心我自然很樂意與夏管事一起分擔,那我也就不用日日這般的累了!”
被錢小東這麼一激怒夏管事馬上撕下了他那張僞善的面具,道:“老夫到燕王府跟隨在王爺身邊已經多年了,而你錢管事來這裡纔不過半月而已,你想跟我鬥還嫩了點。”說完夏管事轉身就走了。
現在朱棣的寢食都由錢小東來安排,錢小東成了夏管事的眼中釘了,不拔掉這根釘子眼睛痛心裡也難受。
朱棣交代給錢小東的事情他都完成地非常的出色,偶爾還能爲朱棣解除心中的煩惱,這樣的家臣不得寵誰還能得寵!
你這個老狐狸,外表老實,內心奸詐。看着夏管事憤怒離去的背影,錢小東咬了咬牙,要不是看你這麼一大把年紀了我早就跟你翻臉了。
躺在牀上夏管事那挑釁的話語一直旋繞在錢小東的腦海中不去,這個老狐狸這麼狡猾自己如今搶了他的風頭他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這樣下去自己就不只是受到他這樣的擠兌了,哪天會做出更過分事情來。
想着的錢小**然從牀鋪上卯起來坐着,這樣下去不行,我得先下手爲強。你不讓我好好的在燕王府呆下去那就不要怪我不仁不義了。
在看書的朱棣端起手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突然把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打碎了,“這是什麼茶水這般的苦澀難喝。”
站在一旁服侍的夏管事被朱棣突然這樣的憤怒嚇得是心驚膽戰,膽怯的道:“不會的啊,王爺平日喝的就是這茶水怎麼會突然苦澀呢!”說完他自己倒了一些喝,果然,這茶水苦澀得難以入喉,有一股中藥苦的味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朱棣罵道:“夏管事你現在做事是越來越心不在焉了,是不是老了不中用了,給我出去,叫小東來伺候我。”
心裡有冤叫不出的夏管事只能委屈的退出書房,服侍了朱棣這麼多年朱棣的秉性夏管事還是知道的,倘若自己此時叫冤的話朱棣勢必會一氣之下把自己趕出燕王府的。
泡出來的茶水有苦味自然是有人想要陷害夏管事做了什麼手腳,而做手腳的人就是錢小東。
錢小東在藥店買了幾味特別苦澀但對身體沒有害的中藥回來,把夏管事經常用來給朱棣泡茶的茶壺放入中藥中煮泡,讓那中藥的苦味滲入到茶壺當中,夏管事再用這已經用中藥煮泡過的茶壺倒入開水進去泡茶,滲入到茶壺中的苦藥味就會滲出來,使得茶水變得非常的苦澀難以入喉。
所以朱棣在喝夏管事泡的茶水時對夏管事大發脾氣。
不得不說錢小東這一招非常之狠毒,也是非常之聰明。我錢小東善良起來就是活菩薩,但狠起來我讓你是怎麼死得都不知道。
但是錢小東這一計謀並沒有取得預想的成果,他要的不是朱棣只是發他的脾氣罵他不中用,他要的是徹底讓夏管事捲鋪蓋被趕出燕王府。
而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讓夏管事真真正正的卷着鋪蓋滾出燕王府回家種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