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樂土

幾小時的飛行後,凌墨卿攜舒唸到達傳說中的麥兜最喜歡的地方馬爾代夫,舒念在看見這個水清沙白的地方後第一反應就是拿起手機拍照,然後,發朋友圈。

來的第一天,住的是最高級的套房,舒念在聽說是套房的時候直接過濾了這兩個字,只是一心以爲,免貴啊免費啊~~~天大的殊榮啊~

於是在進了房間時候,舒念傻了。

誰能告訴她這這是怎麼回事啊,爲啥會和大 BOSS同住一間房?

“怎麼不進去?”

凌墨卿在看見舒念愣在門口的時候,回頭看她一眼,問道。

“我我我……總裁……我也住這裡?”

凌墨卿不點頭也不回頭,“有問題?”

舒念傻眼:“可是、可是這不太好吧?”

凌墨卿不以爲意:“有什麼不好?”

“嗯……”舒念還真說不出來有什麼不好。只是在心裡對和一個異性共處一室有些下意識的排斥。

“說不出來,就進來。”

“哦。”

乖乖拿着行李,進房。

凌墨卿隨手脫下外套搭在沙發上,回頭對舒念說:“你住哪間?”

這是讓她先選啊。

舒念在心裡小小地激動了一下,總裁還蠻紳士的。

“那間吧。”她指了指一間房說。

凌墨卿勾嘴,那時靠窗最近的一間房,整個酒店俯視夜景角度最好的地方。

她果然喜歡。

晚飯是舒念充分發揮了她吃貨的本質,一開始還有一丟丟的矜持,看着滿桌的美食裝模作樣地拿起筷子小心的夾菜,然後小口小口地往嘴裡送,再慢慢地嚼,看得凌墨卿都跟着着急。

“舒念,”凌墨卿好心地提醒:“你快點吃,一會兒還要工作。”

於是舒念就像是得到特赦似的,微笑,彎腰:“謝謝總裁。”

然後就開始放開了吃。

左手一杯馬爾代夫淑女,右手拿着筷子夾咖爾迪亞里的蒸香蕉,一口香蕉一口酒,偶爾塞一口杜法意翅泰,已經完全沒有某人時常掛在嘴邊的的所謂的“淑女形象”。

凌墨卿承認,他有點兒被舒念這個狼吞虎嚥的樣子驚到了……

不過,面對他凌墨卿,也就只有她舒念纔會這麼不過形象。

她,最美的地方就是她身上所擁有的真實和純真。

是其他人永遠都無法替代的。

夜深,凌墨卿在處理完事務後,起身去爲自己倒一杯水,剛推開門,就敏感的聽見客廳窗戶邊有細微的聲響。

推開門,就看見舒念一個人倚在牀邊,手裡拿着那杯純藍色的馬爾代夫淑女,臉貼着窗戶看着馬爾代夫的夜景。

凌墨卿走進,舒念並沒有發現他,他輕聲地問:“怎麼了?”

舒念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撓着頭說:“有點兒想家了……”

他點頭,問道:“第一次離家這麼遠?”

“嗯,”她說:“總裁,你不知道,我的家在B市,從B市到Z市做火車得三天呢,你都不知道我第一次坐車去Z市的時候哭成了什麼樣子呢,現在想想都覺得自己好沒出息呢。”

凌墨卿很想上去摸摸她的發頂,他不喜歡看見她這個強裝堅強的樣子。

舒念卻傻笑起來,晃晃手中的酒杯,將晶藍色的液體一飲而盡:“總裁,你說,爲什麼馬爾代夫淑女喝不醉呢?”

“因爲馬爾代夫人幾乎從不沾酒精。”

“哦……”她傻愣愣地點頭,說:“真想也讓我媽媽看看這裡的景色呢。”

凌墨卿看向夜色下有些昏暗的馬爾代夫,提議:“舒念,心情不好,不如出去走走?”

提起夜色,舒念最先想到的會是霓虹耀眼,燈火璀璨,但是當舒念走出來的時候,居然發現近在眼前的沙灘和舒念在高處看見的一樣昏暗,照明的燈都嵌在沙地裡,微弱得像螢火,而擡頭也沒有看見什麼照明的路燈,只有盈滿雙眸的星星和月亮。

就連海上也沒有什麼夜景,睜開眼時漆黑一片,閉上眼是陣陣涼風,海天一色不過如此。

可是馬爾代夫就像是有種魔力,置身於滿目的的漆黑中,舒唸的心裡立刻就會寧靜下來,看着涼亭裡昏黃的光,聽着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舒念已經忘記內心的煩躁和鬱結,所有的思緒都隨風而逝。

深吸一口帶有一股鹹澀味道的海風,舒念微笑着,臉上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感慨:“馬爾代夫真是一個天堂。”

海風拂起舒唸的長髮,掩住她的眼睛,凌墨卿伸手,爲她順好眼角的發。

舒念愣在那裡。

他的動作很柔,就像是小心翼翼地對待一份珍寶。舒念愣愣地看他的眼睛,那雙深色的眼裡有着她看不懂的情緒,可是卻像是漩渦,瞬間就讓她沉溺。

凌墨卿將她的發順在耳後,仿似沒有注意到自己剛纔做的事是有多麼的不合情理。

舒念深吸一口氣,很烏龜地選擇壓下自己心裡莫名的悸動。

怎麼可能嗎,總裁剛纔的溫柔一定是自己看錯了,總裁怎麼可能會這樣對待她嘛?

一定是她看錯了!

對!一定是!

凌墨卿並不知道舒念這種龜縮的心裡,他只是想,他要循序漸進,不能嚇到她。

他扭頭,看向遠處的涼亭,道:“走吧。”

於是舒念也乖乖地跟過去。

柔和的燈光,泛着熒光的海水,晚間的小島很平靜。

舒念放棄了拍照的想法。

這是世間少有的淨土,她不願用這種現代化的設備打擾她。

凌墨卿突然說:“來到馬爾代夫,你會明白,原來人也可以活的這麼簡單。”

他又說:“舒念,其實我和麥兜一樣,這曾是我最渴望的地方。”

海風拂過。

這樣的凌墨卿看起來分外的不真實。

這是舒念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他。

“總裁……”

她叫着他的名字,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也許,此刻的他是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展現在她的面前。

是啊,他凌墨卿能走到今天,怕是已經嚐盡了這世間的孤獨,看遍所有的黑暗和髒污。

所以,他比誰都渴望能踏進一片樂土。

而今,他很想告訴她,你就是我想要找的樂土。

你,舒念,就是我想守護一生的純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