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過後,幾人便繼續趕路,來到了帝女國的國都天古城。
藍凌雪與冥洛辰的關係日益增進,一路上倒也平靜。
藍凌雪午飯過後回房間休息,方纔推上門,窗外便響起熟悉的振翅聲。她走到窗柩前,從信鴿的身上拿下一張字條來。
墨香隨着字條的打開撲鼻而來,她的瞳子綻放光芒,字條被她攥緊在手裡,她迫不及待走出門去——
她心中默唸那字條上的提示,她穿過繁華的鬧市,走入深巷中。前面是一扇破舊的木門,她放輕腳步悄悄地走過去,透過門縫,看到院內那陳舊的木椅的時候,她的心頭竟然微微酸澀。
推門而入,木門傳來吱嘎的聲響,她走進去,略有歪斜的草屋,院子內長滿了雜草。若不是這草屋內傳來飯香氣,她真的以爲這是個無人居住的空房子。她走上木質的臺階,一腳放空的她差點栽下身子去。她心驚的同時不免黯然神傷,那個人真的住在這裡麼?
聽到門外的動靜,女人喊了聲,“誰啊?”
沒有得到迴應,她心裡卻還是放心不下,畢竟家裡許久不來人了。
聽到屋內人傳來的聲音,藍凌雪還是匆忙的躲了起來。當一個女人出現在門前張望時,她忽的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女人單手扶着一旁的桌子,另一隻手置於左腿之上。她的容貌美得驚人,即便那眼角額間的地方多出了幾道細紋,卻依舊不減她的美麗。她穿着質樸,身上沒有任何的首飾。頭上綁着碎花布條,可藍凌雪還是看得清那烏黑髮髻裡藏着的銀絲。她湊到桌子前,拖着沉重的左腿,緩緩坐到長椅上,繼而是悠長的嘆息。
藍凌雪莫名的心痛,
也許身體內真正的藍凌雪在痛心吧。看到自己的生身母親,那曾經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而今卻淪落到如此地步,定然心裡難過。可不知道爲什麼,這種發自肺腑的難過卻也渲染着她莫名的傷感,眼角蒙起氤氳。躲在屋後的藍凌雪咬着脣,指尖深深陷進肉裡,早已泣不成聲。
暮靄的光芒灑落在她的肩頭,藍凌雪漫無目的的走在喧囂的街上。收到軒轅謹的來信時,藍凌雪有些不可思議。雖說之前隨同冥洛辰來到帝女國,她也是抱着一絲希翼,只爲尋得當年的太子妃軒轅冷月,也就是她的母親。
可一路走來,她讓茗蘭暗中打聽,卻從未有半點消息。藍凌雪失望了,甚至真的以爲她的孃親已經消失了。可當她終於能夠真真切切的看到她的那一刻刻,她卻還是像膽小鬼一樣藏了起來,躲在暗處悄悄地看着她。
看着她拖着殘缺的腿步履維艱,看着她拿起針線將衣服縫縫補補,看着她對着空曠的庭院黯然嘆息,甚至看到了她眼中那抹淡然的憂傷。可藍凌雪,卻還是沒有勇氣走到她的面前,告訴她自己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兒,是帝女國十八年來銷聲匿跡的公主。
藍凌雪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客棧的,只是恢復意識的時候,便看到眼前微慍的冥洛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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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子上突然傳來痛感,冥洛辰眸光深邃。“好痛,放開!”
“去哪了?孤說過,不准你一個人出去!藍凌雪,你到底有沒有把孤說的話放在心上?”
藍凌雪掙了掙,冥洛辰終於鬆開了手。
藍凌雪垂下眼眸,猶豫着要不要跟他說實話。可思酌片刻,還是說道,“我只是看這帝女國實在熱鬧,還有很多北辰國沒有的稀奇玩意兒,
所以出去湊湊熱鬧而已!”
冥洛辰盯着她,彷彿並不相信她的話,他的視線始終在她的臉上不肯移開,菱脣微啓。
“肖林,菀妃說的是真的麼?”
藍凌雪眉頭蹙起,冥洛辰問肖林做什麼?難道,他居然派人跟蹤她?
猛地擡頭,與肖林對視。肖林眼角那到刀疤有些猙獰,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藍凌雪面露緊張。肖林一直針對她,她並不是不知道,如今若肖林揭穿了她,冥洛辰定然會發怒,這並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冥洛辰最厭惡被欺騙,他若知道了真相,一定會派人查的清楚,到最後定然會暴露身份。藍凌雪攥緊拳手,如果是那樣的話,又會有一番風雨爭鬥!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肖林的回答。
“是!菀妃娘娘句句屬實!”
冥洛辰臉上的陰霾漸漸消散些,“孤說的話就是聖旨,你若是再犯,孤自有辦法懲罰你!”
藍凌雪識趣的點點頭,冥洛辰還欲張口,門外卻有人來報,有幾個人身着便衣來拜訪,冥洛辰沒有再多說便匆忙離開了!
藍凌雪看冥洛辰走遠,轉身對肖林說道,“爲什麼要幫我?”
肖林眸光深邃,“我不是幫你,而是不想讓皇上傷心!”
藍凌雪驀然一怔,肖林臨走前那深深地一眼,彷彿直戳入她的心裡。她明白,肖林一直不相信他,甚至把她當做洪水猛獸,格外小心。可她也是無辜,她不過想查清身世,卻從未動過傷害任何人的念頭,哪怕曾經冥洛辰將她折磨的遍體鱗傷……
正在她陷入沉思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茗蘭站在她的面前,“娘娘,您讓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