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慢慢停穩,我和浣柔陸續下了馬車,我擡頭看着牌匾,夏府!想不到我又回到了羊城。
我和浣柔走了進去,發現這宅子還被人打掃得很乾淨,但是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我先帶你去房裡休息吧,等下去給你找些吃的!”
“恩!”
安頓好浣柔後,我朝廚房走去,一股熟悉的飯香直撲鼻尖,我驚喜地跑過去撩開廚房的門簾。
“李嬸兒?”
李嬸兒被我嚇了一跳,手裡的大勺‘哐——’地一下砸到了鍋裡。
“小姐?你回來了?”
“恩!你和李叔怎麼沒走啊!還把這宅子打掃得這麼幹淨!”
“是齊公子讓我們留下來的,還派人每個月給我們很多錢,讓我們守着這裡,說是有一天小姐你們會回來的,我和老伴一直在這裡等着你們呢!”
“是他哦~~~李嬸兒,我藥房裡的東西都還在嗎?”
“在的在的,裡面我只是打掃了下,東西都沒動!”
“哈哈,謝謝李嬸兒了!走了這麼久好想念李嬸兒做的飯。”
“小姐你等等啊,我先去買些荷葉糕和香酥鴨腿回來!”
“別去買了,李嬸兒,禹兒沒有和我們一起回來~~~”
“咋了?”
“他去我舅舅家小住了一段時間,我過幾日就去接他回來!”
“噢!是這樣啊,那小姐你先去忙吧,等我把飯菜做好了,就去叫你啊。”
我回到房裡慢慢思考着該怎麼救禹兒。猶豫了一會兒,我還是走到書桌旁,迅速寫下紙條,把它交給了木風。
“請你儘快交到你們公子手上!一定要快!”
“請姑娘放心!”
看他迅速地幾個跳躍飛出了我的宅子裡,我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齊睿身上了,如果他不幫我,我真的不知道誰還能幫我救出禹兒。
“姐姐!”
“恩?”
“吃飯了?”
“噢,這就來!”
我披上披風,打開了房門。
“姐姐,不用太擔心,禹兒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安全回來的!”
“但願吧!希望他願意出手相助!”
“齊公子肯定會幫姐姐救出禹兒的,姐姐不要太擔心了!”
“是嗎?”
“都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任誰都看得出齊公子對姐姐的事很上心,對禹兒也是十分疼愛的,怎麼會不顧禹兒的安危呢?姐姐先照顧好自己纔是!”
不禁又想起了前幾天我騎着馬離開閒人谷的情景,回頭望過去一個人都沒有,就像我的心一樣,空蕩蕩地。
第二天一早,我便接到了舅舅的邀請函,要我於申時到黎江湖遊湖賞花。
“姐姐,上面寫了什麼?”
“你自己看吧!”
“姐姐,不能去啊,這擺明的是鴻門宴!”
“不去禹兒怎麼辦?看來我等不了齊睿了!”
“姐姐再等等吧,齊公子肯定會趕來的。”
“我知道他會趕來,只是未必能趕到啊,浣柔,我知道你不想我冒險,但是現在的境況我也只能冒一次險了!”
“姐姐,我不放心你一個人,你不會武功,傷也還沒好全,我陪你去吧!”
“不行,你還是留下來好好養傷,救禹兒的事我自己去就行了,那人畢竟是我的舅舅,我想他應該不會趕盡殺絕的!”
“不行!姐姐,你不瞭解夏軼行,他連自己的妹妹都可以殺了,何況是你?”
“你說什麼?”
浣柔才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馬上閉上嘴不說話了。
“浣柔,爲什麼要瞞着我?你什麼時候查到的?”
“就在你上次被赤炎樓的人帶走之後,我才注意到他們的,然後我去調查了,結果發現真的跟我預料的一樣,是他買兇殺人,即使被人查出來,也只知道是重冥的人做的,沒有人會知道是他纔是真正的買家。”
“就爲了一個東西,連自己的親妹妹都殺了,他還是人嗎?”
“所以我纔不讓你自己去,還是等等吧,我相信齊公子肯定會趕來的!”
“恩”
嘴上答應着,卻還是轉身回到藥房,把以前做好的一些好東西分別把這些東西藏在手鐲戒指和指甲縫裡,希望這些能派的上用場。
南方的三月都已經開春了,可羊城卻還是很冷,就算是太陽微醺着,也還是要穿上厚厚的棉襖才行。我靠在躺椅上,慢慢等待着時間,捉摸着時間也快到了。
“姐姐,你要準備走了?”
“恩,我等不了他了,他大概有什麼重要的事在處理吧!”
“姐姐我還是陪你去吧,我怎麼也放不下心!”
“好吧!你不要隨意動武!”
“好!”
另一頭在齊府,許多下人在一個房間裡進進出出,慌慌張張地端着臉盤在跑着。
“餘伯!”
“木風?你怎麼回來了?”
“有緊急信件要交給公子!”
“哎,公子纔剛回來,還沒有醒過來。”
“什麼?公子的病嚴重嗎?”
“緋劍說有南疆醫聖開的方子,公子要好好療養一段時間纔會好,你們也不必太擔心了。”
“餘伯,你看這信件… … ”
“是誰寫的?”
“是公子讓我保護的人,好像叫… ….哦,叫桑丘!”
“什麼!是她!把信給我!”
餘伯搶過信件,迅速閱覽心裡的內容,眉頭皺在了一起。
“木風,你等了這麼久就先回去吧!信我來幫你給公子!”
“是!謝謝餘伯了!”
等木風走後,餘伯拿着信轉身走進房間裡,看見公子仍然處在昏迷狀態,深深嘆了口氣,並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這次,我絕會不再讓公子爲你涉險了!這次的婚事絕對不能再拖了。”
“浣柔,我有點兒緊張,怎麼辦?”
“別擔心,他們沒得到想要的東西時是不會輕易動手傷害手裡的王牌的,你該注意好自己的安全才是,對了,姐姐,你會水的吧?”
“恩,你放心,我最會的就是自保!”
“恩,那就好,等下萬一有什麼情況,木雨會出來保護你的!”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好像外面有很多人,是齊睿來了嗎?
我一臉驚喜地掀開門簾,看見坐在馬匹上的是那個陰陽怪氣的男人,或許現在該尊稱他爲太子殿下!
“桑丘見過宮主!”
“不必多禮,你叫我祁德就好了!”
“桑丘不敢,宮主不僅是重冥的一宮之主,還是當今太子殿下,我等怎麼能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諱。”
“就是不想見你這樣纔不敢告訴你我的身份的!”
“宮主這麼大陣仗前來應該是有要緊事吧,但是我們現在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做,還望宮主諒解!”
“你是我的屬下,你有事我自然是要出面爲你解決的,你也不想你兒子有個什麼意外。”
他換好了衣服還帶着幾個隨從,這是在路上等着我們呢。
“好,一切就按宮主的安排行事。”
我放下門簾,卻看見浣柔死死地盯着窗外看,好像要看穿了一樣,這樣的眼神我記得也有過。
以前,他公皙祁德還是二殿下的時候也是陰沉古怪,皮笑肉皮的,什麼陰謀都藏在他狹長的眼睛裡。記得我第一次見他,是爲了完成重冥的一個任務,那次的任務是要我去刺殺一個人——公皙祁睿,而刺殺的地點就是在公皙祁德的府邸裡。
那天是公皙祁德的壽誕,大擺了一天一夜的流水筵席,來的人自然也就多了,裡面自然也不會少了目標人物——公皙祁睿。
我作爲琴師混進府裡的,而齊睿也和往常一樣,只帶了兩三個隨從,我知道那些都是他的貼身暗衛。如果我們事先商量好我再去刺殺他,自然不是難事,而我也不會受什麼重傷,但是我要通過這次任務來接近公皙祁德,那麼這次的刺殺就要變成真的。
我怕被齊睿認出,特地換了髮型和服飾,還帶了面紗,就像個普通琴師一樣,和我一起來的舞姬有說有笑,直到我上臺演奏,我才嚴肅起來,我開始專注在詮釋我的音樂,大家都很隨意地只是聽曲,並沒有在意我,只是有道目光一直盯着我,讓我很慌亂。
這個時候公皙祁德站了起來,朝齊睿舉杯,齊睿也笑着舉起酒杯。我見時機到了,我把琴打了過去,暫時擋住其中一個護衛,從腰間摸出一些粉末,朝他們撒去,我看到了機會,拿出隨身的匕首,死死地盯着齊睿的臉,奮力朝他胸前刺下。
“噗——”
我吐出嘴裡的血,看向給我一掌的人——公皙祁德,真是出手及時啊!我站起來繼續像齊睿撲過去,公皙祁德擋在了他身前。
“給我拿下刺客!”
四面八方突然涌出了很多官兵,現在的情形是該逃跑,但是剛剛的匕首沒有刺到深處,我拿出白練朝前面的攔路人揮了過去,終於齊睿出手了。這些年他教了我許多,但是就是沒和他交過手,我使出所學,他也不留餘地地招招反擊,最後他破了我的白練,抓住了我的手,把我死死的固定在胸前。
“三弟,留下活口!”
突然公皙祁德這麼一喊,齊睿好像分了神,我低身用力劃了出去,飛快逃離現場,只剩下齊睿手裡被扯爛的衣料。
任務雖然失敗了,似乎得到公皙祁德的信任,沒過多久我就在比試中被破格提升爲左使。之後宮主就把我從重冥安排到公皙祁德身邊去了!
現在回想起這些前因後果來,我才感覺到,從我刺殺齊睿開始,他應該就發現了我的身份,我自認爲一切都隱蔽得很好,也還是被這個陰險詭詐地太子殿下看出了端倪。既然這次我防不了他,不如就直截了當地去面對吧,總會有解決之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