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和禹兒要走了!”
我揹着包袱,拉着禹兒朝安府的大門走出。這半月裡我都在幫我爹治病,調理身體,大夫們開的藥不是不好,只是療效太慢,我每天給他老人家薰艾鍼灸,泡藥浴驅走體內的惡寒邪氣,這幾日天氣不錯,暖洋洋地,我爹的身子好了許多,所以我們要離開了。
“爺爺,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禹兒,爺爺他是太子和殿下們的老師,要教他們學習知識,教他們做人,所以不能和我們一起離開。”
“孩子,等皇上准許爹告老還鄉了,我就去找你們!”
“恩,我們會等着這天的!”
“你們到了就給我捎個信,報個平安我也放心些。”
“恩,好,爹你就放寬心吧,禹兒都已經這麼大了,我這些年也經歷了很多,很多事都會小心小心再小心的。倒是你要堅持喝藥泡浴,不要老是忙着那些家國大事,一定要保重好身體,我會讓榮管家好好盯着你的!”
“哈哈哈!!!好,我會記得的!”
“那我們走了,爹,榮管家,留步吧!”
“恩,一路順發啊,桑兒!”
“爺爺!~~~嗚嗚~~~”
禹兒抱住了爹的腿大哭了起來,我怎麼拉都不肯撒手,我無奈地看向爹,他笑着擺擺手,蹲下身抱着禹兒。
“我的乖孫,爺爺會盡快忙完這些事,過來和你們一起生活的,這一天不會很不遠的。禹兒,以後如果想爺爺了就寫信給爺爺,爺爺想禹兒了也會寫信給禹兒的,恩?”
“恩恩~~~嗚嗚~~~”
“好了,男子漢大丈夫是有淚不輕彈的,不準哭了啊!”
“恩!禹兒~~~恩恩!~~不哭了!”
“哈哈哈!!~~~好,好!乖孫,快走吧,別耽誤時辰了。”
說來榮管家,真的還是有些搞不懂他到底是什麼人,我給了他殺我的機會,也細細觀察他對我爹的舉動,很多人面對突如其來的事情或問題都會有一個第一反應,這個反應是偏不了人的,也許會被掩飾住。
榮管家給我的感覺不是敵人,反而像是親人朋友的感覺,只要他不是來殺我們的,我就可以放心讓他留在我爹身邊。
“孃親,我們不去谷裡了嗎?”
“我們先去個地方。”
我拿出臨行前榮管家給我的錦囊,他嘴裡說着這是一個很普通的香囊,但是我是名大夫,一拿到手的瞬間就聞出了裡面裝的東西不是所謂的普通香囊,有一股荷花和當歸的味道,這兩種味道混在一起並不好聞,但是把她們放一起還送給我,那這裡應該就有點問題了。
“師傅,我們該去城西郊外十里竹林!”
我收好荷包裡的字條,拿出了一本書,是雲蠻國的部族史。三十幾年前赤蓮發生了很重大的改變,是一次政變,部族的族長重病不起,長老們虎視眈眈,都相互暗暗競爭着族長之位,據記載,和暄三年十月族長去世,一夏氏長老的女兒兒子帶走赤蓮聖物——聖蓮偷偷離開部落,族內鬥爭爆發。
和暄四年六月,內部戰爭結束,赤蓮一族沒落,沒有再出現在雲蠻國的朝貢會上,從此,赤蓮一族的行蹤沒有人知曉,被偷走的聖物到底有什麼作用也無從解釋。
“小姐,到了!”
聽見車伕的呼聲,我搖醒禹兒,讓他自己下了馬車。
“勞煩你在此等候片刻,我看看便出來。”
我先給了他一半的車錢,拉着禹兒走進這間小屋。
裡面似乎很久沒人住的感覺,都蒙上了許多灰塵,打掃一下倒是可以住人。
我四處留心觀察着,這屋子雖然佈滿灰塵,但是有一個地方卻好像市場被人打開,上面的灰塵很少,只是淡淡地一層。我走過去打開櫃子,裡面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梳妝盒子,盒子很普通,只是街邊叫賣最便宜的那種,我打開盒子裡卻是空的,我掀開盒子的底部,就出現一封信件。
“孃親,寫的什麼啊?”
“是你外婆,是外婆寫的信,她說讓我們好好生活。”
信件的紙張顏色已經變得很陳舊了,泛着淡淡地黃。
上面說——桑兒,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說明我已經不能在你身邊陪伴你成長了,而告訴你來這個地方的人是我信任的人,也是我們赤蓮的人。當年我們部族裡面發生了內亂,你外公當時是裡面的長老,知道這場惡鬥是免不了的,所以讓我們偷出聖物,一路逃到了冉魏國,不久我哥哥就來追殺我,他已經背叛我們夏家,參與到內亂中。
後面的事你大概也知道了,總會有人時不時地想要來除掉我們,桑兒,雖然我不在你身邊,不能保護你,但是我希望你可以保護好自己,保護好聖物。
“對不起,孃親,聖物我已經交給他了!讓您失望了。”
“你給的那個,不是聖物!”
我轉頭看向緊閉着的門,有人推開了木門揹着陽光走了進來。
“榮管家!”
“信看完了嗎?”
“恩!”
“我是夏孔的後人,現在叫榮衡。”
“夏孔?不就是我們夏綺的世交嗎?”
“不錯,曾經是世交,只是現在… …好了,我們不說以前的事了,我來這裡是來恢復你武功,傳授你我們夏孔的心法。”
“恢復武功?”
“恩,前些日子我觀察到,你的武功只是被緊閉在體內了,我只要幫你打通任督二脈,讓其運行,你試着回憶慢慢跟着運行,你的武功就會回到你的體內了!”
“恩,好。”
整個過程都很順利,跟着他的真氣我慢慢找到了以前運氣丹田的感覺,運行了三個周天左右我開始感覺到體內有股熱源,慢慢地榮身體的各個方向匯聚到了丹田,頓時整個人變得十分充沛有力。榮衡慢慢地收回自己的內力,我也跟着收力。
“你試試吧!”
我記得我以前的輕功不錯,我憑着以前的記憶,氣提丹田,點地疾行在半空中,幾個起落我已經到了兩裡之外,我掩飾不住喜悅地歡呼起來,終於不用靠別人保護我了。我立刻返回,看見禹兒已經傻瞪着眼睛看着我從外面‘飛’進來。
“禹兒怎麼傻了?”
“孃親,原來你也會飛啊,而且飛得比爹爹還快!”
“他帶你飛過?”
“恩恩,是以前爹爹來家裡玩的時候,有幾個壞人來了,爹爹就帶我飛了,還好爹爹在不然禹兒又被別人抓去了~~~”
這孩子還是有意無意地想要幫他說話,想不到他們從沒見過,禹兒卻這麼相信他,難道這就是父子之間的神奇魔力嗎?
“榮叔,這些年你一直盡心盡力照顧我爹,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說什麼感謝,那些都是我該做的。你爹是個老實人,他不適合官場,太黑暗了,不懂變通卻又想爲這個國家儘自己的綿薄之力,所以你娘纔是會喜歡上你爹的。”
“是啊,傻傻地只知道付出,就算被別人笑話也不會在意… … 榮叔,據我所知,我們夏綺和你們夏孔每一代都會聯姻,以示友誼長存的意思,不知道榮叔和我娘是不是也有… … ?”
“是的,我原本和你娘是指腹爲婚的,當年我和你娘一起跑出來,遇到了當年微服私訪的文帝公皙燁聞,他對你娘一見鍾情,你娘知道你舅舅很快就回來追殺她,藉此就和他一起隨行,後面就以御樂坊的舞師身份進了皇宮。”
“文帝知道我孃的身份了嗎?”
“他早就派人打探好我們的底細了,但是他一直在保護你娘。”
“想不到文帝居然是個這麼重情重義的人!”
“呵呵~~~其實他的兒子也不差,禹兒的爹其實幫了我們不少忙!當年你娘知道你舅舅已經虎視眈眈聖物很久了,於是把聖物交給他,讓他代爲保存。你娘知道她隨時都會死,所以提前把所有的事都交託給三殿下。”
“爲什麼我娘不逃跑?既然齊睿不肯出手相… … ”
“不是,不是三殿下不肯出手相救,是你娘她自己的選擇,她說不要三殿下出手相救,她知道她不死,這件事就不會結束,也許還會搭上你的性命,所以她把你交託給三殿下,讓他照顧你。”
“是這樣嗎?”
“恩,我們之間有個協議,他幫我們守住聖物我們就幫他對抗太子,但這麼久以來,三殿下對幫我們的幫助已經超出了協議,他不出手也是爲了大局着想,你也別怪他了,那孩子,小時候吃了不少苦,心很脆弱,所以很多事不願意說出來。”
“是嗎……”
“你娘是不想你摻和進這件事裡的,所以什麼都不告訴你,只是現在你已經被牽扯進來,我覺得有些事你有權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