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一條長長的長廊上,看見前方有一個閣樓,於是我走了上去,聽見裡面傳來了笑聲
“呵呵呵~~~娘,你說我這樣跳對不對啊?”
“對對對,我的桑兒跳得很好!”
我靠近了窗戶,隱約看見一個婉約清麗的婦人,正在撫着一個小女孩的頭,她們言談間都是歡聲笑語,那婦人笑着像我這邊望了過來,是夏瑜舞師,原來我是在做夢啊,可是她怎麼會在我的夢裡?
“嘻嘻… … 孃親啊,讓桑兒和虹姐姐她們一起練舞吧?孃親是衆舞師的首席,她們不會說什麼的,桑兒肯定會努力的!”
桑兒?是我嗎?如果沒猜錯應該就是我孃親了吧。
“桑兒,這話可不得在他人面前胡說,孃親不想別人覺得… … ”
“孃親,放心吧,這些話我只會在孃親這兒說的!呵呵,孃親不用擔心啦!”
畫面一轉,我的眼前出現了一片大火,火舌正吞噬着那幢閣樓,我這才注意到那閣樓叫,小山閣!一羣人在忙進忙出地潑水,而幾個僅着單衣的女子正拉着一個哭得像淚人的少女,似乎是不想讓她衝進火海里去。我趕快走進了些,便聽見那些拿着水桶的人說什麼,舞師還在裡面,還說什麼半夜走水。
原來我的夢靨來至於這裡,我失了記憶,卻獨獨記住了今天發生的事,冥冥中註定了要我去報復!
我衝進了火場,可是沒有找到孃親,就在閣樓快要倒塌的瞬間,我看見了孃親,她急切地叫着我的名字,我大叫了一聲
“孃親——”
我猛地一下坐起了身,心裡依舊是忐忑不安着。
今日我是自己一人來到御樂坊,只是,這次守衛沒有放我進去,把我攔在了外面,我瞭然一笑,從袖子裡拿出五兩銀子,他纔給我傳話進去,我便站在門口一旁,靜靜地等着。不過片刻,便見有人出來了。
“我聽守衛說要見夏瑜舞師,我就知道是公子你了?”
“絮兒姑娘,我便不拐彎抹角了,我是爲了八年前的縱火案來的!我知道你姐姐緋劍也葬身在那場大火裡了!絮兒姑娘,我覺得,這不是一場意外,而是蓄意謀殺?”
“恩。一開始我是爲了追隨姐姐,所以來了御樂坊,後來才察覺其中有蹊蹺。一年前,我終於我查出當晚有人看見有幾個黑衣人闖進小山閣裡,然後就開始走水了!應該是那幾人做的了。”
“黑衣人?有目擊到那些人長什麼摸樣嗎?”
“沒有,他們都蒙着黑麪紗,不過據龍叔描述,那些人不是一般的宵小之輩,都是些武功高強的殺手!”
“恩,我知道了。絮兒姑娘,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
“恩,那你自己小心啊,這些人很不簡單!”
回到榮曜軒後換下了男裝,隨意挽了一個髮髻用白玉簪固牢了,穿上我的舞衣和舞鞋,便拿着劍去後院練舞了。
也許是因爲想起部分記憶的原因,我對舞蹈的熱切和熟絡都增添了不少,從站劍到行劍,都是行如流水的,宛如我早已熟悉這支舞一般,不似以前的形在,神不在,剛中帶柔,柔中帶剛,揮劍自若,似是人劍合一了一樣,隨後我棄劍甩袖,抖落出我手中的長袖,揚袖起舞,翩然迴轉,最後以輕盈地姿態落地,結束整支舞蹈。
“孃親,快來歇息一下,禹兒給你錘錘腿!”
禹兒不知是從哪裡跑了出來,拿了一張汗巾就往我臉上擦去,我任由他給我擦拭汗水,拉着我坐到旁邊的石墩上休息着。
我纔在休息了一會兒,就嗅到周圍空氣裡泛着一股冷冽的氣息,隱隱靠近我們身邊,我立馬轉過身,看見是浣柔來了,便打發禹兒去廚房給我們那些甜點。
浣柔把劍隨意放在石桌上,一撩衣袍便穩穩坐下。
“我拜託你的事可有消息?”
“恩, 我查到那些黑衣人是重冥的人!”
“什麼?重冥的人?知道是誰派的人嗎?”
“還不確定是宮裡誰指派的。你看看這個吧!這是一份八年前重冥從宮裡的僱主那兒收取到的銀票記錄!”
“多謝!”我拿過那分手抄的記錄,我掃了眼,裡面的記載十分詳細,裡面有記載目標的名字,身份來歷,還有僱金數目,在哪個錢莊。
我粗略地看了一下,幾乎每個任務都是乾淨利落地完成了,我不得不感嘆重冥宮的辦事效率,我可以想象他們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殘忍方式了。我迅速找到我孃的名字,是於安泰五年七月初十被殺的,原來她曾參加過選秀。
“浣柔,這個匯通錢莊還在嗎?”
“恩,不過搬了地兒,老闆倒還是從前的,不過不知他可願意給你翻出八年前的賬目!”
“沒事,我自有法子,你說地點吧!”
過了一刻鐘我便停下來了,我躺在樹下的貴妃椅上,靜靜享受着這難得的夕陽,真是無限美好啊!雖然近了黃昏,但這夕陽卻在最短的時刻裡,活出了精彩。
如果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一個普通的母親,我就可以在這樣美好的夕陽下帶着我的禹兒,走盡,耗盡我這極其普通的一生,不用負擔這麼多,不用每天爲着明天而心煩,不用去爲了性命,活路而步步爲營啊!
我悠閒地在屋裡撫琴給禹兒聽,突然聽見媽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走到窗前纔看見是齊睿來了。
“齊公子啊,您可是好久沒來聽我們桑丘撫琴了啊 ?最近我們桑丘參加御前表演的選拔,您看啊,我們桑丘… … ”
“媽媽,你去前面忙吧!”我朝底下輕喊出聲,媽媽擡頭見是我,只是張了張嘴,嘆了口氣就走了。
“叔叔!是你啊!”
我給他開了門兒後坐到我的琴旁,我還沒開口說話,倒是禹兒先開口叫了他。
“噢?禹兒居然還記得叔叔?”齊睿直徑走向禹兒,明明只見過一面,卻不見他們有什麼陌生感,反倒覺得像熟悉了許久的人。
“那當然,我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更何況像叔叔這麼好看的人,禹兒怎麼可能會忘記呢?孃親,你說是吧?”突然看見禹兒扭過頭,若有所指看着我,這時齊睿也看了過來,我又不好使眼色給禹兒,只得連連點頭!
“呵呵,看來你孃親也覺得我是儀表非凡的人嘍?”齊睿笑得狡黠,看得我直冒冷汗。
“禹兒不是孃親,不知道孃親是怎麼想的,如果叔叔很想知道的話,可以直接問孃親啊!”禹兒吧話鋒一轉,瞬間把問題拋給了我,齊睿也一起轉過頭看着我。
我不動聲色說了一句
“自然是儀表非凡的!”把茶杯裡的雨前龍井一飲而盡。
這時,敲門聲響起。
“小姐,您要的舞衣做好了,繡坊的老闆說您看看有什麼不喜歡的,他好幫您改!”小翠捧着一疊衣服,我起身過去拿起來瞧了瞧。
“小翠,我自個兒拿過去給劉老闆改吧,你去忙吧!”
“齊公子,不知您可否有興致陪桑丘走一趟一繡坊?”
“我正有此意!”
今日市集裡的人很多,大約是因爲今天趕集吧,在街邊擺攤兒的小販的叫賣聲已被如山似海的人羣淹沒了,而圍着攤販的老百姓也是挨個兒砍價,好不熱鬧!
我正毫無防備地朝着齊睿笑得正開心,一旁揹着揹簍的大娘一把擠過來,我還來不及抓住身旁的齊睿,就被他一把扶住,帶進了懷裡,我說了一聲謝謝想要離開,他卻沒有放手的意思,我掙扎了一下,耳邊就傳來他低沉的嗓音
“就這麼待着吧,等人少些我自會放開你的!”他這麼做也是爲了我的安全着想,我再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話,都只會顯得我矯情了。
我拿着衣服走進了一繡坊,劉老闆一見是我親自來了便立刻叫下手招呼那位姑娘。
“桑丘姑娘,您怎麼親自來了?你叫下人告訴我怎麼改就好了啊。”
“我自己來要放心些!劉老闆,可有紙筆?”
劉老闆立刻叫下人拿了過來,我把衣服放在一旁,把要更改的地方一一畫出,並詳細地寫出我要的款式,繡樣,絲線顏色,我與劉老闆商討好以後,我回頭就看不見齊睿了。
“劉老闆,你可有看見剛纔與我一起進來的公子?”劉老闆搖搖頭,我把畫好的圖紙交給劉老闆就出來找齊睿,今天偏偏還趕集… …
“快跑啊!有馬啊!”
“啊!~~~~孃親,馬馬,快!”
“那人瘋了嗎?站在那兒”
“快跑啊!”
“嗒嗒!嗒嗒!嗒嗒嗒~~~”
聽見周圍的叫喊聲,一轉身就看見一匹發狂的馬兒朝我兇猛地衝了過來,我心裡想着馬上往一旁躲去,可手卻先我一步,用力帶出隨身攜帶的長綾,腳往後跨一步,手臂用力一甩,一把卷住馬兒的前蹄,使力一扯,馬兒吃痛地朝前方重重地‘嘭——’地一聲摔倒下來。
我收回腿,蹲下身熟練地翻查着倒地嘶吟的馬兒,口鼻之處有留有少許泛黑的血跡,口裡不停地喘着粗氣,舌頭有些泛紫,看來是中毒了!
我恍惚醒來,看着緊緊裹着馬兒前蹄的長綾,是我自己拿出長綾絆倒了馬?可是李大夫明明說我的武功已經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