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面並沒有人,只有一團灰濛濛的霧氣球,閃着淡淡的微光。這種景象很奇特,沙軒似乎在哪裡看見過,但卻沒有一點印象。不過,格桑木措公主卻驚得目瞪口呆。
沙軒好奇地問她:“公主老婆,莫非你發現了什麼嗎?”
格桑木措公主一言不發,卻扭頭怪怪地看向了沙軒。
沙軒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你看我做什麼?”
“沙軒,你對這種霧氣球有沒有印象?”
沙軒一怔,忙搖頭說:“沒見過。”
格桑木措公主嗔怪道:“你騙我!”
沙軒奇道:“我哪裡騙你了?”
“還記得你第一次到小渝海來嗎?”
“記得。”
“當時我們看見你練功。”格桑公主頓了頓,殷切地看着正困惑不解的沙軒,然後指向了屋中那個霧氣球,“你練功時的情景和現在這個球一樣。你還記得嗎?沙軒,那時,八葉靈芝說你練功時變成了一個球。”
“我想起來了!”沙軒恍然大悟,難怪格桑木措公主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原來眼前這個霧球竟和自己當時一樣。這就奇怪了,難道霧球裡面那人,是自己的師兄弟嗎?聽師傅說,她老人家只有自己這麼一個徒弟,因此可以斷定,木屋中那人不是自己的師兄弟,所以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和自己的功法相似罷了。
世間竟然有這麼巧的事情?
格桑木措公主接着問了句:“沙軒,你和他一定有緣。”
沙軒想了想,心裡忽然有種憧憬,在異界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果恰好遇見了一個同宗的仙人,倒也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沙軒便說:“等他收了功法,我們問問他是誰。”
格桑木措公主點頭同意:“那我們就在這裡等吧。”
沙軒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在霧球中練功的生靈,未必一定是仙人吧,他會不會是異界的豬妖呢?如果裡面那個是豬妖,他和自己功法相似,那自己豈不是就和豬妖差不多了。
沙軒差一點就把自己和豬妖聯繫到了一起,正在這時,屋中的霧球瞬間消失,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白眉白鬍須的光頭老人眨眼間飛身出屋,幾乎沒有帶出一絲軌跡,就直接落到了沙軒和格桑木措公主面前。
沙軒清楚地看見了剛纔那個快速變化的過程,霧球消失的時候,這個光頭老人還沒有化出人形。他的表現和普通人大相徑庭,他幾乎是一邊飛出來,一邊現出了本體。以至於格桑木措公主根本沒有看清,以爲這個老人從變出人形到飛掠出來,只是一氣呵成罷了。
沙軒冷靜地注視着光頭老人,光頭老人同樣平靜地看着沙軒。
這個光頭老人的眉毛末梢垂下來,幾乎掛到了脖子上,他的眼睛很亮,彷彿可以看穿整個世界,令沙軒有絲心虛。
寧靜的空間終於由光頭老人打破了,他的聲音很有磁性,也很蒼勁:“這隻小魔龍爲何能到我這裡來?”光頭老人的注意先轉移到了格桑木措公主身上,臉上寫滿了驚異。
格桑木措公主見對方認出了自己的身份,趕緊盈盈地道了個萬福:“魔界小渝海領主格桑木措拜見前輩。”
沙軒心裡卻感到了一絲震驚,這光頭老人不施任何法術,卻能一眼看穿自己加在格桑木措公主身上的禁制,單從這份能耐看,就相當不簡單。
沙軒忍不住問:“請問前輩,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光頭老人淡泊地笑道:“這是我的空間,自然容易看出來。”
沙軒眼珠一轉,便問:“那你看看,我是誰?”
“小朋友,你想考驗我嗎?”光頭老人呵呵地笑了笑,眉宇間隨即擰成了一個“川”字,“你這個小豬,我怎麼從未見過你呢?”
沙軒臉色頓時就變了,雖然你看起來很老,但也不能倚老賣老吧?我好端端一個人,在你眼裡,爲何就成小豬了?
沙軒有些生氣,就顧不得眼前這個光頭老人可能是豬妖的身份,不客氣地說道:“我不是豬妖。”
光頭老人哈哈大笑:“現在的孩子,總是很叛逆。”
沙軒聽得莫明其妙,格桑木措公主連忙把晶瑩潔白的小手插進了沙軒的手掌中,小聲地提醒道:“沙軒,你們仙人常把異界聖族稱爲豬妖,有瞧不起和故意貶低的意思,但我們現在別人的地盤,不可以這樣不敬。你不能再叫他豬妖了,得叫他前輩。”
沙軒並沒有在意格桑木措善意的提醒,而在別的問題:奇怪啊,爲什麼這個光頭老人把自己看成了異界中人呢?
沙軒忍無可忍地問那個光頭老人:“你認爲我是聖族中人嗎?”
光頭老人戲謔地望着沙軒,笑道:“這麼簡單的問題,也值得問嗎?如果你不是聖族中人,你能來到我這裡?”光頭老人忽然收斂了笑容,詫異地盯着沙軒,審慎地說道:“普通的聖族中人,根本不可能來到我這裡,小朋友,你父親是誰?”
“我自幼就沒見過父親。”沙軒搖了搖頭,“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
光頭老人皺眉又問:“那你說說,你是怎麼進來的?”
沙軒如實答道:“我和公主老婆從魔界中過來,穿過那個什麼山洞時,不想就到了這裡。”
光頭老人面色突然嚴峻起來:“這麼說來,你來到這裡,只是個意外?”
“正確。”沙軒說話毫不拖泥帶水,“前輩,請問你是誰?”
“我啊,哈哈,我只是個久不問世事的老人。”光頭老人見沙軒沒有心機,也並非做作,更不像有意闖到這裡的奸佞之輩,便又笑道,“既然你能來到這裡,說明我們有緣,那我就告訴你吧,我以前有個別號,叫壕山古隱,真名叫什麼?我自己都忘了,哈哈!”
“壕山古隱?”格桑木措公主的秀眉一下就擰了起來,她呆呆地連唸了三遍,忽然拜倒在地,雙手放在頭前,恭敬異常地叫道:“拜見古隱前輩,晚輩有眼不識泰山,誤闖前輩禁地,還望前輩見諒!”
沙軒茫然不知所措地望着跪在地上的格桑木措公主,喃喃自語道:“壕山古隱是誰?我沒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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