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小憐被那女人的尖叫聲嚇了一跳,指着那女人怒道:“姐姐,我又沒妨礙你們,你突然鬼叫一聲,嚇了我一跳知不知道?不知道小孩子不經嚇啊?”
女人的叫聲是又痛苦又愉悅,因爲男人的身體因爲她的尖叫僵住,也不動了,可也沒因爲這個就放開女人,而是維持着剛剛的動作,慢慢的扭頭看過來。
一看到那張臉,展小憐愣了下,然後腦子裡冒出一個念頭,一個很漂亮的男妖精來了!
展小憐長大以後才知道爲什麼自己一看到他就說他是妖精。因爲他的眼睛,那雙眼睛看着就像是妖精的眼睛,眼睛有點長,有沒有睫毛展小憐沒注意,因爲他眼睛的形狀像是被人描摹過,就跟被畫過眼線似的,微挑的眼角和睫毛根深於常人的暗影,讓他那張臉看起來充滿了妖氣。
展小憐伸手抹了把眼睛,又把視線放到那兩個人的下半身,結果被衣服和身體擋住了,沒發現訣竅,展小憐撇撇嘴,站起來掉頭就跑,兩個大辮子上的蝴蝶結隨着她奔跑的動作飛啊飛的,一轉眼就跑過了巷子口,剛想衝出去,結果被人一把提了起來,展小憐被人提在半空哇哇大叫,頭頂上一個雷一樣的聲音轟隆隆的響起:“爺,這小東西怎麼處理?”
展小憐被炸的一呆,啊?處理?
那地方隔的有點遠,展小憐也沒聽到什麼動靜,半響就看到那男妖精慢吞吞的從臺階後轉了出來,一邊走過來還一邊把整理褲子,一轉眼就衣冠楚楚人模狗樣的,擡腳往偏門的臺階上走,嘴裡若無其事的說道:“弄死算了……”
展小憐的嘴巴一下子成了“O”字形,然後反應過來,四肢亂舞哇哇大叫道:“不要不要,不要弄死我!法制社會,法制社會啊!殺人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是要被浸豬籠的……救命啊!救命啊!殺人啦!哇嗚嗚……”
那正往臺階上走的腳步停了下來,男妖精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後扭頭對着展小憐的方向勾勾手指,展小憐就晃盪在半空被人提着送的了男妖精面前,展小憐今天穿的是展媽在裁縫店請裁縫做的那種鬆緊腰帶一把抓的小褲子,上面是件藍色的棉麻褂子,再加上她的大眼鏡和兩條村姑辮,看着就是往死裡傻了。
那大炸雷抓着她的小褂子,展小憐的脖子被勒的疼死了,小肚臍都露在外面了,她縮着手腳,小心翼翼的看着男妖精,滿臉的鼻涕眼淚,還時不時抽噎一下,嘴裡斷斷續續的說:“法……法制……法制社會……”
男妖精伸手捏着展小憐的臉,強行擡起來左右看了看,然後嫌棄的甩開手,大炸雷立刻遞過去什麼東西,展小憐一邊哭一邊看,發現是條白色的溼毛巾,男妖精正慢條斯理的擦手呢,展小憐得空擦了下自己的臉,她的臉有這麼髒嗎?嗚嗚嗚!
男妖精一邊擦手一邊問:“這肥妞剛剛說什麼來着?法制社會是不是?”
展小憐趕緊點頭:“就,就是法制社會……本來就是……殺人是要抵命的……嗚嗚嗚,我不想死,哇哇哇,媽媽——”
男妖精手裡的毛巾一甩,蓋在展小憐腦門上,她掙扎着扯下來,淚汪汪的看着他:“法制社會,我們要當合法公民,要當良民,不能弄出人命,那是犯法的……”
男妖精點點頭,突然說:“說的有點道理,法制社會,爺可是合法的良民,殺人是犯法的……”
大炸雷提着手裡的胖妞,只好問:“爺,那這小東西怎麼辦?”
男妖精又慢慢的折回來,身體歪歪斜斜的往偏門邊的石頭扶手上一趴,妖氣橫生的問:“小肥妞,來來告訴爺,剛剛看到什麼了?”
展小憐抽噎着,心裡罵着你全家都是肥妞,嘴裡不無遺憾的回答:“就看到姐姐的內褲一直在晃,我就是想幫忙把她內褲拿下來……我別的什麼都沒看到……”是真的沒看到,她最想看的一點都沒看到。
提着展小憐的大炸雷吭哧了下,男妖精陰測測的擡頭看了他一眼,大炸雷嚇的全身都僵住,男妖精接着問:“喲,眼神還挺好使的。那你告訴爺,你本來是想看什麼的?”
展小憐的目光落在男妖精腰部以下的位置,嘴裡說:“想看哥哥的褲子!”展小憐其實更想看男妖精的褲子下面的東西,而且,她好奇爲什麼不脫褲子,男妖精也能壓在那個美人姐姐的身上。
大炸雷一聽展小憐說完,腿就打了個軟,然後展小憐就看到男妖精突然對着大炸雷踹了一腳,“想死?”
大炸雷低着頭啥也不敢說,展小憐的臉也垮了,就見男妖精笑的邪氣的靠過來,“肥妞想看爺的褲子?”
展小憐一聽,咦?有戲?然後她就看到男妖精一手拉着他自己的褲子過來了,展小憐立刻瞪圓了眼,盯着他手放着的地方,一點羞射臉紅的意思都沒有,結果,就在展小憐以爲有看頭的時候,男妖精一看到她猥瑣要死的眼神,臉上突然出現惱羞成怒的模樣,暴怒道:“這哪來的怪胎?”說完,褲子一拉,怒氣衝衝兩步走上臺階,踢門要走。
展小憐懸在半空掙扎,唯一的看鳥機會啊,扯着脖子對着他喊:“哥哥,你就讓我看一眼吧,其實我也是很羞射的呀……”
大炸雷實在受不了了,伸手捂住了展小憐的嘴,然後小心的問男妖精:“爺,她怎麼辦?我瞅着她腦子可能有點不正常,要不爺,我給丟路口吧,估計誰家小傻子走丟了。”
男妖精喜怒無常,怒道:“扔了!立刻!馬上!別讓爺再看到她!”
大炸雷不敢不聽,伸手一鬆丟了。
展小憐覺得自己身體一飄,然後“吧嗒”一聲,重重的摔在地上,四爪疼的她想喊都喊不出聲,展小憐現在也覺得男妖精貌似不是好人,也顧不上疼了,手腳並用的趕緊往巷子口爬。本來還以爲今天有鳥看,結果發現是碰到神經病了。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後面膽戰心驚的響起:“燕、燕爺……”
展小憐知道了,這是剛剛那個嗯嗯呀呀女人的聲音,原來還沒走呢,展小憐一邊爬一邊聽到男妖精說:“把這掃興的賤人……啊,對,法制社會,爺是合法公民!讓這賤人滾出青城,爺不想再看到她第二眼,要不然就打斷她的腿,讓別出來礙爺眼……”
展小憐爬到巷子口了就站起來,身後隱隱的聽到那個女人突然響起的求饒和大哭聲,展小憐一哆嗦,撒丫就跑。
展媽到處找展小憐找不到,正急的要死,一扭臉看到展小憐跌跌撞撞的從人羣裡擠出來,“媽!”
展媽急的眼淚都下來了,一看到她就伸手打了展小憐一下,“小憐你跑哪去了?不知道媽急死了?你說這要是跑丟了,你爸還不得……”
展媽說着,又伸手打了展小憐兩下,展小憐一看老媽都掉眼淚了,翻個白眼開始認錯:“媽,我就是一時財迷心竅,聽說那邊有人散紅包,我就想去看看,結果是假的,媽,我現在明白了,不義之財不可取,我以後再也不敢想着投機取巧佔便宜了,真的。”
展媽這下也不敢讓她一個人走,拉着她回去找老姨的。
老姨聽展媽說展小憐爲了個紅包跑沒影了,氣的戳戳她的腦袋,“你掉錢眼裡了?怎麼想的?趕緊回家去,天都黑了,剛剛你媽嚇的都哭了,你說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野呢?”
展小憐看了看眼睛紅紅的展媽,什麼話都沒敢說,灰溜溜的跟在老姨和展媽身後,爬上路邊停着的一輛三輪車上,顛咣顛咣回了老姨家。
展媽在樓上給展小憐煎藥,展小憐一個人蹲在老姨家樓下,看着滿小區光屁股的小男孩跑來跑去,自己蹲在那看,心裡想着她要是能穿越到原始社會就好了,哪有布料啊,大人小孩都圍着樹葉遮羞,風一吹,絕對的霸氣外露,想看啥樣的鳥都行,根本就沒啥壓力。
當天晚上睡覺,展小憐做了一夜的夢,夢裡漫天的小鳥在天上飛,展小憐伸手去抓,結果一隻沒抓到。第二天早上醒來,展小憐睜着瞌睡眼,淚流滿面,爲毛看只成年的鳥就這麼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