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上天的特意安排,陳浩楠的17歲生日正趕上了星期天。當然,這不是陳浩楠查日曆數出來的,因爲他的生日是農曆十月十八,而他的老夥計李東林是十月十一:他們倆的生日正好隔了整一個禮拜。
李東林生日那天,他來找陳浩楠。因爲心中有所膽怯,陳浩楠不敢去李東林家吃飯,無奈那小子強行硬拉,他也只好應了……
到了李東林家裡,陳浩楠和李佳雖然還是有說有笑的,但是他始終不敢看她的眼睛,因爲她的眼神飽含着灼熱和期待:那種灼熱,讓他難受;那種期待,讓他心慌。
好在一頓飯很快就結束了,陳浩楠找了一個藉口便溜了出來。李家父母和李東林都沒有懷疑什麼,可是李佳卻知道陳浩楠是在逃避,儘管如此,她還是微微地笑着把他出了門。
走在回校的路上,陳浩楠的心裡又想了許多,他後悔那次與李佳的“臨雨村之行”,他更加悔恨他自己當時爲何會那般衝動——鬼使神差地吻了她一下。雖然年少多輕狂,但是他知道自己犯了一個永久的錯……也許,有些事情該來的始終會來,誰都無法避免!
農曆十月十八日,星期天。一直以來,陳浩楠對自己的生日都是不怎麼在意的,但這一次他還是決計放學之後叫上李東林,還有餘芬和餘娜姐妹倆去外面撮一頓——儘管也想到了李佳,但他還是覺得算了:他害怕她的眼神。
前面的三節課陳浩楠開了一點小差,但是第四節課他很認真起來了。因爲這節課是他最喜歡的語文課,儘管授課的夏老師有些五官不正、其貌不揚,但是她的課確實講得很生動。這節課講的是幾首唐詩,陳浩楠認真的做着筆記……
直到鈴聲驟起,同學們大呼着“解放啦!”就爭先恐後地擠出了教室。把書和本子迅速收拾了一下,陳浩楠就準備去找東林,還有餘芬和餘娜姐妹倆。
然而,正要走出教室,陳浩楠卻看到李東林風風火火地逆着人流擠了進來,滿頭大汗的。上前一把扶住了李東林,陳浩楠就笑着說道:“我正要去找你呢!你小子還真有點良心啊,能記得我的生日……”
“浩、浩楠,”李東林大口喘着氣說,“餘芬在福雲居吃飯的時候突然暈倒了……”
陳浩楠頓時神情大變,生日的事立刻就忘得一乾二淨了,他只顧抓着李東林的衣襟,咆哮似地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也不清楚,剛纔我回家,在校門口就碰到了餘娜,她說她姐姐昏倒在‘福雲居’了,她不知道怎麼辦就趕緊跑來找你——所以,所以我就讓她先回去照看餘芬,然後就急着跑來找你了……”李東林仍然喘着粗氣,頭上的汗珠不斷地往下掉。
“這兩個小妮子,怎麼跑到那去吃飯了?”陳浩楠唸叨着就奪門而出,李東林忙也跟着跑了出來。
“福雲居”就是上次陳浩楠被蕭秋明拉着去,讓那三個小混混請客吃飯、喝酒賠罪的地方。它是臨風鎮上最好的酒樓,坐落在直穿鎮中心的小河旁,距雁南S中的校門尚有一段路程。陳浩楠一口氣便跑到了‘福雲居’的樓前,但他立馬就愣住了,恰好這時李東林也跑近了,他趕忙就問道:“她們倆在哪呀?”
“聽餘娜說好像在二樓雅間……”
“又是雅間?”陳浩楠小聲地嘟嚷了一句,隨即就奔進了‘福雲居’。也不管酒樓服務員的招呼,他穿過廳堂,踏着樓梯便直往二樓的雅間來。
二樓共有十多個雅間。然而奇怪的是,所有雅間的門都大開着,惟獨最裡面的那個雅間卻緊閉着門,彷彿那個門一打開就會有一個“大陰謀”暴露出來似的。然而,容不得多想,陳浩楠慌忙就把門推開了。可就在推開門的那一剎那,陳浩楠驚呆了:正中的桌上擺着一個大蛋糕,三個女孩子——除餘芬和餘娜之外,還有李佳,她們唱着生日歌一齊衝過來,往他的身上灑着彩色的絲帶。
“啊?嚇我一跳,你們這些丫頭騙子!”陳浩楠深深地舒了一口氣,幸福地倒在了沙發上。正在這時,李東林也氣喘吁吁地跑進了雅間,一坐下來他就笑着埋怨道:“浩楠,爲了騙你這個臭小子,這三個丫頭可把我害慘了——大冷的天叫我把頭髮弄得溼溼的——要是感冒了,你可得賠我醫藥費!”
“你還好意思說,也不提前給我透露一點,讓我急得跟瘋子一樣的跑!“陳浩楠翻起身就按住李東林,也顧不着累不累了。
“你們倆別鬧了!”餘娜上前拉了拉陳浩楠,並給他們各遞上了一條小毛巾。笑了一下,她又接着說道:“要不把戲演得逼真一點,哪能騙得到我聰明的浩楠哥呀?”
“娜娜,你和芬兒可真是長大啦,居然合夥騙起我來了?”陳浩楠接過毛巾,笑着瞪了一下餘娜,又瞪了瞪捂着嘴直笑的餘芬。繼而,他又看到李佳也站在一旁笑着,就忙問道:“佳佳,你怎麼也來了——也跟着你哥哥學做‘小騙騙’啦?”
“哎——哎!”李東林忙着搶上話來,“浩楠你這話就說錯了,這些鬼主意可都是你的這兩個好妹子出的,你可別怪我呀——我只不過是個跑腿的!”李東林的這話一出,讓人更加樂了,本要回陳浩楠話的李佳也收住了口,只顧一個勁地笑着。
“你們別笑了,先讓浩楠哥來切蛋糕吧,然後我們再吃飯……”餘芬不知何時退到了桌子旁邊,她一邊解着蛋糕盒上面的絲帶一邊說着。
“好!好!”餘娜和李佳連忙笑着附和道,並把陳浩楠擁簇着推到了桌子邊上。
多少年沒有這樣過生日了,今天恰恰又有這麼多好朋友陪着,陳浩楠心中不僅僅是開心和激動。看着蛋糕上的字:祝浩楠哥生日快樂!他的淚珠兒似乎就要破堤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