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楚楚聽着她的話,氣得身子輕顫,兩個如花似玉的生命被她殺了,手段何其殘忍,而她竟然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你爲什麼要殺她們,還有那個林才標是不是也是你殺的,你殺他又是爲了什麼?”
可惜鳳姑姑再不回答她的話,陰冷的開口:“你們知道的太多了,還是受死吧。”一句話完,身形快如閃電的落到她們身邊,一直躲在楚楚身後的玉兒不知哪裡的勇氣,忽然間從後面冒出來,用力的推了楚楚一把,大聲的叫起來。
“楚楚,你快跑。”
慕容楚楚哪裡願意讓玉兒獨死,趕緊拉住她的身子,堅定的開口:“要死一起死。”
話音未落,那劍眼看便要刺到她們的身上,兩個人嚇得同時閉上眼睛,準備受死,卻聽到耳邊一聲嬌喝:“你放過她們。”一聲利器劃過的聲音,楚楚和玉兒飛快的睜開眼,只見月色下,又出現了一道黑色的影子,和鳳姑姑同樣的裝束,剛纔便是她用寶劍擋住了鳳姑姑的利劍。
“找死。”鳳姑姑一聲大吼,劍鋒快速的轉動,光芒一圈一圈的散開來,那黑色的影子迅疾的閃過,揮舞着寶劍招架,卻並不還手,一邊應敵一邊開口:“你放過她們吧,她們和你無怨無仇,你何必非要殺了她們。”
可惜鳳姑姑好似沒聽到一樣,殺氣罩在她的周身,嗜血的瘋狂,眨眼之間已逼近了那個黑衣人身邊,雙眸閃着扭曲的猩紅,怒吼:“她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現在必須死。”
楚楚看她們打鬥在一起,摟着玉兒的身子,輕輕的顫抖了一下,夏夜竟覺得透心涼,爲什麼這個女人要殺了她們呢,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她可以肯定,後來的這個人是認得鳳姑姑的,她是誰呢?聲音如此的熟悉,忽然,小月的臉映入她的腦海裡,這聲音和小月的聲音好像,而且晚上小月還堅決的阻止她離開呢,原來小月是她們的人,那麼她爲什麼要救自已呢。
“楚楚,你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玉兒打着顫開口,自已都抖個不停了,還保護別人,不過楚楚倒是挺感動的,點頭:“沒事,小月會保護我們的。”
“小月?你說救我們的是小月,小月什麼時候會武功了?”玉兒忘了害怕,一臉受驚的望過去。
街道中,劍氣不時的碰撞到一起,凌厲霸道,鳳姑姑的武功明顯高於小月,招招凌厲,直逼向小月的命門,楚楚看得膽顫,何時看過如此真實的打鬥場面,以前只在電視上看過,沒想到真實生活中也有這樣的場面,而且更血腥,更狂肆。
“你的罪孽已經很深了,饒過她們吧。”小月哀求着,有些力不從心,氣息越來越不穩,步步後退,可惜那個女人就像瘋了一樣的進攻,根本聽不入耳,眼看着小月處於下風,忽然改變招式,疾使向小月的下盤,小月趕緊以劍護身,卻不想對方是一招虛攻之式,身形陡翻,騰空一掌擊向小月,只聽得一聲抽氣聲,小月噔噔的後退兩步,甩出五尺開外,口吐鮮血,目光渙散,狠命的盯着鳳姑姑,虛弱的叫了一聲。
“你好狠的心啊。”
鳳姑姑卻並不理她,身子一掉,往楚楚她們這邊走來,小月掙扎着欲起身,再跌坐到地上,尖叫着:“你饒過她們吧。”
可惜這女人好似完全沒聽到,殺氣騰騰的衝過來,劍式一閃,直逼楚楚的咽喉,卻在最緊要的關頭,被一顆飛出來的石子格了開去,噹的一聲響,寶劍竟然震得脫了手,鳳姑姑心下大駭,何人功力如此之高,身形一閃掃過去。
夜色中,南宮北堂如地獄的鬼使得凌空而現,眸子裡透着磣人的殺氣,薄脣緊抿透着寒意,雙眸一閃而逝的關切,掃了楚楚一眼,聲音冷徹的穿透夜色。
“很好,你終於現身了,追月,追風,給我把她拿下。”
“是的,爺。”兩個侍衛同時應聲,身形一閃,快如閃電的疾向鳳姑姑而去,鳳姑姑身形一閃,飛身迎敵,可是剛纔王爺用石子擊飛了她手裡的寶劍,內力震得她虎口發麻,心有餘悸,行動上較之先前遲緩了幾分,再加上追月和追風本就是一等一的高手,幾招下來,便見鳳姑姑處於弱勢,她心知今晚難逃此劫,飛快的一揚手,準備一掌了結自已的性命,那南宮北堂一揚手,竟然是一招隔空點穴,使得鳳姑姑僵持住身子,半點也動彈不了。
南宮北堂緩緩的走過來,來回的踱步,臉如鬼魅,閃着暴厭的殺氣,冷聲喝道:“想不到你蹲在王府這麼多年,竟然爲了殺人,說,爲什麼要殺小王妃,是受了何人的指令?”
鳳姑姑幽幽嘆息一聲,雙眸一閉,什麼話也不說,一個任憑處置的表情,南宮北堂陰驁的冷笑,他就不信她能熬得過王府的刑具,大手一揮:“把她帶回王府去,關在地牢裡,本王要親自審問。”
“是的,王爺。”追月和追風同時開口,押着鳳姑姑回王府。
這裡楚楚見眼前警報已解,飛快的奔到小月的身邊,只見小月喘息着呆看眼前的一切,好似不明白這瞬間的轉變是爲了什麼,就在楚楚一伸手扶住她時,用力的一甩手,冷冷的責問:“這一切是不是你和他的計謀?”
“什麼計謀啊?”楚楚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小丫頭怎麼了,她救了她們,她們感激還來不及,怎麼這麼快便生氣了,看她困難的掙扎着,很想上前幫她一把,可看她防備的冷盯着她,只好退後一步,只見她蹌踉的晃了一下身子,起身往王府的方向走去。
玉兒奇怪的低語:“你說她好好的怎麼生氣了?”
楚楚搖頭:“我也不知道,明明她是不想我們死的,現在怎麼又生氣了?”
南宮北堂走到她們身邊,冷冷的氣息罩着她們,楚楚和玉兒同時縮了一下肩,轉身望向一臉鐵青的男人,有什麼可生氣的,剛纔差點死在劍下的是她,又不是他,不滿的嘟嚷:“你怎麼來了?”
“本王不是說過讓你不要離開王府嗎?差點就被殺了,知不知道?”南宮北堂大吼,震得楚楚和玉兒的耳朵都疼起來,正想吼回去,身子忽然被摟進他寬大的懷抱裡,緊緊的一點縫隙都沒有,聽到他的心跳撲通撲通,跳得特別的厲害,剛纔的一幕嚇壞了他,如果他再遲來一點,她是不是就要死在劍下了,一想到那種可能,他的心就好像被掏空了一樣,原來她已經在他的心裡生根了,一點一滴的浸透到他的血液裡,所以他絕不會讓她離開北堂王府的,他會寵她一輩子的。
“別走了,留下吧,本王不會讓別人傷害你的。”沙啞的聲音泄露他的恐慌,楚楚本來欲掙扎,聽到他的心聲,忽然間就不想動了,今晚是他救了她,她欠了他一次,這是不爭的事實,這樣的夜,這樣的情景,她只聽到兩個人的心跳聲,一下接一下,交融在一起。
“我們回去吧,我累了。”楚楚虛弱的開口,她是真的累了,本想離開王府,折騰到半夜,結果中了人家設好的局,差點被人家殺了,幸好他救了她,要不然只怕自已已經變成一俱死屍了。
“好,回去。”南宮北堂大手一揮抱起她,朝遠處打了個響指,一匹俊馬疾使過來,躍身跳上馬背,一踢馬肚,俊馬嘶鳴一聲,飛快的往北堂王府而去,馬背上的楚楚朝後面叫了一聲:“玉兒。”
南宮北堂遠遠的拋下一句冷語:“把那丫頭帶回來。”
後面的侍衛得了命令,飛快的一提地上的玉兒,跟上前面的王爺,寂靜的夜色中,馬蹄聲揚起,一行人飛快的往王府而去。
回到王府,南宮北堂倒是沒有爲難楚楚,把她送回了聽雨閣,吩咐了小丫頭伺候王妃先去睡了,自已還有事要處理呢,他要去地牢裡審問那個女人,也許她知道孃親的下落,一想到這種可能,他就睡不着覺,領着幾個手下,直奔王府的地牢而去。
鳳姑姑倦縮在地牢裡,王府的地牢她還沒來過,看着牆上斑駁的血跡,她這個向來殺人如麻的人,竟然覺得頭皮發麻,她不害怕死亡,可是卻害怕被人用刑具,那是生不如死的過程,可是她還不能死,她還有事沒有交待清楚,所以只能等,她相信王爺很快就會過來的,她的耳朵靈敏的跳動了一下。
他來了?果然是迫不及待啊,他一定想要知道她孃的下落。
鳳姑姑的脣角露出一抹苦笑,她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不錯了,本以爲當年會死的,沒想到卻多活了十多年,這一切都足夠了,她殺了那麼多人,死不足惜了。
南宮北堂一進地牢,便吩咐牢卒把鳳姑姑帶了過來,綁到刑架上。
“說吧,你爲什麼要殺那些人呢,本王尊重你年長,最好不要讓本王動刑。”南宮北堂俊挺的臉上壓抑着暴厭,她是老王妃的貼身婢女,他要知道她做的這一切,老王妃是否參與了,還有她知道些什麼?
“是,老奴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鳳姑姑嚥了一下口水,現在她只想交待清楚,然後她要走自已該走的路。
“說吧,你爲什麼要殺阿才?”南宮北堂狹長的鳳眉高挑,凌寒充斥在地牢中,血眸泛着狼一樣殘狠的光。
“老奴怕他說出當年的事情,所以纔會殺人滅口。”鳳姑姑直視着南宮北堂,一臉的視死如歸,那張臉在燭光的映照下,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當年的什麼事?”南宮北堂的聲音有些輕顫,當年的事情終於要浮出水面了,她究竟知道些什麼,他娘到底去哪了?
“王爺一直想知道老王妃的下落,其實當年是老奴殺了老王妃。”鳳姑姑的話一落,南宮北堂身子急促的站起來,衝過去提起鳳姑姑的衣襟,大聲的咆哮。
“你說什麼,你害了我娘,爲什麼要殺我娘?”
“當年老奴和候府的燒火工阿纔是江湖人通輯的黑白雙煞,阿才躲在候府裡做個最下等的燒火工,老奴和他一起住在下人房裡,後來有一天,夫人發現了我,因爲她也是江湖上有名俠女,竟一眼認出老奴來了,準備把老奴和阿才交到官府去,老奴一急之下就殺了老王妃。”
南宮北堂聽了鳳姑姑的話,血色漫延過整個臉頰,大手一伸,飛快的掐上鳳姑姑的脖勁,怒吼:“你這個賊人,原來是你殺了我娘,害我這麼多年來都不得安生,你個賊人,今天我就替我娘報仇。”
鳳姑姑被掐得呼吸困難,卻一點也沒掙扎,她只想早早結束這一切,自已死在他的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閉上眼睛,蒼老的臉上,一滴淚從眼角間下來,她對不起的人就是自已的女兒,她從來沒有亨受過她的愛,並不是她不愛她,她知道自已早晚有一天會死,她不希望女兒太痛苦,所以一直沒有對她表露出關愛。
牢房裡,看着王爺瀕臨瘋狂,大吼大叫的快要掐死了鳳姑姑,趕緊上前阻止王爺,因爲王爺還不知道老王妃的屍骨在什麼地方呢?
“王爺,你還沒問出老王妃的屍骨在什麼地方呢?”
一句話驚醒了南宮北堂,血紅的眼眸迷離的掃了一眼刑架上的賊人,已經昏了過去,飛快的鬆開手,冷聲命令追月。
“把她潑醒。”他要找到孃的下落,娘一定希望和爹爹葬在一起,她不知道被這個女人拋在什麼地方了,心裡的恨意只想把這個賊人碎屍萬段,還解不了恨,不過他還有些事要問她呢。
追月得了南宮北堂的命令,當頭一桶冷水潑下來,好半天鳳姑姑哼了一聲,身子打顫,髮絲粘在她的臉上,微睜開眼,喘息着開口:“王爺還想知道什麼?老奴一併說了,給老奴一個痛快吧。”
“想痛快,你別想了,從別天開始,本王會命人每天刺你一刀,卻讓你死不了,直到你一天天的疼痛而亡。”南宮北堂的面龐因爲仇恨扭曲得走形,眸中猙獰得如魔鬼,脣灰白一片。
“你真狠?”鳳姑姑咬着牙,相對於自已給別人的一刀痛快,這個王爺要殘忍得多了,絕望從眼角瀉出來,無聲輕哼。
“你爲什麼要殺小圓和秋菊?”南宮北堂開口問,他不想漏掉任何的蛛絲馬跡。
“因爲小圓看到了我和阿纔在一起,秋菊知道了很多她不該知道的事。”鳳姑姑喘息着開口,對於南宮北堂的問題,有問必答。
“那麼我孃的屍體呢?你把她殺了扔到什麼地方去了?”南宮北堂的心在滴血,一滴一滴的落散開來,想到溫柔美貌的孃親,這麼多年所擔負的惡名,做兒子的竟然冤枉她。
鳳姑姑一愣,沒想到南宮北堂會問老王妃的屍體,眼神間飄忽了一下,虛弱的開口:“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奴也記不真切了,好像是被老奴埋在下馬坡了,那裡人煙稀少,一向少有人去,所以老奴便把她埋在哪裡了。”
下馬坡?那個地方南宮北堂還算熟悉,離京城不遠,是城郊一處荒廢的山坡,因爲常年累月的沒人經過,很是荒涼,因爲地處偏僻,平時別說是人,就是個鬼都很少有,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把他娘埋在那個地方了。
“埋在下馬坡的什麼地方了?”南宮北堂提起鳳姑姑的身子,大聲的追問,一陣晃盪使得剛纔差點死過去的女人,再次一陣昏厥,不過她倒是呻吟着開了口。
“那個地方有七棵柳樹,形成一個勺形圖,老奴就把老王妃葬在哪個地方了。”鳳姑姑一口氣說完,昏了過去,南宮北堂的血眸陰森森的望着她,恨不得食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這女人竟然敢殺害他娘,他不會放過她的,一定會好好的折磨她。
“王爺,把她關起來吧,你還是回去躺會兒吧,明天去找老王妃的屍骨。”追月恭敬的開口。
王爺快瘋了,被這個賊人逼瘋了,他如果再不休息,一定會殺了這個女人的,還是留下她,說不定還有什麼問題要問她呢?
南宮北堂一言不發,整個人陷入了殘恨的狀態,追月站在邊上,一揚手擊昏了王爺,吩咐一邊看呆了的幾個屬下。
“把王爺扶回去,他再不休息,一定會瘋了的。”
“是的。”幾個屬下七手八腳的把南宮北堂架回怡然軒,追月掉頭吩咐了牢卒,把刑架上的女人放下來,擡回牢房去,明天再審問。
“是的,屬下這就去辦。”牢卒半點也不敢怠慢,立刻領命放下架子上的女人,叫來兩個人把犯人擡回牢裡去。
第二天一早,楚楚剛醒來,正穿好衣服,盥洗完畢,早膳還沒來得及用,便聽到一個驚人的消息,昨兒個被王爺抓住的鳳姑姑在牢裡撞牆而亡,楚楚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這女人爲什麼會自殺?她今天本來還想審問她爲什麼要殺小圓和秋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