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規無據,狂妄驕縱,也不知是憑着什麼如此自傲。”
依諾走的很緩,仿若就是在散步,悠閒之中身後那羣人中忽然飄出了這麼一句,雖是聲音不大,然依諾卻立時就聽出了這出自誰之口。
本不想理,可又走出幾步之後,依諾突然覺得自己這樣是否有些不懂禮?人家問了,自己就有義務告訴人家原因不是?
想至此,依諾悠悠的頓住了腳步,然後勾着一抹笑轉過了身。
本是安安穩穩的送依諾走過了這段路,衆人都鬆了一口氣,然依諾突然又轉身開始往回走,並直直的走到了枳藺神君小女兒紅袖的身前,衆人便又緊張了起來,縮縮衣袖,準備着隨時跑路。
依諾笑着,一如以往的驕傲。
“你當真不知,本公主是憑着什麼?”
紅袖直視着依諾,沒有絲毫膽怯,目光冷冷之中略帶諷刺的開口道:“不過是公主罷了,有什麼可炫耀的?!真假還不知,彆強自佔了該屬於別人的東西!”
說至最後,紅袖順勢瞥向了此刻皆處於依諾身後的清絕與月冥。
聽罷紅袖的話,依諾沒有立刻便開口,只是狀似無意的瞥了一眼立於紅袖不遠處的枳藺神君,看那樣子,似乎並不打算管教自己的女兒,也對,枳藺神君可不嫌事大。
嗤笑一聲,依諾雙臂環上了胸,又瞧了紅袖一會,才懶懶的開口道:“你原是這麼以爲的....好,既是如此,我便去問問父君母后好了,看看當初有沒有可能....”
說至此,依諾伸出手指來回指了指自己和紅袖。
“抱錯了...”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無一不被震到了,紅袖更是眉眼一跳,開口就準備反駁這明顯是諷刺之詞的話,然她還沒開口,依諾便又接着說了話:“不過....縱然有那一刻,我定依然將你壓得死死的,小~公~主~”
依諾笑的狂媚,勾着嘴角,轉身便走,剛走幾步,經過月冥時她突又停了下來,仰着頭打量了月冥半晌,直到看的月冥準備甩身走人時,她卻忽然踮起腳尖伸手抱住月冥的脖頸狠狠的對着他的鼻尖咬了下去。
許久之後,依諾鬆開了手,似是喃喃自語,又似是說給別人聽的開了口:“日後我的東西得都做上個標記,免得叫別人分不清惦記着。”
說罷她便滿意的大步離開了,徒留衆人一片唏噓中紅袖在原地緊咬着下脣瞪着依諾。
月冥也是愣了半晌,最後對於依諾這般幼稚的行爲只報了一個無奈的哼笑,擡步跟了上去。
依諾才轉身離開,清絕便趕在衆人又要小聲嘀咕前開了口。
“若是無事,便都散了吧,外邊戰事在即,可不該再給天庭添點內憂,這話可對?枳藺神君。”
清絕說得清冷,目光緊緊地盯着垂手而立的枳藺神君,枳藺神君與清絕對望了一瞬,隨後拱手淡淡的說:“神君說的是。”
此話一閉,枳藺神君便率先扯着紅袖離開了此地,其餘人見此時再不適合說閒話了,也紛紛轉身離去了。
待衆人走得乾淨了以後,緋衣才抱着清絕的胳膊再次軟軟的開了口。
“神君...”
然不待緋衣接着說下去,那骨節分明,白皙有力的手就按上了緋衣附在自己臂上的雙手,然後在緋衣的注視下,緩緩的將那雙手按了下去。
甜膩的笑容,瞬時僵硬在了脣角。
未發一言,未瞧一眼,那襲白衣揮袖便走。
“神君!”
急急的一聲嬌斥,清絕還是停下了腳步,卻是沒有回身的打算,然緋衣此刻卻也沒了那抹悽愴與失落,目光緊盯着那清冷的背影,神情有些倔強。
“這幾日,你可是日夜守在泠溪殿?”
聲音無一絲顫抖,卻硬是叫人聽出了單薄,然清絕並未回答,靜默一瞬,正準備擡步繼續走,緋衣卻在身後再次開了口:“我早該知道,她對你就是如此重要.....罷了,你要如何,我也管不得,只是,你若有心護她,便別給別人一絲有趁之機。”
“...........我會看好你。”
清絕聲音不重,輕飄飄的扔下這幾個字便毫無留戀的大踏步離開了此地,然緋衣卻是被這幾個字狠狠地砸了個通透。
她知的,她知的,他娶她,僅是爲了心尖上的那女子,可縱他做到如此,那女子卻是毫不知曉的將他丟棄了。
他何苦,他何必,強撐着給那女子一個無憂無慮的生活,卻將自己折騰得如此蒼白。
那女子何其有幸,那女子何德何能.....
看,世界就是如此荒謬,她只瞧着他辛苦之至,卻從不曾瞧到她口中無情無義的女子是如何去嚥下那抹苦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