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子頓時一臉黑線,他不是不明白王浩的意思,只是讓自己在一個大男人面前脫掉底褲,這未免也太那什麼了。
五子剛想說點什麼,就聽王浩一聲怒斥:
“磨蹭什麼,再磨蹭刀口不能及時的合攏是要感染的!你全身上下就這底褲還算乾淨的,我用反面就好。”
五子非常無奈的嘆了一聲,急忙是背過身去把底褲給脫了。王浩也不介意,直接一把抓了過去。
他還用手機仔細地看了看,一邊看一邊說:“還好,算乾淨吧,沒有汗漬也沒什麼污跡,反過來用用還成!”
說完王浩讓五子小心地扶起薛六的上身,把三角底褲的中間隔斷給用刀割開,就從頭向薛六的身上套去。
由於有鬆緊的束縛,套在上腹部剛剛好可以使剖開的刀口合攏,王浩滿意的撇了撇嘴,竟然大言不慚的說道:
“看來哥的醫術又進了一步,這都不用縫合了,直接壓迫就可以了!五子,你在這裡看着他,我到前面去找找連奎,一定要抓住郭曉成,要不薛六這兩槍就算是白捱了!”
五子一跺腳,瞪着眼看着王浩,非常氣憤的說到:“王哥,你還真是個神醫,看六子氣色緩和多了,你和我說說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這樣真就能保住命?”
“保命是沒問題,至於甦醒嗎,快也要一個小時,慢的話恐怕得三個小時以上吧。你在這看着,我到前面去也許能找點水給他喝點!”
“死不了就好,王哥,我也豁出去了,不就是判刑嗎!你也甭騙我了,救活了六子的命,我和連奎哥的命就是王哥您的了!
我們兄弟們幾個是插過血發過毒誓的,不能同年同月生,也要同年同月死。你救了六子,就等於救了我和連奎我們三個人的命!
六子要真是死了,相信我和連奎替他把仇報了,也不會獨活在這個世上!王哥,您不必這麼看着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道上混的,最講究一個哥們弟兄,我們三個人都是在少管所中認識的。
開始去的時候家裡沒人管我們,都不要我們了,我們一沒錢二沒關係,只能在裡面拼命的幹活。
可即使是幹活,還要被獄霸和老大們欺負。不僅僅是老大,就算裡面稍微有幾個錢,家裡條件稍微好點的就能欺負了我們哥三個!
後來我們實在是被欺負慘了,你是不知道,大冬天的我們沒有棉衣穿,看着是穿着個棉衣棉褲的,可是他們爲了取樂逗耍我們,竟然把少管所發給我們的棉衣棉褲裡面的棉花給掏了出去。
這樣還不算,還要逼迫我們穿着沾滿水剛擰乾了的內衣,站到監室零下幾十度的廁所裡,看看人身上穿着帶水的衣服是怎麼結冰的!
連奎哥一到冬天就腿疼,就是那時候被凍的,落下的病根。
這些都是小事,除了這些,每天晚上我們還要給他們當沙包,配合他們練拳。只准他們把我們的前胸和後背當成沙代子,我們只能捱打卻不能還手。
你是不知道里面的那種苦,到現在我都不敢去想,當時的我們是怎麼熬過來的。
後來實在是熬不下去了,因爲和我們一起悲慘的狀況,不僅僅是我們住的那個監室裡面有,別的監室也同樣的存在。
而有兩個小子就那樣被折磨成了傻子,我們知道再不反抗,等待在我們面前的下場也會是成爲傻子!
於是我們只能團結起來,只能被逼反抗!在藉助一次放風的機會,我們三人將那名獄霸給用編織袋套住了!
後果也許你是知道的,但是沒曾想,我們三個剛剛發泄完畢,這傢伙竟然掛了!
也算命不該絕,本以爲我們弄死了人,一命償一命,判我們個死刑是少不了的了。
可後來送獄霸去醫院回來,把我們給隔離禁閉起來的管教們卻給我們帶來一個無比振奮的消息。
說那小子是因爲吃了外面送進來的飯菜中毒了,毒發身亡!
你是不知道啊,原來那傢伙他爸爸是名大官,據說因爲貪污受賄被抓了起來,所以以前得罪過的人就想到了在獄中弄死這小子。
因爲這小子是因爲強了一個富家的閨女才進來的,該不該的,強了就強了吧,他完事後竟然把人家那唯一的閨女給弄死了!
你想這事人家能算完嗎?所以發誓要弄死他,不管花多少錢,不管花多大的代價也要搞死他!
但是一開始忌憚他爸爸官大,所以沒出手,後來是想了個辦法收羅他父親的證據搞倒了他父親這纔開始弄他!
本來我們三個趕上了這事,是三個很好的替罪羊。但是想不到趕上了國家的好政策,監獄實行文明化全透明管理。並且在監獄實行法制化,人性化管理。
攝像頭記錄下來了我們當時毆打他的情況,並且法醫出具的證明完全斷定我們當時的毆打構不成任何致命的傷害。
於是法官在查明原委之後,特別網開一面,又因爲當時我們都還不滿十八歲,所以只是加刑半年!
而那個下毒的人已經被抓到了,是被人家買通了的一名替罪羊。據說被判了十幾年,現在出沒出來就不知道了!
王哥,所以我必須要去找郭曉成,我一定要找到他,就是死了也要弄死他!你不用勸我,也不用阻止我。
至於薛六,我相信上面的警察會找到他的。剛纔不是已經聽到了警笛的聲音嗎,那就說明上面已經被封死了。
而郭曉成現在註定是無法再回到上面去的。他唯一的出路我想一定就在這個山洞前面的人防空洞之內!
王哥,這裡我雖然沒來過,但是麓山的防空洞我還是經常進去的。因爲我們公司在裡面租了一個空洞,利用這裡冬暖夏涼的環境作爲鮮奶的儲放地。
所以我很多時間都在這個防空洞內轉,這裡面太大了,雖然我不熟悉,但我還是知道個大概的,您就讓我陪您一起進去吧!”
五子一口氣把自己與連奎乃至於薛六的關係,向王浩道了個明明白白。
他聲音苦澀無奈的哀求着,神色是認真而又決絕的。王浩看得出來,即使自己現在是不同意的話,但是也無法阻止這小子想要跟着自己去找郭曉成了。
雖然面前的薛六看起來生命無憂,但是王浩知道,自己也是在根據經驗判斷而已,真要是發生點什麼,其實自己也是無力的。
罷了,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王浩無奈的長嘆一聲,不再多說什麼。
而是把手機的屏幕打到了永不休眠的設定上,慢慢的放在了薛六的身邊,然後一轉身決絕而去。
掏出連奎留下的另一部電話,王浩沒捨得打開手電功能,而是也把屏幕調到了永不休眠上,就這樣依靠屏幕發出來那微弱的光,急速的向前跑去。
伸手向前照着路面,只要看清前面沒有突起的石頭就好,哪裡還顧得上深一腳淺一腳。王浩是與五子一前一後,飛速的向前搜索着。
大約跑了不到五分鐘的模樣,前面的山洞開始變得狹窄起來,完全沒有了原來的寬闊與高度。
這裡不僅僅是狹窄一說,竟然只能躬着身子向前探!
“王哥,我在前面!”
五子趁王浩不注意,一把將王浩扯住拉在了身後,還沒容王浩說什麼,就當先一人弓着身子向前摸去。
王浩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被五子小聲的回頭出聲打斷了:
“王哥,別說話,如果我猜的不錯,前面一定比這裡還要狹窄。你發現這裡的風勢沒有,勁頭很大,應該是個通風口!
想不到吧,通風口後面竟然被他們連到了地下室中,這得多大的工程!
我想連奎哥一定是從這裡追出去了,這個山洞沒有岔道,連奎哥又性子急,恐怕凶多吉少啊!
人家只需要在通風風口處留下一個人一把槍,就能把我們全給收拾了!
哎!”
五子長嘆一聲,狠狠地掏出了自己的槍摸了摸,然後這傢伙竟然把槍直接給丟進了前面的通風口處。
寂靜漆黑的山洞內,頓時傳出一陣手槍落地的‘劈啪’聲!
五子示意王浩屏住了呼吸,兩人靜靜地等待着。
王浩知道五子這是一招投石問路,可他確實非常的疑惑不已,心中憤恨的罵道:
“你妹啊!就一把傢伙,你還扔了!你以爲自己是鬥戰勝佛百戰不敗啊!
知道人家會在下面埋伏好人和槍,你還把槍給扔了,搞什麼搞?”
等了一會,竟然沒有任何動靜,王浩剛想起身,便又被五子給按住了。
五子附到了王浩的耳邊用蚊子一般的聲音說道:
“再等等,不對勁啊!如果連奎哥過去了的話,一定會在洞口弄點什麼擋一下,這樣我的槍,丟過去就不會直接掉進裡面的人防洞內。
而即使是沒有東西擋的話,連奎哥也會在這裡點個大爆仗的!這樣就會留下鞭炮爆炸的氣味。
但現在什麼也沒有,就說明連奎哥根本就沒過去!”
“什麼?你說連奎沒過去?這怎麼會,我們來的路上可是沒見過他的!”
五子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他對連奎太瞭解了,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一起打天下打到現在,沒點默契,怎麼能成爲兄弟!
突然間五子推着王浩就向後跑,一邊跑一邊小聲的說道:“王哥快跑!麻痹的,上當了!”
噠噠噠,噠噠噠噠.......
身後一陣暴雨般的槍聲傳來,子彈頓時擊得洞壁中亂塵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