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不覺中,王浩的手指早就被沙子磨破了,鮮血順着指尖往下流,鑽心的疼。
可現在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天上依舊還在往地上下沙子,不一會,就在王浩伸手向前摸索着想要扒住沙子的時候,他的身子已經被天空下下來的沙,掩埋了起來。
他使勁的搖了搖頭,一狠心,右手死死地扎進沙土中,任憑着鑽心的刺痛再次襲來。
刺痛讓他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他把頭緊緊地靠在地上,張嘴大吼一聲:“天不可絕我,我是來征服沙哈拉的,建設沙哈拉的,我是爲了天下黎民蒼生,爲了百姓們的幸福安康。
我是一市之長,我的責任與使命就是要征服困苦,與一些相鬥爭,堅持不懈,不依不饒,決不放棄!”
王浩的這一頓巨吼,驚天動地,在這滿天飛沙的荒漠中沁人心脾,安琪兒不由自主的抓緊了王浩的肩膀,眼中淚如雨下。
這是個什麼樣的人,一個什麼樣的男子,在這麼艱難困苦的情形之下,他還記得自己的責任與使命。
王浩的吼聲,也許真是感動了胡大,這個世界上被稱之爲真主的神之大佬,也許默默的選擇了放手。
風沙,不知不覺的突然減弱了許多,又好像在剎那間停止了,王浩也疲憊的停下了爬行,不再繼續向前匍匐。
他揚起了頭,淡淡的吼了一聲:“奶奶的,天若惹我,我定一拳破天,任你東南西北,老子纔是王道!”
不想吼完,王浩骨碌的一下從地上坐了起來。
其實哪是什麼風沙停止了,原來自己已經不知何時,爬到了一處古城牆的腳下,而他現在正和安琪兒隱身在牆角大風侵襲出來的牆洞處。
他不由得暗暗搖頭,看來自己真的是累了,累的意識都有些不清不楚了,等他自己明白過來了是怎麼回事,趕緊把身上的大氅脫了下來,把安琪兒緊緊地包好。
此時的安琪兒看樣子情況非常糟糕,嘴角乾裂,額頭還有一些發燙,看樣子像是病了,有可能是感冒了吧。
王浩渾身上下摸索了一翻,還好,他身上穿着一件皮囊背心,背心裡面裝的全是飲用水。
王浩抽出裝在背心內兜中的軟管水嘴子,慢慢的將安琪兒扶起來,輕輕靠在自己的懷中,喂安琪兒喝了幾口水。
又小心地放出來一點水,在自己的掌心,清洗着安琪兒那清純清秀的面容,涼水襲來,安琪兒打了個機靈,悠悠的睜開了雙眼。
“王浩,王市長,我們安全了嗎!”
王浩趕緊點頭:“安琪兒,你先別說話,你好像發燒了,不過你別怕,我是醫生,我會把你治好的!”
安琪兒無力的點了點頭,又費勁的睜開了雙眼,此刻的安琪兒感覺自己周身火燒火燎一般的難受。
她也意識到自己有可能是病了,有可能是在發燒:“王,王市長,我睡了多久了,多久了,天黑了嗎,我怎麼感覺外面這麼昏暗,駱駝,救我們的那頭駱駝呢!”
王浩暗暗地替野駱駝祈禱着,他向外探了探身子看了看,外面哪還有什麼駱駝的影子,外面依舊是風沙漫天,漫天遮日,颳得昏天暗地,可不是和天黑了一般。
他正探頭看着,不料一陣狂風捲集着海浪一般的沙子向他襲來,巨大的沙土轟隆一聲打在了圍牆上,頓時稀里嘩啦的撒落了下來,澆了他一頭一臉的沙子。
王浩暗歎不妙,看了一眼依舊燒的迷迷糊糊地安琪兒,心中說道,絕不能等死,任憑這樣等下去,相信不一會這個風洞就會飛掃進來的飛沙添滿。
假如這風要是刮這麼一夜,那恐怕這個風洞就能成爲他和安琪兒的合葬之墓。
他斷然起身,再一次爲安琪兒整理了一下包裹在她身上的大氅,又摘下了自己的皮帽子,擋在安琪兒的腦袋旁,防止飛沙對安琪兒的騷擾。
做好這一切,王浩走向洞口,在洞口向外仔細的看了看,他算好了距離,決定做一道沙牆,用以擋住洞口,希望可以把向風洞處襲來的風沙擋在沙牆之外。
說幹就幹,王浩看了看自己早已經被磨破了的右手,不由得咬着牙苦笑了一聲,他的手套剛纔早就沒了蹤跡。
乾脆脫下了自己的皮靴,就這樣穿着襪子跑了出去,用手拿着靴子推着沙子堆沙牆,可惜上層的沙子是非常鬆散的,想要集成沙牆何嘗容易。
王浩試了幾次,堆起來的哪是什麼沙牆,簡直就是個小沙包,如果繼續這樣堆積,說不定風向一變,整個沙包反而正好成了埋葬自己和安琪兒的浮土。
真想要修築沙牆,唯一的辦法就是深挖,挖出沙海深處略帶溫溼的沙子才成,可現在的情況是,王浩一無工具,還右手手指均已磨破。
輕輕動一下都會鑽心的疼,哪還能深挖溼沙。
王浩正躊躇滿懷之際,突然間天地好像都一起動了起來,沙暴開始變得更爲猛烈了,王浩本來在地上坐的好好地,由於他對面是城牆,所以受到風暴逆襲返回來的力量,立刻將他擊倒在地。
來不得半點猶豫,王浩趕緊摸索着,又匍匐着爬到了風洞之中,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警戒,雙眼一邊盯着安琪兒,照顧安琪兒。
一邊盯緊洞口,只要有大面積的飛沙襲來,他只能選擇第一時間抱起安琪兒奪路而逃,離開風洞,堅決不能被活埋在此。
艱苦的守候是非常折磨人的,王浩早就打開了他的gps既定裝置,由於無線設備衛星電話都在駝隊之中。
他現在唯一能選擇的方式,就是靠他母親爲它配備的私人衛星定位系統,用以向外發出求救消息。
可是王浩卻有一種預感,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他打開了自己的gps以後。
這個鈕釦般的小東西卻不像平時一樣,發出兩下輕微的震動,好像沒電了一般的,絲毫沒有任何反應。
但這東西明明是不用電池的,他的能量供應完全來自王浩的血脈心跳,也就是說,只要王浩活着,心臟還在跳動,這個東西就是有能量起作用的。
但他現在彷彿卻像壞了一般,靜靜的待在王浩的衣襟之上,沒有一絲想要振動的意思。
難道是天氣的原因,王浩探身向風洞外看了一眼,馬上又折了回來,他簡直不敢相信,也不敢再向外探頭。
洞口外面現在已經不是天地之間了,而是混沌之始,狂風捲集着沙子,就像大海中的滔天巨浪,已經完全看不到任何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