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篇:衆派集結

“真是狡詐,天罡豎子竟如此不知廉恥,欺我中原武林無人不成。”兗州韋陀門嚴長老憤憤不平道。

“哼,他們想的倒好,之前趁我們中原武林內訌便夥同剢雲剎四處爲害我們武林同胞,現如今我們集結討伐。他們便選了個進可攻後可守的位置,真是氣煞灑家。”只見一個和尚打扮的人,一口飲盡桌上烈酒,出言附和。

坐上有些人着實看不慣此間做派,如今也不好明講,只是眉眼之中略帶厭惡。

“連掌門,你集結大夥來此,可有什麼對策。這些天罡妖衆也不是好打發的,可別累得我們白白丟了性命。”無垢舫中有人直言不諱,他們不過一個小門小派,出於情義來了冀州,但是也不想死於非命。

此言一出,不少人附和,大多都是一些實力微弱的門派,他們的想法與無垢舫一樣。殿上剎時間便吵嚷起來,連掌門也是一瞬間不知如何做答,全真教深受其害,損失慘重,本想說一些鼓舞士氣的話卻難免有些心虛。

“大家莫要驚慌,如今我們中原武林紛紛集結在此,數百年功業積澱,集百家所長,難道還會懼怕區區北蠻天罡不成。”清纓看着大家杞人憂天,不禁站出來點醒他們。

“你又是誰,我看你年紀尚小,怕是不知這其中厲害,在這裡大放厥詞。逞什麼英雄好漢呢。”其中有人甚是不忿,對着清纓自是沒了什麼好語氣。

“這位姑娘看着好生眼熟。”凌雲道長細細的打量清纓,轉而又看到站在一旁的駱翰,靈光乍現,瞬間就想了起來。

“你可是瀾城黑市,在玄塵子手中奪回懷稷令的那個小丫頭。說來慚愧,老道還沒有感謝兩位小友的救命之恩。”說完便上前向着清纓和駱翰行了一禮。

“凌雲道長言重了,路見不平理應拔刀相助,這不過是我與師妹應當做的。”駱翰說完,清纓便隨他一起回了一禮。

衆人甫一看到駱翰也是一陣迷茫,不過駱翰雖不常在江湖行走,倒是起碼比清纓提前入這江湖,況且齊雲山弟子出世,武林各界都是頗爲關注。立馬便有人認識得了駱翰的身份。

“你們快看,他手上那柄摺扇。”

“扇子又如何,沒想到我們武林之中還有人附庸風雅。”那人不屑的回到。

“你仔細看看,難道不覺得他長得十分面熟麼,好似在哪見過。”

鶴行山莊的弟子聽到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忍不住出言說道。

“不愧是素色圓裁白羽扇,颯鬆飄鶴少一人的駱翰少俠,鶴行山莊受少俠所邀,如今吾率山莊門徒千里赴約,無論前路如何,願與北蠻天罡一戰。”

此話一出,之前起鬨鬧事的門派頓時都臉上訕訕。不過也瞬間讓大家知曉了他們的身份。

“哦,這位少俠既是齊雲山駱翰,那姑娘莫不是花遮柳護迷紅顏,鐵騎銀緶正人間的齊雲山何清纓,何少俠。老身眼拙,沒成想三年過去,竟生成此間模樣。”

須彌觀熹微師太看着清纓一臉驚喜,陡然收到清纓的信件,其實有一瞬的糾結,不過一想到當年虛歲不過十二卻已經正氣凌然,武功卓越的女娃娃又平添許多信任,罷了,走這一遭,又,有何不可。

還不等清纓回答,衆人又眼尖的看到一旁的白正。

“大家,快看,那不是第一俠士白正嘛,看來定是他們師兄妹無宜。”

“真是沒想到,齊雲山神秘莫測,蹤跡難尋,向來不問世事。如今討伐天罡一事卻是他們主持。”

“那還不好,既是他們,我這心中莫名安定了不少。”

“不過,我怎麼看來看去,卻不見齊雲山其他人,難道齊雲山就只派了他們三人前來。”

正當大家疑惑時。

“報,齊雲山霍培率一百門徒到。”

他們師兄妹一臉冷靜,大殿中卻愈發議論起來。

“就一百,比我們菩提殿還來的少。”

“你懂什麼,齊雲山一人恐怕能抵你十人,你們所有門徒加起來有一千嗎。”

“就是,再說齊雲山教衆向來是少而精,他們三峰之中虛空道長門下加上他總共也就六人。如今半數都身在冀州,其餘兩峰支援百人,已經算是天大的助力了。”

之前那人似是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場武林鬧劇,訕訕的摸了摸鼻頭,不敢再說話。

只見一白衣男子率領衆人步入大殿,弱冠之年,芝蘭玉樹,自帶一股清流之氣,躬身行禮。

“齊雲山霍培見過各位掌門,各位長老。姍姍來遲還望見諒。”接着又鄭重的對着清纓他們說道。

“霍培見過白正師叔、駱翰師叔、清纓師叔。”雙方一番見禮。

“廣兒,請霍培少俠入座”又繼續說道。

“如此一來,我們中原武林也算是聚齊了。與天罡一戰刻不容緩,局面更是瞬息萬變。首先我要像大家賠個罪,沒有摸清敵方勢力,就貿然相邀造成現在進退兩難的局勢。若是有想退出的門派,現在離開也無妨,畢竟前路未卜,老夫也不敢妄言更不敢強留各位。”

“連掌門說的什麼話,我們中原這麼多門派難道還會懼怕他們天罡五大邪教不成。”丐幫幫主仗義執言。

“劉幫主倒是說的輕巧,你們丐幫門徒衆多,遍佈九州,損傷了一些也不過是小小一隅而已,哪像我們這些小門小派的,一旦受損便是元氣大傷,再要重振旗鼓又要花費數十年光陰。”也有人心中也打起了退堂鼓。

劉幫主聽着這話,心裡不太舒坦,又不知如何反駁,一時沒有言語。

雖然聽着這話確實沒有太多毛病,人各有志,你不願意可以,並沒有過錯。但是卻不應該想當然的認爲別人實力強勁就理應衝鋒陷陣,就理應承受死傷慘重的結果。

“這位掌門,我很認同你憂心門派發展的觀點,我也敬佩您是一個直言不諱之人。”清纓牽起蔡靈兒的手,站起來說道。

“但是,有一點我卻不敢苟同。俗話雖說能者多勞,中原武林各派實力不均沒錯。但並不代表實力強勁,門徒衆多的門派就一定要犧牲自己去爲弱小遮風擋雨。我身旁這位姑娘,是合雲教掌門之女蔡靈兒。”

衆人一瞬間看了過來。

“他們全教遭剢雲剎屠殺殆盡,唯剩幾人,可如今她也有勇氣站在這裡與天罡一戰,也願儘自己的綿薄之力與大家一同對敵。哪怕,結果可能不盡人意。但是我們不求致勝,但願無愧。”

蔡靈兒一臉崇拜的看向清纓,這麼多天來,她其實一直擔心自己會拖大家的後腿,內心惴惴不安。而如今,清纓當着武林衆人肯定了她,一瞬間內心便充滿了力量。

“人各有志,我尊重你的想法,你有你的責任與義務去保全你的教衆,但是離開之前望你能爲之前的失言向劉幫主致歉。”清纓眼神堅定,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片刻又繼續說道“清纓初出茅廬,若有失禮之處也向這位掌門致歉。”言語誠懇,態度謙遜。

此間話語,不由的令殿上各門派醍醐灌頂,沒想到自己處事多年,竟沒有一個還未及笄的小丫頭看的透徹。

之前那位掌門更是語塞,一時不知任何言語,好半餉才說道。

“是貧道一時想岔了,聽小友一番話,甚覺慚愧。之前言語不妥還望劉幫主見諒。”說着真誠的行了一禮。

劉幫主欣然接受,大笑一聲:“無妨無妨。”

“其實我教也不想臨陣脫逃,只是太行山山高萬丈,地形奇特,方圓七百里廠凌與金國各據一半。我們在兩國分界的懸崖處交戰,要是以往也沒什麼關係。”

眉頭緊鎖,越說越覺得不爽,停頓片刻,才接着說道。

“可是這天罡在我們中原不僅埋伏了剢雲剎,之前更是迫害了我們武林諸教。如今他們得了便宜還賣乖,趁我們元氣損傷,選擇一個損人利己的好地方正面交戰。這口氣,我是着實不想嚥下。”

“沒錯,如今他們還聚集了天罡祠、夜叉闕、洗髓宮、噬魂教、血陽舫五大邪教。若是在加上之前陰狠歹毒的剢雲剎,情況真的十分嚴峻。”武當派掌門也不免有點擔憂。

“誒,可是坊間不是傳聞剢雲剎不是被朝廷剿滅了嗎。”

“據老衲所知,剢雲剎餘孽的實力也不容小覷。”少林寺方丈一年高深莫測的說道。

“好了,你個老禿驢,少在這危言聳聽了。就算他們實力強勁,我們難道還怕了不成,只要我們此戰獲勝,之前種種也算是大仇得報了。”峨眉派師太一臉不耐的說道。

清纓看着言語不忌的師太不由想笑,話糙理不糙,倒是十分欣賞。

“師太說的在理,我們就應該用實力告訴天罡,縱你萬般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是徒勞。”清纓滿是自信的說道。

凌雲道長一陣欣慰,大聲叫好:“沒錯,這纔是我們江湖兒女應有的血性與志氣。”

其他門派紛紛附和,士氣瞬間高漲,自此,再沒有人輕易言退,就算仍有後怕,但是想到那日大殿上的女子,也是滿心堅定。

對戰之日來的很快,接連下了幾日的雨,太行山更是雲霧繚繞,讓人看不真切。往日裡來此可能會覺得這般景色仙意盎然。而今,兩方對戰,卻只剩下殺氣。

清纓轉身,陡然看見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身影,一瞬間驚疑,彷彿間又覺得他來了也並沒有什麼奇怪。只是言語到底還是比腦子快了一步。

“你怎麼來了”語氣中還帶着一絲責怪。

唐仲宣本是帶着滿心歡喜,如今疑似遭到嫌棄,心中有一絲委屈。陡然受到質問,也不知如何作答,便毫不掩飾的說道。

“紅塵囂浮,一世轉瞬。我只驚覺,歲歲年年直至山河永寂。縱然前路渺茫,大千無疆,如若可以,窮我一生,只願一同星塵,惟願伴你左右。”

沒有過多的思考,便把緘默於心的感情宣之於口。說完之後,唐仲宣也一瞬間懊惱與慌張,但是還是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畢竟他從來也不是什麼膽怯之人。

清纓精緻的小臉一瞬間便紅了,雖然她卻是有所察覺,但覺得兩人其實相識便不久,會不會是自己想多了。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只避重就輕的說道。

“此番交戰,你可要多加註意。”

說完便跑去前頭與各掌門商量應戰策略。

看着倉皇而走的少女,唐仲宣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垂,長呼出一口氣。心中有一絲失落,又有一絲慶幸。

沒有拒絕便是最好的結果,他知道清纓如今並沒有對他有特殊的感情。但是不急,畢竟路漫漫其修遠兮,他也不會輕言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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