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錦裡先送嘵回去,我則趕到醫院,看望蘇罙去了。
蘇罙正在吃飯,微微擡了頭,說了句:“你來了。”又低下了頭。
我坐在他身邊,順手拿了一個蘋果削了了起來,還不忘四周瞅瞅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
“嫌煩,都回去了。”吃完飯,蘇罙按了鈴,有人收走了碗,我見他挺直着背僵坐着,給他背後墊了兩個枕頭,他擦了嘴朝我點了點頭,才靠在枕頭上,像是鬆了一口氣般看了看我,我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遞給他。他也不拿牙籤,兩指拈起一塊就往嘴裡送,自然得不得了。
“我以爲你今天不會過來了。”他淡淡的說。
這話使得我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一時間沉醉在於蘇罙幾乎有些患得患失的語氣。我笑了笑,連忙拉開話題:“早上那會兒,你說有話要說的?”我也拿起一塊蘋果,啃了起來。
他停下手,擡頭看了看我。“恩,沒什麼,就想說好好工作。”蘇罙這時忽然一個不坦誠,害得我心裡一堵就沒了話題。
我一邊玩着手指,一邊偷偷觀察蘇罙的表情,他專注地看着盤子裡的蘋果,嘴角有微微的笑意,在醫院純白的背景下,像是有淡淡的光芒,不似凡人。
“今天錦裡和嘵來Point簽約來了。”我沒話找話。
“哦?Lyin和Point有很多個合作項目?”蘇罙漫不經心,對這話題不甚感興趣。
“不清楚,又沒有人告訴我。”我聳聳肩。
“再過兩天就要去Lyin競標了,你到時候會去麼?”我問蘇罙。
“不會,奶奶主持大局,啥也不讓我插手,讓我好好養着身子。”蘇罙不動聲色。
“你和言奶奶……怎麼回事來着?怎麼好像你們一個個的都挺怕她的。”我訕笑。
“你回憶回憶第一次怎麼見到她的就能明白幾分了。”蘇罙瞪着盤子裡的蘋果,忽然一口氣將盤子裡的蘋果塞到嘴裡,然後鼓着腮幫子咀嚼着,我望着蘇罙,默然地抹了抹汗水。“還要吃麼?”
蘇罙搖搖頭,這時候錦裡的電話打破了我和蘇罙詭異的氣氛。
“郝小心,不乖乖給我呆在牀上等本大妞寵幸,你死哪兒去了?還不快點給妞滾回來,讓妞等急了砸了你家門。”吼完之後,便啪地掛了電話。病房太安靜,估計錦裡的話一字不差的都傳進了蘇罙的耳朵。錦裡的那句本大妞讓我和蘇罙均是一臉無語。蘇罙看着我無奈的表情:“是許一繁?”
我搖搖頭:“是個比許一繁還妖怪的女人。”我扶了扶額頭。
“你身邊盡是這般的女子。”說完他就笑了,似乎覺得很有趣。“這個女人?是瑞士認識的?”
我點頭如搗蒜,忽而想到了什麼,神秘的說:“很強的女子噢,貌似已經把嘵泡到手了。”我奸笑,“當然,別讓何小艾知道了。”然後又止不住接着奸笑,覺得自個兒比何小艾高上了那麼一層。
蘇罙聽到這裡,臉色一變:“你和她關係很好?”果然,在蘇罙面前還是不要提何小艾得好,這反應太傷感情了。
“是啊,她是個很神奇的女人。”想到和錦裡在瑞士超車,宿醉,不禁揚起了嘴角。
“恩……那你還不回去。”蘇罙想到了什麼,忽然不再說話,止住了我們的話題。
“晚上你一個人?”我想了想問。
“撲哧……”蘇罙忽然笑了,他看向我,眼睛裡面一片光芒,我吞了吞口水,蘇罙接着說:“不然呢?你怕鬼?”
我白了他一眼提了包包就走,臨出門時蘇罙叫住我:“小心。”
我轉頭,見他皺着眉,欲言又止,最後他說了兩句話:“離那個女人遠點,還有,離言默也遠點。”他認真的看着我,等我的回答。
“爲什麼?”
“聽我的就好,其他的你不要問。”蘇罙說。
本來我想回嘴說聽你的會有什麼後果我已經受夠了,但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我沒有反駁,反而敷衍地點了點頭就出了門,或許是因爲蘇罙眼裡的神色太認真。我出來之後忍不住開始想蘇罙的意思。
早上的時候說有話要說,但是言默將我推出了病房,後來電話裡明明準備說什麼,最後卻在錦裡和嘵出現的時候止住了話題,難道他們幾個人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不自覺的,就將這兩件事兒聯繫在了一起。
蘇罙爲什麼會讓我遠離言默呢?難道他和言默……以往看的無數耽美小說瞬間浮上了腦袋,難道實際上蘇罙喜歡的人是言默?然後他看出來言默喜歡的是我,然後……(此處省去YY三千字……)
剛出醫院大門,就看見言默從對面走過來:“小心,這麼快就走麼?”絕對比夏日正午的陽光還燦爛的笑容,讓我立馬抖落心中那些陰暗的想法,就算蘇罙是個變態,言默也不是,我念叨。然後纔想着和言默打招呼:“是啊,錦裡過來了,今晚睡我家呢。”
聽我說到這兒,言默眼裡一陣放光:“就是草莓姐姐麼?我還沒有看見人家的真實面貌呢,好期待好期待……”言默激動了。我退後一步:“言默,你還要照看蘇罙,別打我家錦裡主意啊……”我驚恐說道。
錦裡那廝一看就是大叔控,而照言默的性子,估計是一見到錦裡就會口水滴答貼上去。不知道在言默的死皮賴臉下錦裡會不會滅口來着,爲了阻止慘劇發生,最好的辦法就是兩人千萬別見面。
和言默胡扯了好一會兒,纔打發了言默不跟着我去看錦裡,我連忙往回走,直到樓下還是想不明白爲何蘇罙還要我離錦裡遠一點,他明明不是連見都沒有見過她麼?但是蘇罙爲什麼會這樣說呢?他知道的內情,爲何從來不願意告訴我?是了,這就是我和蘇罙的最大的矛盾,他想要將所有的真相都隱藏在我面前,而我,偏偏對所謂的真相太不放心。
晚上和錦裡仍然喝着小酒,聊着以前常常說的話題:“你怎麼就泡上嘵了,說來聽聽。”
錦裡一巴掌拍過來:“什麼叫做泡啊……”
“那你說說是怎麼回事,我要過程哦,過程……”我賊笑。
“過程,就那樣唄,沒什麼好說的,嘵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他的第一個女人的。”錦裡的語氣有些落寞,我表情一滯,忽而喪失了八卦的興趣。再八卦下去,只會對錦裡的事情更加無奈,錦裡爲自己添了一杯酒:“我這輩子,永遠都只能活在那個女人的陰影下。”
錦裡是那種要強到讓人驚詫的女子,就拿當初她爲了確定我是不是敵人的時候那晚,和後來警告我不準幫忙時候的神態,但是……那個叫“小”的女子對於嘵來說,真的很重要吧……
“別說這個了,和你說點正事吧。”錦裡停下來,看着我,一臉正式。
“什麼正事兒,難道你去什麼地方給我打聽到不爲人知的內情了?”我仍然笑,藉此將對錦裡的那微不足道的心疼掩飾過去。
她放下酒杯,先是慵懶地看了我一眼,掏出一支菸遞給我,也不管我接不接,自己先點上了,悠悠地說:“我一直琢磨着Lyin和S罙的關係不正常呢,貌似S罙和Lyin的案子談了很久,這個事情,你知道點什麼端倪麼?”
“是覺得談了很久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啊……”我茫然。“前斷時間籤的那個案子,就擱置了很久……但是仍然還是簽了的。”意識到錦裡可能會對我說什麼,我忽然繃緊了神經。
“其實據說很久以前就開始在談了,那時候蘇罙還在大學裡面唸書,S罙公司的來源十分複雜,這個你知道麼?”安寧緩緩吸着煙問我。
“這個我是知道的,我一直覺得是S罙的股東比較複雜而已,這個也有內情?”我儘量顯得雲淡風輕,不讓錦裡看出我的驚詫。
“S罙公司,除了蘇罙手上的股權以外,最大的股東是誰你知道麼?”安寧看我的眼神帶着憐憫,又有些不忍。
我心裡一緊,搖頭。
“是嘵。”錦裡吐出了兩個字。“雖然我不知道嘵手握着S罙的股權卻頻頻爲難S罙的目的是什麼,但是裡面隱藏的事情,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
錦裡看了我一眼,示意我知道什麼可以說出來,我看着她:“這些事情,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掌握在手裡,我覺得蘇罙會比誰都處理得更好。”
錦裡笑了,居然有那麼一絲嬌媚:“你是對的。S罙確實比嘵想象的做得更好。”
“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一次偶然的機會,聽到了嘵和蘇罙的電話,很無意的,貌似他們談論的關於你的事情比較多,你想想可能和嘵是什麼關係,導致他一直這樣關注你,或者蘇罙,和嘵是什麼關係,他們之間是不是達成了什麼協議,這些我不清楚,但是蘇罙,一定清楚。”錦裡見我愣住,不禁嘆了口氣:“我跟你說這些,不是要你去懷疑誰,我只是要你,去看清楚你所處的環境,和到底,誰是你身邊的人,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包括蘇罙,包括嘵,我總覺得這事兒有蹊蹺。”說完這些,錦裡再也沒有開口。
整個晚上我翻來覆去,第一次,將我從認識嘵開始的每一個細節,悉數過濾了一遍,是的,不是蹊蹺,簡直就像是刻意安排。我躺在牀上一直清醒着,直到手心涼透。
(疲倦·--··好累,我會堅持的,抱抱……對了··土豆兒滴三界神王,這兒推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