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續很正常,以至於拿到本本的我都有一陣恍惚,仿若一切的事情都只是一場噩夢,我沒有和蘇罙結婚,更不會和他離婚。明明是噩夢,卻有種淡淡的回味在裡面,這麼多事情,蘇罙教會了我,愛一個人原來,要承受的,有這麼這麼多。
出來之後甚至連蘇罙言默,都覺得陌生了不少,我望着他們傻傻的笑着,言默那廝一驚一乍地吼着小心是不是被刺激於是失心瘋了,被我一記無影腳踹沒了聲兒。蘇罙和我都顯得比較淡定,互相還能握握手,相視着都微微一笑。
本來我還以爲我們會像電視裡面演的那樣握手之後背對着各走一方,然後人來人往各自被淹沒,當然現實和電視作品果然是很有差距的,最後的結果是我剛剛準備和他們告別的時候蘇罙拿了一沓資料攔住了我的去路。
“小心,有些東西我應該給你,既然你不要我告訴你,那麼我把資料給你,你自己去看。”蘇罙伸着手,手上拿着的白紙一顫一顫的。我看着蘇罙修長的指節,據說這樣的雙手指節有力,擁有這樣一雙手的男人會很有責任感。並且性格溫馴,很會替別人着想。
蘇罙,有沒有爲我着想過?有的吧,不然我也不會到現在,仍然一副不喑世事的傻瓜樣子。何小艾他們總說,蘇罙爲了保護我怎麼怎麼樣,雖說我倒是沒有感覺到怎麼保護的,但是確實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至少會有依靠,不會像現在,總覺得孤軍奮戰。
蘇罙見我愣着不伸手,於是揮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我回過神,笑了笑:“這些是什麼?”
“我知道嘵不肯給你看有些東西,所以我自己拿給你看,你想知道的關於S罙的,這裡面都應該會有提到,甚至最開始你所懷疑的,關於何小艾的,要不要?自己看不懂的話找言默或者許陌枕幫你看看,他們肯定懂的。”蘇罙說着,一邊抓着我的手將資料遞在了我的手上。
我皺眉:“蘇罙,我不要。我想要知道的,我靠自己去知道,我不要你施捨我。”手裡的綠色本本擱得掌心生疼,我在蘇罙無奈的目光中後退了一步。
“小心,這不是施捨,只是想要讓你知道一些事情,這樣的話也許我們不會有這麼多的誤會……”說到這裡,蘇罙頓了頓,然後才接着說:“這樣的話,也許你對我……就不會有那麼多的防備。”蘇罙用力握了握我的手,讓資料緊緊被我抓在手中。見我不再抗拒,於是笑笑朝着言默說:“小默,我想小心現在應該不會想要看見我,你送她回去吧,對了,在那之前,希望你能帶她先去一趟醫院,我總覺得小心氣色並不太好。”
蘇罙想得很周到,我確實不想見到他,我最近確實覺得有些不那麼舒服,沒想到他也能看出來,我禁不住多看了他兩眼,猶豫着還是說了句‘謝謝’。蘇罙沒有回答,然後上車碰地關上門離開了我們的視線。
“別看了,已經沒影兒了。”言默在我身後嬉笑道。“不會是後悔了吧?嘛嘛。現在纔剛剛離婚不能辦復婚的噢……”言默心情很好,惡作劇得很歡樂。
“有多遠滾多遠。”我怒道。“我只是好奇他爲什麼要把所謂S罙的資料給我。”我戒備地看了一眼將脖子伸得老長,就快貼上我手的言默。
“什麼資料什麼資料。人家也好想知道噢……”言默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就差伸着舌頭搖着尾巴圍着我轉圈圈了。
我一巴掌拍上他的臉:“我不感興趣,你滾遠一點,我想知道里面寫了些什麼的時候自然會找你的。”
“所以啊,不然怎麼說女人心海底針呢……”言默嘆氣道,很明顯因爲我不給他看這所謂的資料,嚴重地引起了這廝的少爺脾氣。
“喂喂喂,我說過想知道的時候就找你啊,我現在剛剛離婚得要考慮的事情多着呢,比如我就得儘快去相幾個比蘇罙更好的男人,儘快解決了蘇罙的殘留問題,然後奔向美好的幸福新生活。”我恬不知恥道。“這些事情我丟掉還來不及呢,誰還要眼巴巴地要去研究啊……”
“要不我幫你研究?”言默一個媚眼遞了過來。
我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瞬間全部起立。我抖了三抖:“言默,你不要嚇我。這麼重要的東西我當然要自己留着,這可是見證着我和我前夫婚姻的失敗,我要回去拿一個相框表着掛在客廳,以示警戒。”我大力點頭以示嚴肅。
“對呀對呀,前面插上三支香供上幾盤水果,在這上面寫上蘇罙的生辰八字,我保證表哥這輩子都得活在你的陰影裡。”言默摸了摸下巴,也一副絕非玩笑的姿態。
“言默你今天是拆臺來的吧?哼哼,哪裡來的小流氓,竟然踢你心姐的場子?”我作勢要打。
言默抱頭鼠竄:“冤枉啊,其實我的企圖很小的,娘娘請聽小的解釋啊……”
“小默子,還不給哀家從實招來……”我清了清嗓子,做端莊狀。
言默先是嘴角一抽,然後諂媚笑着:“我這不是奉罙公公之命將娘娘您弄得頭昏眼花,神志不清麼,趁着日月無光,月黑風高然後綁去醫院看看你身子骨最近哪裡故障了,何以導致氣色暗黃,神情委頓。”
“好個小默子,竟然誣賴罙公公,我記得他並不是這麼說的啊……”我哼哼。
“罙公公發話,小的們辦事,達到的目的都是一樣的,委屈娘娘了,就隨着小默子去吧,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家都是混一口飯吃,娘娘不要太絕情啊……”言默越說越誇張,這次換我扶頭抹汗了。
“我的身體我還不知道麼?蘇罙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呢?我沒有問題,徑直回家吧。”扯不過言默,我恢復正常。
“小心啊,現在和以前不同了啊,現在你肚子裡不是還有蘇罙的孩子麼?這事兒大意不得,據說前三個月的孕婦都要很小心的,這個影響的可不只是胎兒,大人也很吃虧的。”言默化身雞婆,嘮叨個沒完。
“我在等蘇罙有空了一起去流掉這野種呢。”我哼唧。
“小心,藥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啊……啊不對,藥也不能亂吃話也不能亂說啊,什麼叫做野種啊?人家有爹有孃的,小心我代他告你人生誹謗啊。再說了,人家也有健康權益的……”
“吹吧你,接着吹。”見言默有越說越帶勁的傾向,我連忙呿他。
“我說真的,去醫院檢查檢查又沒有壞處,孩子終究是自己身上的一塊肉。大不了不當他是蘇罙的唄,不過你真的決定流掉?你想想啊,這可是蘇罙的孩子,那麼優良的基因呢,沒準以後長得像蘇罙要打要罵可是隨你呢……”言默笑得口水都要掉出來了。我忽然意識到一件十二分嚴峻的事情。
“言默,你對這個孩子貌似很感興趣。”我聲音有些低,但是此時已經得意忘形的言默根本沒有聽出來我語氣的異常,十分熱情地點着頭,那小腦袋晃得,就像小雞啄米似的。
“你爲什麼這麼關心這個孩子?”我防備問道。
“當然是因爲……”
“當然是因爲你真的和蘇罙有那麼一腿是吧?我就覺得你們不大對勁呢,你看看,聽我猜測,我覺得你之所以對這個孩子感興趣的原因無非有三。第一,你們倆怎麼都沒辦法有孩子,於是你就把希望寄託在我這裡,到時候搶走我的孩子然後當做你和蘇罙的兒子。”我一本正經,而言默已經嚇得臉兒都綠了,很明顯一方面是因爲我打斷了他的話所以極其不滿,另一方面也確實是受了我話的刺激。
爲了徹底擺平言默,我接着說道:“這第二嘛,就是你和蘇罙,恩哼,所以希望看到一個小的蘇罙在他身上討回蘇罙在你身上的恩哼,什麼S什麼M吧……”我賊笑了兩聲。言默瞪大了眼睛。
“這第三嘛,難道你是想要拿這個孩子要挾蘇罙,讓他對你百依百順,要是蘇罙不依你,你就拿針刺這個孩子?坐成稻草人虐待……(此處省去某腐女YY三千字……)”
言默的臉已經黑成了大便狀。我得意笑了。
“小心,你心裡真陰暗,不但很陰暗還很色,還很變態。原來我一直看錯了你,啊啊啊,你純良無辜都只是表象,現在纔是你的真面目吧,我受不了了。這個世界如此邪惡我卻這般美好,我對不起這個黑暗的社會……”言默處於癲狂狀。
我微微眯了眼,笑得很無害。我清楚地明白了到最後,是我擺平了言默,照現在這個情況他還能想起來要和我去醫院我就不信了。
果然言默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拉我上車:“快讓我完成任務送你回家吧,小心你怎麼能夠這麼腐呢?”
就這樣,在我和言默一路關於小攻和小受的問題中,我平安躲過了萬惡的例檢。不是我不願意去醫院,是我真的覺得,這些都已沒有必要。從蘇罙和何小艾的事情發生之後,我就沒有想過要留下這個孩子。
言默送我回家,關上門的一瞬間,聽到他低低說着:“不願意去醫院就不去了,不願意見蘇罙就不要見了。但是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演的太辛苦……”
門慣性碰地關上,我在門內忽然覺得身心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