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腳尖,雨點一樣的落在了那倒黴的少年身上。沉重的拳勁透過了那少年的身體,震得那塊主要成分爲金屬的隕石一陣陣咣噹巨響。敖雪一邊毒打那少年,一邊憤怒的呵斥道:“你傻了?你呆了?你癡了?懸空海整個爆炸了,你居然不會逃走?你居然傻乎乎的站在那裡看着?你想死是不是?你死了,我去嫁給誰?你好狠心你居然想要我沒有過門就讓我做寡婦!你好狠的心啊”
憤怒欲狂的敖雪抓住了林逍的髮髻,將他的腦袋一次又一次重重的撞在了隕石上。林逍的腦袋裡嗡嗡直響,眼前金星亂閃,鼻子似乎都被撞得塌陷進了面門,鼻孔中兩道滾燙的血泉噴出,似乎嘴裡也有鮮血噴了出來。
林逍狼狽的想要用手護住腦袋,但是他的力氣怎可能比得上血龍化形的敖雪?敖雪只是抓着他的髮髻輕輕的一抖,就將他的反抗和掙扎化爲無形。林逍的腦袋一次次的撞在了隕石上,漸漸的,林逍的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腦子裡已經麻木了,他只是不斷的問自己:“我招惹了誰?爲什麼我要這麼倒黴?我喜歡的人死了,而我不喜歡的人卻活得這樣好!”
林逍覺得自己很冤枉!他根本不是不想逃,而是他還來不及駕御劍光逃走,就被一旁的敖雪一把夾在了腋下,縱起一道血光到了數百萬裡外。隨之而來的就是劈頭蓋臉的喝罵和一通毒打,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頓打罵,來得何其無辜?
一個細嫩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一道青光閃過,一直蜷縮在林逍肩頭,看了半天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瑤瓔化爲人形,指着敖雪大聲呵斥道:“你這壞女人!放開林大哥!你幹嘛要打他?你的修爲高,就很了不起麼?放開林大哥!你這個壞女人。放開他!”
敖雪不屑的瞥了瑤瓔一眼,冷笑道:“小小的青苔妖,也敢對我說話?他是我認定的夫婿,我揍他是天經地義地!”
砰砰兩聲,敖雪又狠狠的給了林逍的腦袋兩拳。一旁的古翁等人眼角一跳,同時有點不忍的轉過頭去。尤其是當時將敖雪丟給林逍的古翁,更是連連搖頭道:“罪過,罪過!早知如此,當日老朽就帶着那敖雪上路了。”
花神很不客氣的幽幽說道:“若是那樣。今日在那裡捱揍的,就是古翁前輩了!”
古翁的身體一個激靈,急忙朝後面退了幾步。
遠處爆炸開地懸空海已經平靜了下來。巨量的水氣水團、玄陰水煞凝成的霧氣以及依舊在燃燒地熔岩塊漂浮在空中。將那一塊空間變成了水火兩重天的地獄。極遠處的幾顆行星因爲懸空海爆炸造成的引力變化,正在極其緩慢的改變自己的運行軌跡,這一片虛空中的能量波動開始了劇烈地振盪,一些修爲較低的修士,已經皺起了眉頭,那能量波動引得他們體內的真元一陣陣的不暢,實在是讓人難受。
古翁緩緩開口道:“星滅。那些魔修絕無倖免。很快這片虛空的靈氣就會因爲星滅而紊亂,方圓數千萬裡的星空,在未來百年內已經不適合修道人進入了。諸位,我們不如這就離開?”
話音剛落那邊就傳來了一聲憤怒的大叫,站在隕石上一陣急喘氣地瑤瓔突然跳了起來,一骨碌的盤在了敖雪的身上,張開小嘴。狠狠地一口要在了敖雪的耳朵上。一邊死死的咬住敖雪的耳朵,瑤瓔一邊拼命的拍打着敖雪的腦袋,嘴裡哼哼嗤嗤的哼哼道:“不許打林大哥!”
敖雪震怒。她冷哼一聲,一把抓住了瑤瓔的脖子,隨手將她從身上拽了下來,用力的掐住了瑤瓔冷笑道:“小妖精,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不怕痛麼?”奮起神力,敖雪揮動瑤瓔地身子,用力地將她慣在了隕石上。
啪嗒一聲巨響。瑤瓔的身體被恐怖地巨力震得炸散開。滿天都是青色的肉體和血水在噴灑。嗚嗚,瑤瓔大聲的嚎哭起來。一根小手指扭動着爬上了林逍的身體,湊在了林逍的耳朵邊大聲的哭嚎道:“林大哥瑤瓔又被打碎了嗚嗚嗚好痛啊嗚嗚,又要吃好多好多藥,瑤瓔才能恢復人形了好痛啊
“敖雪!你***不要做得太過份了!操!”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一股子火氣,遍體鱗傷的林逍一骨碌的從地上跳了起來,他惡狠狠的對着敖雪咆哮了一句,掄起右手,狠狠的一記耳光抽在了敖雪的臉上。啪的一聲脆響,讓在場的數萬修士聽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驚駭的後退了一步,用那不可思議的驚駭目光看向了林逍--這個不過金丹初期修爲的小傢伙,居然對着一名仙人,還是如此健美可愛的少女仙人抽了一耳光?
就因爲這一耳光,林逍在修道界的名聲大振,就算是身居偏僻星球的散修,也都知道元宗有一名來自大羅丹道的供奉,以金丹初期的實力就敢對一名仙人出手!後來,謠言甚至漸漸的演變成了,只有金丹初期實力的林逍,居然出手調戲一名仙人,居然還成功的將那名女仙人給就地正法,讓那受調戲的女仙追着他林逍死活要做他的妻子!
敖雪呆呆的看着林逍,眼睛眨巴了好一陣子,慢慢的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她呆呆的說道:“你,你打我?”
金尊閉上了眼睛,他不忍的搖了搖頭,嘆息道:“世上最可怕的就是女人!這小傢伙打了一個女人!這次,他死定嘍!女人,可比老虎還要嗯!”正準備嘀咕點自己的切身感受的金尊,突然被花神狠狠的擰了一把耳朵,於是呼,他很明智的閉上了嘴。
敖雪的眼睛拼命的眨巴着,她望着林逍。有點不敢相信地問道:“你,打我?”
林逍冷笑了一聲,怒視敖雪大聲吼道:“我揍了你又怎麼的?你以爲我是我爹爹麼?會對你一個惡女人這樣客氣?你認爲我是我爹爹麼?對你這個惡女人,我揍了你又怎麼樣?我不會像我爹爹那樣!我不會!”林逍舉起了右手,又給了敖雪一個沉重的耳光。
花梧娘在林逍心中留下的陰影,林善的不作爲給林逍留下的悲憤,自幼在回春堂長大,受到的歧視和刻薄對待,種種委屈和傷心。似乎盡數隨着這一記耳光揮了出去。林逍冷笑着看着目瞪口呆的敖雪,大聲笑道:“老子是個男人!你以爲你是化形的血龍又怎麼地?你以爲你有仙人的實力又怎麼的?我林逍,不會像我爹爹那樣地活!”
一把將重新化爲一團青苔的瑤瓔攥緊。林逍拍了拍自己的脖子,對敖雪冷笑道:“生氣了,就對着我的脖子下刀,我還沒有修成元神,一刀就死!如果你不敢下刀,以後就給我記住,我身邊的人。不許你動!”
轉過身,林逍架起大火劍,朝古翁他們飛了過去。
敖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重重的吐了一口粗氣,臉上突然露出了無比甜蜜地笑容:“好有男人味道,這耳光,好重!知道我有仙人的實力還敢這樣揍我!真是太有男人味道了!唉我們龍族女子的夫婿。就應該這樣霸氣十足啊!”
沉醉的嘆息了一聲,敖雪乖乖的跟上了林逍,她學着青鋤平日裡對林逍的小意樣兒。輕輕的拉了拉林逍地袖子,細聲說道:“以後,我不動你身邊的兩個侍女就是了。只是,你也不能再多要侍女了嗯,不許別的女人靠近你嗯,你地實力,還要加強每過一段時間,我還是要考究你的修爲進度的哦!”
林逍茫然的回過頭去,看着滿臉是笑的敖雪。只覺得無比的荒謬。
古翁他們也是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了一陣。同時搖了搖頭。血龍不愧是龍族的異類,這頭母血龍腦子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一道淡淡地白光跨越了虛空。朝一乙道人飛了過來。
一乙道人打了一道靈訣收了那道白光,白光化爲一隻紙鶴停在他掌心。一縷薄薄地白氣從紙鶴的嘴裡吐出,一片淡淡地光影閃爍,將那紅色的小精怪所見的一切悉數演示了一遍。
一乙道人的面色一變,他沉聲道:“血神老祖在大黃星豫國的王城裡!”
一行道人看了林逍一眼,淡淡的說道:“大羅丹道天乙祖師出身豫國王家,一直以來,豫國都受大羅丹道的照應。血神老祖,怕是要去尋找如何打開大羅丹經的線索。”林逍已經告訴一行道人他們,想要開啓大羅丹經繼承裡面龐大的信息,必須依靠一種特殊的手法。所以一行道人很輕鬆的就判定,既然林逍身處元宗的保護,血神老祖無法進入元宗擄走林逍,他就應該是去豫國王城尋找開啓大羅丹經的線索去了。
古翁的臉色微微一沉,冷笑道:“既然如此,諸位同道,不如同去大黃星一行如何?”
諸多正教高手齊齊鼓掌贊同。能夠目睹一場虛境高手的廝殺,甚至可能是仙人級的高手出手誅殺一名虛境後期的高手,這種大場面,怎能不去?
數萬道遁光劃過虛空,大隊正教高手急速趕赴大黃星。
一片血霧籠罩了整個豫國王宮。狂風捲着暴雪撲進了血霧,卻連一點兒漣漪都沒濺起。那血霧有如一隻張開了大嘴的猛獸,凡是進入的都失去了蹤影、失去了聲音,就連這呼嘯的風和狂暴的雪都不例外。
王宮前殿,豫國的議事大殿上,血神老祖高踞龍椅,面帶微笑的看着大殿中面色慘淡癱軟在地的豫國君臣。這一代的豫國國君,是一個四十許的中年人,他的王冠上有着五個清晰的手指印,卻是被血神老祖一把抓起從龍椅上丟下了地面的。血霧籠罩着王宮,王宮內地所有人,不管是侍衛太監。還是王子宮女,乃至後宮的妃子女官,都盡數軟在了地上,無人能動彈,更沒人能夠在血神老祖允許前開口說話。
隨手將龍椅邊一名軟在地上的宮女摟在了懷裡,仔細的用手指輕輕的摩擦過這宮女細嫩光滑的頸部皮膚,血神老祖桀桀怪笑道:“好細嫩的人兒,想來口味肯定很好。不過,老祖我今日不想多殺人命。這血食卻也不急着品嚐。”戀戀不捨的將那嚇得面色慘白的宮女放在了地上,血神老祖凝視着倒在大殿中地豫國國君,輕柔的笑道:“陛下。您可聽說過大羅丹經?”
豫國國君的身體猛地哆嗦了一下,他本能的開口道:“朕,並無”他的目光遊離,是人都能看出他在說謊。
砰砰砰砰,大殿中四名大臣的腦袋突然炸開,血漿噴了地,濃烈的血腥味以及那猙獰的場景。令得那四名大臣身邊的人同時嘔吐起來。血神老祖不滿地搖了搖頭,低聲罵道:“老祖今日不想殺人,奈何你逼我殺生,這四條人命,得記在你的身上,這是你的罪孽,和我可沒有絲毫關係。”嘆息了一聲。血神老祖擺出一副和藹的面容,輕聲笑道:“大羅丹經,陛下聽說過?”
豫國國君沉默了許久。許久沒有吭聲。
砰砰砰砰,一顆接着一顆的頭顱炸開,豫國的衆位王公大臣每隔十個數的時間,就定有一人頭顱炸開而亡。偏偏死了這麼多人,大殿地地面都被血水積了厚厚一層,卻沒有一個人能發出一點兒聲音。一切都有如噩夢中的場景,而噩夢的主角,就是豫國國君。
生得眉目清秀看似文弱地豫國國君,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重臣一一慘死。卻是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每一顆頭顱爆炸。他就看看那慘死的臣子,略微的閉一下眼睛。臉上只有無限的歉意以及一種另血神老祖都覺得心驚的決然。
搖了搖頭,血神老祖手指輕輕一彈,大殿內剩下的十三名臣子的腦袋同時炸開,鮮血和腦漿灑了豫國國君一臉。血神老祖怪聲怪氣地笑道:“噢喲?全死了!這下你就成了真正地孤家寡人,陛下還要這麼固執麼?唉,陛下,這也是您的錯,若非您地元神沒有被那青龍珠保護着,老祖我無法用攝魂之法直接得出答案,您的這些臣子,又怎麼會死呢?”
“青龍珠!乃祖先留下至寶,是上古大神通者專門煉製的穩固元神的重寶,你一邪魔歪道,又怎能奈何得了朕的元神?”豫國國君嘆息了一聲,終於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圓潤柔和,有如一顆滾圓的珍珠,令人聽了就無端端的會對他有三五分的好感。
“老祖我的確奈何不了你的元神,所以”血神老祖笑了笑,手指一點,一道光幕出現在豫國國君的面前。光幕中顯示的,是豫國王宮後宮的景象,此時光影變幻,出現在豫國國君面前的,是一間陳設雅緻的樓閣,樓閣的地上,正躺着兩名秀麗的女子,其中一女子的懷中,還摟着一個不過四五歲的孩兒。看這兩個女子和那孩兒身上的服飾打扮,顯然都是後宮有數的貴人。
“宜妃!興兒!”豫國國君猛的擡頭看着血神老祖,大聲嘶吼道:“你不能這樣!”
“老祖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血神老祖冷聲道:“老祖本來只是存了萬一之想,既然不能抓住那小子,就到處去碰碰運氣,看看能否解開大羅丹經的”話沒說完,血神老祖突然張開嘴,一口血噴出了數十丈遠,整個人好似漏氣的氣球,軟綿綿的倒在了龍椅上。一股令人恐懼的威壓自天空落下,覆蓋了整個豫國王宮,驅散了那滿天的血霧,漸漸的,威壓全部凝聚在了血神老祖的身上。
嘎崩幾聲,血神老祖體內的骨頭斷了數十根,他奮力的想要直起身體,但是那股威壓過於恐怖,他就連一根手指頭都無法動彈。血神老祖甚至有一種錯覺,他好似一隻被猛虎盯住的小兔子,從骨子裡就懼怕了對方九分,他就連最後一點點豁出去性命放手一搏的勇氣都消散得無影無蹤!不愧是見多識廣的魔道巨檠,血神老祖仰天長嘶道:“龍族仙人怎麼可能?”
大殿的屋頂整個被一道狂飆揭走,天空中數萬道光芒閃爍,奇光異彩將天空照得一片通明。數萬名正教修士齊刷刷的望着血神老祖,目光中充滿了各種複雜的情緒。古翁等八名虛境高手就懸在百多丈高的空中,靜靜的望着血神老祖。
林逍站在一行道人的身邊,鋒利如刀的目光掃過血神老祖的身體,令得血神老祖心中本能的冒出了一片寒氣。
敖雪一步步的自空中走下,她得意的走到了血神老祖的身前,伸手抓住了他的脖子。
“你曾經有合道巔峰的實力,已經等同仙人了,難怪當年你只是被封印,沒有被殺死!”敖雪強大的神識暴虐的掃過了血神老祖的身體,近乎實質的神識所過之處,血神老祖的身體內發出一連串的噼啪聲響,卻是敖雪霸道的神識將他的身體都震得一處處碎裂開,一些骨頭碎片撕裂了肉體,從血神老祖的體內激射而出,將他坐着的龍椅打成了粉碎。
“可惜,你被封印了這麼多年,實力降到了只有虛境巔峰!雖然不能算弱了,但是在我敖雪的面前,也不能算強。”敖雪得意的點了點頭,她拎着血神老祖的脖子,回過頭去看了林逍一眼。林逍翻着白眼瞪了她一記,慢慢的轉過了頭去。
“好罷,你要死了!”看到林逍不理睬自己,敖雪不由得有點火氣。她冷笑道:“你殺了林逍--我未來夫婿的所有師門長輩,這就算我爲他出氣了。”敖雪也有點心計,她故意將這句話的聲音說得很大,故意的讓所有在場的修士都聽到了這句話。
林逍氣極敗壞的跺了跺腳,架着大火劍沖天而起,帶着只剩下了拇指頭大小一團的瑤瓔飛速朝大黃星的星際挪移陣飛去。
敖雪一見,急忙手忙腳亂的一掌拍死了血神老祖,噴出一口血炎將他的肉體和元神都燒成了灰燼,慌慌張張的追着林逍飛了出去。叮噹一聲響,大羅丹經從血神老祖的身上落下,被眼明手快的一丹道人一把搶在了手裡。
一代魔道巨檠血神老祖剛剛脫困,還沒來得及實現他心中的報復,就被突兀出現的敖雪擊殺。
他的元神分身姜自在給林逍留下的一線生機,卻成了他的死機。
天道造化,就是如此的涓滴不漏、冷酷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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