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柳琴呼喊着醒來,被子隨着坐起來的動作落下,看到熟悉的佈局,才知道這是她和宋奕承的臥房。
“醒了。”宋奕承端着碗進來,看到坐在牀上的女人,慢慢走過來。
順着聲音,轉過了臉,看到男人的臉時,柳琴的心猛地擰緊,差點呼吸不了。
她防備地看着他,心臟不可抑制的跳動,想壓抑自己的情緒都很難。
“還在害怕?小蝶的死,我一定會找出真兇的。”放下手裡的碗,宋奕承坐在牀沿,伸出手去觸碰柳琴,被女人避開。
他看眼自己留在空中尷尬的手,而後慢慢收回。
“剛醒來,一定是餓了,先吃點東西吧。我還記得你那時候說最喜歡我的廚藝,這是我親手爲你熬的。”
避開剛剛的尷尬,宋奕承試圖說些別的轉移。
宋奕承,小蝶的死你會爲她找出真兇,替她報仇,那麼你呢?你殺死了宋奕煥的母親,是否也要償還自己的性命?
深吸一口氣,柳琴脣邊露出苦澀的笑容,心裡的酸楚也滿滿地溢開。
清粥冒着熱氣,溼潤了眼眶。
“多少吃一點。”舉着勺子放在女人眼前,柳琴未動一口,也絲毫沒有表露出想要吃的意思,宋奕承柔聲地勸。
這些日子以來,他幾乎肝腸寸斷,每天的想法都圍繞着面前的女人展開,所有的走神,都是因爲在想這個女人。
爲什麼他殺了人,還可以做到溫溫和和,一副完全無害的樣子,柳琴想撲上去撕開男人的麪皮,看看他到底有多少層,到底哪一層是真正的他。
“我不吃……”女人紅着眼,在空中揮舞着手,將宋奕承手上的粥弄得到處都是。
他右臂上白色的襯衫溼了,隱隱可以看到裡面的半月形的紅色印記,忽然想到他獨自隱忍承受着痛苦的那一刻,心,被抨擊了一下,疼的做不得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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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琴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因爲害怕、因爲激動、因爲心疼……種種,複雜的情緒相互交織。
她餘光看到宋奕承拿過桌上的面紙,抽了幾張擦拭,男人微垂着臉,長長的睫毛在眼部打下一片暗影。
“宋奕承,到底哪個纔是真的你,我受夠了這樣的生活,不想承受你突然的情緒起伏變化。在你的身邊,我覺得自己很沒有安全感。我累了,很累,心很累。”女人的情緒有些激動。
女人的話,宋奕承眸光微閃,他不知道自己在柳琴心中原來是這樣的。
現在,這個女人話裡的意思是想要離開他嗎?
他不準!
再也顧不得粥,宋奕承雙臂如鐵地將柳琴圈在懷裡,他的頭枕在女人的肩膀上。
“別離開我。”此刻,他的聲音聽起來竟然很脆弱。
身體繃得很緊,任由男人抱着自己,柳琴沒有推開。
“你真的想要知道真正的我?”宋奕承不確定的問,那個真正的自己,連他自己都看不透,連他自己都覺得害怕,這樣的自己,柳琴知道了後,能接受嗎?
他看到了女人此刻對自己防備與抗拒的神情,若是知道了,他難以想象女人會以何種眼光來看待他。
“給我幾天的時間,我一定會將完全的自己告訴給你。”
門外,沈亦佳看眼身旁的宋奕煥。
“怎麼樣?你的小嫂子正被好哥哥抱在懷裡呢?是不是特別的憤恨?”沈亦佳挑釁道。
“奕煥,不然你跟我合作,我得到了宋奕承之後,你也得到了柳琴,咱們雙贏。”既然這個男人不肯給她愛情,她要爲自己另謀出路。
“你永遠也不會得到宋奕承,亦佳,你忘了,我哥不會原諒傷害過他的人。再說,你跟我嫂子也比不起來。”
“你……可是宋奕承當年是喜歡我的。”咬着脣,沈亦佳着急道。
“他喜歡的是清純的你,如今的你沾染上風塵,還能變得回去嗎?”清俊的臉上勾着魅惑的笑容,在眼底,宋奕煥掩飾好自己的憂傷。
因爲宋奕承願意將自己的事情坦誠相告,柳琴留了下來,她只想再給這個男人一次機會,畢竟自己愛着他。
三天後,家裡來了個新的保姆,30多歲的年紀,看起來很和藹。
小蝶的案子還沒有進展,但警方正在竭力調查。
“先生,夫人,少爺,小姐,吃飯了。”穿着紅色線衣的保姆露出無懈可擊的笑容,看着他們的時候微微福着身子,極爲懂禮。
再也看不到小蝶的笑臉,聽不到小蝶不太流利的普通話,柳琴有些失落。
飯桌上,一直很安靜,這原本就不應該是頓和諧的晚餐。
四個人的身份未免太過尬尷。
吃完飯後,福嫂收拾了桌子,之後便在門口看着外面,沒有了主人,福嫂卸去了得體的笑容。
吃完了飯,宋奕煥去院裡走走。
回來的時候,看眼門口的福嫂,而後面無表情地收回了視線,擦過女人的身體走過去。
自打看到宋奕煥的那一刻,女人眼裡就流出某種亮光,隨着男人的走近,情緒變得更加激動,一雙眸子裡滿是喜悅地盯着宋奕煥。
“少爺。”在宋奕煥正要擦身而過的時候,福嫂喚住了他。
“嗯?”斂了眉目,宋奕煥轉過臉來,一臉的疑惑。
“少爺怎麼從國外回來了?”
女人的這句話,讓宋奕煥疑惑起來。
“你認識我?你怎麼知道我之前一直在國外?”
“我……我聽小姐說的。”沈亦佳會跟她聊自己在國外的事情,這似乎是不可能的。
“是嗎?”
男人疑惑的眼神,太過犀利的目光,讓福嫂愣住了。
“其實,我先前與你母親有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當時我曾經做過她幾天的看護。”
“我媽?”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你最近與我媽有聯繫嗎?”聽到秦唸的消息,宋奕煥緊張地問。
“沒有聯繫了,也不可能再有聯繫了。”聽福嫂的口氣,挺悲傷的,似乎與自己的母親有什麼匪淺的關係。
“什麼意思?”
“什麼叫再也不可能有聯繫?”
“夫人高高在上的,哪裡會與我們有什麼聯繫啊。”福嫂避開宋奕煥的視線,掩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