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琴關了房門,後背靠着門,平復了一下心情,這纔將手機舉起。
掛了電話,她手裡抓着手機,若有所思地盯了會兒,脣瓣被咬的失了血色,心中惴惴不安。
想要忘記的,血色的記憶,卻偏偏被人提醒,不需要那個男人親自出現,只要是與他有關的,哪怕是聽別人提起他的名字,柳琴心裡就害怕地不行,手腳乃至全身打着哆嗦。
她煩躁地抓着自己的頭髮,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思緒又回到那日所見的兇案現場,喉嚨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掐住,瞬間呼吸就困難起來。
將自己陷於這樣恐怖的思緒裡,陷得很深,拔都拔不出來。以至於柳雲在外面敲了很久的門,她都沒有聽到。
最後,柳雲沒法,取來備用鑰匙,打開了房門,便看到柳琴將自己環抱住,頭,深深的埋在雙膝間。從小到大,只有在極度沒有安全感的情況下,她纔會做出這樣的動作,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
“柳柳……”
緊張的臉,擰起的秀眉,帶着歲月的痕跡面龐,柳雲大步走過來。
柳琴正靠在牀沿坐在地上,冰涼的觸感刺透皮膚,也全然沒有意識到,渾渾噩噩地擡頭,無神的目光,慢慢聚攏。
看到柳雲的那一刻,用力地抱住她,幾乎使了全身的氣力。
“媽……”
“柳柳,你到底怎麼了?最近有點怪怪的,媽也沒敢問你。你這孩子,從小到大什麼事情都喜歡藏在心裡,也不跟媽媽說。
是不是被別人欺負了?他們又因爲你沒有爸爸嘲笑你嗎?”從小到大,柳柳頂着“沒有父親的孩子”這個名號受了很多的委屈,說起來都是她的無能,不能給她一個美滿的家庭。
“都是媽媽對不起你!”柳雲抱緊女兒,哽咽地說。
“媽,我沒事,不是這件事,我就是自己莫名的有些煩躁,沒人再那樣說我了,你別擔心。”
所以,無論是再大的委屈煩惱,她還是像以往的每次一樣,默默地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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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會。”
傲人的身姿偉岸卓然,男人結束放映與精彩的演說,宣佈。
筆直修長的雙腿帶着宋奕承的身子向前,唐淼手裡拿着文件夾,在後面緊緊跟着。
因爲心裡想着與柳琴通電話的事,所以,宋奕承停下來的時候,他也沒有注意到。
男人伸出一臂,隔開兩人,唐淼則避無可避地撞上他的手臂。
這纔回過神來,驚呼一聲。
“老闆?”
“怎麼了?魂不捨守的。”
“晴天大酒店的位子給我,一會兒我自己去接柳小姐。”
“老闆?”心裡“咯噔”一聲,唐淼陪着笑。
宋奕承眉頭輕皺,雙眸帶着一陣寒意探向他,唐淼瞬時一個激靈。
“柳小姐她,拒絕了您的邀約。”
唐淼說完站在原地,不敢看宋奕承的表情,垂頭聽見男人的聲音,似乎夾雜着笑意。
“拒絕了。膽子夠肥的啊!”
而後,披頭被甩過來幾份文件,唐淼手忙腳亂,無措的擡頭,看到宋奕承轉身前,微眯的黑色雙眸,以及脣邊若隱若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