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那隻蟾蜍畢竟法力有限,身上的紅光也微微淡去。太白金星看在眼裡只罵二郎真君這廝還沒來。四大天王當數那黃臉的東方持廣天王氣的最厲害,他的法寶,青龍已死,他萬分震怒。但是,觀形勢,這玉蓮法力在自己之上,貿貿然上去的話,那指不定就被一刀子劈成兩半了。
眼看蟾蜍的金光隱隱消退,玉蓮可以絲絲挪動手中的軒轅劍。太白金星忽然撇見躲在茅屋內的玄奘不由心下一喜。
這老頭歲數大,腦瓜子還是相當靈活,他兩眼瞪的一下就亮堂了。當即吆喝着要玄奘過來,玄奘心下一怔,怎麼會叫自己。
不過這尊老愛幼的他,還是賣了這老頭面子,走了過去。
玄奘挨近太白金星,很明顯,除了太白金星之外,其餘正神都不把玄奘這頭淫僧放在眼裡。都不把目光撇向玄。
只是,那太白金星卻滿臉和善地對玄奘道:“和尚,這手持軒轅劍的女子,你是不是認識啊?”
玄奘把光頭一摸,道:“哎呀,是呀,本來在奪軒轅劍之前,我們還同仇敵愾,一家親呢!只是這個時候,我雖然認得這廝,但是她卻不認得我了。”
玄奘惆悵不已地說着,眼裡嘴裡都是不捨。
太白金星瞳孔猛然一縮,好似沒有料到事情會是這樣,不過他目光再一次落在玄奘臉上之時,卻閃出一抹困惑中摻雜着喜悅的情感來。
太白金星道:“此話當真?那女子真的不認得你了?”
玄奘又將光頭一摸,頓了一下道:“是呀是呀,我騙你做什麼?”
太白金星喜色溢於言表,不過很快就消散不見了。他對着玄奘道:“和尚,老道現在懇請你幫我一個忙?”
玄奘一聽這太白金星跟自己客氣來了,再瞧瞧這太白金星的模樣,定是想出了什麼鬼點子出來,只是身外都是看不起自己的四大天王,難得太白金星對自己青眼相待,自己便是硬着頭皮也要上吧?
玄奘將胸脯一拍,一副豪爽地模樣道:“金星的事情就是貧僧的事情,金星有什麼要貧僧辦的,貧僧招辦就是,如此客氣作甚。”
玄奘故意將聲音扯大,一副生怕不被周圍那四大天王知道的樣子。
太白金星很明顯覺得,這往日裡吞吞吐吐的玄奘,今天卻是這般爽快了,不由又是一怔,不過很快就雙手一拱,眼裡彈出一抹喜色來,道:“好!法師你不愧是羅漢轉世,好生爽快。這麼着,我手中有一面玉印。”
說着,太白金星就從袖中掏出一面玉印來,嘴角間冷冷一笑,道:“此玉印雖然比不上上古神器的那般強大,但是能夠鎮人心魂,讓人遁入幻境。雖然,這玉印不能讓這女子棄械投降,但是至少可以等到真君來。這是緩兵之計。”
玄奘心下一跳,暗暗想:“原來是苦差事要貧僧做呢?”
不過玄奘難得這麼豪爽了一回,自然是不能臨陣退縮。
玄奘嘴角噙着一抹淺淺的溝紋,道:“這事情,怎麼辦?”
太白金星將手中的玉印一點一點塞進玄奘的手中,道:“法師,這寶物你且拿着,待會兒,蟾蜍法力耗盡,我們就與四大天王上演一出苦肉計,那時候你在……”
玄奘本以爲是太白金星老兒怕死,讓自己當冤大頭,拿着玉印去與玉蓮戰鬥,哪裡知道卻不是這樣。太白金星是要自己配合他與四大天王上演一出苦肉計。玄奘一聽,樂呵呵一笑,道:“這件事情好辦!”
說到演戲,玄奘可謂是爐火純青。
天空那隻蟾蜍咯吱一聲,從中身裂開,碎裂一地。玉蓮重新手握軒轅劍,臉上掛着一抹粉色的憤怒,手中的軒轅劍更是發出紫紅的光澤。
太白金星跨前一步,道:“女子,此軒轅劍乃是上古神器,本應該由天界持有,勸你莫要違逆天命。交出子神器就可以免你一死。”
玉蓮瞳孔一縮,嗤笑一聲,道:“什麼天界,什麼狗屁神仙,本應該是強者爲尊,這寶貝既然在我手中,那自然是我的,你們哪個有本事就上來哪呀,看是我手中的寶貝快,還是你們的手快。”
太白金星忽然一勾手,就鎖住了玄奘的脖子,玄奘被太白金星掐住脖間,氣喘吁吁。玄奘口口聲聲地罵道:“長鬍子!老頭!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這白鬍子,臭鬍子,你信不信老子將你抽筋剝皮。”
玉蓮也是隱隱不解,目光卻落在玄奘那張又驚又恐的臉上,倒是有幾分相似了。
太白金星哈哈大笑,笑得猙獰無比,邪惡無比,連不知爲何的四大天王都一身膽寒,都將目光落在太白金星的身上,暗暗不解,金星今日到底是怎麼了?雖然玄奘是流氓了些,但是還不至於無法容忍要殺死他的地步呀。
顯然,這四大天王都不知道金星與玄奘所上演的苦肉計,玄奘聽了太白金星那哼哼哈哈邪惡的大笑之後,本來認爲自己演技高超的玄奘,忽然對這個從不顯山露水的太白金星心下佩服,暗暗道:“這老頭,還真的入了戲!”
太白金星如此賣力,玄奘當然也不能含糊。
玄奘眉頭微微蹙着,望着天空中暗暗不解的玉蓮,道:“玉蓮,你快走,拿着軒轅劍,有多遠走多遠,遠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也不要不回來了。你要管我的生死,只是在明年的這片土地上,再來看我吧。”
太白金星添油加醋地道:“哈哈,你忍心看到你心愛的人,以及心愛你的人爲你而死麼?哼!”太白金星右手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幻化出一柄長劍出來,那把長劍就這樣寒森森地擦在玄奘脖間,貼在玄奘的脖頸上。
貪生怕死的玄奘心下一寒,狠狠嚥了一團口水,暗道:“老頭,你不要這麼賣力吧,這刀子好歹也挪過去半寸呀。”
太白金星瞧見了玉蓮眼裡閃出一抹動容,心下一喜,輕聲對玄奘道:“法師,你表情再悲慼一點,在深情一點。”
本來表演是玄奘的特長,但是在那把寒森森的長劍的迫使之下,玄奘硬是沒將表演藝術發揮出來,嚥了一團又一團口水。
玉蓮注視着玄奘,微微有些入神,雖然玄奘那廝模樣不咋地,但是眼熟。
玉蓮從空中落下,手握軒轅劍一步一步朝玄奘與太白金星走來。
玄奘與其說是表演,還不如說是在那把寒森森的長劍的迫使之下,嚇得淚流滿面,但是深情款款地望着玉蓮靠近。
玄奘有氣無力,但是眼淚婆娑地道:“玉玉,你快走,你要管我,貧僧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只是貧僧死了以後,你就孤零零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貧僧實在是放心不下你。玉玉。”
這四大天王都向四方星散,他們都望着玄奘那廝的胡言亂語,心裡不由又是一陣鄙視,一個和尚?還哭着喊着說情情愛愛。雖然都知道是演戲,但是再怎麼也讓心裡很有突兀。
玉蓮此刻挨着玄奘只有半長距離,手中的軒轅劍更是散發着異常古怪的寒意。
玉蓮目光落在玄奘臉上,不溫不火,道:“你說……你愛我?”
玄奘心下當即以熱,這可是喪心病狂的謊話呀,但是玄奘還是深情款款地道:“玉玉,我們早已經海誓山盟一生一世不離不棄了,玉玉,你快點走,你不是他們的對手,貧僧一人死了,倒是無所謂,只是你要好好的活下去,雖然我曾經對你說過,要同生共死,但是……但是我希望你好好活下去,找一個比我還要愛你的人一起好好生活下去。只是……”玄奘微微一頓,道:“只是,怕再也找不到比我還要愛你的人了。”
這話玄奘說得輕描淡寫,但是手持長劍假裝要挾玄奘的太白金星只覺得一身雞皮疙瘩,他還真的佩服玄奘能夠把這種肉麻情話說得這麼深情款款。
玉蓮目光帶有審視地味道落在玄奘臉上,道:“你說……你認識我,愛我。”
玉蓮將手中的軒轅劍慢慢舉起來,登時大吼一聲,“看着我!”
帶有命令的語氣,望着玄奘。
“如果你敢說一句謊話的話,我手中的長劍定要將你開膛破肚,讓你三魂七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這會兒,那就是在考驗玄奘了。
如果玄奘在表演之中稍微有點破綻,那麼恐怕連同假裝要挾他的太白金星都會一起命隕。
太白金星不由手掌內微微冒汗,輕聲對玄奘道:“法師,現在我的小命可是全部掌握在你手中了。”
玄奘冷冷哼了聲,眼淚齊聲落下,道:“殺了我吧,玉玉,你這是怎麼了?我不但認識你,愛你,而且我們還是夫妻。”
這驚天謊話也虧得玄奘說得出來。
玉蓮呼了口氣,道:“你……你說什麼?夫妻?”
玄奘擺了擺頭,道:“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朝朝暮暮。玉玉,還記得桃子湖畔麼?我們舉手爲誓,此生此世,不離不棄,這一切,你忘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