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桑也回到家,打開燈,鬱蓉蓉已經走了,只在桌上留了張便條,上面詳細寫了冰箱裡的食材保鮮日期和其他注意事項。
他把便條貼在冰箱上,走到陽臺取下乾淨衣裳,把髒衣服一股腦全扔進髒衣簍裡,去浴室洗澡。
剛纔邱佐要跟他打賭,賭他能不能用一天時間擠進班級前三十,誰輸誰穿女生制服。
不得不說這賭得有點太狠了,桑也本來不想答應的。但他內心深處有些蠢蠢欲動,邱佐穿女裝?他有點想看。
桑也對着花灑噴薄而出的熱水發愣,水珠沿着他的下顎滑落下來。
他白淨的肌膚因爲水溫過熱而微微發燙,像一隻晶瑩的蝦餃,外面的皮白而透明,裡面卻是通紅的餡兒。
洗完澡,桑也進屋,定了個十點半的鬧鐘,拿起桌上的考點預測看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班長蘇達銘帶着一包早飯,坐在學校對面的商店外面吃。這個點天都沒有亮,學校大門沒開,只有保安室還亮着燈,學校門口根本就沒來幾個人。然後他看見一個黑黢黢的高大身影,明明融入黑暗卻無比扎眼,往他這個方向大步流星地走來。
邱佐校服裡面綁着件薄的帶帽衛衣,那帽子戴在頭上跟做賊似的。他二話不說走到近處,朝蘇達銘的桌上丟了幾沓厚厚的三五,震得老蘇的豆漿差點飛了。
老蘇護住豆漿,下意識就問:“你一大早去搶|劫了?你別的不搶搶人家三五幹啥啊!這難道是你的情|趣?”
“這些是我昨晚買的。各科都在裡面,沒有落下的。”邱佐拉開椅子duang的一聲坐下來,左看右看沒有發現可疑情況之後,開門見山對蘇達銘說,“明天就一模了,你教教我吧!”
蘇達銘:“??!!”
一模前最後一節早讀課,老凸早了半個小時進班,發現人來得比之前每一次都要齊。學委桑也正在黑板上寫字,寫的是今天早讀課的任務。早讀課前半段時間留給英語,背考試大綱裡規定的英語單詞,後半段時間留給語文,每天一個時事熱點話題,防止考到作文。
老凸一進班,班長蘇達銘就得退位,把講臺前面的位置留給老凸坐。
但今天老凸攔住他,說:“你就坐這兒吧。”
於是蘇達銘只好繼續坐在前排位置上,眼看着老凸整個教室四處溜達,溜着溜着就在最後一排邱佐位置上去了。
老凸立在邱佐桌子旁邊,左手支着胳膊肘,右手撐着下巴,觀察他半天。
一張空白的A4草稿紙,邱佐一口氣在上面默寫了十個化學方程式。
前排坐着的胖子急死了,他以爲邱佐忙着考試作弊被老班發現了,正在思考怎麼給他解圍。其實老凸看得一清二楚,這些方程式是邱佐直接默寫出來的,都會背了,還用得着作弊麼?
邱佐默寫完才發現老凸在他旁邊用一種蒙娜麗莎般慈祥又神秘的微笑盯着他。邱佐擱下筆,將A4紙翻了個面兒,舉着問老凸:“老師,有道題我一直沒弄懂,能請教請教你嗎?”
前排胖子吸氣吸得像哮喘。同桌一直拍他的背示意他冷靜。
“能。當然能。”老凸差點忍不住說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但作爲班主任該端着的時候就該端着點,老凸說,“不過現在是英語時間,你有化學問題問我,可以放在課下來問。”
於是邱佐插上筆帽,託了託八百年沒戴過的鬼畜一般的眼鏡,說:“行。那我先背英語了。”
說完他拿出嶄新的英語書,字正腔圓地一個單詞一個單詞背。牛津英語背出一股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味道。老凸在邱佐這種背書聲的沐浴下佛光普照,光頭顯得更光了。
前排的蘇達銘胳膊肘戳桑也的腰,拿本書擋着,問他:“你怎麼做到一個晚上就讓邱佐變性的?你給了他一本葵花寶典?”
桑也寫粉筆字寫到一半,胳膊有些酸,眼神示意他太擋事:“我要是有這種秘籍,我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你。我倆只是打了個賭。”
“看來賭得挺大呀,我看邱佐一貫引以爲傲的學渣人設都不要了。他是刺兒頭,他一帶頭學習,底下幾個跟班只能硬着頭皮跟他一起學,我們班這回沒準兒考得比一班火箭班那幫老變|態還高!”蘇達銘說。
一班是A高衆星捧月的頂尖班,當時分班考桑也狀態不佳差了兩分與它失之交臂。能進這個班的都不是一般人,大多數人連高考都不用考直接保送,都是一幫眼睛長在頭頂心上的。蘇達銘看他們老不順眼了。
“你別高興得太早。這次一模簡單不了。”桑也說,“爲了給面臨衝刺的高三狗上一個緊箍咒,市裡的出卷老師是拼了命地想難題,一模就是難題怪題的大熔爐,這套卷子能考高分的我看都不是正常人。”
“這些話別人說算了,你一個學委都說?我看透你們這幫學霸了,表裡不一的狗,平時裝慫裝低調,結果分數出來一個賽一個的高!你別到時候打臉打得啪啪響。”蘇達銘憤青似的說。
桑也露出一個涼薄的微笑:“我們學霸,從來沒說過自己是正常人。”
蘇達銘傻了,半晌才吐出一句:“靠……”
合着前面伏筆埋了那麼多,拐了一個大圈回來還能把自己誇一頓,語文考滿分的理科生走位就是騷!
這逆天的修爲,蘇達銘他鬥不過。
早讀課結束,桑也纔回座位。
邱佐剛受到一輪文科的洗禮,如沐春風容光煥發,連黑框眼鏡下投射出的光芒都格外睿智而安詳。
桑也好笑地盯着他,說:“你這是什麼造型?”
鴨蛋青的寸頭,鏡框架在鼻樑尖上,擋不住帶鉤子的眼神兒。邱佐不說話的時候由內而外帶着一股氣場,現在這個氣場更加強烈了,如果不是桑也看到他校服底下藏着一條火紅的大褲衩、滿腿的腿毛和一雙紅綠燈似的AJ的話。
怎麼說呢,一半高貴,一半騷。就像把一臺髮廊的七彩旋轉燈搬到人民大會堂門口參展一樣。
“我什麼造型了?我這是愛學習的造型。”邱佐轉着手指間的筆,不可一世地指着他說,“等着吧小學委,老子現在渾身上下充滿幹勁兒,我已經決定今天在學習的海洋裡一頭扎死了,學習這東西靠悟性,我已經悟得差不多了。”
“行,我等着。你慢慢悟。”桑也坐下來,“不過在你得道昇仙之前,能不能把昨天的作業交了?”
邱佐愣了。邱佐交不出來。
得,剛纔憋出來的那股裝逼的勁兒一下子泄光了。
看他吃癟,桑也笑意更深了。他笑起來眼睛會略微彎起來,像兩顆放平了的餃子,有道可愛的弧度,跟平時清清冷冷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數學老師老周今天不打算講題,上午一二兩節課直接改成自習,讓學生把以前做過的試卷全部集中起來,分門別類複習,有不會的可以舉手跟她討論。
班裡學生最喜歡自習了,成績好的可以自由發揮,成績差的想幹嘛幹嘛,一來二去沒什麼人開小差的,大家都專注地幹自己的事兒,效率很高。
老周話一撂下,前排的蘇達銘、林耀、宋居閒3班F4缺1搶着舉手:“周美女快來幫我們看看這題,這題沒出錯吧?難得一比,怎麼算都算不出來!”
老周捲起試卷踩着高跟鞋過來,挨個兒在他們頭頂心上敲了一遍:“能不能好好講話?”
周圍一圈人都笑。
邱佐指着前面熱鬧的一堆人,轉頭問桑也:“我怎麼從來沒見你問老師題目?是不好意思問還是題目都會?”
桑也正傾頭覆盤,一道錯題一道錯題地過。實在不會寫或者拿不準的,抽出來放一邊,單獨存放,等時機一到繼續覆盤。邱佐說得沒錯,他很少在課上問問題,原因有很多,其中之一是老師太搶手了,他不想和同學爭,能自己做出來的就不靠老師了。
他目前手裡的卷子是上週的解析幾何周練,這張試卷是老凸家的狗幫他考的,考了滿分,現在他拿出來覆盤卻發現最後一道題很難,有個步驟他怎麼看都看不明白,所以一聲不吭演算了很久。
邱佐見他不搭理自己,只能撅嘴托腮,一筆一劃地做一些小學雞類型的題目,對完答案之後,還特別有成就感地給自己用紅筆畫了一朵小紅花,移到桑也面前給他看。
桑也擡頭潦草地看一眼,輕輕吐了句:“幼稚。”
邱佐擱下筆,舉手。
前排的蘇達銘看見了,提醒老周:“邱佐好像有問題要請教你。”
“邱佐?”老周擡起頭看,果不其然看見邱佐舉着胳膊,在最後一排悠哉遊哉地晃。
“你有什麼問題?”老周問邱佐。全班都在旁觀這位“學霸皮膚一日體驗卡”使用者的花式表演。
誰知道邱佐胳膊放下來,特別悠哉地說:“不是我,我是替學委舉手的,他有道題做了十五分鐘都沒做出來,老師你趕緊替他看看,不然他能糾結死。”
老周好笑地瞪他一眼,然後走過來,說:“你怎麼知道你同桌一道題算十五分鐘的?你盯他盯了多久了?”
“咦——”全班傳來意味深長地笑聲。前面的陳瑤甚至嘀咕了一句:“畜生。”
她原本以爲邱佐是她情比金堅的戰友,沒想到他竟然是自己和學委愛情道路上的最大絆腳石!好不要臉一男的!陳瑤咬牙切齒,她忘記自己昨晚磕了一晚上論壇上某學渣Q×學霸S的同人文了,還在底下匿名跟帖求樓主不要卡h多多加更。
沒辦法,她磕的CP哪怕有毒也要磕。
桑也被邱佐這個舉動弄得尷尬死了,拿眼睛瞪他,白淨的臉上泛紅。
但是老周已經走過來了,再讓人老師回去也不好,於是桑也硬着頭皮將問題問出來。
邱佐在一旁欣賞桑也專注聆聽的樣子,正愉悅,中途被老周錘頭要求幹自己的事兒。
兩節課很快過去了,哪怕是邱佐也收穫頗豐,一套五三,密密麻麻做了好幾頁紙。
前面的胖子神色擔憂地回過頭來望着他,想開口又不知道怎麼開口,頗爲爲難:“邱狗,你這是唱哪出啊?這眼鏡戴得六親不認的,臨時抱佛腳也沒你這麼抱的吧?”
“邊兒去,你說誰六親不認呢?別耽誤老子學習,我可是跟小學委打了賭,輸了你負責啊?”邱佐頭都沒擡,草稿紙寫得飛起。
胖子心想,原來是小學委背後用激將法了,怪不得轉性轉得如此突然,太不習慣了。這要讓四班那幾個刺頭知道,還不得笑死?於是他說:“邱佐,要不這賭咱不賭了吧?不就一頓飯的事兒嗎?大不了我請你,請兩頓。”
“不是一頓飯的事。”裡頭的細節邱佐沒法跟胖子說。難不成他要如實地告訴胖子,自己惦記着想要看學霸穿JK短裙加黑絲襪啊?那自己在他眼裡還不成變|態了?雖然現在也沒好到哪兒去。
上午還有兩節英語課,照例改成自習+答疑模式。
問英語問題的很少,但是背單詞的很多,班裡挺熱鬧的。英語老師鬱靈要時不時控制他們音量,提醒他們要背單詞可以,但是必須選擇默背。
邱佐被這個鬱靈煩死了。動不動就往學委這邊跑,問他有沒有問題不會的。
桑也很明顯應付不過來,只能明知故問,問一些明明已經會的問題。
鬱靈搖晃着長裙在班裡轉了一圈,又晃到桑也這邊來,站着。邱佐筆頭一擱,說:“鬱老師,我問題可多了,你幫我看看唄?”
邱佐從來沒有問她問題過,鬱靈平時上課都自覺把他忽略掉,現在憑空冒出來,搞得鬱靈要多懵有多懵,只能走過去,問:“那你有什麼問題?”
邱佐攤開紫皮的英語五三,一本正經說:“從第二十八頁到七十頁,所有的題目我都不會。”
鬱靈:“……”
中午,午飯時間。
桑也放下手裡的書,約蘇達銘去食堂吃飯。走廊裡碰見陳又楠正在跟一幫學霸討論題目,於是桑也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要不一塊兒去吃飯?”
陳又楠回頭看,是桑也,就說:“行啊。我們四個?”
四個?桑也看看他,又看看蘇達銘,沒明白這“四個”是怎麼得來的。
陳又楠指着他身後的邱佐,說:“這不還有一個呢嘛。”
桑也剛回頭,肩膀就撞上邱佐胸前校服上的紅標logo。桑也擡眼說:“你怎麼不跟孫桐他們一塊兒吃飯?”
邱佐戴上衛衣帽子,兩邊繩子一拉,說:“我請我師父吃飯。”
師父?什麼師父?桑也不解。
蘇達銘樂了,勾住邱佐的肩膀走在前面:“一日爲師,終生爲父,小邱,事成之後記得叫我一聲‘爸爸’。”
邱佐微笑:“好的。孫子。”
於是邱佐和蘇達銘走在前面,桑也和陳又楠走在後面,四個人往食堂方向走。
陳又楠眼力見很強地小聲問桑也:“我怎麼感覺你同桌在追你呢?”
“別逗了。你學傻了吧!”桑也說,“湊得近些就是追了?那我倆這將近二十年的交情,孩子得有一大堆了吧?”
陳又楠笑了笑,金絲邊眼鏡透出一股溫婉的光:“我可不跟你生孩子。”
桑也:“???”老子也不稀罕啊!
真的是,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由於明天一模考試,學校給高三特殊待遇,提前半個小時吃午飯,所以這個點食堂一點都不擠。三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去三樓吃些好的。
三樓跟底下兩樓的蓋澆飯蓋澆面不一樣,有火鍋、烤魚,有的時候甚至還有麻辣小龍蝦。但可惜的是學生時間有限,不常點這些。
邱佐掏出飯卡,說:“時間還早,咱們弄倆火鍋?”
蘇達銘找個帶皮質沙發的四人桌坐下來,說:“要不你和桑也去點餐吧,點什麼都行,我和陳又楠就在這兒等你們。”
“懶骨頭。怎麼不懶死你!”邱佐說。他嘴上這麼說,眼神卻看向桑也。
後者原本要坐下來的,想了想還是不坐了,太餓了,他想光速吃到飯:“我想吃的可多了。”
“比如呢?”邱佐挑眉跟在他後面往窗口走。
桑也趴在窗口,朝食堂阿姨說:“一份牛肉火鍋,一份鴨雜火鍋,再來兩個雞腿,一份椒鹽雞。”
“挺豪橫啊你。”他點完餐,邱佐好笑地上去刷卡。
“滴——”的一聲,78塊錢沒了。
“我沾上蘇達銘的光,能不豪橫麼?”說着桑也又把頭伸進窗口,“阿姨,火鍋多少放點辣進去,但是不要太辣了。”
在吃這方面邱佐壓根插不進話,只能任他來。自己去後面冰櫃裡拿了四罐汽水,刷卡付錢。
片刻小火鍋好了,邱佐把給他,自己端盤子。
蘇達銘和陳又楠替他們端剩下的。四個人好不容易坐下來,這纔開始動筷子。
牛肉火鍋裡的粉絲簡直就是人間美味,桑也一下子吃了兩碗飯外加一個雞腿。陳又楠坐在邱佐旁邊扒飯,默默注視着該人看桑也的眼神,安靜吃瓜,歲月靜好。
蘇達銘喝了一口汽水,筷子指了指桑也和邱佐說:“你倆這賭打得有意思哈,到時候結果出來了別忘記直播,放到校園論壇上去你倆就是全A高最靚的仔。”
“什麼賭?”陳又楠不知情,問道。
“就他倆,特他媽離譜,拿一模成績打賭,誰輸誰穿女生制服。”蘇達銘連“嘖”三聲,拍邱佐肩膀,“邱佐,你給老子爭氣點,一定要贏,我可不想看你穿女裝,太辣眼睛了。女裝這玩意兒,桑也或許行,你不行,你不是這塊料,別往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我怎麼就行了?桑也翻白眼:“我也不行。我也不想往奇怪的方向發展。”
“我見過桑也穿女裝。”陳又楠淡定吃飯,語出驚雷,“我還有照片,挺多的。”
桑也在桌子底下猛踩他的腳警告他:“別亂來啊!”
“我不信,除非你給我看看。”邱佐說,然後他轉過頭去看桑也,“還有,你踩的是我的腳。”
蘇達銘拍桌子狂笑。
四人這飯吃得特別痛快。
等他們吃完了,高一高二的學生涌進食堂,人瞬間變多了。一路上都是人擠人。
邱佐個頭大,走在前面有種開天闢地的感覺,人羣自覺給他讓出一條道。於是桑也他們就在後面依次跟着。
人羣前面忽然有車經過,邱佐猛地停下來,桑也一個不留神,剎車沒剎好,撞了旁邊一個女的。
這女生擡眼見是帥哥撞的人,紅着臉本來想說聲“沒關係”,但是她身邊的男朋友不樂意了,罵了句:“沒長眼啊?”
走在前面的邱佐毫無預料地回頭,走幾步來到那人面前,湊近了微笑着說:“你剛纔說什麼?”
人羣中邱佐的壓迫感太強了,那個男的有些怵他,剛纔的氣勢沒了一半:“是他先撞了我女朋友。”
邱佐依舊黑着臉微笑,跟鐵面閻王似的:“他已經道歉了。”
“道歉就道歉唄,我又沒說什麼,真的是。”男的覺得自己沒面子,“橫啥啊!攪基了不起啊?”
邱佐本來都不打算跟他計較了,但他後面話一出,邱佐二話不說揮手就給了他一拳,打得人趴在地上嗷嗷叫。
他的女朋友站着也不是,上去拉他也不是,急得不知道怎麼辦好。
人羣全部圍過來看,圍成一個圈。蘇達銘見事態嚴重了,發揮班長的功用,說:“看什麼看?耍猴沒見過啊?都散了吧!再晚一點食堂都沒飯了。”
桑也扯住邱佐,冷靜地說:“算了。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幹什麼?”
“你先站一邊等着。”邱佐將他的手從自己袖子上拽下來,安撫似的握了握。
他走到那人身邊,跨坐在他的身上,揮手又給了人一拳:
“你說的沒錯,攪基就是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