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陸澤聳了聳肩,語氣有些吊兒郎當:“您保持就好,不用把我們當人。”
以前年幼的時候,陸澤還覺得自己的朋友傅聞之,不是大家說的那種冷漠的小朋友。
直到他慢慢長大,不像小時候那麼好騙了,才發現,以前陳碩說的……
是真TM的對啊!
傅聞之這個狗東西,是真的不做人!
有誰見過,爲了給自己喜歡的人過生日,把所有人都關在一起的?
啊?
那個時候都要降溫了,他把人關在一起,就爲了給糖糖一個驚喜!
陳碩那廝,在療養院住了好幾年了,都被傅聞之抓到別墅裡關起來了!
就連苟曦,也被蒙上眼睛帶出來了。
就爲了完成糖糖的願望,希望大家都在一起!
日!
他們有手有腳,能爬回來!
然而傅聞之纔不管這些,他做這些事的時候,簡直就是個冷漠的大魔王,什麼都不管只爲了棠莞服務。
真是離譜到了極點!
陸澤一想到這裡,就覺得牙癢癢。
傅聞之不做人的事情,當然不止這一件。
因爲他很小的時候就在國家很保密的部門工作,有時候能做些常人不能做的事情。
最爲離譜的就是放煙花了。
他們這裡是禁菸花的!
爲了讓糖糖看最新的煙花,他直接拉了警戒線,包場了一個海灘,給糖糖放了三個小時!
當然,陸澤並不是說傅聞之對糖糖這麼好有什麼不對,只是覺得,這廝是真的有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啊。
這些都是小事。
有時候真的是在做一些走鋼絲的事情。
也是棠莞是個根正苗紅的人,但凡糖糖的心思不正一點,估計傅聞之就會成爲棠莞手中最鋒利的刀。
他們兩個都是高智商的人,做些罪惡的事情那簡直就是抓都抓不到。
更別說……
傅聞之還有些不像人的本質。
這樣的傅聞之是很難掌控的。
好在,他脖子上刻上了棠莞的名字,他的繮繩在棠莞的手上。
所以這隻惡犬,不能傷人。
陸澤想到這裡,把嘴裡的棒棒糖一口咬碎,然後囫圇吞棗地吃下,對着傅聞之問道:“你會經常來看糖糖嗎?”
傅聞之臉上的笑容溫文爾雅,說出來的話罕見地有些粗俗,帶了些不耐煩:“你在說什麼屁話?”
陸澤:……
OK.fine.
是自己冒昧了。
過了好一會兒,陸澤又開口道:“那你知道這段時間,那妞又在幹嘛嗎?”
陸澤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些可疑的紅暈,嘴裡還在自欺欺人地說着:“我不是關心她啊!我就是有些好奇!”
說着,他伸出手撓了撓自己的臉,似乎這個樣子就能降溫,然後開口道:“我的意思是,她……”
“她很久沒有給我發信息了,本來上個月應該寄信的,這個月沒收到,所以……”
傅聞之一眼就看穿了陸澤的本質。
從小就是個傲嬌的性格,現在也是這樣。
明明很在意苟曦,非要東扯西扯,一點也不坦率。
似乎不表明自己的心意,就可以藏起來喜歡。
這樣的想法就是最可笑的。
這個世界上,咳嗽和喜歡是唯二藏不住的事情。
就算是捂住嘴巴,喜歡也會從眼睛裡露出來。
不過傅聞之並不準備點名。
他只是頷首,然後說了句:“有點事,出任務了。”“不過人沒事,是安全的。”
“別問了,保密級很高。”
陸澤張了張嘴,把剛剛還想要問出口的話壓了下去,最後只是臉色複雜地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其實只要知道苟曦活着,是安全的就好了。
她是自由的,她有自己的信仰,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棠莞也是。
傅聞之也是。
陳碩也是。
他也是。
他們都長大了,知道自己眼前的道路是什麼樣的了。
他們堅定地走了上去,想要成爲破窗口,成爲星火。
成爲保護的屏障。
就在陸澤這般想着的時候,棠莞也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她來到兩人的面前,自然的拿過自己的書包,下意識地問了句:“怎麼了?”
陸澤擺了擺手,趕忙說道:“沒事,就是說了會,以後我們大四了,糖糖你才大一,覺得我們都差輩了。”
然而這句話一出口,陸澤就感受到了身邊的傅聞之冷冰冰的視線。
他也意識到不妙。
夭壽了,他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天知道,他們這羣人最討厭拿年齡說事了,畢竟棠莞比他們所有人都小。
這會讓她難過的!
棠莞還沒有說什麼,站在棠莞身邊的傅聞之卻率先開口道:“我記得,你還是糖糖的侄兒吧?”
“論輩分來說,你應該叫我們……”
“行了行了,打住吧,啊啊啊,我知道錯了,是我說錯話了!”
陸澤一邊說着,一邊雙手合十,一副討好的樣子,這才讓傅聞之收斂了自己最後一句話。
棠莞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說了句:“可是我決定跳級了。”
“啊?”陸澤睜大了眼睛,有些不解,“可是小舅舅和司淮叔叔都想要你多讀幾年,多過過校園生活誒,你現在跳級,他們會同意嗎?”
棠莞微微垂下頭,頭上的碎髮遮住了她的眼睛,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莫名的,棠莞的聲音也有些深沉:“他們會同意的。”
“我只跳一級,高中學生會我剛剛接手,至少也要給他們培養一個繼承人,我纔會走。”
“哦哦哦,原來是這樣,我以爲你連高中都不讀了,直接要和我們一起上大學。”
棠莞搖搖頭。
雖然一開始棠莞是有這樣的打算。
畢竟高中和大學的課程她也學得差不多了,直接去大學也是可以的。
只是這樣的話,司淮和陸藺都不會同意的。
魯迅先生不是說得好嘛。
——人的性情是總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須在這裡開一個窗,大家一定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來調和,願意開窗了。
她想要快點上大學跟上其他人的步伐,那就需要,退讓一步。
讓大人們沒辦法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