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莞選擇的復仇道路和自己母親的道路完全不一樣,她們走向了兩個極端,一個隱姓埋名,一個卻張揚地表露自己。
只要棠莞的這張臉擁有足夠高的辨識度,那麼她走到哪裡都不會被人忽略,所有人都會看見她。
那麼這就會形成一個新的問題,那就是一旦棠莞露出了對某個人異樣的眼神,也會被所有人注意到。
這也是爲什麼那些人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
暴光度和名利,這是一把雙刃劍。
只要用得妥當,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成爲棠莞手中的利器。
即便這把利器,原本它的名聲並不動聽。
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物品和事物本身是沒有好壞之分的,只有使用者,纔會根據自己的使用方式,讓它們染上正確或是錯誤的顏色。
棠莞進入高中過後,日常生活還是充斥着忙碌,更是因爲自己身邊失去了傅聞之和陸澤兩個幫手,顯得更忙了。
不過好在他現在的助手都是從小學開始培養起來的,大家都很默契。
至少在給棠莞不找麻煩這件事情上大家都形成了統一的認知。
只有他們實在解決不了的問題,纔會把這些東西擺在棠莞的面上。
至於其他的,他們都已經擁有了一面獨當的能力。
校園裡面的霸凌事件已經比以前少了許多。
近兩年來幾乎爲零,棠莞一時之間也是想不明白究竟是這些事情消失了,還是他們更聰明瞭,學會了隱藏。
前者當然是最好不過的,若是後者,那隻能說明事態升級了。
而作爲棠莞的新任秘書,宮筱卻有話說。
“我覺得應該是事態升級了,這些年來不是增加了許多監控和各種保護學生的校規嗎?”
“當初爲了學生安全,還建立了一間諮詢室以及各種報警裝置。”
“這些事情一件件累積起來,罪惡成本就太高了,他們的手段當然也要先升級。”
“不然剛剛做出一點動靜就會被抓起來。”
棠莞正是擔心這一點,所以才把這個問題提了出來。
十五歲的棠莞已經逐漸抽調,那精緻的眉眼比以前更加讓人心醉,幾乎是看一眼棠莞就會意識到,棠莞獨得造物主的偏愛。
她的聲音很是溫柔,聽起來就像是春風一般,拂過人的心,但在這溫柔之中又藏着一絲堅定的力量,讓人不自覺地去信服她所說的話。
“所以各位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可以探測一下這些更加嚴重的作惡事件?”
會議室裡的學生會成員安靜許久,腦海裡一時半會兒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方法。
畢竟在他們看來,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已經算是縝密了,若是在這種縝密的保護下,還有機會作惡,那作惡的人也算是比較厲害的。
棠莞看到他們有些不以爲然的表情,沉下了眼眸,聲音也沒有剛剛那般溫柔,反而帶了些壓迫力:“永遠不要低估人性的惡。”
“哪怕這些作惡者,都是一羣小孩子。”
聽見棠莞的這番話,他們一下子低下了頭,心中有些心虛。
也許是在這所學校安穩的日子過多了,所以他們也自然而然地把其他人想得足夠美好。實際上他們許多學生會的成員,都是棠莞從霸凌者的手中救出來的。
以前的他們可不相信天是藍的,太陽是明媚的,春風拂過自己身體是溫柔的。
可如今他們卻快要成爲冷漠旁觀的那一羣人,是多麼不應該的事情啊。
就連他們都變得這般冷漠,那其他的同學又怎麼能相信學生會的力量呢?
想到這裡,他們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宮筱原本就冷漠的表情變得更加冷酷無情,但她說出來的話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是我們不對,是我們想當然了,接下來我們會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尋找這些事情,確認學校不會再發生以前那種作惡事件。”
但棠莞卻沒有出聲附和,肯定宮筱的話語。
這讓大家有些摸不着頭腦,難不成小會長想要得到的答案並不是這些?
那他究竟想要得到什麼樣的答案呢?又或者說在小會長的眼中,她想要這所學校變成什麼樣子呢?
棠莞看着他們似乎真的不明白,嘆了口氣,突然有些想念隨時都能明白自己想法的傅聞之。
然後開口道:“你們有沒有想過,一旦管控的力度過於大了,他們就會認爲無論自己做什麼錯事,都會得到那樣嚴重的懲罰,然後就把,原本不太惡劣的事情,變得一下子變得更加嚴重。”
“那麼最後受到傷害的也是受害者。”
“所以,我們應該做的,是讓那些可能會被傷害的同學變強。”
“我們總不能時時刻刻想着總有人來保護自己,自己強大也是一種抵禦傷害的方式。”
“所以我提議每天增加半小時的武術課程,把學校的課間操和晨讀分出一部分時間來。”
聽完棠莞的話,大家才意識到。
會長之所以提出這個問題,並不是想要一個更嚴重的懲罰方案,而是想要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
被受到欺負的同學,大多數是因爲他們忍讓了一次,所以接下來次次都受到傷害,也次次忍讓。
但如果從一開始他就學會反抗了呢,那事情是不是完全不一樣了?
欺軟怕硬,本就是人性的惡意。
沒有誰能時時刻刻保護在自己的身邊,所以就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學校的新規則順利地發佈。
每天半小時的武術課程,雖然讓有些同學不理解,但更多的還是信任了學生會。
現在的學生會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這裡幾乎是棠莞的一言堂。
老校長路過學生會辦公室時,都被這些學生虔誠的目光給嚇了一跳。
怎麼說呢。
大家應該慶幸棠莞不是那種壞同學,也不是充滿惡意的壞種。
她是罕見的,充滿善意的好孩子。
像棠莞身上這樣的號召力,若是遇見了那種壞孩子,隨手一揮便有人附和,那該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