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發現自己越來越像高飛了。
以前他在不殺人時,表現的絕對是個十足紳士,對女人,尤其是對趙嫺靜這樣的美女,向來都是彬彬有禮的,連說話的聲音,都帶着春風般的溫柔。
可在趙嫺靜要以自殺方式來陷害高飛時,眼鏡卻毫不猶豫的甩手,狠狠給了她一耳光。
打完後,眼鏡就後悔了,心中暗歎自己真是學壞了,怎麼可以像高飛那樣,隨便打女人呢
漂亮的女人是用來被呵護,被殺的但絕不是被用來抽耳光的。
眼鏡的這一耳光,讓趙嫺靜徹底失去了理智,竟然不自量力的要撲過去和他廝打。
幸好,就在眼鏡準備再學壞一次時,趙友賓給趙嫺靜打來了電話。
電話的響起,及時驚醒了失去理智的趙嫺靜,讓她清醒了過來,接起了電話。
其實抽女人臉蛋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軟軟的彈性十足。
就在眼鏡欣賞着自己右手時,就聽到有東西砸在案几上的聲音傳來,擡頭一看,趙嫺靜右手仍然放在耳邊,做着打電話的姿勢,卻不知道手機已經掉了。
眼鏡是個紳士,從來都不在別人打電話時,偷聽人家的談話,所以才低下頭欣賞自己的右手,腦子裡想別的事情。
看到趙嫺靜傻愣愣的樣子後,眼鏡有些奇怪:趙小姐,你怎麼了
趙嫺靜沒有理他,只是擡手掀起了案几,砸向了眼鏡。
眼鏡眉頭皺起,擡腳擋住案几時,趙嫺靜已經飛身衝向門口。
趙小姐,你要去哪兒
眼鏡受高飛拜託前來保護趙嫺靜不被有心人傷害,自然不敢隨意讓她外出,跟着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剛要追過去,卻看到她彎腰拾起一把水果刀,戳在自己脖子上,聲音嘶啞的說:你敢攔我,我就真死
剛纔趙嫺靜也曾經拿着碎了的果盤自殺,不過卻被眼鏡及時制止住了。
現在她又玩這一手,眼鏡卻沒有阻攔,只是眉頭皺了下。
別跟着我
趙嫺靜尖聲嚷叫着,擰身衝出了客廳。
看着她跳上一輛車,猛地踩油門吼吼叫着衝出別墅後,眼鏡嘆了口氣,走到牆角邊拿起固話,打通了高飛的電話:她忽然接到個電話,就瘋子似的駕車走了。
高飛的聲音傳來:誰的電話
應該是趙友賓的吧我沒聽,是猜的,看來發生了什麼事。
嗯,我剛纔也接到了一個電話。
高飛在那邊說:看來她接到的電話,和我接到的電話內容一樣。好了,你不用管她了,回來吧。
眼鏡擔心的說:她不會出事
眼鏡在趕來之前,高飛纔不管趙嫺靜會不會出事。
不過,今早在和眼鏡仔細商量時,王晨卻提醒他們,要防備有心人藉着這次機會對趙嫺靜不利,把高飛和趙家的仇恨挑到不死不休的局面高飛既然說那個叫蘇櫻的女孩子就是個小魔頭,她絕不甘心只在王晨這兒撈到一千萬就滿足,肯定會拿着那份視頻找別人。
別人會不會買這段視頻,買了後會怎麼想,高飛不管,他只知道假如蘇櫻把視頻賣給組織上,組織上就不會放棄這個挑起戰爭的好機會,就會對趙嫺靜不利。
所以,高飛才委託眼鏡來保護趙嫺靜的安全:在真相沒有大白之前,她還不能死。
就在眼鏡保護趙嫺靜,高飛偷着出院時,接到了高雲華在膠州那邊打來的電話:致使趙率死亡的真兇,已經自首了,叫張茂福。
高飛和趙率在明城發生爭執不久,春城大少就慘死高速路上這件事,現在某個圈內已經不是秘密了,有很多有心人在關注着。
同樣,撞死趙率的張茂福自首的消息,大家也會在儘快的時間內獲悉:原來,高先生真是被冤枉的。
毫無疑問的是,得到這個真相後,有些人會鬆一口氣,比方高家,和親近高家的人。
有的人則會失望,那些希望高家被捲進一場鬥爭之中的。
還有些人在失望後,立即做出反應:馬上幹掉趙嫺靜,來個樹要靜而風不止
所以,高飛在接到高雲華的電話後,當即就駕車向惜別裡這邊駛來:他要搶在那些可能動手的人之前,把趙嫺靜安全的帶到趙友賓身邊,好好說道說道,順便解釋一下自己是中了趙美女的奸計,這才禍害了她。
至於和趙友賓解釋清楚後,趙嫺靜還會不會再被人幹掉,那就不是高飛的事了。
最多,在得知趙嫺靜死亡的消息後,高先生會在夜深人靜時幽怨的嘆口氣罷了,畢竟那個女人的第一次,無償的獻給了他。
高家駕車趕往惜別裡的路上,接到了眼鏡的電話。
你回來吧,我知道她要去哪兒,現在我正向她那邊趕去,就這樣吧,有什麼事我會跟你聯繫。
高飛扣掉電話,加大油門用最快的速度向這邊趕來。
惜別裡的秋水別墅,和趙友賓所住的地方並不遠,而且很方便,出了別墅區沿着世紀大道向西,不用拐彎直行十公里左右,就能到達。
怎麼可能會這樣,殺害小率的竟然不是高飛
趙嫺靜腦子裡轟轟的響着,就像車子低聲吼叫的馬達,雙眼有些茫然的看着前方,總有種天要塌下來的錯感。
在她和趙家所有人心中,趙率就是被高飛暗算死的。
爲了給趙率報仇,趙嫺靜不惜偷竊了導師的銀色,獻出了自己保存二十多年的清白,用這個天衣無縫的計劃,讓那個姓高的償命。
除了李男哲忽然出現,和被人偷拍的兩個意外,趙嫺靜的計劃可以說是完美無缺,一切都是按照她自己所想的而進行的。
但是誰能想到,趙嫺靜苦心設定的計劃,卻出現了兩個讓她無法接受的地方:第一,高飛並沒有老化,那個惡棍竟然有超恐怖的免疫力,連銀色都無法傷害他,最多隻誘發了他的闌尾發炎。
第二,也是最讓趙嫺靜恨不得一頭撞死的,則是父親打電話來告訴她,說趙率不是高飛殺的,殺害趙率的兇手已經自首了
付出自己的清白,和李男哲的愛情,竟然得到了這樣一個結果。
趙嫺靜真感覺天要塌下來了,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家,採住父親的衣領子,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紅色的奧迪車在路上飛馳。
當前是上午十一點,再加上今天是週一,大多數人都在上班,所以路上並沒有出現任何的堵車狀況,紅色奧迪車以超過一百邁的速度向前疾馳,後面還跟着幾輛嗚啦嗚啦叫的警用摩托。
趙嫺靜接連闖了三個紅燈,巡邏警馬上就追了上來,喝令她立即減速,停車接受檢查等等。
她纔不會聽,別說是紅燈了,就算前面路口橫向行使一輛超長油罐車,她也不會她只能猛地緊急踩住剎車。
現在的趙嫺靜想到自己可笑的復仇計劃,就有種要自殺的衝動,不過就算是死,也得搞清楚父親到底說的是真是假,所以暫時還不能死,必須得踩剎車,要不然她還真不敢肯定自己,會不會一頭狠狠撞向那輛油罐車。
吱嘎隨着刺耳的剎車聲,紅色奧迪歪歪斜斜的停在了路口。
趙嫺靜從打開着的車窗內,探出手對油罐車司機用力比劃着,示意他趕緊過路口,別耽誤她回家的時間。
一副憨厚樣子的油罐車司機,衝她笑了笑後,就從車窗內伸出了一把槍
看到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後,趙嫺靜本能的一聲尖叫,猛地趴在了座椅上。
砰,砰砰
接連幾聲槍響,幾顆子彈竟然從前面,和右側擊穿紅色奧迪車的車窗,鑽進了車內。
啊
趙嫺靜尖聲大叫着,全身都被無比的恐懼緊緊包圍了起來。
人在自殺時是一回事那時候可能是萬籟俱寂,沒有了繼續活着的動力,或者說是氣急了,不管不顧的忽視了死亡的可怕,但在遭到突如其來的追殺時,則又是另外一回事:人類本能的保護系統,迅速指控大腦,做出了恐懼,和保護的反應。
就像當前的趙嫺靜這樣。
砰,砰砰
趴在座椅上連頭都不敢擡的趙嫺靜,聽着不斷響起的槍聲,全身都瑟瑟發抖,根本不敢擡頭,被困在車裡,也自然無處奪路而逃,只能等待被當街槍殺的命運。
嗚啦,嗚啦
警笛的淒厲叫聲,忽地嘎然而止,追上來要嚴辦趙嫺靜超速闖紅燈的幾個巡警,成爲她遭到槍擊後的第二目標。
犯罪分子要想當街犯罪,解決掉來自警方的威脅,這絕對是重中之重。
所以除了油罐車那位憨厚的司機,專心對付趙嫺靜外,他另外兩個同伴,連連用手槍對巡警打招呼。
現實中的巡警,可不像電影裡演的那樣,隨身都是攜帶槍支的,腰帶上彆着的只是報話機而已,在遭到歹徒的槍擊後,他們唯有扔掉摩托車,藏在汽車後面,歇斯底里的向總部彙報,要求火力支援。
那兩個站在本田轎車前的歹徒,其實也不想真要槍殺巡警,也就是把他們逼到車後面,別來干涉油罐車司機幹掉趙嫺靜就可以了。
雖然居高臨下,可趙嫺靜幾乎把自己藏在了座椅下,這讓油罐車哥們連續幾槍都放空了,很不爽,索性打開車門跳了下來,大搖大擺的走向了奧迪車。
很多被嚇得藏在車裡的路人,看着油罐車哥們走到奧迪車前,獰笑着舉起手槍時:善良的人們啊,也許在老太太摔倒在馬路上時會無動於衷,可在看到有人要被當街槍殺後,還是做了他們最該做的事閉上雙眼。
趙嫺靜能清晰看到司機眼裡的獰笑,和他扣下扳機的動作,嘴上浮上一絲苦笑,準備閉目等死時,卻看到一個東西,電閃般的砸在了他臉上。